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搭乘巴士來到龍脊,那件事只不過才剛過去一星期,祂又再次來到自己的家園。
由於張豐許沒有以往陪伴他成長的靈流加持,小青也沒有必要再留在對方的身邊,因為祂已不能在張豐許的家裡修煉。蛇身的祂不能跟張豐許溝通,小青往往要化形之後,才能跟對方說上話,可是長期的化形是會消費很多的靈力,故此必需要定時重返山林,吸收日月精華的靈氣來補充力量。
張豐許當然明白小青的難處,於是替小青辦了有儲值功能的乘車咭,亦教曉祂如何乘搭巴士來到龍脊。這樣小青也能早出晚歸,來回兩處的地方進行修煉,之後回家。
小青下了車後,朝山徑進發,還未走完最開始的那段梯級,祂就碰到熟人。
少年程洋站在梯級的上方,臉朝下盯著小青看,而小青則抬頭望向對方。
小青怯怯的說︰「這麼巧呀……」
這隻道行早已超然的山鬼,日間和夜裡都能隨時顯現,還能離開山林走出市區,食物鏈上的最頂層存在。小青認為自己連長時間化形都辦不來,何來有資格跟對方抗衡,還是早早竄進樹林裡睡覺更好。
小青小心措辭問︰「我來修煉的……可以通過嗎?」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R90aiUciO
程洋麵無表情,冷淡道︰「日間修煉好像沒有功效。」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FCWflkoxC
小青委屈巴巴︰「我不能留許哥一個人晚上在家,我怕他寂寞……」
程洋當然知道小青是真心關心張豐許,明知道晚上的山林才是修煉的真正時間,日間過來根本半點意義也沒有,而晚上為了可以和張豐許溝通,祂又化形出來陪伴對方,這種有出無入的修行方式,只會是消費蛇妖的精氣。
程洋輕輕的說︰「他總要一個人度過的,你也清楚如果讓他知道,你這樣的做法只是自殺的行為,你認為他心裡會安樂嗎?」
小青看著明明心裡就百般不忍的程洋,卻說出張豐許總要一個人度過的說話,就好像給自己一個理由不能去見張豐許。
程洋垂下臉,握緊雙拳。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kiAdxZSmO
祂當然想見張豐許。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3l7x1GRgv
祂想挪有他,吻他,抱他,愛他。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nZIMUnREe
但卻偏偏祂想對他做的一切,只是在消耗對方的生命。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w7X7nuSWQ
祂只能離得對方遠一遠,才不會害死他。只不過這樣做的話,祂那來能替許綠守護張豐許。
小青別過站著不動的程洋,祂向族群居住的叢林深處走去,那裡杳無人煙,多少也有些許的靈氣可以讓祂吸食,即使不及晚上靈氣最充沛的時分,但也足夠祂支撐一段的時日。
祂不知是否之前過度消弭了靈氣。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cLWcsByie
小青一閉目修煉,就沒有醒過來的跡象。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PXzh9vWEn
其實這個季節已是蛇類進入冬眠的時間,雖然祂是已成精的蛇妖,並非一定需要冬眠,不過可能祂真的太疲倦,所以不知不覺地進入淺層冬眠的狀態。
這夜小青沒有回家。張豐許亦只是等了一陣子家門,他便回房間睡覺。反正每個人的生命裡,一切遇上的人都可能只是過客,沒有必定的永久停留,他已經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小青回歸山林是最好的選擇。
張豐許帶著淡淡化不開的愁思,勉強自己去睡覺,明天他還是要上班的。
翌日在公司裡一臉睡不好的張豐許,跟一臉生無可戀的周源生目光匯聚在一起,大家好像看透了各自的無奈和辛酸。
張豐許說︰「小青沒有回家……」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IXLmQcENj
周源生道︰「可能留在山林裡生活較好,祂始終要修煉。」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vEFnjKQwl
張豐許沒有點頭,微微意會嗯了一聲。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O5adlX1zv
周源生忽然開口問道︰「你有跟程洋那個吧?」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7CqSvtSzb
張豐許忽然被問及私隱的問題,有些羞愧道︰「怎麼了?有問題嗎?我只想和祂在一起……」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xezsHneYx
周源生道︰「人鬼殊途,沒結果的,何況祂還是男。」
他說這番話的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n5Y0K2En
人妖殊途,還是男,過主啦你好不好!?
他心裡流了一地的苦淚,發現了他們兩兄弟同病相憐,唯一不同的是那倆口子是互相喜愛卻何等的悲傷,而自己則是被迫上斷背山。
午飯的時間,余餘和王泊行過來找他們二人吃飯。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lhD58VMsH
雖然吃的餐廳很不錯,但明顯地張豐許跟周源生都不在狀態。
王泊行拿紙替余餘抹了抺嘴邊的菜汁。
周源生看在眼裡,特別感到辣眼睛。他懷疑王泊行和余餘是同性戀人的關係,由於跟他們不熟絡,周源生亦不好意思詢問對方這麼私人的問題,可是王泊行從對方的行為舉止上,帶出來的侷促,他便明白過來。
王泊行雲淡風輕的說︰「我和余餘的確是那種的關係,認識都有五年了,明年我打算跟他出國結婚。」
余餘僵了下,別開了臉,低聲掩蓋羞赧︰「泊行你說這個做什麼?」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c0IVHF6mA
王泊行很大方的說︰「同性戀沒有問題,誰也不能管我愛誰。」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6IXdzv91P
張豐許替余餘高興,「太好了,餘。」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oFoSV4nYA
余餘羞紅了臉︰「謝謝。」
張豐許知道他們經歷了不少的事情才走在一起,那些年的大學生涯裡,張豐許也開解過不少次余餘,同時也明白自身帶上某些能力的人,是真的活得較為不平凡。那時他看到余餘跟王為有多痛苦,就給自己落下了決定,絕不能讓自己也步上他那種的情況,結果還是抗拒不了宿命,他愛上了程洋這隻鬼,傷害了許綠的心。
王泊行寵溺的摸了摸余餘的腦袋,「今次約你們出來吃飯,不是因為想要報喜訊,而是單純想問一下,你們身邊是否有異狀?」
張豐許神情傷悲︰「小青祂離開了……」
王泊行默默思忖片刻後道︰「不是指小蛇妖,是關於上次的那隻狼妖。」
周源生生無可戀的放下手裡的餐刀,悲催的說︰「我家裡住了一隻柴柴……」
張豐許聽著周源生萬念俱灰地把實情告訴了他們。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jqEmMZFZl
他萬萬沒料到自己這位同事兼朋友,竟然失驚無神地就定了親,對象就是上次那一隻狗。(狼妖)
周源生用手緊抽著襯衫,想到衫裡面的身體滿佈吻痕時,他就想淚奔。還有今早那隻柴柴(當然是狗身)竟然在他的面前勃起,他都覺得人生快將走向更高層次的未知世界了。
王泊行即場用了周源生的八字推算完後,個性天生愛裝酷的他,也忍俊不禁的笑出來。
「欸呀~ 我真的只能恭喜你了,原來你跟狼妖有宿世的姻緣,需要我替你擇一個吉日來成婚嗎?」
張豐許本來想安慰周源生一兩句,卻被王泊行這嬉皮笑臉的表情弄懵,真是難得一見的好表情,張豐許一個忍不住,也噗一聲地笑了出來。
周源生原先也寄望高人王泊行,能給一些什麼實質有效的指點迷津,讓他逃個婚的,現在竟然只能叫自己認命,最可恨的是連張豐許也嘲笑他。
他怒瞅了張豐許一眼,張豐許也自知太過了,於是想試圖補救。
張豐許向王泊行請求︰「那你可以教小周一點法術,幫助他抗妖避鬼嗎?小周他很想學一些技能,自保求生。」
周源生本來還噘著嘴的,一聽到張豐許替他說話,請求王泊行讓他入門學法術,立時就氣消了。
可惜王泊行想也不想,即時關上大門。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THSEVcskQ
他笑道︰「你還需要學法術?!已經有一隻大妖伴在旁,還會有東西靠過來?祂們一定是想快點消失吧。」
周源生氣得有些呼吸不順,但仍然有求生欲的問︰「我只能認命嗎?」
王泊行笑過後,又回復冷冷的態度。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TZMR9xO1x
「根據八字推算,你們是有宿世緣分在身的,你現在也只是償還那一世的緣分給對方,你應該感恩有這一段良緣在等你。」
周源生︰「……」
這段良緣的另一方,正以柴柴的身分被帶寵物醫院,由於柴柴是流浪犬,周恩生便被父母勒令帶去檢查,是否有晶片之類的,萬一原來牠有主人,便不能隨便留牠下來。
醫生說︰「沒有晶片。」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vVcWBtl52
周恩生問︰「那我們就可以養牠了吧?」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kxA85BgW2
醫生說︰「嗯,要我們植入晶片嗎?」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llsx28xIu
周恩生點頭︰「拜託了,順便替牠打防疫針。」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Dxs8joJLP
醫生笑道︰「當然了。」
狼木乖巧的坐在診療台上,任由周恩生抱住給醫生檢查,因為祂答應了在平常的時間裡,扮演一條狗在周家生活。祂為了老婆,真的很努力在適應狗生世界,直至祂看到穿醫生袍的男人,拿出一支針筒過來想插祂時,祂就不能再忍下去了。
好歹自己是隻狼,即使是柴柴,祂都有狼的一貫武力值。
乒鈴嘭唥亂作一團。
寵物醫院內雞飛狗跳,寵物和人都被柴柴的猛擊弄至滿場亂竄。
在周源生向王泊行他們面前吐苦水求助未果時,周恩生給她哥來了一通電話,要他趕快過去寵物醫院。張豐許知道一定是狼妖弄出來的麻煩,也不好意思任由周源生自己一個人過去處理,倒不如陪他多走一會好消磨一些的時間。
張豐許和周源生告別了余餘他們後,致電回公司請了半天的假期,叫了計程車趕過去寵物醫院。
他們一打開門,看到柴柴睡死在籠裡面。
「哥……你來了啦?」
周恩心整個人都很狼狽,手手腳腳都撞瘀了,青黑色的瘀痕在手臂多處可見。
「你就是周先生了吧?」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UVsVJTPQ
寵物醫院的負責人抬了一下他的眼鏡,呼出一口終於結束了的歎息。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u5MPgDWfZ
「你家的狗剛剛發飆,造成了我們不少的損失。」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4tZxo7lmI
周源生看了一眼有些凌亂的現場,艱難道︰「是……」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VSAU84hx
負責人遞上一張賬單。
「我很明白有時要制止寵物過激的行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也沒想過你家的狗會這麼兇悍,有時間還是請你帶牠去參加訓練營,讓牠學習規矩。」
周源生看了一眼要支付五位數字的賠償金,有些賭氣的想,不如趁牠現在昏迷,給對方來個一刀切,那他不就能得救了麼!?
站在他背後的張豐許,完全了解周源生所思所想。他拉了對方一下的衫角,周源生下意識回頭一瞥,看到張豐許那個請不要做多餘事情的眼神。周源生亦知道他不可以做出這種卑鄙事來,萬一妖怪清醒了後,發現自己沒了唧唧,死的人一定是他。
有誰這麼大膽要切狼妖的唧唧呀!
至少周源生為了自身安全的起見,絕不敢這麼做,最多都是妄想叫醫生給這條狗來個安樂死罷了。
負責醫生不識死的問︰「你這隻狗需要做絕育手術嗎?」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uhX82IgSn
周恩生回答︰「當然要切了啦!」
她很有勇氣說出這話時,眼神還飄向剛甦醒的柴柴身上,還要加一個切的手勢。
狼木剛才被人一支針插中了,祂知道這分明就是想讓祂不能再動的藥。祂心想,也不知被這些人在自己的身上幹了什麼事來。狼木自然想往身上找出不適處,然後耳朵裡傳進絕育手術的字眼。祂的眼睛從游移自己身上的視線,轉往發聲處看過去,就見到周恩生做了一個切的手勢。
狼木張大嘴巴,神色異常的震撼。
「我操!」
恰好大家都沒有把視線放在狼木的身上,否則就會被人發現有隻會說話的狗狗了。
周恩生鄙視說︰「哥,你幹嘛說粗話。」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wFic6XkeS
周源生無端替狼木吃了死貓,雖然無奈,但也只能頂︰「突然說要切,我有些條件反射啫……」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UOKLO4OPO
周恩生不理解男性對切會這樣敏感,「我又不是說你,我說柴柴呀!那切不切?」
吵耳的汪汪聲不斷,像是不滿的低吼,聽得周源生毛孔直豎。他怕若斗膽說切,狼木會否沖出困籠就地辦了他。
「不……我主張自然的發展。」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lZBOTSIVJ
「狗公不絕育,養在家會很麻煩,牠會周圍蹭的呀!我可不想柴柴來蹭我的小腿。」
張豐許一聽,又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來。
他覺得周源生的妹妹不需要太過擔心柴柴來找她麻煩,因為柴柴的對象只有周源生一個,估計柴柴只想蹭周源生的兩腿之間。
周源生無比幽怨的瞥向張豐許,無語的支付了賬單,拉著已清醒的柴柴回家。柴柴因為剛剛被人捅了一針,正鬧著小情緒,結果要周源生抱住才不再低吼亂叫。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gr6yRkj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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