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我聽說的,有關衛斯理家庭的悲劇。今天,天空呈現淡淡的紅色,根據氣象學家所言,似乎是因為空氣中的金屬離子反射出來的光芒。雖然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但還是覺得很厲害。我拿出老爸珍藏的骨董望遠鏡,想看看1906年的夜晚,月亮是不是依舊又大又圓呢?每當我這樣想的時候,總會被人嘲笑。嘲笑居然不知道月亮是永恆不變的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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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窩居在房間內,長達了一個小時。我不斷擺弄這間房間成堆的骨董望遠鏡,一件比一件更加精密,一件比一件昂貴,但一件比一件更加多灰塵。根據老爸所言,我手上這枚望遠鏡,是牛頓造出來的。他叫我仔細看看望遠鏡底部的簽名,確實寫了牛頓的名字。這枚望遠鏡是我最喜歡的玩意兒,每當我拿它來觀測星空,總會發生一些趣事。像是找到一顆未命名的恆星、看見彗星那長長的尾巴、太陽上的黑點等等。只不過,今天的主角不是牛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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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了我的房門,一陣除鏽劑難聞的刺鼻氣味撲鼻而來。不知道是不是換了牌子,這味道很是陌生。除此之外,還有淡淡的舊信封的香味。我順著沿廊走到了老爸正在掌管的櫃檯,他表示這間骨董店之後要我繼承,所以工作不可以怠慢。我看了老爸一眼,滿臉的鬍渣、深厚的眼袋、被指紋浸染的老花眼鏡、已經穿了三天的套裝等等,都表示老爸下班後又窩在房間內擦拭骨董、沒有睡覺。我要他放輕鬆,現在正是工業發展的好時節,骨董店不僅不會沒落,還會因為考古探險的增加而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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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這樣看待這個產業的嗎?」他要我看清楚,在這個血紅色的月亮下,有怪事要發生了。他指了指報紙,表示最近的案件頻繁,無一不是豪門的奇怪虐殺案,就是有錢人得了未知的疾病的案件。老爸指向我的腦袋問我,是否清楚這些案件的癥結點為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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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表示不理解,這些事情應該是福爾摩斯的責任吧!我幾年前在報紙上看過那個正在連載的偵探小說。老爸只是嘆了口氣表示,那是連福爾摩斯也無法處理的案件。簡單來說,設有關詛咒的案件。當我聽到詛咒一詞時,噗哧!笑了出來。現在是一個講求科技與進步的時代,詛咒這種過時的東西,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啊!我要老爸去睡覺,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不然,禿頭可不會好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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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了一杯水,要老爸趕快吃治療禿頭的藥,然後去睡覺。但他不聽,只是一邊重新計算今天的營業額,一邊碎念些我不知道的東西。我能看出他心底似乎很焦急,但原因卻不知道為何。我嘆了口氣,坐到老爸身邊一起幫忙計算有關價差的金額。慢慢地,他便在櫃檯睡著了。此刻,當我想把老爸抬回去他房間時,一個古怪的客人走了進來。雖然已經打烊了,但我還是決定照料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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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個男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臉上戴著奇怪的面具,所以看不清長相,只知道在面具下似乎有著打理好的鬍鬚。再看他的身子,非常乾癟卻不瘦弱,能看出在他衣服底下的肌肉。他身著鼠灰色大衣,是日本那邊流行的款式。至於長褲則是藏青色的牛仔布料。我瞅了對方一眼,但對方並沒有說話或打招呼,只是問了我們一聲,現在是否還有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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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表示,他是最後一個客人,不過老爸已經睡了,所以由我負責接待。正當我以為對方會客套幾句話時,對方只是說自己是來賣一個骨董的。他將箱子放到我們鑑定骨董的桌上,表示這東西很是危險,請務必小心保管。正當我疑惑,以為他拿違禁品或者動物屍體時,才發現箱子內裝的是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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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左顧右盼,似乎很害怕被人知道小提琴在他這裡。我要他說明小提琴的來歷,對方才表示這就是最近所有滅門慘案的源頭:帕格尼尼的小提琴。男人看了我一眼並且開始解釋帕格尼尼的生平。帕格尼尼是十九世紀上下最有名的小提琴家,他的小提琴技術被人稱為跟魔鬼交易換來的能力。然而,真正跟魔鬼交易換來的並不是小提琴的技術,而是小提琴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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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這是把被詛咒的小提琴。」聽到詛咒二字,我嘆了口氣表示,無論是我爸還是這男人都被最近的紅色月亮嚇著了,太過大驚小怪了。我要他將文件填寫完畢後,男人便離開了。他只是很驚恐地告訴我,他不要錢只要活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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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男人的姓名,霍華德.衛斯理。原來對方是衛斯理家庭的長子啊!這些有錢人真是奇怪,賣個小提琴像是賣毒品一樣,實在太過愚蠢了吧!我看了看這把小提琴,做工相當精細,並且保養得宜。除此之外,這上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草料香味,應該是保養液的味道。此刻,我才發現一件怪事,這小提琴是一體成形的,沒有任何接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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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現在才開始發生。當我觸碰到小提琴的時候,我的手突然開始流出血液。明明沒有任何傷口,但血液就是不斷從我手上往外流。這些血液浸染了小提琴,並且被它吃了進去。當我洗完手並且擦乾時,才發現原來手上甚麼都沒有,沒有血液、小提琴也不會吃血。我覺得有一絲古怪,但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回去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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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報紙出現在門口,衛斯理一家都去世了。據傳,是霍華德.衛斯理親手殺光自己全家人後自殺才造成的。在霍華德.衛斯理的房間內發現了字條,上頭寫了「都是帕格尼尼的詛咒!」此刻,我才意識到不對勁。我立刻衝向老爸的房間,方才還好好的人,現在卻被這附近的毒蛇咬到,中毒而亡了。我立刻檢查他的脈搏與呼吸,已經晚了。根據體溫判斷,是昨夜死的。或許,詛咒真的存在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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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幫老爸辦了一場喪禮,近乎所有的親戚都過來致哀。我告訴大家,是詛咒害我爸死亡的。剛開始大家還不相信,我才拿出那把小提琴的證據。我告訴那些人,一百年前帕格尼尼跟魔鬼交易,一百年後魔鬼要向我們討這筆債。我激動地大喊,要魔鬼記清楚殺了我老爸這件事。我要他付出代價!我帶了點哭腔訴說老爸對待人有多親切、個性好是全鎮都知道的事情。除此之外,每天都會去育幼院照顧那些無家可歸的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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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國際情勢緊張的時代,我們還要因為在意詛咒而不堪負荷嗎?」我告訴大家,要大家幫助我、給我有關帕格尼尼詛咒的情報。我召集了記者與出版社相關產業,要寫一篇有關我老爸與詛咒小提琴的事情。為此,我開始研究帕格尼尼這號人物,想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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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禮才剛過沒多久,就有許多有關詛咒的故事寄到我家的骨董店。大部分的資訊都沒有用,有的人說他家的貓狗不見了、有的人說他隔壁家的夫妻消失了、有的人說最近一直看到奇怪的人影逗留在骨董店附近。最終,我發現了一封有關帕格尼尼的信件。信件只表明了,帕格尼尼當初會向惡魔交易,是為了完成歌德的詩劇《浮士德》的演出。若想要知道更多詳細資料,可以到第三街的廢棄戲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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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持疑惑來到了第三街的廢棄戲院。這裡被各種垃圾給填滿了,戲院的海報被扔棄在一旁。老鼠的屍體還有其他怪異的昆蟲都像是這裡的原主人般,看到我既不閃也不躲。我走進深處時,才發現有齣劇正在演出。明明外邊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此刻小提琴的響聲卻如同雷鳴般響亮!我看見台上的是梅菲斯特,他正在講述自己的計劃,要浮士德博士慢慢走上他精心準備的大道。隨後,要奪走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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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要向前的那瞬間,被一隻球棒擊中腦袋,昏了過去。在昏厥的時候,我似乎坐了一個夢。在夢中,我變成了浮士德博士,俯身走過梅菲斯特創造的大道。我的身體有無數的鐐銬,聲帶也被切斷了。除此之外,當我行走時身體還不斷出現劇烈疼痛。我走了數十公里,卻沒有喝一口水。我的身體逐漸虛弱,終於倒了下來。在倒地的同時,我看見了光,那是帕格尼尼的小提琴聲。很是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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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骨董店。現在的我光是呼吸,就讓肺部感到疼痛,更別說走路或者清理骨董店的灰塵了。我看向擺在厚面玻璃內的小提琴,心想只要能脫手,多少錢我都願意。當我這樣思考的時候,一名客人走了進來。他看起來就跟一般人一樣,甚至有些許平凡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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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他上來就說要買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我將小提琴拿給對方看,對方研究了半天表示很滿意。我警告對方,這把小提琴有詛咒,而對方卻只是笑笑表示,他就是為此而來的。我有點疑惑,突然表示自己不想賣給他了!我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只知道我想要再拉拉看,聽聽這把小提琴的聲音,所以不能賣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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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嘆了口氣,並且掏出手槍。我有點驚嚇,但並沒有退讓。我們開始互相拉扯、揮拳痛揍對方。在打鬥過程中,我被一度壓制,被對方壓在身下,無法動彈。對方表示,自己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這把小提琴的主人,梅菲斯特!此刻,我才經過思考,知道了殺害那些貴族和有錢人的傢伙,就是這男人。除此之外,老爸還有有關廢棄戲院的信也是這男人的傑作。更甚,家裡味道古怪的除鏽劑,原來是一種迷幻瓦斯!根本沒有詛咒,詛咒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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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男人突然大喊一聲。他的樣貌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變得扭曲古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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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菲斯特萬歲!」隨後,拿起手槍將自己的腦袋給爆了。我看向驚恐的一幕,趕緊將小提琴收了起來。此刻,才發現在小提琴的琴箱內有一封信。信紙是上好的材質製成,而墨水也有股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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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看吧!我在我的大道上等你。梅菲斯特筆。」一封古怪的信件,推動我去試試看,那把帕格尼尼的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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