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毒蓮．卷一》溫柔公子的殺人魔白月光 - 【第一卷】 27：魔教徒1

　　包千從蹲下，伸手撫摸獵犬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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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兒等著，我們去去就回。」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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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雖如此，獵犬的牽繩卻已經被包千從解開了──若真有什麼意外，他可不想要狗兒被綁在這裡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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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犬看著包千從，晃了晃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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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見狀，起身望向木有知，對方雙手抱胸、倚靠在階梯旁一扇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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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忙完了嗎？」她笑道，一雙杏眼富饒趣味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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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聽了不住微笑，二人正要去冒險犯難，想不到對方還有心情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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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對！是是是！讓少奶奶您久等了！」他刻意擺出一副巧言令色、阿諛奉承的模樣，成功換來木有知一聲噗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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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即便深知對方和自己調笑，恐怕只是逢場作戲，包千從仍舊感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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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她笑的模樣就是那麼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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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忖，同時快步走向階梯，卻聽見木有知喊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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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要上哪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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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聽罷面露疑惑，還來不及開口，但見木有知朝自己勾了勾手指，只好帶著不解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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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樓梯啊！姑娘不是嫌我動作太慢？怎麼反倒是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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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對方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他差點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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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身子一轉、拉住包千從的手腕，順勢向後一倒，拽著他掉出三層樓高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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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感覺自己差點把心給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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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木有知只是笑著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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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墜的失速感只持續了短短一瞬，對方很快就以輕功重整姿態。等包千從反應過來，他已同木有知面朝著面、踏舞一般地在空中飄轉，一如她出招時慣用的曼妙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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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頃刻間的天旋地轉，除去眼前的人和自己心驚膽跳的顫響，包千從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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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宛如一片金黃的落葉和一瓣紅黑的落花，他們安然飄落、毫髮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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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愣了半晌才回神──他總覺得眼前的畫面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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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還在秦客樓時，木有知剛醒來，自己將她拉進房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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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姑娘靠得很近、唇角微勾，勾出一抹得意。那雙杏眼底下，滿是藏不住、也似乎不想藏的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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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幾乎能肯定：她是在報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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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比走樓梯快多了嗎？」木有知笑道，鬆開手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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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或許是在空中轉了太多圈，包千從感覺有些暈眩，只能隨意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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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被拽過的位置很疼，他拉起袖子一看，木有知在那留了一道發紅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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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深深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是真心希望這姑娘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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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對方的身分自然不會被自己的期盼左右，再怎麼多想也只是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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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包千從踏步跟上，豎起耳朵警戒四周，他得做好自己負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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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包千從意料，周圍真的沒剩下多少伏兵，他們很輕易地來到市場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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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公子，接下來就拜託你了！你可要好好躲著，別被別人發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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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姑娘才是，小心別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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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知道我練的是殺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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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包千從點了點頭，眼下的情況確實和在秦客樓時完全不同，即便他沒辦法信任木有知的為人，卻不曾不信任她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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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祝姑娘武運昌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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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木有知輕聲回應，接著身影一晃拐進一條小巷，瞬間失去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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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深吸一口氣，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前往他的藏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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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倆發現毒死蠱蟲會向蒙面劍客暴露行蹤之後，木有知提出一項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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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為了突破重圍，包千從建議她將毒借給郭方使用，讓那名武藝不精的刀客也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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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包千從並不曉得，木有知並非是在暗器上塗毒，而是將毒物融入氣血，再以流仙神功調運其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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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將染毒的血塗上郭方的刀鋒，雖說速度慢上不少，但這下被刀砍傷的人也會漸漸地被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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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於是靈機一動，只要如法炮製，她便能在遠處傷人，再利用毒發的時差趕回此地，以此誤導蒙面劍客──當別處的蠱蟲終於被毒死時，對方會以為木有知仍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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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蒙面劍客將周圍的伏兵調往木有知布局之處，絲毫沒有發覺這是一項聲東擊西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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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很清楚：奇物的效果太過神妙，人在使用時很容易產生依賴，反倒役於此物、或受其蒙蔽，而蒙面劍客大概也是落入這項窠臼，才會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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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即便他這樣說服自己，仍舊感覺一切進行得過於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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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無論包千從聽得多仔細，卻都聽不見半點伏兵的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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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未免太過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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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自認找到木有知的位置，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大可能如此莽撞地調走身邊的護衛。更何況，若蒙面劍客是這起災難的始作俑者，要能暗中布局、秘密將浣城的百姓製成魁儡，不該是心思更加緊密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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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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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災難，就像是一本缺頁的書，雖能讀出個大概，卻難以看清全局。看來他就是繼續庸人自擾，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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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想著，揭開一片簾幕，露出一塊破洞的木板──這是一家雜貨店的牆，牆上不知為何被撞破一個大洞。店家沒有修補，只是釘上布幕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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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來逛東市時，他就注意到這個洞，當時覺得頗為突兀便記住了，不曾想今晚卻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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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小心翼翼跨入洞口，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店面門口堆滿貨物，提供了很大程度的遮掩。他於是蹲下身，臉湊上兩箱貨物中間的縫隙，朝外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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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面劍客就坐在市場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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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姿從容，除去額頭上那枚毫不適合的百蟲心，幾乎像是一位飲酒中的名士。失去兜帽遮掩的臉孔在月光底下顯得毫無血色，乍看之下比某些中蠱的百姓更像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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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煉蠱之人，最終都會變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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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也不清楚，但他懷疑並非如此。就說惡名昭彰的蠱仙，傳說中的蝶蝶兒就有好幾種樣貌，從相貌刻薄的老嫗，到天真無邪的少女，再到傾國傾城的美婦……眾說紛紜，卻無一指稱她面色蒼白、了無血色，反到常說蝶蝶兒乍看之下沒什麼特別，無論是外貌或氣質，與常人皆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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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兒，包千從一雙長眸微瞇，想將劍客的臉看得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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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忽然，一道黑影朝著蒙面劍客的右後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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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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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間，他和蒙面劍客的注意力，不約而同轉向那道黑影。說時遲那時快，劍客的長劍瞬間劃過黑影，包千從也同時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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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是一團包著黑布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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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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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團紅黑相間的影子，在蒙面劍客的身後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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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變戲法一般，木有知悄無聲息、不知從何而來，周身散出一陣淡紫色的真氣──月光映照之下，包千從看見一道流光襲向蒙面劍客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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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同時，劍客頭也沒回，長劍一轉、橫在自己的腦後。鏘──一聲，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下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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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當他回身應戰時，木有知卻已在空中轉了半圈，剛被擋下的暗器劃出一道弧光，從一個截然不同的角度劃向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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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客仍舊橫過長劍抵擋，可出乎包千從意料，這一擊的力勁之強，居然將蒙面劍客連人帶劍擊退了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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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這時才落地，可隨即又踏出步伐。只見她毫不猶豫欺身上前，宛若一隻胡蜂在對手身邊飛舞，閃著銀光的暗器是帶毒的蜂刺，見縫插針螫向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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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招招凌厲的攻勢，蒙面劍客竟也數度被逼退，情勢和在秦客樓時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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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非是劍客的劍法比不上木有知，而是木有知正以內功壓制著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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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在秦客樓時，劍客一開始便佔了主動，她則處於被動。也因此即便木有知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增強內力，對手那靈動的劍法也很快就適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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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次不同，接連使了兩次聲東擊西之計，木有知徹底佔了主動。不只如此，她更是直接增強內功，以氣勁壓制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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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這樣做的用意包千從也清楚，她是想要速戰速決，逼出對方的破綻──短兵相接時，不只是武器品質的比拚，更是雙方力勁、氣勁的較量。既然他們已經知道對手的真氣會中斷，那便只要撐到那時再一舉擊斃蒙面劍客殺劍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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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包千從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簡姑娘還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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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手段增強內力，但他清楚木有知上次這麼做的結果，便是體內的懼毒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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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打算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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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單如此，木有知甫出招，便跳過一處攤販，躲過了蒙面劍客地反擊。而當蒙面劍客揮劍，令障礙物瞬間解體之後，原先躲在其後的木有知又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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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息過後，她又從一堆貨物之間冒出，朝著蒙面劍客又是一計凌厲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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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百寶筵的會場截然不同，這座市場充滿各式各樣的障礙物、藏身處，作為殺手的木有知身處其中，可謂如魚得水──出奇不意的突襲、增強後的內力加上地利優勢，讓她緊緊抓住得來不易的主導，不曾允許自己陷入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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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只是旁觀，包千從也感覺自己心潮澎湃，即便擔心木有知可能毒發，他仍在心中暗想──撐下去，一鼓作氣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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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蒙面劍客的長劍一顫，似乎是被木有知的招式震退。可當包千從定睛一看，卻發現注入劍身的真氣不減反增，甚至能看見幾縷青氣從劍鋒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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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卻不疑有他，上前出招相逼，這次長劍完全被她撥到了一旁，露出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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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見狀，厲聲大喝：「小心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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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息，蒙面劍客用了一種極其詭異的身法後翻，被撥到一旁的劍頂在地上作為支撐，閃開了木有知的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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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原本支在地面的長劍順勢向上一撈，青色的劍氣迸發，朝著木有知的左腋下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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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木有知已經反應過來，身子向右一躺，幾乎像是摔跤一般躲過這一擊，隨後又立刻穩住重心，跳轉開來。月銀色的流光向上一劃，朝著蒙面劍客飛去。對手這回勉強接招，踩著輕功滑開數步，同時往包千從聲音的來處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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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險！」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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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千從並沒有猜錯，木有知自打一開始便釋放毒性增強內功，以此壓制對手，更是善盡地利之便，好讓自己始終掌握戰局──既然殺死蒙面劍客的方法已經確定了，這便是最為保險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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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終究是在面對劍法臻至化境的對手，即便身處劣勢，蒙面劍客仍舊可能破局──這也是木有知需要包千從留在身邊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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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若沒有他的警告，雖不至於閃躲不過，卻很可能遭對方反客為主，害自己失掉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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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那雙長眸，不只能幫木有知抓到對手真氣中斷的破綻，還能幫自己提防蒙面劍客設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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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劍客似乎被她逼退，但這回木有知已心生警戒，果不其然包千從隨即出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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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心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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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假思索地朝左方一閃，瞬間感受到一陣殺氣──劍客又一次用極為詭譎的方式反擊，果真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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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次包千從出聲的方向和方才完全不同，木有知忍不住一笑──這小公子果真機靈！沒有待在同一處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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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面想，一面跳上一堆貨物，左手一揮朝追來的劍客甩出暗器，將對方逼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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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脈之中流淌著焚燒的痛楚，木有知緊咬唇角，強迫自己支撐下去。一路上的險象環生她都撐了過來，絕不會在這時行百里半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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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絕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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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對手的武功再怎麼精妙，只要有包千從在，木有知便能安心進攻，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快、每一招都比上一招更狠──不知怎麼地，這竟讓她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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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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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在蒙面劍客又一次閃開木有知的殺招之後，包千從喊出那句她期待已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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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現在！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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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木有知化成一團紅黑相間的影子，周身纏繞數圈閃著紫氣的流光，向著蒙面劍客飛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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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之間，劍客閃避不及，只能以長劍抵抗，做最後的掙扎。可真氣中斷的他，自然敵不過木有知這氣勢萬鈞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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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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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兵相接的瞬間，那柄靈動如活物的劍脫手飛去，插入數尺之外的地面。蒙面劍客向後踉蹌數步，撞上一面磚牆。「唰」的一聲，汩汩鮮血自高大的身軀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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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木有知已經收招，笑看著眼前毫無防備的蒙面劍客。眨眼之間，她大袖一揮，染著劇毒的真氣，順著暗器刺向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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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彷彿都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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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自己的心跳，木有知什麼也聽不見。她熟悉這種感覺──那是刺客在確定自己得手時，萬物無聲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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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的是：在這將死之際，蒙面劍客那張陰森冷峻的臉，仍舊未起半點波瀾。好似就是落入這般下場，也不能使他心生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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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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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7：魔教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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