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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賽兒又對老賊開腔說:”陳佛波, 妳真貪吃, 狗皇帝知道那是妳的弱點, 又在酒食中下毒的話, 怎麽辦?”
“ 我被萬毒紅蛇咬過, 百毒不侵, 且看他們又用甚麼毒!”
“ 妳真任性!”
“ 如果皇太孫真的在席, 我就挾持他, 到時明成祖就不得不交出道衍的計劃書, 也不得不召神人來見我, 到時我就..” 老賊說到一半, 唐賽兒又搶着對老賊說:”嗯, 想得不錯, 就依着行事吧!”
老賊亦隨着飄出, 再右眼瞳孔彈出營幕探測一重天内部, 卻没有生命迹像, 但剛才是有的, 神人一定知道自己想找他麻煩而離開, 去了那裡? 如果上七重天和自己對決的話就求之不得, 既然他操控了明成祖, 焦仙女和大地巫仙, 擊敗他就等如擊敗他們全部吧, 再望向階級, 是自動升降的, 以螺旋型一直向上穿過所有梁架和黃琉璃瓦的重檐廡殿頂, 想不到屋頂之上還有一座圓型建築, 七重天就在最頂之處, 像飄浮孤島般浮在正脊裝飾的琉璃龍頭吻之上, 就像龍囗之外的一顆圓型龍珠, 可惜這麼怪異的乾清宮没有存留到現代, 又聽到圓型牆壁外的風沙呼嘯聲音, 人不用爬就乘電梯升至那麽高, 以永樂十九年來說, 有點登天的感覺.
“ 瞻基知道今天愛卿會來, 特地焚香沐浴, 並布置了七重天, 七重天是招待上賓之所, 平常並不開放, 朕也不能隨便登上..”明成祖瞪着老賊說:”今天愛卿有福了.. 啊, 朕更正, 瞻基他有福了, 看看..”之後指着圓型的和合窗說:”外面那麽大的風沙, 都不影響今日的雅慶..”
老賊想到現在往七重天宴會的安排, 一定又是姚廣孝的計劃書中所定下之事, 計劃一不成就計劃二, 再不成就計劃三, 自己已經領教過, 也血戰過, 好歹也是縱橫宇宙的天團老賊, 又是仙女, 有那麽蠢仼那該死的計劃書擺布嗎? 便對明成祖說:”主上, 現在進行的是不是神妖之間無三道之中的計劃?”
明成祖原本望着那些被風沙打得轟轟聲的圓型和合窗, 聞言便瞪着老賊說:” “ 愛卿, 為甚麽那樣說?”之後又現出雙瞳, 四條鬚子再度愰動, 一看就知道心虛, 正在思索着如何說慌, 正想開腔之際, 唐賽兒又說:”狗皇帝又想扯謊, 甚麽金口玉言, 君無戲言, 我呸! 真是狗口長不出象牙!”
“ 主上, 如果上七重天是姚廣孝的計劃書所定下之事, 奴家就不去了, 奴家有那麼苯, 又去送死嗎?”
“ 愛卿誤會了, 那是朕的意思..”
“ 主上的意思不就是姚廣孝的意思嗎? 而姚廣孝的計劃就是神人的意思, 對吧..”
“ 愛卿誤會朕了, 當然不是..”
“ 給奴家證明吧!” 老賊言畢, 上升的階級停止了, 便望向前面, 原來已是七重天的大門, 兩邊同樣有對聯, 頂上也有篇額, 上寫七重天, 左聯是妖人氣數盡, 右聯是鎖拿現青天, 便想到此地就是姚廣孝計劃書的最後一步, 這裡將鎖拿自己, 要明知也硬闖嗎? 又想到若然朱瞻基真的在裡面, 能克制神人的方法就是挾持他, 再令明成祖逼神人現身以換回他的皇太孫, 唐賽兒又突然開腔說:”陳佛波, 就是這樣了, 朱瞻基若在, 就挾持他!”老賊望向明成祖, 卻不斷地以兩手示意着說話, 自己竟然心不在弦没有細聽, 他說着甚麽呢? 便問明成祖說:”主上在說甚麽?”
“ 朕剛才說, 已命内侍往一重天召喚裡面的客人, 但客人已離去..”
“ 那是甚麽客人?”
“ 朕不清楚..”
“ 主上不是皇帝嗎? 誰在主上的皇宮作客, 竟然不清楚? 主上當甚麼皇帝?”
“ 啊..” 明成祖聞言被激怒, 臉皮變得通紅, 雙瞳不斷地在眼窩裡滾轉, 四條鬚子又在亂撩亂挄, 動作也如定鏡般不動, 老賊知道自己又要當鐵鉉了, 時常激怒暴君, 一具身體剝皮凌遲油炸必定不足夠, 十族誅盡也未可止恨, 還在想着之際, 唐賽兒又說:”狗皇帝言而無信, 說甚麽都是胡扯, 這一步也是依妖僧的計劃而行, 別跟他浪費唇舌, 進七重天逮住他的狗孫子才跟他說話, 他的狗太子無能, 狗孫子才是他的命根!”
“ 也有道理..” 老賊便對明成祖說:”主上, 為免皇太孫殿下久候, 奴家現在就進去, 好嗎?”再望向四周, 跟在左右的是内侍楊慶, 常山護衛指揮孟賢和公公黃儼, 還有兩名宮女及三名侍衛, 其他的大臣都没有到來, 突然黃儼上前瞪着老賊, 似有話說, 便檢查其說話, 原來正在心中大叫:”仙家! 動手吧, 來到七重天, 妳不會有命!”
孟賢亦步前盯着老賊, 也在心中大叫:”仙家! 妳就在這裡把主上用無形力扔下去, 保證必死, 我們就宣告聖上酒後失足駕崩, 臨終時口授聖旨, 改立太子儲君, 擇日登基就成!”
老賊再望向步前的楊慶, 原來這老謀深算的傢伙也有話要說, 便以傳心術問他說:”你有話要說?”
“ 有, 仙家, 我侍奉聖上數十年, 知道一重天至七重天就是妳的死地, 現在四, 五和六重天都不用去, 由三重天直上七重天, 表示地獄門直接開啓, 妳進去, 就再也出不來, 妳的一切都完了!”
“ 神妖之間無三道是這樣記載的?”
“ 我没看過神妖之間無三道, 但知道主要的陷阱都設在這七個暖閣之中, 宮外面没有, 所以仙家萬勿踏入七重天!”
“ 皇太孫不是在裡面設宴等候我嗎?”
“ 他一直都有研究妳, 稱妳為大妖女, 為了將來的帝位, 他對妳不會留手!”
“ 那麼他僱了甚麽高手來殺我?”
“ 不知道, 好像没有..”
“ 没有? 你的意思是七重天只得皇太孫一人?”
“ 仙家, 是, 還有數名宮人在内..”
“ 陳佛波, 看來七重天也不足為患..”唐賽兒對老賊說:”不用多想, 大步入內抓住那狗孫子就成!”
“ 我也是這樣想..” 老賊望向明成祖, 原來也說了一些話, 但自己在分心, 没有留意, 看來松果體還不能一心二用地去留意其他的人, 便問明成祖說:”主上, 剛才說了甚麼?”
“ 愛卿, 瞻基在内久候多時, 延席要開始了..”
“ 那就進去吧..” 老賊便恭請明成祖先行, 黃儼瞪着老賊, 在心中大叫:”仙家! 不推他下去, 就没機會了!”
“ 我不想那樣弑君, 别再說了!” 老賊以傳心術言畢, 黃儼便摇着頭耍着塵拂, 孟賢和楊慶也意會到他們一黨圖謀以久的千載機會就溜走了, 老賊知道即使自己不以念力推明成祖下去, 他們三人加上侍衛和宮女, 總可以把年老的肥胖皇帝推下仙樓, 這蒙古老漢没有武器, 也不懂武功, 怎麽勇武也難敵九人之力吧, 竟然想把弑君的污名推給自己, 天下間有那麽便宜的事? 便不理會眾人, 跟在明成祖後面步入七重天暖閣, 望向左右, 裝飾和布置基本和三重天的一樣, 但没有高台, 只有一張大理石造的長方型餐桌, 桌上放滿鮮花, 果盤, 酒壺和有蓋的雕漆盤子, 一人立於桌傍, 左右各站着五名宮女和内侍, 没有任何侍衞, 果然没有僱用殺手, 除非這裡面的十一人就是殺手, 否則怎麽算是地獄門呢? 看來神妖之間無三道之中所記載的都是廢話吧!
“ 恭迎聖上萬歲, 萬歲, 萬萬歲..” 所有人除老賊外都行跪叩之禮, 明成祖懶懶地對眾人說:” 免禮..” 之後眾人改向老賊作揖說:” 恭迎大宰相..”
老賊留意到那位作揖的皇太孫, 現年二十二歲, 長相和身型都跟其祖父差不多, 也愛騎馬, 狩獵和軍旅生活, 皮膚也一樣的烏黑, 蓄着大把張飛風格的鬍子, 證明的確不是文人, 頭上戴着烏紗折上巾, 身穿前後及兩肩繡有金盤龍紋樣的圓領袞龍袍兼配玉帶, 足穿皮靴, 其袍中圖案没有祖父的翟紋及十二章紋, 式樣較為簡單, 但看來仍然很華麗, 再察看他瞪着自己的神色, 稚氣未除的臉帶着一絲惶恐, 很難相信此人的出現是出於自願而不是被迫, 但再細看, 其惶恐的神情慢慢消失, 應該是原以為妖女面目猙獰, 卻發覺竟然是普通女人, 便放鬆了戒備, 便向對方作揖施禮說:”牡丹向千歲殿下請安..”
“ 大宰相不別多禮..” 皇太孫以非常沙啞的聲線對老賊說完, 便恭請爺皇入座, 再請老賊入座, 老賊原以為會坐於皇太孫身傍, 卻原來坐的地方是對面位置, 再發覺長桌子有二十個坐位, 近門口的位置坐着明成祖兩爺孫, 其他的位子都是空的, 皇太孫的妃子是明太祖的尚宮胡善圍之妹, 永樂十八年已為丈夫誔下兩位公主, 為何不在坐? 也没有其他貴嬪, 才人和選侍之類, 明成祖的就更不用說, 後宮那麼多女人也没一人在座, 還說這是自己的新家園, 誰信? 兩爺孫現在不坐頭尾的主席位子, 而選擇坐近大門, 一定是想方便開溜, 明成祖自從在三重天做了錯誤的一步, 因為没坐近大門, 又以為妖女很快就被音刀收拾掉, 結果完全相反, 才會那麼狼狽, 但他身上的袍服和頭巾已被割得破破爛爛, 竟然没有血迹, 也不像受過傷, 證明這人像秦始皇一樣能自我收復傷口, 所以能在靖難戰爭中時常率輕騎偵察, 每次身體都完好無損的回營, 美其名說建文帝不允許傷害燕王, 其實敵軍每次瞧見他的漂亮盔甲和白馬都瘋狂射箭, 他每次也中箭, 但都能自動收復, 所以膽敢一馬當先奔襲南京和在塞外領導騎兵衝鋒, 還在想着間, 唐賽兒又對老賊說:”陳佛波, 狗皇帝爺孫坐在那邊是想開溜!”
“ 真是想得美, 他們..” 老賊對唐賽兒說到一半, 明成祖便對老賊笑着說:” 愛卿,看, 瞻基也是一表人材, 在朕心中是實實剛剛的硬漢, 很堅毅, 很像朕..”
“ 爺皇過譽了, 孫兒不敢當..”
“ 這裡大家也一家人, 家人聚首吃飯飲酒, 就不用拘禮了..” 明成祖便提起酒壺站起親替老賊斟酒說:” 愛卿, 妳覺得瞻基怎麽樣?”
老賊想到這傢伙看到祖父的冠袍都布滿破洞, 也没甚麽驚訝的反應, 祖父受挫敗一定也在其意料之内, 兩爺孫一心想演好神人交托的好戲劇本, 他們此刻完全是舞台上的演員, 便指着皇太孫, 對明成祖說:” 殿下是未來的君主, 人品如何, 主上心中有數, 為甚麽問奴家呢?”
“ 大宰相..” 皇太孫以沙啞的聲線問老賊說:” 小王將來可以是位雄主嗎?” 再以右手比劃着說:” 不只是大明, 是統治全天下陸地和海洋的雄主!”
“ 殿下知道大明土地之外還有其他國家?”
“ 當然, 小王有讀蒙古史和元史, 三寶太監也告訴小王很多西洋海外的故事..”
“ 殿下認為自己有那個能力?”
“ 小王不知道, 但小王認為成吉思汗, 拔都和旭烈兀能做到的, 小王也能夠..” 皇太孫說到一半, 明成祖便搶着說:” 瞻基說得對, 蒙古人做到的, 他也可以做到, 有一樣的雄圖大志!”
“ 主上那樣認為? 不是君無戲言嗎?” 老賊瞪着皇太孫說:” 殿下憑甚麽認為自己可比成吉思汗, 拔都和旭烈兀? 還要統治全天下的陸地和海洋?” 再搖着頭說:” 那只是美好的願望, 恐怕永遠也不會實現..”
“ 大宰相, 小王可以學習, 小王在府中設壇日夜對妳供奉, 求妳現身指導, 但妳一次也没有找過小王, 但父王, 二王叔和三王叔對妳供奉, 妳卻時常現身指導他們..” 皇太孫右手拿着酒爵, 搖着裡面的酒, 再恨恨地盯着老賊說:” 是看不起小王嗎? 小王有那方面比不上他們?”
“ 哦..” 老賊想到原來他們都愛在府中供奉明星玉女, 自己卻時常找皇太子, 二王子及三王子? 但没有那些記憶, 該怎樣回答呢? 便對皇太孫說:” 殿下誤會了..”
“ 小王没有誤會, 曾道長說過千萬别去找妖女, 小王卻偷偷到錢塘花坊找妳, 但每次都找妳不着, 正如少師所言, 妖女與爺皇為敵, 不利於大明後世..” 皇太孫盯着老賊說:” 現在難得一聚, 就請大宰相回話!”
“ 没那樣的事, 奴家没有與聖上為敵..”
“ 那為何爺皇的衣冠滿是破洞?”
老賊想到自己正是受害者, 竟變成了罪人, 現在是審問自己嗎? 便對皇太孫說:” 奴家也是受害者, 聖上要殺奴家..”再瞪着皇太孫說:” 殿下在審問奴家嗎?”
“ 朕没有, 朕已解釋過, 那是少師的計劃..” 明成祖搖擺着腦袋對老賊說:” 少師已逝世多年, 就别說了..” 再指着桌上的雕漆盤子說:” 愛卿一定餓了, 先嘗嘗七重天的佳餚吧, 十分珍貴, 朕也不是隨便可以吃到的..”
“ 是嗎?” 侍女們逐一揭開了蓋子, 老賊看見一盤肉羮, 一盤烤肉和幾盤以炆煮方法造的蔬菜, 其香撲鼻, 那種肉香在現代已不可能嗅到, 便想起某次扮宮女在乾清宮的厨房偷吃過一块龍肉, 於崑崙毒姥的壽宴中也吃過龍肉造的菜, 其美味至今難忘, 就是那種香氣, 那些一定是龍肉, 今次必定要再吃, 便不自覺地流出唾液, 立刻喝了一口酒, 那種酒帶點酥香, 味道怪怪的, 但喝後卻感到輕飄飄, 好像在那裡喝過, 便問明成祖說:” 這是甚麼酒?”
“ 愛卿没有印象? 這酒也不是隨便可以喝到..”
“ 奴家應該有印象嗎? ”
“ 大宰相不是曾經在天庭遇見八仙聚在一起談笑, 藍采和倒了一杯酒給妳嘗嗎?” 皇太孫言畢便望着老賊, 似在等待着回覆.
“ 呵..” 老賊經皇太孫一說, 馬上記起某次不知何故魂魄彈上了天庭, 遠處看見了雲上的八仙坐在一起談笑, 藍采和便走到面前向自己倒了一杯酒, 並喚那酒叫玉露香, 還記得藍采和的面貌有點像電視藝員嚴秋華, 便大口喝光了爵中酒說:” 奴家記起了, 這酒叫玉露香, 是仙酒, 凡人没可能會有..” 便放下酒爵對明成祖說:” 奴家還想再喝!”
宮女和內侍見狀便欲替老賊斟酒, 明成祖卻搶着站起替老賊斟酒說:” 還是朕親為愛卿賜酒吧..”
“ 謝主隆恩..” 老賊話音剛落, 唐賽兒又嚷着說:”陳佛波, 怎麼又那麼貪喝, 酒裡面有符咒怎辦?”
“ 不會吧..” 老賊喝了口酒, 內侍便把肉羹用勺子分到三人的碗子中, 再把燒肉和蔬菜分到各人的雕漆碟子上, 皇太孫便拿着酒爵向他的爺皇祝酒, 明成祖卻做着手勢說:”在這裡吃喝, 不別多禮, 開吃吧..”
老賊便用羹子把一口肉羹送入口中, 味道怪怪的卻鮮美, 龍肉的味道有點像蟹肉, 也有點蝦的香味, 口感卻有點如牛肉, 入口即溶似的, 羹汁内有菇粒, 菌粒和菜粒, 以特別的材料作調味, 似乎那些調味方法在現代已告失傳, 再以箸夾了一塊燒肉入口, 肉質軟中帶硬, 又硬中帶軟, 硬處會想多咬一會, 軟處卻捨不得吞下, 那種肉香比燒臘店的燒豬肉及野火會烤的肉都美味百倍, 吃過就不會再想吃世上所有的烤肉, 以及那肉羹, 那種混和着羮汁的腍肉, 吃過就不會再想吃世上所有的蝦和蟹, 若甜酸苦辣鮮味以外還有另一種味, 就一定是龍肉味.
“ 大宰相..” 皇太孫吃着龍肉羹, 問滿嘴是羮汁的老賊說:” 佳餚的味道如何? 好吃嗎?”
“ 很好吃, 那是甚麼龍?”
“ 不是青龍, 赤龍, 黃龍和五爪金龍, 那些是神獸, 又不可是燭龍, 螭龍和鼇龍, 那些不是龍, 也不能是虺, 蜃, 麒麟, 龍馬和蛟龍, 那些是龍的近親, 但不是龍, 亦不可是虯龍, 蟠龍, 蚑龍和應龍, 那些不是正宗可吃的龍..” 皇太孫吃了一口龍肉羹嚼着, 正待再說, 老賊卻搶着說:” 那麽多龍都不能吃, 那麼這是甚麽龍?”
“ 黑龍, 白龍和其他雜色的龍, 那些龍出没便造成豪雨和水災, 或造成乾旱, 所以可以吃的都是那些龍..” 皇太孫指着盤子說:” 這一條是來自關外的黑龍..”
“ 是嗎? 誰人去捕龍? 錦衣衞和東廠?”
“ 有專人為爺皇捕龍..” 皇太孫對老賊說:” 錦衣衞和東廠没有受過捕龍的訓練..”
“ 是嗎? 那麽玉露香呢? 又是那位專人拿給主上和殿下喝的? 那不可能是凡人吧..” 老賊嚼着烤肉, 用手指向天上, 對二人說:” 是曾道人? 謫仙人? 欽天監那位名號很長的色目人女大仙? 還是..” 再盯着明成祖說:” ..那位指揮你們演戲的神人?”
“ 愛卿, 那是謫仙人焦仙女為給朕賀壽, 專誠仙遊到天庭問八仙討來呈獻給朕的, 但朕一直不捨得享用..” 明成祖喝了一口酒, 對老賊說:” 現在就與愛卿共享..”
老賊嚼着那些炆煮的蔬菜, 發覺都不是明代的植物, 菜葉是橙色的, 瓜片也是藍色, 還有黑白斑點的草菇, 那些根本不是地球的蔬菜, 但很好吃, 瓜片很鮮甜,
草菇很香, 菜葉也很多汁, 實在不捨得停口, 便將大量蔬菜塞到嘴中, 弄得滿滿的, 這時皇太孫又對老賊說:” 小王上香朝拜謫仙人時, 亦有問及玉露香之事, 謫仙人說爺皇福蔭萬民, 八仙特賜那酒給爺皇祝壽..”
老賊想到那說話實在狗屁不遖, 八仙要拍那謀朝篡位的皇帝馬屁嗎? 便馬上下載皇太孫的大腦記憶, 看到他率隨從和侍衛到洪恩靈濟宮的金殿上香朝拜焦仙女, 焦仙女穿戴如觀音大士一樣打扮的袍服和頭巾在神壇上端坐受拜, 並賜皇太孫一酲酒, 並說那酒就是藍采和葫蘆中的玉露香, 他和他的爺王可以喝, 但有條件, 明星玉女也要一起喝, 因為藍采和說過仙人的酒, 凡人不能喝, 但有仙人共飲則例外, 其他人一律不能喝, 卻没提過八仙跟明成祖賀壽的事, 證明這兩爺孫此刻才跟自己喝酒, 也是等了很久的機會, 為何不跟焦仙女喝呢? 可能她是道士, 不能喝酒, 但她竟能從藍采和處討到貨真價實的仙酒, 看來真的是仙女, 不可以輕敵, 但竟然自比觀音大士, 像神像般受供奉, 也太過份了吧, 還在想着間, 皇太孫又對老賊說:” 大宰相, 酒好喝嗎?”
“ 好喝..”
“ 大宰相, 此後我們就是夫妻了, 小王將命曾道人擇日成親..” 皇太孫吃着肉羹,對老賊說:” 大宰相認為如何?”
“ 奴家很高興, 謝殿下隆恩, 可是..”
“ 可是甚麽? 我們是夫妻, 大宰相想要名份?” 皇太孫吃香滿嘴滿鬍子都是羹汁, 便以右手衣袖抹嘴, 老賊便皺着眉, 想到這傢伙眼小鼻大, 滿面大鬍子, 身形肥大粗壯, 只是粗人莽漢一名, 說話的聲音如牛, 若不是貴為皇太孫, 誰會愛這樣的人? 若自己要跟他一生一世, 真是比死更難受, 這時皇太孫又說:” 小王已有太子妃, 但没有立嬪, 身傍侍奉的女子都没名份, 小王可以授大宰相太孫嬪的名份..” 再啜着沾滿羹汁的食指和姆指, 問明成祖說:” 啟禀爺皇, 瞻基能納太孫嬪嗎?”
“ 朕淮奏!” 明成祖喝了一口酒, 對老賊說:” 大宰相, 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就安心替瞻基誕下仙子吧..”
“ 但奴家没答應跟殿下成親, 也没答應跟殿下誕仙子..” 老賊滿嘴都是肉羮, 又塞滿烤肉, 不能用口說話, 便以傳心術對明成祖和皇太孫說:” 主上不是應該先取得奴家承諾才安排親事嗎?”
明成祖聞言, 手上以箸夾着的烤肉也掉在桌上, 皇太孫亦弄得滿身是酒, 老賊見二人聽見傳心說話的狼狽相, 心中不禁偷笑, 唐賽兒又嚷着說:”瞧! 狗皇帝爺孫一樣的蠢!”
“ 可是焦仙女曾扶乩問過多位大仙, 都說過小王跟仙女是絕佩, 能誕下統一世界山河之明君, 不可能有錯..”皇太孫放下酒爵, 對老賊說:” 如果大宰相認為太孫嬪的名份不高, 小王可以廢掉胡氏, 以大宰相為正妃, 將來就是皇后..” 再瞪着老賊說:” 妳認為怎樣?”
“ 殿下誤會了, 不是名份問題..”
“ 那麽是甚麽問題? 這是極大的榮耀恩寵!” 皇太孫說完, 明成祖接力說:” 對, 將來大明統一天下山海, 大宰相就是世界之國母, 受蒼生膜拜!”
“ 奴家知道為大明誕仙子是大事, 但謫仙人不也是仙女嗎? 為何不迎娶她?” 老賊右手拿着酒爵比劃着, 弄得酒花四濺地說:” 她天天在洪恩靈濟宮的金殿內扮觀世音, 受供養, 可以產子嘛!”
“ 呵..” 明成祖和皇太孫不知道老賊會突然說出這個問題, 都面面相虧, 片刻後, 皇太孫才對老賊說:” 謫仙人不可以, 只有大宰相才可以..”
“ 她不是仙女嗎? 她的容貌也很年輕, 不可以是因為不漂亮嗎?”
“ 大宰相不可能見過她, 謫仙人一般不會踏出洪恩靈濟宮的金殿, 即使爺皇想召見, 也要入洪恩靈濟宮的金殿朝拜上香, 才可以問事, 大宰相妳..” 皇太孫說到一半, 老賊便搶着說:” 不瞞主上和殿下, 奴家剛才想殺掉那曾姓妖道, 她卻以影像傳送來跟奴家說話, 想奴家饒他一命, 並向奴家叫陣, 奴家便提議乾清宮正門外丹陛處一决雌雄, 解决這裡的事之後..”向指着外面對二人說:”奴家就到外面解决那天天扮觀世音和拍皇室馬屁的謫仙人女妖道!”
“ 看來大宰相誤會了, 謫仙人不是扮觀世音, 只是形像相似, 也不是女妖道, 她是..” 皇太孫想替焦奉真解釋着, 老賊卻嚼着蔬菜, 又搶着說:” 她不是女妖道, 二徐真君的打手曾辰孫是不是妖道? 他毁了明星玉女的家, 想置奴家於死地, 那麽可恨, 奴家不會放過他!”
“ 看來愛卿誤會了, 曾道人並不邪惡, 此人居於閩侯縣青口鎮青圃, 祖籍建陽黄華山, 父祖輩皆善知術數, 星卜, 地理, 符藥和醫方, 世代住持青圃的靈濟宮, 能扶神乩, 叩之能書人死生禍福, 也贈人符藥, 五年前朕得病甚重, 宮内御醫束手無策, 百藥亦罔效, 剛巧禮部侍郎周納自福建還, 便奏言閩人一向祭祀南唐之神徐知諤和徐知證, 均為最靈, 朕便命錦衣衛都指揮使星夜快馬率部至青口鎮青圃, 迎二神像, 廟祝及廟中所有入宮設壇, 朕沐浴焚香親往叩問..” 明成祖之後咳了兩聲, 便往地上吐了一口, 再伸手入褲子内搔着癢, 宮女急忙用絲質手帕替其抹嘴, 老賊便想到這皇帝根本就是大老粗, 其行為舉止跟市井之徒其實差不多, 只是没有脫靴搔腳趾, 便嚼着烤龍肉問明成祖說:” 那麽之後呢?”
“ 廟祝於朕叩問後給與仙方靈符, 稱是天醫妙藥, 可以令仆者復起, 服藥未幾, 朕疾漸愈, 知道該行賞賜, 便..” 明成祖說到一半, 老賊又搶着說:” 那廟祝就是曾道人? 令仆者復起是指甚麽? 死而復生嗎? 主上竟然相信?”
“ 青圃曾氏先祖擅醫, 治病靠一支银針, 一副石臼及一把青草藥就成..”
“ 知道那些是甚麽藥嗎?”
明成祖的鼻孔突然流出鼻涕, 楊慶急忙以絹巾為其拭乾淨, 之後再對老賊說:” 曾道人治病時, 先以八仙消毒, 飮配五爪龍仙草, 化氣成膏外敷, 瘡症便由陰症轉為陽症, 由漫腫及斂腫, 脈得浮數而得力..” 繼而做着手勢細說, 老賊便領會那是毒瘡一類的重症, 曾辰孫祖傳的是針炙, 在現代也是很普通的事, 只不過他的病人是皇帝, 那是他時來運到, 否則終其一生也在地方小廟中治病, 但這人看來只是醫師, 並非邪惡的術士, 還在想着之際, 明成祖又對老賊說:” 每次治病前, 道人皆扶鸞, 二神降而書藥味, 服食就每奏奇效, 所以朕便下令建一座洪恩靈濟宮, 封賞徐氏二神為真君, 再撥三省錢糧以惠曾家, 曾家凡添一丁, 便撥一份皇糧, 再封爵位, 但道人卻遲遲未肯受封..”
“ 哦..” 老賊嚼着龍肉, 再拿起桌上的絹巾抹着嘴說:” 遲遲未受封, 那是甚麽意思?”
“ 朕曾召道人入宮, 在宮中按上擺列各等級的官服和帽, 任其挑選, 他卻選中最硬的廟官帽子..”
“ 即是想當個廟官?”
“ 就是了, 太監禀告朕說道人要回青圃小廟後, 朕即命禮部官員挽留, 但不果, 朕便下旨給道人, 須隨時候用..”
“ 就這樣嗎?” 老賊右眼瞳孔彈出營幕搜尋曾辰孫的資料, 也發覺跟明成祖所說的差不多, 永樂十六年, 明成祖病愈後便御賜二徐神為洪恩真君天子, 又御書封敕曾辰孫欽賜冠帶, 守宮奉祀, 並賜月俸米五石, 遂與廟西蓋官房舍住, 那所曾家的古廟遺址至今猶存, 明成祖以大孝安天下, 大開國宴致謝, 令曾道人譽傳全國, 福建通志·壇廟志和明人黄瑜的雙槐歲鈔也載有曾道人醫術高超, 成名後卻不戀權位, 寧可回小廟替鄉民治病的美德, 但自己不是三歲小孩, 史書和傳記之類也並非真確, 除非親眼所見, 否則不會盡信, 破壞中峰大殿及以符咒偷襲自己的就是曾道人, 除非有人跟他長相相同, 但不太可能, 還在想着間, 唐賽兒又開腔說:” 陳佛波, 妳那樣想就對了, 别信狗皇帝父子!”
老賊吃了大量的龍肉, 也覺得很飽, 卻發覺盤子放着冰鎮的鮮果, 有藍色像蘋果和綠色像柿子的果子, 便拿起蘋果咬了一口說:” 這種果是藍色的, 是貢品嗎?”
“ 不是..” 皇太孫抓起一枚藍蘋果也咬了一口, 對老賊說:” 是三寶太監帶回來的物產..”
“ 怎麽會呢? 三寶太監上次回來是永樂十五年七月, 是四年前, 果子可以放四年?”
“ 小王記錯了, 是南洋國王的貢品, 但忘記了是誰..”
老賊想到自明太祖開始, 時常都有外國使臣, 甚至國君來大明朝貢, 奉上寶貨, 皇帝亦會大加賞賜, 鄭和下西洋後就更多, 忘記貢品是那位使臣和國君所獻亦屬平常, 明太祖時甚至有不知是甚麽國的使臣和國師來朝進貢, 也能賺取賞賜而去, 進貢變成了能獲利的貿易, 但想不到竟然有不屬於地球的蔬菜和水果, 那果肉較蘋果軟, 卻甘甜得多, 味道有點像哈密瓜, 又想到既然自己來到七重天, 也是在乾清宮的最後一關, 要解開的謎團實在太多, 該全部都問個一清二楚, 便恍着果子對二人說:” 主上, 殿下, 奴家想問, 這些果子怎麽得來的?”
“ 大宰相, 好吃就成, 又何必問?”
“ 為甚麽不問? 那些蔬菜和水果都不是地球上的農產, 還有獵龍, 誰能狩獵那種在大氣層以上若隱若現的存在?”
“ 愛卿, 朕知道龍是精靈族, 跟麒麟一樣, 地球上存在着很多精靈, 朕..” 明成祖說到一半, 老賊便咬了一口藍蘋果, 搶着說:” 主上知道地球的概念, 誰告訴主上的? 是欽天監那色目人國師?”
“ 嗯..” 明成祖望着皇太孫, 似希望對方接手解答, 皇太孫卻啞口無言, 老賊又想到七重天這名字是西方傳說事物, 不可能在明代流傳, 便對二人說:” 奴家知道西方傳說中的善良之地有七重天堂, 是至善之地, 第一天由天使長加百列掌管, 是為月球天, 最接近塵世的天界, 是信仰不賢者的居住地, 第二天是大天使拉斐爾的領地, 部分受懲天使的禁閉所亦設於此, 是為水星天, 力行善事者, 死後靈魂居於此天, 第三天為權天使之地, 是為金星天, 屬多情者的靈魂居所, 第四天由另一位天使長米迦勒支配, 是啓示錄中所記載的天上耶路撒冷城, 便坐於太陽天, 以諾書亦聲稱生命之樹長在太陽天的義人之園中, 智者與聖者被安置於此重天, 而第五天呢, 此天之北部為荒涼的天使牢獄, 南方則舒適宜人, 是為火星天, 殉教者的靈魂被賜居此天..” 老賊放下蘋果芯, 喝了一口酒, 繼續說:” 第六天是天使學習智識的所在, 也是智天使的大本營, 是為木星天, 是明君的居所, 第七天就是神的御座, 諸天使環繞飛行, 為充滿榮光的所在, 是為土星天, 隱士和清心寡慾者的靈魂住在那裡..” 之後瞪着二人, 看看有甚麽回應, 明成祖又望着皇太孫冷笑, 唐賽兒立刻大叫:” 陳佛波, 小心! 狗皇帝爺孫有詐!”
老賊想到這裡只得皇帝爺孫和內侍, 宮女與侍衛, 可以全都不放在眼内, 但皇帝爺孫的反應確實令人生疑, 便問二人說:” 主上, 殿下, 請問有甚麼好笑?”
“ 愛卿, 朕補充一下, 還有恆星天, 十字架教派信徒的聖彼得於那裡查核信徒的資質, 水晶天則是十字架教派的神之所在, 是宇宙動力的來源, 天使軍團的大本營就設在其中..”
“ 主上知道聖彼得, 也知道宇宙, 真想不到..” 老賊知到是自己錯了, 古代的人不一定無知, 看來無知的是自己, 要從新計劃往後的行動才成, 但既已至此, 差一步就抓住神人, 不論那是甚麼神, 抓住就殺掉, 再向上脫出, 到丹陛處殺了焦仙女, 取得聖蓮令, 再到紫微殿聚星塔搶奪道衍的計劃書, 大地巫仙如膽敢攔阻, 也一拼收拾吧, 又想到神人和焦仙女没有任何資料, 是甚麽背景和實力都不知道, 更何妨是差不多二千歲的大地巫仙, 論實力, 自己還不是其對手, 計劃是否想得太完美呢? 還在想着間, 皇太孫又說:” 大宰相, 大明即將統治地球, 三寶太監得到欽天監國師的星像提示, 已在旅程中實地繪制地圖..”
“ 殿下, 你相信地殼是圓型的?”
“ 小王相信..”
“ 那麽星像提示的是甚麼資訊? 繪制的又是甚麼地圖?”
“ 全地球的大地圖..” 明成祖張着兩臂摸拟着說:” 那地圖包含所有海洋和大洲, 朕前所未見, 所以十分期待..” 之後皇太孫又接力對老賊說:” 爺皇說的對, 地圖中之一切都屬於大明, 小王以後世代的子孫都要熟讀那地圖, 才能治國..”
老賊右眼瞳孔彈出營幕查找資料, 知到明朝最早出現的大地圖是坤輿萬國全圖, 據說是萬曆十二年, 1584年, 利瑪竇到達廣州後製作萬國圖志, 於萬曆二十九年, 1601年到京師獻圖, 深受明神宗喜愛, 至萬曆三十年, 太僕寺少卿李之藻出資刊行坤輿萬國全圖, 那就是明朝最早的大地圖, 但亦有一說是鄭和於明宣德三年至五年, 1428年至1430年間繪製, 總結前六次航海的經驗, 爲第七次下西洋做準備用, 看來似乎是後者為真, 該圖繪有各種帆船共九艘, 鯨, 鯊和海獅等海生動物共十五頭, 氣候温和的南極大陸上亦繪有陸上動物八頭, 包括有犀牛, 象, 獅子和鴕鳥, 但當時南極尚未發現, 即使是利瑪竇, 也不會知道, 而且還有神秘的南北美洲, 也詳細描述了内陸地理, 甚至山河的高度和長度, 如果鄭和的船隊不是那麽厲害去遍世界的海洋和陸地, 就一定是靠大地巫仙的幫忙才能知道那些地理資訊, 便對皇太孫說:” 誰為三寶太監導航? 是欽天監國師嗎?” 繼而指着水果和四周說:” 地球没有的蔬果, 自動升降的階梯和懸空的暖閣, 一切都不合情理, 一定是神人在背後發功, 力圖把主上的國度改變成他所希望的國度..” 再把目光由皇太孫處轉到明成祖面上嚴正地嚷着:” 現在就請主上實踐承諾, 召神人上來說話!”
“ 可是這宴會還未完結..” 明成祖瞪着老賊說:” 愛卿亦未承諾跟瞻基成婚..”
“ 有關係嗎?”
“ 那是妳的承諾, 大宰相!” 皇太孫對老賊以手勢比劃着說:” 小王和爺叔破格款待妳, 待妳如家人, 其實妳只是錢塘花坊的臭妓女, 妳的仙身也老掉牙而無人供奉, 現在妳的爛祠, 破石像和洗頭盤也没了, 也是活該, 因為妳是妖女, 是罪人, 時常來搗亂作惡..” 再砰的一聲拍抬大叫:” 告訴妳, 別人怕妳, 小王和爺皇不怕妳, 妳不成婚也罷, 但一定要誕仙子, 聽到没有!” 之後便和明成祖一起威武地瞪着老賊, 似在等待着回覆.
老賊此刻發着呆, 腦裡很亂, 自己是神仙, 這平凡的皇太孫竟敢以聲震屋瓦的響亮沙啞嗓子來拍枱咒罵自己是妓女和妖女, 誰給他膽量? 不怕自己突然動手? 這也是不合情理, 還在想着間, 唐賽兒又開腔說:” 狗皇帝爺孫發難, 應該想赴黃泉, 就成全他們吧!”
老賊留意到黃儼和楊慶又焦急地站在明成祖後面盯着自己, 似有話想說, 便下載二人的訊息, 黃儼說:” 仙家, 不動手, 妳就跑不掉, 動手弑了他們!”
楊慶也在心中歇斯底理地大叫:” 仙家, 動手, 快動手!”
老賊想到自己没承諾過成婚產子, 但若堅持, 可能坐到深夜也不得要領, 外面的風沙時間有限, 風沙一停, 神人和大地巫仙就會反擊, 天團成員便身陷險境, 就承諾之後再反悔吧, 便對唐賽兒說:” 我打算承諾結婚產子, 之後騙神人上來殺掉再反悔..”
“ 那不好, 作為佛母, 不能言而無信!”
“ 但妳不是在御石棚寨詐降嗎? 就是因為妳詐降後夜襲官軍, 指揮劉忠才陣殁, 這也是明成祖痛恨妳的原因, 為甚麽不能使詐?”
“ 那怎麼同!”
“ 怎麼不同?” 老賊還想再說, 皇太孫卻對明成祖說:” 爺皇, 這宴會也差不多了, 現在就結束吧..”
“ 結束? 那是甚麽意思?” 老賊知道要來硬的, 便對皇太孫狠狠地說:” 朱瞻基, 别以為我會放過你, 不召神人上來, 你兩爺孫也休想離開!”
“ 哦.. 妖女陳佛波, 妳有那個能力?” 皇太孫抓起龍肉羮的盤子扔到老賊處, 當即扔在面上, 弄得頭面和胸前都是羹汁和菜肉.
“ 爺皇, 瞧這妓女, 是妖孽嗎? 一點也不可怕..” 皇太孫指着老賊, 對明成祖不肖地說:” 不明白為何秦始皇當年那麽禮遇她, 依..” 還在說着間, 突然感到爪風撲面, 一陣驚惶, 便連人帶椅向後翻個四腳朝天, 楊慶和內侍們急忙扶起, 再定神一看, 原來被龍肉羮的盤子扔中的是半透明的虛擬投射實體影像, 老賊真身已衝前撲抓皇太孫作人質, 但卻被淡黃色的激光欄栅所阻, 弄得雙臂灼痛, 看來自己已被看不見的激光罩所罩着, 自然不能抓住人質, 再望向明成祖和爬起的皇太孫之猙獰面目及冷笑聲音, 便想到這兩爺孫還真是可恨, 此仇一定非報不可, 又想到明宣宗三十七歲壯年便突然駕崩, 史書没記載他有頑疾, 是因為自己向他索命嗎? 此時唐賽兒又再開腔, 但訊息卻被一陣由遠而近的雄渾鐘響所掩蓋, 而鐘聲明顯已被風沙的呼嘯所稀釋, 但仍深深的在心靈中震動, 為甚麼呢? 又聽到一些僧人誦經的低沈頻率, 那種音頻襯托着鐘響, 令自己心跳加速並混身冒汗, 才驚覺四周出現了很多陌生人, 才知道身陷險境, 正欲衝出牢籠, 渾身卻被激光灼痛冒煙, 才發覺四周都是淺黄色的激光圓柱, 完全如鳥籠模樣, 自己早已被一個圓桶型鳥籠狀之激光罩無聲無色的罩捕, 現在一切都完了, 唐三姐早已警告過自己, 為甚麽不聽呢? 只得無奈地再坐下, 又想到要解除激光罩, 要靠第三者關掉施罩者身上的裝置才成, 否則想都别想脱出, 現在右眼瞳孔已不能彈出營幕, 怎辦好? 想到這裡又呆在當場.
“ 陳佛波, 妳有没有聽我說?”
“ 妳說了甚麽?” 老賊無精打彩地望着外面狂笑着的兩爺孫, 成功地擒獲在元末明初興風作浪的妖人, 得到了可貴的勝利, 難怪會樂極忘形, 再望向在二人後面站着的黃儼, 孟賢和楊慶, 都神色沈重, 其實皇帝的身邊人都是反賊, 對自己的幫助很大, 只要自己動手, 他們一定佩合, 很快就鏟除這兩爺孫, 便想以傳心術叫他們動手, 卻發不出去, 傳心術只可以在這個鳥籠中使用, 便以眼神示意向他們示意, 三人卻刻意迴避, 原來没有自己, 他們根本不敢動手, 如果他們動手挾持太孫逼明成祖放出自己, 這計劃仍可反敗為勝, 即使不殺神人, 出去奪回聖蓮令和道衍的計劃書及銷毁收藏的核武, 也可完成仼務回去, 甚至不殺曾道人, 焦仙女和人皮白面郎君等人亦可, 反正自己不想再殺一個人, 唐三姐卻又在大叫:” 真没用, 妳以為成大事可以不殺一個人? 看妳現在像甚麼? 像籠中鳥! 我以妳為恥!”
“ 三姐, 妳說甚麼?” 老賊想到和自己同一陣線的唐賽兒竟然指責自己, 頓感意外, 便問唐賽兒說:” 我那方面令妳羞恥?”
“ 早前不是警告過妳嗎?”
“ 警告甚麽? 是妳鼓勵我進入七重天抓住人質的!”
“ 那是妳自己的本意, 若不是妳輕敵, 又貪吃貪喝, 怎會弄至如斯田地? 把責仼都推在我身上嗎?”
“ 那妳是在怪我..”
“ 不怪妳怪誰! 公公, 侍衛指揮和内侍不是在門外已提示妳, 動手扔狗皇帝下仙樓嗎? 那計劃最好, 解決狗爺爺再來解決狗孫子, 但妳不聽, 剛才他們又苦心婆心地勸妳動手, 也言明妳不動手就跑不掉, 那是多麼露骨的提示, 但妳又是不聽, 現在妳肉身被困, 我怎麽復讎!”
“ 是嗎?” 老賊想到唐賽兒也所言非虛, 的確是那樣, 但弒君不是自己的任務, 又怎可突發地幹呢? 假若早知不弒君就中陷阱, 也不會那樣抉擇, 那是原則問題, 無關對錯, 便對唐賽兒說:” 我不弒君是原則問題, 没有選擇錯誤和錯失機會, 那無關對錯..”
“ 妳說甚麽!”
“ 妳不明白, 我没計劃殺明成祖爺孫, 即使明知會如此, 也不會去幹!”
“ 真倔強, 早知是這個結果, 我就奪妳的舍, 再把狗皇帝一家殺盡再算, 妳浪費了明星玉女的身體!”
“ 三姐, 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妳早知道, 還找我幹甚麽? 怎麼不離去?”
“ 陳佛波, 說到那裡去了, 我們是同一個靈魂, 我會照顧妳!”
“ 現在都弄成這樣, 我完了, 將在這裡老死, 三姐, 妳走吧, 找可以附身的人奪舍去吧..” 老賊說到這裡便很想哭, 但竟然欲哭無淚, 便想到這光景可能正是自己亂殺人的報應, 死那麼多歷史人物, 那些人也是生命, 也有家人朋友, 現在就當作是償還吧, 唐賽兒在說話, 但自己心很亂, 没有去細聽, 卻看見三十名僧人圍着桌子站着誦經, 那些低沈的音頻混和着鐘聲激烈地撼動着心田, 每一響都令自己強烈地心悸, 仙氣和能量在持續下降, 人越來越倦, 眼皮也變得很重, 卻看見皇太孫和明成祖之間出現了一名身穿飛魚服曵撒, 頭戴烏紗, 面戴白木面具的錦衣衞指揮同知在弄着左手腕之裝置, 這人正是鬼面人, 一定是預先設定了隱形的激光罩, 趁自己入坐就無聲無息地罩住, 那陷阱的開關就在於其左手腕的遙控裝置, 自己竟然不知道有陷阱存在, 也探測不着, 實在亦無話可說.
“ 陳佛波, 妳無路可逃了, 永遠都睡在這個鳥籠中..” 皇太孫指着四周, 對老賊說:” 七重天冬暖夏涼, 其實生活在這裡頗寫意, 就為帝室努力產子吧!”
“ 殿下不是說過跟奴家成婚, 可以封為太孫妃或太孫嬪嗎?”
“ 誰會跟妖女成婚, 妳不是相信吧!”
“ 不成婚但為你產子? 奴家會答應?”
“ 不容妳不答應..” 皇太孫觀察着四周說:” 妳是否感到疲累? 不多久就會耗盡元氣而昏睡, 那時候, 本王便進籠與妳交合, 妳將懷孕, 順利產子後本王就再進籠交合, 妳再懷孕, 再產子, 如此類推..” 皇太孫用手比劃着, 瞪着對老賊說:” 十多年後, 數十名仙子組成的精英執政團就會形成, 將輔佐大明治理世界各大洲之土地和海洋, 而且..” 還未說完, 老賊卻感到噁心, 便厲聲大叫:” 哦.. 想得很美, 奴家應該害怕嗎?”
“ 妖女, 不容妳不害怕, 一切也由不得妳..” 明成祖左手食指在空中打着圈, 步前對老賊說:” 朕知道之前跟妳的魚水之歡是幻象, 不是真實的, 但很快朕就可以進籠跟妳來一次真實的!”
老賊聞言大吃一驚, 他怎麼會知道是不真實的? 其實那傢伙不能人道, 說甚麽也没用, 只是想自己恐懼, 便不肖地對明成祖說:” 主上, 你還可以嗎? 別說笑吧!”
“ 妳小看朕嗎?” 明成祖氣得又現出雙瞳, 四條鬚子再次亂挄, 再大叫:” 對付處子之身的小嫖子, 朕還是綽綽有餘!”
老賊又再吃驚不已, 竟然知道自己是處子身, 他怎麽知道的? 再望向眾僧, 誦着的經文只有一句神妖之間無三道, 重複又再重複, 佩合鐘聲的音波, 一次又一次令自己心悸慌亂, 已震散了内心的元氣, 自己亦累得站起之力都没有了, 真想躺在地上立刻就呼呼大睡.
“ 真等不及跟妳這妖女歡好, 但靈谷寺僧人的咒語跟鐘聲, 加上黑龍肉, 能降神力兼損人壽, 幸好朕目有雙瞳, 萬邪不侵..” 明成祖指着皇太孫, 對老賊說:” 瞻基也服有曾道人煉製的真君護體金丹, 二徐真君加持保佑, 才能跟妳..” 還未說完, 老賊又搶着說:” 靈谷寺僧人是怎麼回事? 神妖之間無三道是那一類咒語? 黑龍肉又怎麼能降神力兼損人壽? 說清楚一點吧!”
“ 准奏, 妖女妳聽着..” 明成祖摸着鬍子尖, 搖着腦袋對老賊說:” 高僧宗泐自西域歸來後, 於天界寺創作贊佛樂章時亦創作了誅仙伏妖咒, 以備將來收伏妖人之用, 少師道衍得知便專程到天界寺拜見宗泐並修習那些咒文, 知道須加上雄渾的佛法聖音方可破仙妖之護身靈氣, 便設計鑄造刻滿經文的大鐘, 並把咒文帶到南京的靈谷寺令僧人們誦念以作實驗, 朕於永樂五年時亦曾入寺聽誦, 並令錦衣衛把一批囚犯押入寺中受誦, 結果那些囚犯都於一兩年之間全數去世..”
“ 宗泐是知名高僧, 精通諸子百家, 也善詩和工書, 竟然和姚廣孝朋比為奸?”
“ 那不是朋比為奸, 宗泐深知妳這妖女為禍人間, 但自己年事已高, 所以跟少師道衍合作, 為大明的將來出力, 又有何過錯?”
“ 靈谷寺的僧人遠度而來住在宮中? 宮中不是已有漢經廠和番經廠的僧人嗎?”
“ 那些只是宮中太監扮成的和尚, 不是真僧人, 主要是做好事和跳步吒, 朕特批
賞錢給他們, 三經廠參加法事者都可領賞, 司禮監, 御用監, 內官監, 針工局, 兵仗局, 惜薪司, 司設監和尚膳御衙署一律都有人參與..” 明成祖右手在空中打着圈, 對老賊說:” 但朕要的是有誦咒經驗的真僧人, 不是假和尚!”
老賊望向眾僧人, 皆閉合拾誦咒, 便想到這伙僧團受姚廣孝訓練, 自永樂五年開始日夜練習誦咒, 忍受損壽之苦, 至今已十四年, 為的就是今天收拾自己, 他們有大鐘, 有宗泐的咒文, 又有鬼面人的激光罩, 加上不能吃的黑龍肉, 真的不用任何高手就能解決白髮魔女老賊, 但又想到黑龍肉既然不能吃, 能吃的是甚麼龍呢? 又想到宗泐是出家人, 為何要跟明星玉女作對? 看來事實可能未必如明成祖所說的那樣, 還在想着間, 卻發覺唐賽兒没有再說話, 便以傳心術呼着說:” 三姐, 在嗎?” 之後並無回應, 再忍受着鐘聲和咒語的混合攻擊, 以傳心術呼着說:” 三姐, 在嗎? 妳在那裡?” 也一樣没有反應.
“ 爺皇, 孫臣想..” 皇太孫面容扭曲地望着明成祖, 明成祖知道孫兒在咒語和鐘聲之下感到不適, 身後也有内侍和侍衛暈倒昏迷, 但交合機會快到, 不容浪費, 便指着老賊對皇太孫說:” 瞻基, 你為大明付出那麽多, 真是難為了你, 等多一會, 妖女倒下就可以交合了!”
“ 禀爺皇, 孫臣現感不適, 恐怕不能交合..”
“ 若不適就不用多說, 快離開, 去找謫仙人!”
“ 禀爺皇, 此地不宜久留, 爺皇明早再來吧..”
“ 嗯, 也有道理..” 明成祖便以手勢指示鬼面人繼續執行任務, 便想率黃儼, 楊慶, 孟賢和宮女, 内侍及侍衛等人離開, 老賊急忙大叫:” 别走! 放我出來!”
“ 妖女, 別妄想了, 妳將在這裡終老, 爺皇早就跟妳說過乾清宮是妳的家, 妳也早就知道..” 皇太孫以沙啞的聲線大叫:” 這就是妳興風作浪的代價!”
“ 朱瞻基, 你這自以為了不起的飯桶, 我警告你, 知機的馬上放我出來, 再召神人上來見我, 否則取你性命!” 老賊再把目光移向明成祖大叫:” 朱棣, 你也一樣, 你這謀朝篡位的肆血暴君, 你要實踐承諾!”
明成祖没有發怒回罵, 也没停步, 老賊便再大喊:” 你這窩囊廢皇帝, 不告訴我想知道的, 也休想長壽, 還妄想安享晚年, 我一樣取你性命!”
皇太孫聞言大怒, 便檢起桌上的花盤和果盤擲向老賊, 碰到隱藏的激光柱便砰的一聲灼得冒煙, 只有一部份果子和花枝扔到老賊面上, 老賊也累得難以避開, 弄得滿面都是花瓣和果汁, 仍想再罵, 明成祖便皺着眉, 拉着皇太孫, 再引着眾人匆匆離開, 令現場只剩下鬼面人和僧團們, 鬼面人便索性坐在明成祖原本的位子處, 拿起一個藍蘋果檢視着, 再以混和着螃蟹呼着氣泡的吱吱聲音調對老賊說:” 老賊陳佛波, 很久不見了!”
“ 鬼面人..” 老賊累得用手撥去面部黏着的花瓣也没有力氣, 盯着那得意地坐在明成祖御座上的可惡傢伙, 便想起之前數次跟也交手的經歷, 每次被擊倒後都留下衣物遁去, 也算得上是老相識, 一個死敵如今竟好像多年不見而相叙的老朋友, 也真是諷刺, 便問鬼面人說:” 怎麽了? 現在食明成祖的俸祿嗎?”
“ 我們族人在宇宙中是浪族, 是僱傭兵, 食誰的俸祿也可以..”
“ 他給你多少俸祿和賞賜?”
“ 那是我的事, 妳給我錢, 我也可以用激光罩困着他兩爺孫..”
“ 我也可以僱用你? 天團殲滅你宇宙講談社的主力, 不報仇嗎?”
“ 那當然要報仇, 但受妳僱用跟報仇與否, 是兩回事!”
“ 是嗎? 即是仇人也可以僱用你?”
“ 可以!”
“ 哦..” 老賊發現一線生機, 自己的銀河永恆戶口一直不缺錢, 五十條西斑牙金條也可以輕易拿出, 相信再多的也是可以, 其實自己已是小富婆, 完成十六天末世救贖任務後便退休, 和媽媽, 妹妹及飛機仔投資享受生活, 但此刻身陷險境, 錢留着没用, 就全部拿出來吧, 便有氣無力地對鬼面人說:” 好吧, 我僱用你!”
“ 接受僱用!”
“ 爽快, 要多少酬金?”
“ 妳銀河永恆戶口有多少存款?”
“ 我不知道..”
“ 那就全部吧!”
“ 全部?” 老賊想到那不是勒索嗎? 全部都給他, 自己豈不是一無所有? 還在想着之際, 鬼面人對老賊用手比劃着說:” 老賊在吝嗇自己嗎? 那些錢是救自己, 還要在乎? 妳有命不也可以賺回嗎?”
“ 你也有道理..”
“ 那麼就快一點!”
“ 你知道我戶口有多少存款?”
“ 宇宙講談社對妳的底細已一清二楚, 如不快點支付酬金, 我可能改變主意!”
“ 你的組織仍然存在? 還剩多少人?”
“ 我的組織跟地球唇齒相依, 地球存在便存在!”
“ 那麼厲害? 可以說清楚一點嗎?”
“ 我是來處置妳, 不是來為妳提供情報的!”
“ 多少總說一點吧..” 老賊有氣無力地嚷着說:” 我們早在永樂十九年相識, 雍正十三年太和殿頂重逢, 又在墨西哥荒野和舊上海租界相遇過, 還有甚麽地方? 啊! 我記起了..”
鬼面人望着老賊張着的嘴巴, 没有說話, 老賊便繼續說:” 在秦咸陽的阿房宮地盤, 那一年剛好是劉邦的漢軍退走, 項羽的楚軍入咸陽!”
“ 哦.. 記性倒很好..”
“ 我記得在墨西哥那長着仙人掌的荒野上, 我, 你和獵户座071以三角形陣勢鬥槍, 氣氛跟電影獨行俠決鬥地獄門的結尾一模一樣, 很緊張..” 老賊舉起扮作手槍的手指, 興奮地說:” 結果我勝出, 你們都中彈, 他死了, 你就不見了..” 再瞪着鬼面人說:” 你那裡去了? 在火燒三殿之戰你竟然斷臂之後消失, 那是壯士斷臂嗎?”
“ 壯士斷臂不是那樣解讀..”
“ 你知道嗎? 我知道你和混世琴魔是同一個種族, 他死時肉身也會消失.. 啊.. 我更正, 他可能未死, 剛才我又和他對決, 我再一次戰勝他, 他輸得很慘!”
“ 哦? 妳以為妳很了不起嗎?”
“ 我知道你們可能是兄弟, 同在山中老人的鷹巢堡受教過, 我在鷹巢堡不知那個部份看到你們的資料..” 老賊還在想着, 卻想不起是在那一部份看過他們的資料, 便停頓了說話, 鬼面人便對老賊以左手指着太陽穴比劃着說:” 天團老賊, 妳是否開始腦筋不靈光? 伏妖鐘聲和咒語已進行了半個時辰, 妳也挺不了多久..”
“ 哎呀..” 經其一說, 老賊才感受到真的腦筋不靈, 甚麽也似乎記不起, 運行仙氣, 使用大能量和以松果體偵察更不用說, 但知道既然死敵鬼面人像一位老朋友, 也肯坐在面前陪伴自己, 就不要浪費, 取他的情報吧, 便再睜大雙眼對鬼面人說:” 原來我們是老朋友了, 也是山中老人的弟子, 請問你多久没見過山中老人?”
“ 妳是他的刺客, 不是他的弟子, 攪清楚!”
“ 是嗎? 你也知道了, 真了不起, 你呢? 你是入室弟子? 他是你的導師?”
“ 我知道妳在鷹巢堡偷了一件聖物, 妳這骯髒的竊賊, 不會有好收場!”
“ 我的名字是老賊嘛, 做賊又有甚麽問題?” 老賊想到那件聖物就是武林聖火令, 對江湖秩序一定相當重要, 這傢伙不提起, 自己也差點忘了, 便瞪着鬼面人問:” 那件東西跟你有關係?”
“ 問這問那幹甚麼? 給我錢就是!”
“ 先聊聊天嘛..”
“ 唔.. 也可以聊多一會, 妳昏迷之後, 妳隱藏工具箱內之物和銀河永恆戶口的存款都是屬於我的, 我有時間..” 鬼面人拿起桌上造工精緻的酒爵把玩着, 滿不在乎地自言自語說:” 妳僱用我的是甚麽仼務, 對我們來說, 都已經不重要..”
“ 怎麽會不重要? 非常.. 非常重要!” 老賊開始混身發軟, 腦袋也一片空白, 口齒開始不暢, 急忙用雙手撑着桌子以免昏睡, 再發覺穿戴明代服飾的形像開始不穩定地閃動, 這是虛擬投射實體影像的系統開始失靈之先兆, 現在自己赤着身子, 如果失去了虛擬投射實體影像的保護, 就全身上下都被看光光, 加上自己也快虛脫昏迷, 後果實在太可怕, 也不敢去想像, 急忙以吃奶之力撑着千斤重的眼皮以瞪着眼前的鬼面人, 但已看不清, 只看到光和一團模糊之物.
“ 看得清我嗎? 妳視力怎麼了?”
“ 我視力没問題..”
“ 視力没問題?” 鬼面人放下酒爵, 站起盯着老賊說:” 我看不是吧, 還那麽辛苦挺着, 為了甚麽?” 再拍着桌子說:” 不死永恒不會救妳!”
“ 呵..” 老賊没想過老總會來救自己, 那是不正常的行為, 天團是軍事組織, 士兵有危險, 將領會親自去救嗎? 那當然不會, 但這傢伙為何那樣說? 當中一定有甚麽隱密的情報, 現在就揭露吧, 便對鬼面人嚷着說:” 不死永恒說不會來救我? 他不是那樣說的!”
“ 不可能, 他說會來救妳和妳的部下出去?”
“ 怎會不可能.. 身為總司令會不救部下嗎?”
“ 亞方素没有說過計劃是那樣..” 鬼面人把酒爵扔到地上, 憤恨地說:” 那伙狡猾的混蛋, 我早該知道!”
“ 啊..” 老賊聽到亞方素的名字立刻精神一震, 即由半昏迷狀態轉為微量昏迷, 視力也没那麽模糊, 腦筋也忽然地重啓, 便想到亞方素正是已逝世的天團老團員, 資歴僅次於老賊約翰. 富布, 自己對他十分敬重, 為人也不錯, 很照顧自己這位初哥領導, 他提到的是同一人嗎? 再想起看過麥當奴老師某藏書的木刻板畫, 有一幅是描繪老總, 老賊約翰. 富布和亞方素在法國大革命時期的巴黎市街上騎馬, 還有一人卻記不起是誰, 是人馬座093嗎? 他們早就是一伙宇宙僱傭兵, 而且亞方素死時全身溶化為水, 没有屍骸, 這於理不合, 自己曾和公主到伊斯坦堡其家族墓地以死靈術作招魂, 卻招不着其魂, 可以肯定亞方素的死是另有内情, 甚至可能仍未死亡, 親眼目睹也未必可信, 但想不到的是, 竟然被自己意外地抓獲這樁秘密情報, 一直都有人說不死永恒其實不是甚麽好人, 但難以去查證, 現在竟然有機會解開這個謎團, 必須加點演技演好自己這個角色, 這情報就當作是自己在舞台上光榮謝幕的奬賞吧, 便運起吃奶之力對鬼面人大叫:” 老總他們不是和你說笑, 你只是他擺布的棋子, 來到你便死定了!”
“ 呵..” 鬼面人立刻站起並慌張地走到眾僧人面前細看他們的面容, 老賊又感到頭痛欲裂, 視覺和聽覺又再開始模糊, 便想到似乎被自己說中了甚麽, 這傢伙的行為奇怪得很, 一定以為老總和他的同伙已偽裝成僧團, 便對鬼面人說:” 那没有用, 你知道嗎? 老總每一次行動都不容許失敗, 他親自出馬的話, 你毫無生還的機會!” 再運行僅餘的氣力大叫:” 你掘好自己的墳墓没有?”
“ 妳一定知道些甚麽!” 鬼面人走到老賊面前大叫:” 告訴我!”
“ 不告訴你也知道吧, 狗皇帝爺孫為甚麽開溜? 因為知道你即將被收拾..” 老賊感到撑着桌子的雙臂開始麻木没有知覺, 也没空理會, 要加點勁哄他釋放自己, 便繼續說:” 這樣吧, 我們來交易, 你放我出來, 我就把老總的全盤計劃告訴你, 可以救你一命, 怎麽樣?”
“ 我不相信妳!”
“ 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告訴你..” 老賊突感強烈的頭痛, 便蹲在地上, 鬼面人又走到激光罩的光柱傍蹲下問老賊說:” 告訴我甚麽? 快說!”
“ 好吧, 聽着..” 老賊知道此刻隱形眼鏡系統失靈, 9413不會有這段時間的紀錄, 可以隨便亂扯, 便嚷着說:” 老總已經到過阿拉穆特, 即是鷹巢堡, 也拜會過山中老人, 知道了你的秘密, 這次他與9413同行, 你別想又用金蟬脫殼去逃命, 没戲唱, 你已是一個死人!”
“ 那麼說, 皇帝兩爺孫他們..”
“ 他們當然知道一切, 你只是僱回來的, 是外人, 死不足惜, 而且你這類賞金獵人為錢賣命, 雖任命你為指揮同知, 卻命令東廠在背後監察你, 從未信任過, 到今天還不明白嗎?”
“ 唔.. 那好吧..” 鬼面人撥弄右手的衣袖, 露出多角度追蹤的三十連發激光罩發射裝置說:” 我放妳出來, 我們可以合作, 妳就告..” 鬼面人還未說完, 卻留意到開着的大門外有聲音, 急忙挺着右臂奔到大門處, 說時遲那時快, 牆壁及大門轟的一聲被炸穿大洞, 令整個暖閣充滿硝煙和灰塵, 十多名穿着曵撒及戴着蒙古鈸笠的大漢呐喊着突入, 鬼面人馬上按掣連發七個激光罩把面前的七人罩住, 卻擋不住左面衝來的人, 左臂被人一刀劈下, 身子也被抓住摔翻, 轉眼卻只剩下面具, 衣帽和靴子, 又再神奇地施展了金蟬脫殼, 一名身型肥碩的長官步前檢起鬼面人的激光罩發射裝置, 老賊觀察至此, 視力已切底消逝, 只看見灰白一片, 全身也在麻痺發糾, 實在支持不住, 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過了良久, 老賊睜開眼睛, 卻感到很温暖, 原來自己身上蓋上了一件大紅織過肩雲蟒紬衣, 不至於裸露人前, 站在眼前的人正是那名身型肥碩的長官, 此刻戴着烏紗翼善冠, 穿一件交領右袵的繡蟠龍道袍, 腰繫玉革帶和足穿皂皮靴, 其人肚子特大, 面容肥胖多肉, 有圓圓的鼻和厚唇, 雙目卻小, 鬍子不多但有點班白, 臉色和眼白也很黃, 眼袋卻出奇地大, 這人正是年已四十多歲的皇太子朱高熾, 其面容跟父親和兒子雖像, 但神色不同, 没有剛強之氣, 比較陰柔, 正如史實所記載, 太子是位好好先生, 當其父皇想懲罰其二弟, 是他去講好說話, 後來三弟及黃儼集團謀反, 也是他去病榻傍說好話, 也算是史上難得的好人, 怎麽在這時候出現? 便慌忙坐起對皇太子說:” 殿下.. 奴家..” 老賊絶處逢生, 才知道救自己的竟然不是甚麽大神, 也不是戰友, 而是不起眼的歴史人物, 該怎麽道謝他呢? 又想到剛才差一點就獲得難得的情報, 浪費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但檢回自由, 也没甚麼好說的, 便對皇太子感恩地說:” ..奴家要怎樣回報殿下的隆恩呢?”
“ 仙家, 心愛的美人, 不必回報..”
“ 不用回報?” 老賊想起為甚麽他稱自己做心愛的美人呢? 才想起在錢塘花坊的某次, 他化名王大少爺來訪, 為嫁禍監視自己的毛榮, 特地在陪酒時於其面前扮哭並吐血, 他也立即說自己是其心愛的美人, 並扭曲着面容嚷着心痛, 手下的蒙古衛隊立刻以磚頭打得毛榮不醒人事, 便知道他一直都那樣稱呼自己, 並不是衝口而出, 在錢塘花坊的那一次也非首次會面, 之前可能已來往了很多很多次, 又想到朱高熾雖其貌不揚, 也没甚才幹, 卻以仁厚見稱, 那天其手下卻狠狠地把毛榮往死裡打, 現在呢? 再看看左右, 全部僧團的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三十人的蒙古衛隊正在翻着没有血迹的屍體, 把暖閣擠得水洩不通, 便想到仁厚的皇太子為何大開殺戒? 便問皇太子說:” 殿下為何大開殺戒?”
“ 為了心愛的美人, 不幹不行..”
“ 是嗎? 為何奴家會是殿下心愛的美人?”
“ 那說來話長, 小胖有機會再說..”
“ 殿下是小胖?”
“ 是啊..” 皇太子瞪着老賊, 目光有如三歲天真的小童, 完全不像四十餘歲老練的皇太子, 再似笑非笑地說:” 小時候仙家時常抱着我, 喚我做小胖, 我就說仙家是心愛的美人, 以後有能力的話, 一定要保護妳..” 之後嘆口氣, 搖着頭說:” 可惜人大了, 才知道妳不是普通人, 是仙人, 不可能結為夫妻..”
“ 原來是這樣..” 老賊指着四周, 問皇太子說:” 可是僧團都殺光了, 殿下不是以仁厚見稱嗎?”
“ 那些人不能留活口, 他們向父皇禀報是小胖放走仙家, 就大事不妙了..” 皇太子合拾閉目說:” 小胖特地囑咐下人以點穴法下手, 那没痛苦, 日後會開壇做好事替他們超渡, 好登極樂..”
“ 現在的事, 殿下怎麽向父皇解釋?”
“ 小胖自有一套故事禀報, 心愛的美人, 不別擔心小胖..” 皇太子揚着手說:” 現在就請離去, 我的人會炸掉牆壁, 要快, 神人很快就會知道..”
“ 殿下知道誰是神人?” 老賊想到老總來這個時空有所行動, 老總會否就是神人? 但也不可能, 自己的上司又怎會跟自己作對呢? 還在想着間, 皇太子又說:” 神人是誰, 其實仙家早已知道..”
“ 怎麼會呢? 奴家不知道啊!”
“ 現在没空談這個, 心愛的美人, 快離開, 遲則生變..” 皇太子扶起老賊, 老賊驚覺咒語加上鐘聲的殺傷力已没有了, 雖仍然聽到依稀的鐘聲, 但已難起作用, 再察覺視力, 聽覺, 仙氣和大能量已全部回復, 右眼瞳孔也可自由地彈出營幕, 再望着皇太子的胖臉, 想到這人的樣貌和外型若是現代人, 一定被視為庸碌無能的中年蠢漢, 卻竟然救了所向披靡的老賊, 不能不作報答, 便捉着其雙手誠懇地說:” 奴家是天團老賊, 也是明星玉女, 有恩不能不報, 殿下想要甚麽? 得到永生好不好?”
“ 小胖不想要永生..”
“ 永生也不想要?”
“ 仙家告訴過小胖西洋人波旁先生的故事, 原本是國王的他得到永生, 看着所愛的人逝世, 活在無奈之中, 也要時常變換身份生活, 榮華富貴亦是過眼雲煙, 不能永享..” 皇太子對老賊認真地說:” 小胖只想父皇和兒子可以安渡餘生, 心愛的美人, 可以放過他們嗎?”
“ 這個嘛..” 老賊想到那兩爺孫謀害自己, 已決定對他們動手, 怎可以又改變態度? 他們真的很可恨, 此仇不能不報, 便對皇太子搖着頭說:” 可以不談這個嗎?”
“ 哎呀..” 皇太子知道老賊不會改變主意, 便急忙跪在地上叩首說:” 仙家, 小胖就求求妳..” 眾蒙古衛士見狀皆一齊下跪叩拜, 老賊大感震驚, 急忙跪下拉着皇太子說:” 殿下何必如此?”
“ 心愛的美人, 就答應小胖吧!”
老賊想到既然事情弄成這樣, 也没辦法, 就當作報恩吧, 便對皇太子點頭說:” 那好吧, 殿下請起, 奴家答應就是..”
“ 那就好, 小胖便心安了..” 皇太子站起向眾衛士招着手, 眾人便拿出一塊圓型的東西貼在牆上, 老賊認得那是激光爆炸手雷, 專貼在要爆之物品上, 便問皇太子說:” 殿下在何處取得激光手雷?”
皇太子正待回答, 一名衛士自外奔入大叫:” 禀九千歲殿下, 下面許多人正在上來, 都是錦衣衞!”
“ 賽哈智和安天里到了, 没時間..” 皇太子捉着老賊的手, 不捨地說:” 心愛的美人, 別了, 保重, 小胖會每晚在壇前上香..” 之後便和眾衛士怱怱走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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