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窗戶為什麼會碎掉。」依洛絲的聲音自門後傳來,「我根本沒有碰觸到她。」
「那她是自己摔下去的?」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問,她認出那聲音屬於華特警官,當時負責偵訊她的警察。
「可是有人說她看見妳的手推了她。」
「是誰?」
「我不能透露。」
「人不是我殺的!」
聽見依洛絲失控地大吼,女巫師將門關上,站在身旁的依洛絲臉色發白,明顯被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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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虛構了一個故事。」女巫師的聲音平靜,「這是她所構築的迷霧。」
「那真的不是我……」依洛絲垂下頭,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快要被真相撕碎成兩半。
「我知道。」女巫師點頭,「妳也不必因此自責。」
可是所有人都把我當成兇手。依洛絲雙手握拳。他們讓我進去精神病院,讓我在那裡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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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心因為迷霧受傷了,」女巫師微皺著眉,「那使妳感到痛苦。但妳必須知道,那並不是妳的錯,也千萬不要把恨意宣洩在任何人身上。」
「那我該怎麼做?」如果我的憤怒與悲傷無處宣洩,該怎麼辦?
「找一個能夠接住妳的情緒,能讓妳暢所欲言的對象,或是透過文字、繪畫、音樂,其他的方式將它釋放。」女巫師的眼裡閃過痛楚,她好想抱抱這位無辜受害的女孩,告訴她,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是月神要她走過的路。當塔崩塌毀損之後,只有踏過那片斷崖殘壁與瓦礫堆,才能更堅定的走在應當領略的路途上。
她也慶幸依洛絲的堅韌,使她能夠遇見她,而不是在月神的墓園中看見她的名字被刻在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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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妳願意聽我說嗎?」依洛絲看向導師,那眼神彷彿在求救。
「我已經這麼做了。」女巫師微笑,握住她的手,「不用擔心造成我的困擾,因為這是我自願的。」從我決定擔任妳的導師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決定接住妳的所有。
女巫師再度推開門,夜晚的星空與被黑影籠罩的森林出現在兩人前方。冷風吹拂,依洛絲閉上眼,感受風親吻她的臉頰。重新經歷過那段過去,她彷彿心都要碎了,如大哭一場後引發的酸楚在她的胸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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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知道,至少有一個人願意聽她說話。「我依舊不知道妳的名字。」依洛絲轉頭看著導師,她看見她皺了一下眉頭,「妳願意傾聽我的過去,教導我一切有關魔法的知識,可是我卻從來不知道妳的名字。」女巫師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她搶先一步,她想藉這次的課程將所有疑問丟至導師面前。「妳已經讓我知道月神的懲罰,但我不相信月神會這麼輕易奪走一個人的名字。」
她看見女巫師抿唇,垂下頭,整個人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不讓它輕易呈現在她眼前,好一陣子不說話。「導師?」她蹙眉,是不是她提出的問題太過私密,導致女巫師覺得被冒犯了?
「這是我和月神之間的事。」良久,女巫師抬起頭,眼裡閃著堅定的光。「而祂確實有這個能耐,能夠讓人拋棄過往的所有,以及限制她。」
「但是……為什麼?」
「妳沒有辦法進入我的黑夜。」這些話題似乎勾起了她的思緒,女巫師的聲音破碎,「我也……沒有辦法。這是月神給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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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幫妳。」依洛絲注視著導師,那聲音堅定且帶有力量,迫使她原先低垂的視線迎上她的。
幾個月過去,她確實有所成長。女巫師思索,對學徒的成長感到欣慰,但是要嘗試進入屬於她的黑夜實在太過危險,詛咒可能會傷害到她。
「妳的能力還不足以與黑夜抗衡。」女巫師拒絕,她並不想傷害她。「讓我教妳如何祈禱,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結束。」
依洛絲點頭。導師將煤油燈放到附近的一塊較為平坦的岩石上,握住她的雙手,溫暖堅定的力量充斥她的身體。女巫師閉上眼,說:「月神,我以月神的僕人、奴隸、導師的身分向您祈禱,願學徒能穿越那片斷崖殘壁的堡塔遺跡,且安然無恙。」女巫師睜開眼睛,「輪到妳了。」
依洛絲感受到那可怕的過去所造成的情緒總算安定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毫無波瀾的平靜。她握住導師的手,緩緩閉上眼,方才女巫師為她祈禱的模樣還浮現腦海。「月神,我以月神的學徒身分向您祈禱,願您能夠赦免導師的罪,發現隱藏於黑夜中的寶藏。」祈福完畢,她睜開眼,發現導師驚訝的看著她。
「我想,我已經學會祈禱了。」她微笑,主動拿起放在岩石上的煤油燈,伴隨著星空的陪伴走回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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