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豐許放工回家後,再次仔細閱讀程母的日記。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JNiKWjfqq
他打開第一頁,便看到程母寫下所有母親,遇上這種事時最真切的感情。
『阿洋,你在哪兒?』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GCtvYp4eP
『阿洋,媽掛念你。』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oSeExw7I2
『阿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夢?』
張豐許單看到這裡,已感受到程母早已放棄兒子還生存想法的悲愴。
那些年的城市裡,總會有不少人忽然的失蹤,什麼的理由無從可知,而那些年也總會在杳無人煙之地,發現一些骸骨,由於當年的DNA檢查還未算普及,如果能在骸骨旁找到死者的物件,印證其身分還可能找到家屬認領回去,但更多的時候是身分不明的死者,所以不少的白骨隨意火化,放在統一的公眾墓穴,及後由於土地的問題,這些骨灰就灑在紀念花園,跟大自然融為一體。
張豐許一想到如今的程洋,依然是孤寂地躺在不知哪裡幽暗的叢林便格外心痛。
親人莫名苦痛的牽掛,有否傳達至程洋那裡呢!?
程洋是否因為不能返家,而留下未完盡的憾事,繼而痛苦難耐,成為游離於山野間的怨魂?那又是什麼的原因,讓他不斷加深怨念成為了山鬼?
張豐許很想了解所有一切的事情。這些事已經不算是程洋個人的問題,他也把這件事攬上身,成為自己的問題。
第二頁的日記裡寫下林吹的前輩,在村落附近的山嶺開始進行搜尋的記錄。小村的名字,張豐許連聽也未聽聞過,當然以前的山嶺和如今的社會,在稱呼的名字上或許有不同的可能性。
張豐許打開手機的地圖,對比日記裡寫下的位置,然後自己也拿了一張白紙,開始繪製路線圖,發現了之前曾經懷疑過的事發現場,有可能是彎曲山的那段山徑也歸納進山野拯救隊的救助範圍裡。
他合上日記,決定今週週末就去那裡走一趟。
自打從上次的事件以來,張豐許已經有兩至三星期沒出去爬山,現在已是十一月的第二個星期,天氣也開始冷起來。這個十一月對他來說,是一個不錯的爬山季節。天空有一半的時間都是藍天白雪,亦沒有初秋時可能出現的悶熱感覺,所以走路都會格外的爽快。
張豐許每年的爬山時分是定於九月末至三月為重點時期,而當中的十二月至二月更是最佳的時日。他不怕寒冷,還很喜歡冒著冷風走上高處,觀看綿延不絕的山勢,所以這三個月的時間,會是張豐許慣常爬山出沒的日子。他是真正的爬山,不像龍脊般這種起步點早已在半山腰上,他會從山下開始爬上山頂的那種。
這處城市裡登山的路線,雖然沒有國外來得壯觀,但還是有吸引人的地方。而在這處程洋的老家附近的山徑路線上也有一些高山,但總歸不算是城市裡最高的山峰。香港最高的山名叫大帽山,有957米高。其次是剛不久前張豐許去見林吹的大嶼山上的某兩座高山,934米高的鳳凰山和869米高的聞名市內市外的大東山。十大的高山都集中於大嶼山和新界西的區域。張豐許也不是特別愛爬這些高山,始終是要爬很多的梯級,心力少一點都會累癱。
張豐許只爬過第三大的高山大東山。
他記憶裡的大東山是一座很美麗的黃山一大片,因為攀登大東山的季節正正就是這個十一月芒草最美麗盛放的時候,不過程洋失蹤是在山野拯救隊的負責範圍裡的話,張豐許現下只會集中找這片地方的山嶺。
本來山的數目有不少,有時爬山也未必可以找出白骨,因為那些死難者極大部分都可能落在山旮旯的地方,若不是人為去挑戰山野荒路,也未必會發現之前落山的失蹤者骸骨,當然挑戰者本身也可能一樣落難,成為它們的同伴也說不定。因此現在已成了凡人的張豐許,也沒法透過心眼去探索非自然的東西,如果小青在,或許可能有點方法幫忙,但小青現在也不知去了哪兒,張豐許也不能等下去,即使是無意義,他還是想走過所有程洋以往曾經走過的所有山嶺,算是對祂的一個執念吧。幸好現在狼木願意幫忙,張豐許於是決定趁著這個爬山的良佳季節,把這一片的山都走全。
張豐許第一個目標,就是麥理浩徑四段592米高的彎曲山。
周源生掛了電話後,好奇的妹妹周恩生就湊過來問他︰「週末去爬山麼?跟女朋友?」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Fl6DrFUT
他瞅了妹妹一眼,冷冷的說︰「你不要再在家裡胡說八道什麼女朋友了好不好!?」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r0AChQTjr
周源生害怕躺在他腳邊的柴柴不高興,稍後又來折騰他一番。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bFuIpvoRJ
周恩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嘆氣說︰「妹妹也只是擔心你啫……」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q1OxGlpSz
她說罷,俯身抱起柴柴。
狼木很嫌棄周恩生,雖然祂是跟著她找到周源生,但祂就是不喜歡周恩生時刻念著要周源生找女朋友一事,所以每當周恩生想吸一下狗,祂都極力掙扎,讓周恩生得逞不到,不過祂越是這樣子反抗,小姑娘就越有挑戰性地死命抱緊。
低鳴的咆哮警告不斷,狼木真想一口咬她,但奈何周恩生始終是未來媳婦的家人,狼木不想讓周源生不快,所以唯有一直用咆哮聲,警告周恩生不要再湊過來接近。
第一、 二次都或許見效。
最初周恩生害怕會被柴柴咬一口而放過牠,但及至後來她發現柴柴也只是純粹裝腔作勢,那就越不把牠的警告放在心上。
狼木翻著白眼如死了一般,任由周恩生揉搓著祂的皮毛,感覺自己被人非禮。
周源生乾巴巴看了好一會,終於出手抱走柴柴進房,進房前一刻還特意回頭義正辭嚴的說︰「祂不喜歡人摸,除了我。」
房門關上後,狼木化身成人,一下子就門咚起周源生。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lUFbOh4Pl
「老婆,你吃醋了?」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jDqP2rdmh
周源生欲言又止的看著祂。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ZP2dnRYn0
他垂下臉,頓了好一會兒,說︰「你不是討厭她摸嗎……?」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gbf5GLDTz
狼木神色一變,嗅出周源生妒忌的味道。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zZTh7Xbcm
祂舔了舔唇角,用非常磁性的嗓音說︰「但他們是你的家人啊,我也不討厭你媽摸我,只不過是你妹妹那吸狗的行為很煩人。」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dbrGZDvTL
周源生低頭輕輕抿嘴,「你也不給我爸摸。」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51ytW3G74
狼木勾唇一笑,說︰「你爸是男人啊!我為什麼要讓男人摸。」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k9bMEkzli
周源生輕輕一腳,踹了對方的小腿︰「我也是男人耶!」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lo53Fj0iB
狼木沒被周源生那一腳踹中,反而更加向他身上壓下來,性感的說︰「你是我老婆呀!」
周源生有些被惹怒的眼角滲出水氣,然後不用等待至明年,周源生就被狼木狠狠的按在床上吃得乾乾淨淨了。
翌日,張豐許從上級那裡聽到周源生告假一天的通知。
張豐許覺得奇怪,明明昨晚給他電話說週末去一趟彎曲山,眼下明天就是出發的日子,他這樣突然的病倒,那明天狼木還會出來嗎?於是張豐許給周源生來了一個電話。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aWfHM2Q6x
「小周,你沒事吧?」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qbUpiv28W
電話那邊的周源生軟弱無力的回答他。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sSnmOdx4T
「嗯……我沒、事……」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szbvSndmT
「你好像真不是沒事的樣子,明天要不、你不要來吧……」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jfRNeNwI1
「不……我要陪你……」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Ay26mSiZa
「但你聽起來真的很不行呢……」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lYsG71rge
「……」
周源生突然沉靜了下來,張豐許立即僵了僵,正想追問周源生的情況,卻聽到那邊傳來一些曖昧的呻吟,像極是親吻發出來的聲音。
張豐許︰「……」
現在仍是辦公的時間,張豐許一早就被真人上演了一場親熱的效果音。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PnvD64RiF
他捏了捏眉心,說︰「狼木你可以放開小周嗎?」
「……」
再一次沉靜了片刻。
狼木接過手機說︰「放心,他明天可以陪你一起去,當然身為老公的我也會陪著去。」
張豐許在電話那邊已聽出狼木愉悅的聲音,同時也想像出祂如何的一臉饜足,肯定周源生是聽了自己所說的話,受到影響而被對方吃掉吧……他掛掉電話後,雙手默默合十,祝願對方今後一路好走。
翌日。
張豐許約周源生在初次跟「B大學青春不再爬山會」活動地點的巴士站集合。
今次他們不是搭乘這條幾乎所有人都會前往的熱門地點巴士路線,而是搭乘另一條同樣熱門的巴士,前往另一條也很有名氣的路線出發點。
麥理浩徑四段是全條麥理浩徑裡是難走的一條路線,起點位置名叫水浪窩,需要登上兩座五百多米的高山。因為所需時間較長,他們很早便約在巴士站等候。若果張豐許不知道前天周源生和狼木發生了什麼事的話,他可能會毫不擔心對方,但現在知道了周源生的狀態,擔心他走不了這麼久,結果當見到周源生委靡不振的臉色時,他更確信對方不能走。
張豐許一言難盡的勸諫︰「不如你回家吧……」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skAJvOvCX
周源生明顯行走還有些許一瘸一拐的,他手裡拿著登山杖,勉強說︰「我沒有問題的……」
張豐許責怪地瞟了狼木一眼。
如今的狼木不是以柴柴的身分來陪伴周源生,而是一名盡責細心的好老公。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FRMk0jB1o
狼木溺愛說︰「我也叫他不要勉強,但他說一早答應了你,所以不能不守信用。」
周源生哼了一聲,大力拍打了狼木的胸口,活像少女般哼唧埋怨不停。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dyakGVSFg
「我一早說好了陪小許出去,都叫你這混球一次就好,硬是玩了這麼多次,我是人耶!沒你這般好體魄。」
周源生已經完全釋懷,接受了自己被掰彎了的事實,所以說起葷話時,亦變得很自然。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yKjGBhpsQ
張豐許笑了笑說︰「如果真的不行就跟我說,我們不一定要全部走完。」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MiEu09o9V
周源生拉長登山杖,說︰「這條路線沒有退路吧……?」
張豐許淡然點了頭,他不想說好聽順耳的說話,事實就是事實,還是早點說清楚,好過走到一半時就怨聲載道。
「的確呢,這條麥理浩徑四段很長,是這處新界東郊區的一面走到另一面的範圍,不過根據程洋所屬的拯救隊,另一方的範圍不屬於他們的村落受護的區域,所以可以刪走那段路,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他會走過去,反正只要有路就能由東走至西,由南行至北。」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feVTBZ6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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