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豐許成年了之後,很少會因為做夢而有大動作。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Iz3rl0sQg
他竟然因為夢境而滾下床,連帶小青亦因而被拋出去,悲鳴的二人坐在地,同時揉著腰喊疼。
小青倒地時已化身人形,祂爬起來走到張豐許的面前,摸了摸對方的臉,感應著他的情緒。
『原來是做惡夢了。』
小青開口說︰「別怕,可能有邪氣入侵。」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5QlJmkJNh
張豐許默默反應數秒,感受著所謂的邪氣,說︰「只不過是做了一個惡夢。」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eP4tKGLgF
小青無邪的問︰「惡夢就是因為有不好的東西接近,它才會生出來,許哥近來有什麼怪事發生了?」 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seKcpt1hG
張豐許再次默默無言,慢吞吞的斜睨著小青。
就這一個眼神,小青已經知道張豐許下一句會說什麼話,祂急忙搶先道︰「不是我!我絕對是非常純良的精怪,不吃人的。」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WPCh7mALJ
張豐許瞇眼說︰「喔……我沒有說是你。」
他心想,可能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兩天遇上的怪事多了,純粹夢出來,反映日間過多的思慮。然後他打開窗簾,看到外面昏暗的天色,知道今天又會是下一整天的雨。
張豐許對小青說︰「今天我不出去了。」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JOsIuNooP
小青欣喜說︰「真的!」
「嗯。所以今天你要好好的學習,學懂照顧自己,至少我明天上班後,你也懂得叫外賣。」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bz6A82FzH
小青討好的點頭︰「我知道了。」
這一天的學習尚算順利,畢竟小青閒來就愛觀察登山客,多少明白這個時代裡的生活模式,再者祂會跟山裡的鬼魂溝通,生活知識上也略懂皮毛。張豐許又特意跟樓下相熟的食店連絡,只要小青點外賣,一切的帳都會後付。
自從張豐許收留了小青後,並沒有任何的怪事再發生,他亦在公司裡度過了三天的尋常上班日,就在週四的早上,上級竟然喚了張豐許過去,表示要委託對方一項特別的公餘任務。
「週六,我們這組人想舉辦一場活動,既然現在秋高氣爽,最適合的便是爬山遠足,聽小游提起,你好像一有空便去爬山,不如就由你來帶隊,我們去龍脊走一趟吧。」
張豐許呆若木雞,心想為何要揀選龍脊,可以說不好嗎?
可惜上級又不是張豐許肚子裡的蛔蟲,他自然繼續支持地點,說︰「龍脊靠近巿區,對大家來說很方便,加上政府不是大力宣傳這條路線嗎?可以飽覧兩旁漂亮的海景。」
張豐許眉頭輕輕皺了皺,嘗試改變對方的決定,說︰「也不一定要到龍脊,漂亮的海景還有很多的地方擁有。」
上級不解問︰「你不想走那裡?可是大家已經一致決定好了,就差你點頭帶隊。」
張豐許嘆了嘆氣,無奈地回答︰「既然大家都決定好了,我也不好意思說不帶你們過去。」
由於張豐許天生很怕麻煩,所以他辦得到的話,都會盡量配合大家的行動。大夥兒決定好了的事情,如果自己反對,就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事情,故此他一向習慣能幫就幫、能做就做來處理任何事。
上級說︰「那就好了,請你代勞發電郵通知大家週六的詳細情況。」
張豐許返回座位,看到旁邊的同事周源生,對方的臉色極為難看,估計是有關週六爬山一事而尷尬。
周源生一臉複雜的說︰「抱歉,我阻止不了小游提議這件事。」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dnWqc4BI6
張豐許不冷不熱︰「不要緊,我們既然是一個團體,也需要付出團隊的精神。」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IcdmnKV86
周源生一言難盡︰「小游就是不相信你熱衷爬山,他認為你在外面做兼職。」
張豐許抿嘴一笑,還以為自己會過一段時間後才去龍脊,意想不到才一星期,他又要回到那裡。
之前從程洋的口中得知,山鬼不會這麼快又出來覓食,最重是天氣要好。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oYAYP8ziW
於是張豐許拿出手機,搜查週六、日的天氣。
週六—天晴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kaAzII1Wd
週日—有雲間中天晴
天氣不錯。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D8hFiqCL6
山鬼應該不會出來了。
張豐許放心地發出爬山活動的通知給組內的所有成員。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W1UDwWNoF
他們這個組的成員共有七人,再加上阿頭一家四口,全部人數共十一人。
可以相像出來,將是一支不小的隊伍。
他相信要全部等齊人出發,可能至少要用上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畢竟又不是上班日,要他們跟平日的時間起床,不願意的人可能佔多數,所以張豐許決定讓周源生當自己的副手,讓他負責帶遅到的人到登山的起步點。
小青決定跟張豐許去龍脊,當然祂並非是回家,祂早已決定跟張豐許一起生活,只是純粹看一下先前被山鬼肆虐完後大家如何了,於是祂以張豐許親戚的小孩身份跟過去。
十二人的隊伍浩浩蕩蕩,排在巴士站等候巴士上車,非常受人注目,尤其是平日很少出去爬山的組員,吵吵鬧鬧讓張豐許很頭疼。他爬山時最討厭就是這種的隊伍,吵得跟在鬧市一樣,完全不像是想感受大自然。
既然難得來到郊外,何不把眼睛用在觀賞大自然的一切,耳朵傾聽鳥兒的歌聲,用鼻子呼吸綠色的香氣,或許還能嗅到花香。
張豐許現在很後悔作出這種決定,但他又沒法拒絕,偏偏自己又不容易融入團隊,納悶向周源生問道︰「現在還欠誰未到?」
周源生悻悻然的說︰「不就是提出這個主意的人囉。」
上級從排隊等巴士的隊列中走過來︰「小游仍未到嗎?我們都快等了二十分鐘。」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vDvXYJ64O
周源生說︰「我打了電話給他,他說趕過來的了。」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kkhPAjw5M
上級很不悅︰「阿頭不想再等。」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gm34AipMy
他向張豐許吩咐︰「小許你先帶我們到起步點,反正他們平日很少出外活動,也走得不快,我們先出發,再邊走邊等吧。」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dwhlnNQaD
上級轉臉向周源生命令︰「龍脊你懂路的吧?你等小游到來後,再過來跟我們會合,我們會在路線裡的休息點等你們。」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UtS5plxw
周源生撇撇嘴,心裡埋怨著小游說︰「知道了。」
於是張豐許領著十人來到龍脊的起步點。
龍脊的起步點有體貼的設置流動的洗手間,提供給爬山人士起步前使用。
張豐許有如一名本地旅行團的領隊一樣,站在剛下車的位置跟大家說︰「有需要的請先去洗手間,山上沒有洗手間提供,我們要下山後才會再有洗手間。」
為何他要特意地提醒大家先去洗手間,理由是有太多人根本不介意在山上解決,其實張豐許亦理解當有需要的時候,根本就沒法可以忍下來,但他並不支持在山上任意便溺,他看見太多無故被開闢出來的位置,踐踏造成了不少林木不能生長,最過分是地上滿佈衛生紙或報紙,最讓張豐許難以想像,原來山上有這麼多欠缺公德心的登山者出沒。
為了盡責,他提醒大家注意問題。
他瞇了一下眼,掃視全場,再問一遍︰「如果支持不到兩小時左右行程的人,現在先去洗手間,山上絕沒有地方可以給你們遮蔽地蹲。」
阿頭一家人率先跑去洗手間,接著組裡的兩名女生也跟了過去。現場只留下張豐許、小青、上級和另一名男組員。在等齊了他們後,正式開始出發爬山。
龍脊起步點一開始是爬梯級,天然的石梯高低不平,兩旁都是樹木,他們必須要一路向上爬,幸好這段路程的梯級,不時會有平緩的地方讓人歇息才再攀升,即使是平日很少運動的人,只要多點停頓還算不是很辛苦。
張豐許走在前頭,帶領著他們,上級則留在最後,以防有人墮後。
平日鍛鍊有素的張豐許,今次不能走得太快,其實他本來也不算是走路很快的人。這一次他格外再緩慢一些,不少登山客越過了他們這支隊伍,更有一些人嫌棄他們阻礙山路,在越過張豐許的身前時,留下了難聽的話語。
「走這麼慢,擋了路呀!」
不客氣的登山客,有時更會連一聲招呼都不揚聲,直奔上前越過他們,由於突如其來的出現,嚇得隊伍裡的女性和小孩哇哇大叫。
始終是爬梯級,碎石又多,因為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嚇一嚇,腳踏錯一步受傷便不好了。
於是張豐許向後方的上級說︰「留意一下,先讓對方過去,我們不急,可以慢慢走。」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sTMw52Ius
那名男組員不爽的叫罵︰「這班人太沒有禮貌,要超前說一聲嘛,突然插上來,真的嚇壞人了。」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BaGHQdbja
兩名女組員低低喘著氣附和︰「就是嘛,我們都很害怕。」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ImvYzDG8
男組員見到女組員怯怯的臉色,忙安慰︰「放心,我在你們的後面,有人走過來時,我便出聲提醒你們。」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lVT59hEZD
女組員很感激︰「謝謝喔。只是我們不阻礙你前行嗎?你明明可以走得快過我們。」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7Y0NwHrjg
難得可以表現氣慨的男組員說︰「不。我陪你們慢慢走。」
上級看到組裡的成員們互助友愛很欣慰,他向張豐許點點頭表示可以繼續行程。
當這段石梯走完了後不久,將會出現一處由政府特別加建的小平台,這是特意造給登山客拍照打卡的新建設觀景台之一。
在假日,例必可以見到爭先恐後,佔有利位置拍照的山客,只是當張豐許到達時,竟然沒多少人在這裡。他留意到一名少年正遙望大海,落寞的神色在等待什麼似的,身上穿的依然是那套泥黃色的制服。對方發現背後的視線,於是扭頭一看,唇角揚起一抺笑意,眼眸彎彎的緩步上前。
少年開口說︰「又見面了,張豐許。」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lWZSXXCi2
張豐許心裡納悶,「對呢……又見面了。」
程洋今天睜開眼,看到的依然是一星期前到過的地方。祂不確定自己每次睜開眼的時候,自己會來到哪一處的山林,還有究竟自己何時睡著了,又因何而清醒,至少祂知道祂不是每天都會醒來,有時會隔日,有時一星期或者一個月,有時會更久,另外祂醒來的原因和理由。
祂漫無目的在這片山頭裡盪來盪去,身體一時出現在山頂標高處的附近,一時又會來到休憩的位置上,不久前祂便來到這一處的觀景台。
還在思忖自己醒來的理由,恰巧又遇到這個人。
『張豐許』
程洋基本上每次醒來,都不太能記起上一次自己醒來時幹過了什麼事,唯獨是張豐許,祂竟然記得一星期前,自己跟張豐許偶遇所發生的事情。
祂笑瞇瞇,走到對方的眼前,說︰「你不會忘記救命恩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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