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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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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聿昕推開餐廳的玻璃門，沮喪地坐到了附近的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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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不會只是場玩笑？其實她根本沒有打算要見到她，單純只是某人的惡作劇，想要看她出糗。
但是與小女孩的合照證明，她人確實在台灣，為什麼卻躲躲藏藏，不讓她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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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曾經在這裡生活了四年的校園，綠草如茵，微風吹拂，一旁大樹的樹葉沙沙作響，連帶吹起幾綹暗紅髮絲。
她知道染髮傷髮質，因為她喜歡，便長年染起了髮，只染一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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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口袋裡掏出男子給的名片，設計簡單，象牙白卡紙上的玫瑰金色字體使用燙金壓印，聯絡方式寫在名片背面的一隅。
她翻到名片背面，卻發現上頭被人寫了字，字跡有些潦草，但依舊可辨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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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es and works in New Taipei City, Taiwan.(Tempor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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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底下附註的地址，她站起來，往停車場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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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的工作室位於公寓二樓，旁邊是一間早餐店，騎樓停滿了機車。站在公寓門口，心跳加速的她做了幾次深呼吸緩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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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昕？」聽見熟悉的聲音，她轉過身，發現一雙熟悉的雙眼正看著她，女子拿下全罩式安全帽，那張記憶中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萳安？妳怎麼會在這裡？」她一臉錯愕。
「傻粘粘，妳忘記我住這裡了嗎？」余萳安笑道，「我和海茉搬來這裡住了。」
「啊，對。」她想起林海茉之前和她說過搬家的事，但沒想到會搬來這間公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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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萳安夾著黑色安全帽，從外套口袋掏出串著彩虹獨角獸吊飾的鑰匙開啟公寓大門，「要進來坐坐嗎？聽海茉說妳最近挺忙的，要不要進來休息一下？」
粘聿昕搖頭，「下次吧，我是來這邊找人的。」
「好吧。」余萳安推開門，示意她先進去，「我明天下午會去看妳辦的展，到時候別忘記當我的解說員喔。」
粘聿昕笑了笑，「會的。」她走進有些灰暗的公寓門口，踏上樓梯，余萳安跟隨在後，並將鐵門關上，將鑰匙收入口袋並拿出手機，踩著樓梯緩緩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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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odie：She's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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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聿昕忐忑不安地按了門鈴，無人回應。她敲了敲門，卻發現門並未鎖上，甚至虛掩。她戰戰兢兢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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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柔和了奶油色牆上掛著的畫作，顏料特有的氣味佔據了整間工作室，位於右方的角落擺著一座充滿異國色彩的大鐘。
她踏上木製地板，大鐘旁擺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尺寸的畫布。視線移至前方，擁有九個抽屜的實木收納櫃的其中一層抽屜被人拉開，裡頭擺滿了各種顏色的油畫顏料，抽屜被貼上了各種標籤，有廣告顏料、不透明水彩、油畫棒、水彩筆等等工具。
她緩緩往工作室的左半部前進，一把椅子位於畫架前方，畫架上擺放著僅勾勒出線條的畫布，位於左側的牆邊擺著一排完成的作品，與昨晚夢見的記憶藝廊裡展示的畫作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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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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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這個景象很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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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視線與站在門口的人影對上時，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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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一頭中性短髮，身材高大的女人穿著白色襯衫，刻意不扣釦子，露出裡頭的黑色無袖貼身背心並紮進灰色休閒西裝褲，手裡拿著一根藍黑色手杖，她的身子微微倚靠著門框，露出她再熟悉不過的笑容。「Nice to see you again, 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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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儲藏室閃過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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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維卡，妳怎麼——」
「會來台灣嗎？」依維卡承接她的話語，走到畫架旁，「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三年我去了很多地方，大家都以為我失蹤了，但沒有。」
「妳去了哪裡？」
「太多了。」依維卡扯了扯嘴角，「我去了很多國家，最後待在法國，在那裡住了半年，休閒時間會去機構教身心障礙的小朋友和學齡前的小孩畫圖。布拉格那該死的美術館開幕式我也去了，最後就是來看妳的畫廊。」
「等等，妳有去Marco私人美術館的開幕式？」
依維卡點頭，「那當然，Marco收藏了一堆我的畫，不去看看自己家的小孩像話嗎？」
「那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妳？」
「我和朋友提早離場了。」她看向放在牆邊的一系列作品，「我現在和他在籌備畫展，叫Gallery of Minds，展出的都是以好幾代以前發生的故事發想的作品，Jacek那傢伙居然是藝術家蘿兒．巴特勒的後代，妳能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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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熟悉的名字，粘聿昕愣了幾秒，「妳的姓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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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uqare. Ivanka Aduqare.」她注視她的眼，「很奇怪的姓氏，對吧？」
她搖頭，「我覺得這是個很有意義的姓氏，一點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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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娓娓道來家族歷史，看著眼前的一幅幅畫作，在夢中經歷的一切歷歷在目，她不禁好奇故事接下來的發展，「然後呢？」
「聽我爸說，奧黛莉亞和她的愛人私奔以後，就到鄉下的別墅去了，甚至領養了一個親戚的小孩，最後才有了我們，記得沒錯的話是這樣。」依維卡笑道，「超級戲劇化的對吧？所以我們才決定辦展，把這些故事記下來。妳展出的那幅〈燃燒的阿杜卡爾〉是這個系列的第一幅作品，結果三年前被該死的拍賣行拿去拍賣了。」
粘聿昕點點頭，「感覺回去英國後的妳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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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好嗎？」依維卡垂下頭，雙手緊緊抓著手杖，「我現在不知道什麼叫好了，Red，如果妳覺得獲得背叛創傷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是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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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聿昕看不見她的表情，只知道那份巨大的悲傷藏在心裡，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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