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城的盧纘祥故宅,當年宜蘭第一豪宅。
說到當時為何會開始寫小說,其實一開始我寫《琴劍俠影》是沒打算要貼出來的,我寫第一章、第二章的時候只是寫好玩的,有點想法就寫了,不過在今年6月19日的時候,傳來我阿公過世的消息,不知怎地,我就覺得這部小說應該貼出來,繼續寫下去,6月20日我找到蕉站,貼出了《琴劍俠影》第一章,就這樣一直寫到現在,也許是因為阿公也愛看武俠吧?他最喜歡樂天幽默、嫉惡如仇的洪七公。
要說阿公,還得先從我曾祖父說起,我們家族一直到我爸那一輩,都是宜蘭頭城人,我的曾祖父在頭城經營原物料批發生意,據說是當時頭城第二大家族,僅次於縣長盧纘祥他們家,現在頭城的盧纘祥故宅已經被定為縣定古蹟,是當時宜蘭第一豪宅,兩家人既是生意上的夥伴,也是好朋友。
此外,他們還和一群朋友共組了登瀛詩社,根據我的理解,應該就是地方仕紳們交際應酬的地方,閒來沒事就聚在一起吟詩作對,風花雪月,所以我曾祖父除了是商人之外,還有個頭銜叫「詩人」,他有一首詩我蠻喜歡,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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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山探勝景無涯,似笑櫻花夾路開。
借問參天千尺檜,為誰預備棟梁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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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說的是台灣土生土長的檜木,都被誰拿去當了建築物的棟樑木材?那時正值日據時代,所以此詩是暗暗諷刺當時的台灣本土菁英,都給日本人抓去為他們賣命,甚至打仗去了,此詩字詞稱不上華美,卻有憂國憂民之心,所以我覺得還不錯。
聽說曾祖父曾在頭城老街一棵樹下,看到一位水姑娘,他應該是一見鍾情了,決心要娶她回家,但問題是人家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無論如何,後來這個姑娘果然成了我的曾祖母,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麼操作的,真是狠人。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4bYIId6Op
曾祖父有三個兒子,我阿公是老三,在老大老二的求學階段,我們家如日中天,所以兩位伯公都受到很好的教育,大伯公是台大畢業的,二伯公的人生很傳奇,先到北京讀了北大,後來又去日本讀了早稻田大學,也是高知識份子,到了我阿公的時候,我們家因為過度擴張而一度瀕臨破產,我阿公因此只有國中學歷,很早就到家裡的工廠工作了。
在我們家族最艱困的負債時期,也是我阿公守著家裡的工廠,一點一點把債務清償乾淨的,大伯公二伯公在外打拼,應該也有定期資助家裡,詳情我所知不多,但當時負債累累的家業確實是給我阿公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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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嬤家裡以前是宜蘭員山一帶的當地名門,與阿公相親結緣的,怎知嫁來沒多久就遇到財務危機,必須跟著我阿公還債,真的是過著苦日子,據她回憶,當時曾祖父每餐(還是每天?)就給她50元,要她想辦法張羅全家人的伙食,全家人不只是我阿公底下,大伯公二伯公的後輩也有不少人住在這,這擔子真的很重。
所以即便現在事過境遷,阿公四個小孩也都發展得不錯,阿嬤基本上不缺錢了,但她還是節省到不行,買菜買水果都不敢買太好的,我們總是要她吃好一點,健康重要,但她就是不聽,沒辦法以前苦過來,省錢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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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是個典型的農村老實人,話不多,我阿嬤總是說他一點都不浪漫,也不會送點禮物,過年包個紅包之類的,我阿公聽說之後,只是答曰:「阿要錢就自己從家裡拿就好啦!」妥妥的鋼鐵直男。
我阿嬤就是內心戲很多,各種糾結,寶寶心裡苦,但寶寶不說的類型,總是在子女面前偷偷抱怨阿公,兩個人天生一對,歡喜冤家,以前每次我回頭城,阿嬤跟我聊天,也都要先把阿公唸過一輪,算得上是例行公事了。
近年來阿公年紀大了聽力不佳,加上本身話少,所以很少參與話題,後來有次我們在聊天,也聊得不大聲,但阿公卻突然插嘴插了一句,我們才發現,阿公只是裝死假裝沒聽到,省得每天要聽老婆唸他。
寫著寫著發現有點寫太多了XDDD,關於阿公阿嬤還有不少事可以說,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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