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之火 -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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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4

高雲章

Dec 7, 2022

64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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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萬里跟我走進房間時，佩奇檢察官正在講電話。

「是，好的，謝謝庭上。」他掛上電話，望向前方。

面前的大片玻璃映出凱普坐在辦公椅的背影，易千帆坐在他對面。

「你到底在想什麼？」可能是怒氣早在法庭上爆發殆盡，凱普的聲音充滿疲憊，就像工作到三更半夜只想爬上床睡一覺，還要接聽長官來電的上班族。

畢竟在牆外，夜幕已經籠罩整個曼哈頓了。

「就像我講的，現在你要談認罪協商還太早，」易千帆打了個呵欠，「你並沒有完全描述我的罪行，你連我犯了什麼罪都講不清楚，要我認罪是不是早了點？」

「你是說在莫頓的死刑動手腳嗎？」

「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嗎？」易千帆說：「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只能查到布雷吧？」

「你怎麼知道？」

「你以為這五年來，我沒有看到殺害我妻子跟女兒的人怎樣在你們的縱容下逍遙法外嗎？」

佩奇檢察官面前的電話響了。

他接起電話後，將話筒舉到我面前。「齊組長打來的，指名要找你。」

我接過話筒，「我是士圖。」

「趕快到瑟古德．馬歇爾聯邦法院這裡來，帶凱普一起來。」

「帶凱普一起去？」我舉起手看看表，「那麼晚還有開庭嗎？」

「另一個法庭有。」話機裡傳來巡邏車的警笛跟哨音，「不久前有人從法院大樓對面開槍，轟掉了湯法官的腦袋，現在檢察官辦公室跟警局封鎖了四周的大樓要找出槍手，要過來看看嗎？」

馬歇爾法院的法官辦公室四壁圍繞著一櫃櫃用橡木書櫃裝起來的法律書籍，半圓雕花天花板上垂下深棕色的銅質吊燈燈架，乳黃色的玻璃燈罩散發出稍暗的光暈，讓辦公室籠罩著一股像英式大宅的起居室那種古舊而安靜的氛圍。

不過英式大宅的起居室可能找不到四處不停張望，不時從西裝外套揚起的下襬露出手槍槍套的便衣員警，還有捧著各式各樣的箱子走進走出，全身被白色隔離衣跟同色頭套罩住的鑑識人員。

哦，對了，我還沒提到屍體呢。

林娜特．湯法官側身倒在辦公桌後的腥紅色地毯上，身上的鐵灰色格子套裝上找不到一絲摺痕，如果沒看到被亂髮跟血覆蓋得看不清楚輪廓的腦袋，會讓人以為她可能是工作累了躺在地毯上打個盹，就像四周大樓裡的那些上班族那樣。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問。

「佩奇檢察官打完電話後不久，法官的女兒從家裡打電話來，問她什麼時候回家，秘書把電話接進去不過幾秒鐘，就聽到裡面傳出槍聲。」齊亞克朝蹲在屍體旁，一個身穿白色鑑識裝的高瘦人形招呼。「法醫，有什麼發現嗎？」

法醫抬起頭，從白色頭套的開口只能看見一副架在鷹勾鼻上的鋼邊眼鏡。

「射入口在右側頭部，沒有明顯的射出口，」他將細長的手指抽出地毯上從那團血跟頭髮的混合物，像醫學院的解剖學老師那樣在上面比劃，「在地毯上可以找到幾塊左側頭骨的碎片，剛才鑑識組用探測器在腦部探測有金屬反應。子彈應該是從右側射進頭部後，在裡面炸開。不過可能要在解剖室鋸開頭部，才能確定是那種子彈。」

「法官是在接電話時中彈的？」王萬里轉向凱普，後者的視線落在辦公桌上一個公文夾大小的夾鏈袋。

「電話就在那只夾鏈袋裡，」凱普說，「鑑識人員說子彈的威力太強，連聽筒都打碎了。」

一部白色的辦公室分機電話躺在夾鏈袋薄薄的透明塑膠下，聽筒原本貼著耳朵的部份已經消失，只剩下一截濺了血的殘樁。

我瞥了電話機身一眼，上面貼了張小貼紙，印著代理商的名稱，「十飛電信？」

「對，也是譚十飛開的店，」凱普說，「兩年前，他們標到了法院電話總機系統更新的案子。」

「子彈是從這裡射進來的？」我的夥伴走到窗台前。

「是啊。」凱普說，「我們認為狙擊手在對面，所以封鎖了對面的大樓，目前還在逐層搜索，清查大樓裡所有人的身分。」

窗戶的雙層玻璃上有兩個疊在一起的彈孔，或許因為辦公室主人是愛好整潔的女性，窗台收拾得一塵不染，上面放著一個銀相框，還有一盆巴掌大的盆栽，綻開小而密集的濃綠葉簇。

王萬里四處張望，目光停留在辦公桌上一個藍緞包面，拳頭大的盒子上，盒蓋敞開，露出裡面鵝黃色的襯裡。

「亞克，能不能幫我請法官的秘書進來？」

齊亞克招來一個警員，吩咐了幾句，對方走出辦公室，沒過多久，一個身穿灰色套裝的高䠷女子走了進來。

「我是湯法官的秘書。」女子微微點頭。

「您好，」王萬里說，「平時法官的來往信件包裹，都是您負責的嗎？」

「是的。」

「這幾天，法官是不是有收到像髮夾、梳子之類的飾品？」

「是有一件，」女子點頭，「昨天有人寄了一件雷內．拉利克（Rene Lalique）設計的髮夾。法官很喜歡，在辦公室時一直戴在頭上⋯您怎麼會曉得？」

「那個盒子，」王萬里朝辦公桌一瞥，「從大小來看，不太可能是戒指和項鍊的小首飾；從裡襯來看，不太可能是手環、手表之類要拆開內襯才能拿出來的東西，所以我才猜想是髮夾、梳子之類的。」

「那妳知道是誰寄過來的嗎？」凱普身子前傾，似乎碰他一下，就會跳起來似的。

「我這裡有記錄，」女子走出辦公室，沒多久走了回來，手上捧著一本攤開的牛皮紙封面冊子。

「在這裡，」她目光停在紙面上，「昨天下午兩點收到的。」

萬里、凱普跟我上前，看向冊子上她指著的那一行。

『寄件人』欄位上寫的是：『梅爾文律師事務所，喬納．梅爾文敬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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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序章　一個夢

#2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1

#3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2

#4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3

#5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4

#6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5

#7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6

#8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7

#9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8

#10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9

#11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10

#12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11

#13 楔子　一件事的開頭 - 12

#14 第一章　我的那些花 - 1

#15 第一章　我的那些花 - 2

#16 第一章　我的那些花 - 3

#17 第一章　我的那些花 - 4

#18 第一章　我的那些花 - 5

#19 第一章　我的那些花 - 6

#20 第一章　我的那些花 - 7

#21 第一章　我的那些花 - 8

#22 第一章　我的那些花 - 9

#23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1

#24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2

#25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3

#26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4

#27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5

#28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6

#29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7

#30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8

#31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9

#32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10

#33 第二章　已經捨棄，和即將捨棄的東西 - 11

#34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1

#35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2

#36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3

#37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4

#38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5

#39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6

#40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7

#41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8

#42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9

#43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10

#44 第三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 11

#45 第四章　失去夢，失去自我，流浪無盡黑夜 - 1

#46 第四章　失去夢，失去自我，流浪無盡黑夜 - 2

#47 第四章　失去夢，失去自我，流浪無盡黑夜 - 3

#48 第四章　失去夢，失去自我，流浪無盡黑夜 - 4

#49 第四章　失去夢，失去自我，流浪無盡黑夜 - 5

#50 最終章　真正的幸福 - 1

#51 最終章　真正的幸福 - 2

#52 最終章　真正的幸福 - 3

#53 最終章　真正的幸福 - 4

#54 最終章　真正的幸福 - 5

#55 最終章　真正的幸福 - 6

#56 最終章　真正的幸福 -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