兩人都沒發覺那隻將他們搧出門外的小鳥,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振翅,跟在他們後面,仔細一看,那小小隻的鳥兒輕輕地拍一下翅膀,便飛了幾尺遠,靠的近卻又離得遠,剛好不會讓他們發現卻又跟得上他們的速度。
在閻家兩兄弟背後,一道窈窕的身影倚靠在門邊,目送著小鳥兒離去,拍去手上的瓜子屑後,才又關上門走到了床邊。
「他們走了,不用裝睡了。」
語音剛落,北天甯便感覺自己的脖子被緊緊掐住,可她那姣好的面容沒有意思慌亂,反而面帶笑意,眼底都是發現好玩事物的興味。
「你是誰?」
若是那兩個傻小子看到現在這個人的模樣,絕對不會把那雙潔白的素手,和眼前這冷冽的女子混為一談。
「如果妳是這樣對待每個救命恩人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北天甯硬是從喉中吐出幾個字。
「妳是誰?」修羅月那三字依舊不變,手上的力度確是又緊了幾分,屋內的些許小動物見北天甯陷入困境,都不約而同地喊叫起來,卻沒有一個敢接近床上那人,那周遭的氣息實在太冷冽,像是走過地獄般似的,而住在木屋裡的獸獸們,都是剛出生或是有殘疾被北天甯帶進來的,壓根的沒什麼威脅性。
這下北天甯也只能苦笑了,本來是想逗逗她,現在可是不好解決了,這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可是分分秒秒的不帶任何歉意、猶豫的在縮緊,只要眼前之人意念一動,都足以將她的命留在這。
北天甯本來就不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右手豪不猶豫地將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打掉,在她攻擊還沒到時,右手畫圈運勁,將攻擊的力道給化掉。
這一來一回看似簡單,卻是險象環生,可最後修羅月不但沒打到人,還苦了自己。
「噗!」那一掌才剛打出去,修羅月便止不住胸口劇烈的疼痛,哇的一聲趴在床邊吐出一口鮮血,那鮮紅的色彩瞬間將地上的木頭染得更黑了,而北天甯則是默默的又回到床邊,執起她的手搭上了脈搏。
「妳要怎樣懷疑我都沒關係,但不要拿妳的身體開玩笑,你現在的經脈才剛拓展,之前過度使用靈力已經是重創了,現在用擅自使用靈力,妳想死,我還不想浪費我的藥!」北天甯說到後面已是帶上一點憤怒。
她知道這個姑娘不怕死,卻沒想到她這麼不怕死,更沒想到她自損也要將懷疑的人斬殺,真是……太令她欣喜又難過。
喜的是,這個姑娘以後面對那場命運之路,能有這樣的骨氣地能撐過,憂的是,就是因為這樣豪不猶豫的犧牲,可能會讓她葬送了自己的一條命。
「妳是誰?」修羅月忍著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痛,盡量讓語氣和剛剛沒有差別,但尾音的虛弱還是掩蓋不住,眼底也閃過一絲懊惱之色。
她什麼時候這樣柔弱過了?就算是前世,身上重了槍,也是站在前頭號令群雄,到那三天三夜的火拚結束後,才將卡在肩上、腳中的子彈取出,可現在,全身像是被掏空般,不僅沒法使上力,就連基本的防衛都做不到,全身骨頭像是散價般,血液流過時還一抽一抽的疼,雖然都是小小的疼痛,但所有的力氣不在,她也沒辦法安好的抵抗。
「我叫北天甯,叫我甯姊就好,我常常聽獸獸們說妳的事,剛剛在河畔撿到妳,看妳滿身傷,就把妳帶回來了。」北天甯替她把完脈後,變換來屋中的小小獸們,耳語幾句後,獸獸們便前仆後繼的往外頭衝去,北天甯微笑的目送他們離去後,又關上了門,蹲下身子開了大門上的一個小門「妳啊!本是癡傻,後又恢復正常定是遇到什麼機運,我也不過問,可妳既然被我看上了,我可是不會輕易放妳走的喔!」
修羅月坐在床邊,快速的打量一下屋內,又仔細的審視眼前人,一時之前還真拿不準對方的念想。
「我身上藥是妳擦的?」
「當然!那可是我和獸獸們的獨門藥方,一般人我可是不給的,如何,感覺身體輕鬆多了吧!阿……妳現在可能感受不到,剛剛運力妳傷口又裂開了吧?」北天甯又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樣淡綠色的藥膏「看妳眼睛這麼有神,應該是好很多了,我就不幫妳再上一層藥膏,不過眼睛上乾掉的藥妳自己撕下來吧!看起來怪詭異的,我幫妳上手的藥膏。」
見北天甯心無旁騖地開始用起自己手上再度滲血的傷口,修羅月也慢慢地放鬆了警戒,畢竟她雖然穿越了,但那看人的本事還是在的,當有人對自己有恩,不論前世的她獲今日的她,都必當以湧泉相報,這樣做人處事的道理她始終做的很好,才在前是招攬了那麼多對自己忠心的人,雖然將她帶領到這的那個爆炸,必定是內部人才做得到的,她也深信不移那些可謂開朝元老的人物們。
如今面前這人對自己有恩,她也將延續前世的信念,不禁要護她周全,還要保她萬世無憂。
「我自己來。」修羅月從她手中抽走藥膏,自己專心地替崩裂的傷口上藥,餘光撇見北天甯看著她露出燦笑後轉身去替她張羅飯菜,也不由得露出淺笑,收起視線幫自己上藥。
只能說這藥真的靈,才剛擦上去,一股清涼便四竄在經脈中,平復傷口的灼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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