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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賊一陣暈眩便失去知覺, 醒來後但覺天清氣爽, 陽光温暖, 是初夏天氣, 空中有海鷗飛翔, 身處的地方搖搖晃晃的, 也嗅到發霉木料和海水的味道, 這是木船, 為何會身處木船之上? 便撑起身子, 看看自己, 都是白髮魔女的形像, 四周是一排排裝着淡水的大木桶, 自己已被蘑菇雲的沖擊波彈至另一時空, 再看看木桶堆上面, 正躺着兩具鐵浮圖甲士的屍體, 便知道凡人肉身很難承受那種沖擊波, 到達另一時空亦多數硬生生摔死, 那麽自己的團員安全嗎? 卻聽到人聲接近, 便右眼彈出營幕, 變成一名明代船員, 站起看看自己, 正穿着米白地的粗布衣褲, 赤着腳並裹着頭巾, 但看看雙手, 卻是黑色的, 已變成一名黑人, 明代的船上有黑人當船員? 走不兩步更踢到東西, 不看尤可, 一看就大驚失色, 竟然踢到蓮葉劍, 唐賽兒竟跟着自己已來了這船上!
“ 嘿.. 你叫甚麼名字?” 一名皮膚曬得紅卜卜的秃頭老船員走近老賊說:” 你這崑崙奴, 我在跟你說話..”
“ 哦.. 是嗎? 我叫阿老..”
“ 阿老嗎? 這裡突然多了十多名甲士屍體, 不知從那裡來的, 來搬吧..”
“ 好..” 老賊和那老船員合力把兩具屍體的盔甲卸下, 並把屍體排列蓋好, 那老船員說:” 一定是海仙人弄上船的, 要等正使太監, 少監, 監丞, 都指揮和醫官來檢視, 才可扔下海中..”
“ 死屍也要檢視? ”
“ 這是奇事, 海上若發生奇事, 都要通報..” 老水手再以手勢指揮水手搬抬其他屍體, 老賊又問:” 正使太監是三寶太監嗎? ”
“ 三寶太監是三寶大人, 没職銜, 專替聖上辦事, 等於銜差, 在船隊中是最高級的,不能這樣稱呼他!”
“ 知道了, 海仙人又是甚麼?”
“ 你不知道? 你不是竹步國的戰船槳手嗎?”
“ 我忘了.. 這一艘是戰船?”
“ 阿老, 看來你甚麽都不知道, 這是永樂皇帝的西洋大船隊, 這就是三寶太監的大寶船大福號!”
“ 三寶太監的大寶船大福號?” 老賊右眼瞳孔彈出營幕, 知道這就是第六次下西洋的船隊中心, 寶船隊位於八十艘船隊的正中心, 這船隊其實約六十艘, 還有二十艘是其他國家一同行動的船隻, 全隊在海中航行要佔據10平方公里的面積, 而大福號呢? 屬五千料巨舶, 排水一萬噸, 長四十四丈四尺, 寬十八丈, 共八層, 船尾舵樓四層, 共有九桅可掛十二張帆, 錨重數千斤, 要動用二百人才能啓航, 船上有船員和步騎甲士共千人, 類似的大寶船應佔十數艘, 其他才是運馬的馬船, 運糧的糧船, 載人和貨的坐船, 才到戰船, 可惜明朝不流行西洋火炮, 船上只得中式的碗口銃和盞口銃, 没甚麽火力可言, 但為何轟掉八角聖蓮之陣會把自己彈到鄭和的旗艦上面呢? 這就是姚廣孝神妖之間無三道的最終章嗎?
“ 咦.. 這的確奇怪..” 穿著灰色氅衣, 頭裹將巾的陰陽官在醫官和醫士們陪同下走近視察, 並檢視着幾枚摘下的腰牌說:” 這些甲士是京城三千營的虎賁, 屬掌執左右二十隊勇字旗, 駐防王恭廠, 為何會落在船上?”
醫官走近檢查了屍身的屍斑說:” 都是濃煙燻死的, 來到船上已經死去..”
這時十多名身穿交領曵撒, 腰繋鸞帶和頭帶大帽的人趕到, 便右眼瞳孔彈出營幕, 知道這伙衣著差不多的官員, 没鬍子的就是高級行政人員, 都屬年青太監, 不會有低級或年老的太監在船隊工作, 其他的人全部有鬚, 古代男性不會剃鬚, 一眼就可以看出, 站中央身長眼大的是王弘景, 右面矮胖的是馬歡, 左面魁梧的是周滿, 陰陽官是八字鬍子的術士林貴和, 戴烏紗, 穿蟒衣及蓄大鬍子的是都指揮朱貴, 後面還有一批人走近, 是監丞, 内官內使, 戶部郎中, 指揮, 千戶和百戶, 有的穿蟒衣, 有的披甲和穿道袍, 這地方是甚麽地方呢? 是船尾擺放食水之處, 因食水需求大, 水船將一部份水桶存放於甲板方便取用, 傍邊的是船樓, 便右眼瞳孔彈出營幕看看橫切面圖, 一樓是舵工的操作間和醫官的醫務室, 二樓叫官廳, 是鄭和等中高級官員和各國使節居住及工作之地, 三樓是一個神堂, 用來供奉媽祖諸神, 由陰陽官管理, 舵樓最高的是指揮, 氣象觀測和信號聯絡等場地, 甲板上除了火炮, 操帆絞盤外還有兩個大校場供習操活動, 再查探附近的寶船, 相同大小的有清和號, 惠康, 長寧, 清遠和安濟五艘船, 清和號在右側平排而航, 應該是姐妹艦, 比較重要, 其他的都像侍衛般航於前, 後, 左, 右四方向, 再外面就是圍繞着的其他七十多艘船艦, 以這個十里長城般的隊形出現在任何海域, 都足以震撼附近的國家, 可想而知一路上没有甚麽強敵, 而人手, 物資, 糧水及藥物的儲備亦非常龐大, 不像地中海的槳船艦隊要一直在海岸線航行以劫掠敵國海岸來補給人力和糧水物資, 怪不知明成祖死後, 明仁宗馬上就罷航, 明宣宗時也是最後一次出航, 鄭和死在船上, 宣宗之後, 眀朝國運漸衰, 永遠也都罷航, 奇怪的是明憲宗成化年間, 兵部尚書項忠派官員查找三寶舊檔案卻没有結果, 原來已被車駕郎中劉大夏全部毁滅, 後世所知的船隊下西洋史料都只是表面的皮毛, 並不是全部真相, 為甚麽劉大夏要毁滅船隊下西洋的舊檔案? 是否當中涉及一些不能留傳後世的秘密? 還在想着間, 只見王弘景拿着蓮葉劍在檢視, 並把劍交給馬歡和周滿看, 之後再遞給陰陽官林貴和, 四人都心情沈重而没有說話, 似乎感到大事不妙, 再感到很熱, 原來時間已是正午, 這氣候是五月尾的大西洋氣候, 此地是甚麽地方? 方位正是西斑牙直布羅陀巨巖的對開海面, 正駛向茫茫的大西洋, 即是神話中海格力斯之柱的北面之一支所在, 南面的一支位於摩洛哥境內的摩西山, 但現在是鄭和的第六次下西洋, 史料記載船隊前往榜葛剌, 即是孟加拉, 於鎮東洋中遭到大風, 軍心驚惶恐懼, 但後來航程順利, 但怎麼會到了大西洋? 原來這不是甚麽分艦隊, 而是主力大船隊, 一定是史料胡說八道, 真正的第六次下西洋是到了大西洋, 但劉大夏毁滅了所有的記錄和資料後, 史官便亂作一通, 一定是這樣, 還未想完, 船隊的最高行政人員也在西洋官校, 旗軍, 力士和勇士們的前呼後擁下到了現場.
“ 三寶大人..” 眾人都一起下跪施禮, 老賊也隨之跪拜, 卻認得當中一名身型魁梧, 頭戴白色大帽, 身穿右袵没圖䅁的白色曵撒之中東裔大漢當先蹲下視察着屍體, 也在聽着醫官和陰陽官講解事件原委, 並接過通士遞上的蓮葉劍細看, 繼而皺着眉並把劍交給身傍侍立着, 頭戴官帽和穿蟒袍的兩人細看, 即知道那兩名年青人就是左右手洪保和周聞, 都是太監, 也是艦隊的副指揮, 穿白衣的中東裔大漢就是五十歲的鄭和, 在眾官校辦事太監之中是最年長的, 跟夢境中在清和號遇過的面容一樣, 那一次是1421年6月, 船隊到達了南極, 還看見山海經中所言之燭龍, 他當時没有解䆁因何到了南極, 只細說他的分隊可能去遍全世界, 還說永樂年並不是自己的年代, 不許再跟明成祖過不去, 之後狂風暴雪, 夢便醒來了, 看來這位小學生時代已拜讀過其事迹的偉人並不符許多人的想像, 不是昂手按劍, 腰闊十圍的大英雄, 他是太監, 雖六尺多高, 人亦壯健, 但資態很陰柔, 亦没有男子氣, 跟廠公安天里, 看來倒像兩兄弟, 但廠公愛施脂粉, 他就没有, 但他是中東人, 並不是漢人, 信奉伊斯蘭教也拜道衍為師而成為菩薩戒弟子, 法號佛善, 亦稱福吉祥, 世上有信奉兩種信仰的信徒嗎? 便想行近去觀察這位偉人, 想查清楚這位被小朋友奉為學習對象的大航海家為甚麽會是奸的, 偉人不應該都是忠的嗎? 還在走着間, 陰陽官林貴和便指着老賊對鄭和說:” 禀大人, 這竹步國的水手就是最先發現屍骸和劍的人.”
“ 啊.. 是黑人..” 鄭和瞄了老賊一眼, 便知道言語不通, 那老水手卻嚷着說:” 禀大人, 那竹步國槳手懂天朝的語言..”
“ 哦..” 鄭和疑惑地瞪着老賊說:” 你叫甚麽名字? 何時入職天朝船隊的?”
“ 我叫阿老, 隨補給船工作, 昨晚作為補充人員而登船入職..”
“ 你怎會懂得天朝的語言?”
老賊一時語塞, 竹步國即是索馬里南部朱巴河口的琼索, 怎可能會懂得大明朝的語言? 又想到古代不是有神秘的山海經嗎? 老早就有漢人遠航至天涯海角, 便對鄭和說:” 回大人, 小的先祖是漢人, 拿着山海經到了竹步國, 在那裡娶妻生子, 所以小的雖是黑人, 仍懂得天朝的語言.”
“ 是嗎?” 鄭和拿出一本薄薄的線裝書在翻, 並有意無意地揚着書面給老賊看, 老賊立刻就如觸電一般全身彈起, 但抑壓住, 這阿拉伯傢伙拿着的就是神妖之間無三道, 聚星塔第一層發生的事還有點殘留印象, 這就是當時見過的神妖之間無三道原書, 自己也曾拿到手中, 他竟然藏在懷中!
老賊留意到現場三十多人在看這看那的忙着, 好像一柄寶劍和一些屍骸從天而降這件事是非常不祥的詭異事件, 而鄭和專注地在翻着書, 老賊感到這人只是在假裝, 其實正用松果體在偵察着自己的反應, 似乎早料到自己這位竹步水手就是妖女, 不能讓他得逞, 幸好發現了這個線索, 天團毁掉了王恭廠的倉庫, 就差姚廣孝該死的書, 今天搶到手的話, 殺了可惡的神人, 就可以完滿地結束任務回去, 不如現在就向他要書, 便對鄭和說:” 大人, 小的也有研究古漢書, 可以交這書給小的看看嗎?”
“ 你懂得看漢字?”
“ 小的懂得.”
“ 那麼這書叫甚麽名字?”
“ 神妖之間無三道..” 老賊話音剛落, 即聽見詭異的女人笑聲, 但現場没有女人, 天空突然變成灰灰矇矇, 自己又犯了大錯, 絲毫没有變得聰明, 仍是那麼蠢, 現場三十多人, 甚至甲板上所有人都開始圍上來盯着自己, 亦感到磁場轉變了, 這裡真的是神妖之間無三道的最後一着, 姚廣孝早料到八角聖蓮之陣有被毁之日, 亦設定了今日之事, 就是靠這位大偉人去收拾殘局, 希望損失數千精銳虎賁及大量物資後, 仍可以斬獲妖女首級作為補償, 神人到這一階段, 應該隱藏在那裡? 會是焦仙女嗎? 也有可能是眼前的大航海家, 便硬着頭皮對鄭和說:” 大人, 小的懂看漢書也不是甚麽稀奇事, 在小的鄉間, 人人都穿漢服和說漢語..”
“ 是這樣嗎?” 鄭和把書遞給老賊, 正想接過來, 老賊卻感到書中混有以黑狗血浸過再曬乾的茅山符咒, 甚至全書内頁全部都是鬼劃符, 但這書並没有血腥味, 為何自己會知道呢? 便不想伸手去接, 林貴和卻步前接過書翻着說:” 看, 裡面很整潔, 都是文字..”
老賊知道肉眼看的不為實, 便以松果體快速察看那些翻着的頁, 又不覺得是符咒, 便想去接, 但直覺告訴自己不要接, 那可能是高我的警告, 突然一把女聲插着嘴說:“ 高我叫妳接住那書!”
老賊感覺到是唐賽兒, 這該死的女人又來害自己, 她說要做的偏不做就行了, 伸出的手便又再縮回, 說時遲那時快, 一度綠色的光亮起, 鮮血飛濺, 自己的黑色人頭已滚在地上, 林貴和立刻使出三清指及念着咒文, 並把書蓋在人頭上, 登時冒煙, 但那頭已化成半透明, 身軀倒下後亦慢慢消失掉, 林貴和便打出劍指手印令四周升出鬼火, 並大喝:” 天清清地靈靈呼請五路四海眾神明逼妖女陳佛波現身, 急急如律令..” 還想繼續念, 已被看不的人影硬生生地撞得四腳朝天, 眾勇士急忙扶起, 鄭和便提着蓮葉劍大喝:” 妖女, 藏頭露尾作甚, 既臨大福號作客, 本官也應盡地主之誼, 現身!”
老賊感到極其頭痛, 人亦開始疲累, 知道一定是剛才讀出了書名, 便在空中現出了白髮魔女的形像對鄭和說:” 三寶太監是吧!”
“ 稱呼本座為大人!” 鄭和說完, 二百多人立刻靠攏在其身傍, 下西洋官校, 旗軍, 勇士, 力士和通士亦各執刀, 矛和火統在手, 也在大呼小叫, 令氣氛非常緊張, 老賊感到身後還有大批自船倉和船樓各層提着武器增援的水手, 好像凶惡的海盗已登上了甲板一樣, 便厲聲對鄭和大叫:” 仙女須稱呼你這凡人為大人?”
“ 陳佛波, 妳只是妖孽!”
老賊以松果體偵察, 那群下西洋官校, 旗軍, 勇士, 力士和通士其實都是參加過錫蘭山之戰的錦衣衞, 這戰役令這群人前途似錦, 並惠及後代, 為首提着斬馬刀的是校尉鄭忠, 提着繡春刀的是正千户劉海, 披甲並持着兩柄火統的是小旗李讓, 擎着一柄雙手長劍的是百户田資, 現在的身份卻是下西洋官校, 這些人都是靖難戰爭的老兵, 祖籍燕王封地, 羅依伽摩國王亞烈苦奈兒因為覬覦船隊物品還是因為鄭和掠奪佛牙才動刀兵的? 明軍又是否如正史所說一樣以智取而大勝? 還是根本子虛污有? 還在想着間, 鄭和又大喊:” ..妳是妖孽!”
“ 我是甚麽不到你評論, 給我書!” 老賊便飄前並伸出右手.
“ 陳佛波, 三寶大人不會給妳書..”
“ 三姐, 妳稱呼他為大人?”
“ 三寶太監是菩薩戒弟子, 法號佛善, 亦稱福吉祥, 為人慈悲有佛性, 我尊敬他, 告訴妳, 他没有書..”
“ 陳佛波, 佛母說得對..” 鄭和把劍交給左右, 再合拾對老賊說:” 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吧!”
“ 為甚麼我要成佛?”
“ 妳剛在京城殺了四千多人, 罪行已罄竹難書, 千萬世輪迴於牲畜道也未能去清罪業, 但若然自斷首級, 將可贖罪..”
“ 你何以知道自斷首級將可贖罪?”
“ 本座就是知道..”
“ 是你師父道衍告訴你的? 還是那劇本要你那樣對我說? 你在念台詞對白嗎?”
“ 甚麽劇本? 本座不明所指, 那劇本叫甚麽名字?”
老賊知道這人又用老招數令自己墮入圈套, 自己這樣智力低下的人也不會三番四次中招, 便大叫:” 我不會再上當, 交書出來, 否則你的船隊都休想平安返航!”
“ 妖女, 妳好大膽, 敢威脅本座?”
“ 威脅你又怎麽樣?” 老賊指着四周對鄭和說:” 我認識你的所有寶船, 知道你的正使太監楊真指揮清和號, 吳志指揮惠康號, 張達指揮長寧號, 朱良指揮清遠號, 李興指揮安濟號, 楊慶統領船隊運作, 侯顯籌劃船隊停泊登岸事務, 我就弄沈一兩艘, 看你回京怎樣向主子交代!”
鄭和聞言氣得兩眼通紅, 但知道修佛者不能動氣, 便合拾閉目運氣調理, 老賊才覺得這人跟其師弟不盡相同, 倒想看看他有甚麽能耐, 這時唐賽兒又開腔說:” 陳佛波, 佛善說得對, 妳雖逃出了八角聖蓮之陣, 但的確殺得屍山血海, 債始終要還, 不能無了期的逃避, 就梟首吧!”
“ 三姐, 我還未跟妳算賬, 使出第四式鬼鳴夜空的是妳, 妳奪我的舍, 算在我頭上? 還有在地道以第一至三式斬殺五千下營騎兵隊, 都是妳做的, 妳更在背後暗算我!”
“ 我是妳的能量身, 妳忘了嗎? 我是在幫妳!”
“ 幫我? 虧妳說得出口!”
“ 别忘了我也有賬跟妳算, 叫妳不要封陣, 妳偏要封, 還要爆破了它, 我永遠也回不了肉身!”
“ 妳的事與我無干, 妳不是我的能量身, 也不是我的前生, 不滚我就收拾妳!”
“ 陳佛波, 妳是仙家, 不能絶情絕義, 那些是事實!”
老賊正想將其大罵, 鄭和此刻又開腔說:” 陳佛波, 妳孽債深重, 那是命中注定, 現在授首, 還可以補償, 再執迷就恨錯難返, 覺醒吧!”
“ 你有佛號就當正自己是佛? 你拜真主安拉又拜彌陀, 吃兩家茶禮, 可以自稱菩薩戒弟子?”
“ 妳錯了, 本座先祖是回回, 屬元代大臣, 信奉回教, 但本座自入宮已皈依我佛, 没有所謂吃兩家茶禮..”
“ 怎麽也好, 我既已到你的船上, 為了你三萬多名部下的安危, 就把你師父的書交給我, 和平結束此事, 不是更好嗎?”
“ 如果妳那麼想得到書, 那好吧, 就和平結束此事, 一手交一手, 妳交出首級, 我交出師父的書, 兩不相欠, 妳可同意?” 鄭和言畢, 便和現場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地瞪着老賊, 仿忽這裡所有人都是木雕的, 耳邊只有呼呼的海風, 多面大帆傳來的蓬蓬聲響, 海浪拍打船身和海鷗的叫聲之外就再没有其他.
“ 佛善說得對, 和平結束此事, 妳就交出首級吧..”
老賊奇怪這女人以前掛在口邊的是入宮弑帝, 但改變了, 現在掛在口邊的是叫自己授首, 便問唐賽兒說:” 三姐, 以前妳掛在口邊的是入宮弑帝, 但改變了, 現在掛在口邊的是叫我授首, 是因為八角聖蓮之陣没有了? 想用我的首級領回身體嗎?”
“ 這個妳不用理會..”
“ 他們將妳的肉身怎麼了? 還是妳自從天書寶劍之後就没有肉身?” 老賊想到唐賽兒從來都没顯現過真身, 但可以奪舍, 便想到她指揮御石棚寨之戰時是以奪舍的形式出現, 那女人並不是她本人, 所以後世也留傳唐賽兒曾落網並被處以性虐的酷刑而死, 但為何不是由正史記載呢? 因為姚廣孝知道那被擒的女人雖是指揮卸石棚寨之戰的白蓮教佛母, 但不是蒲台林唐氏, 所以也對明成祖明言所有認為擒得首犯林唐氏的案件都非真確, 因為真正的林唐氏身體和靈魂都在他的手上, 是工具, 所以唐賽兒落網之事没有寫入正史, 而御石棚寨之戰後各路白蓮聖兵為何突然消失無踪呢? 因為那些白蓮聖兵都不是真人, 只是剪紙成兵或撒豆成兵之類的幻術, 便能夠有這樣效果, 唐賽兒叛亂事件從頭到尾都是姚廣孝一人的戲碼和傑作, 一定是這樣, 為甚麽以前不知道而現在才知道? 看來自己真的變得聰明了!
“ 我知道妳想甚麽..”
“ 妳知道? 說來聽聽..”
“ 妳以為見過天使長就變得聰明?”
“ 總比妳好, 蒲台林唐氏, 妳甘心當暴政權的工具, 甚至不要肉身, 就是為了佛母的虛名? 還是為了我的首級?”
“ 我不認為須向妳解釋, 那是我的私事..”
“ 私事? 那妳為何不滚? 我不會給妳首級, 妳根本與我無關, 我也不認識妳..” 老賊正在說着, 鄭和便插嘴大喊:” 佛母所言極是, 妳要當機立斷, 授首! 不要冥頑不靈!”
“ 我交首級給你, 你才給我書, 那有甚麽用? 我没有頭還有命嗎? 小孩子也知道吧, 你是大航海家, 怎麽會胡說八道? 那交易不能合情理一點嗎?”
“ 那很合情理, 妳是仙女, 没頭也可修服, 妳在八角聖蓮寶塔上不是被刀矛亂戳嗎? 身子搗爛了但還能修服, 手腳砍掉亦可以重生啊!”
“ 陳佛波, 佛善没有胡說八道, 他說得很對, 那是事實!”
“ 嗯..” 老賊想到的確没有說錯, 他們時常要自己授首, 可能以為只是借用一件工具一般普通, 但那是自己的死穴, 自己是吸血鬼族血統, 没有頭就没有命, 便大叫:” 即使是可以重生, 我也不會授首!”
“ 不授首就要死, 陳佛波, 妳真頑固!” 唐賽兒還想再說, 鄭和便大叫:” 既然這樣, 就休怪本座無禮!”
“ 放馬過來!” 老賊也對唐賽兒說:” 妳這女人也放馬過來!” 言畢便又頭痛欲裂, 混身也感疲累, 一定是唐賽兒作崇, 這時林貴和又亮出一道符咒並振振有詞地以劍指誦咒, 老賊便如箭一樣轟的一聲撞在林貴和處, 連帶他身後五十人並七個大木桶都飛彈爆裂, 四處都是飛灑的大水, 鄭和連忙飛到船舷接住林貴和的身體並帶回甲板, 其他勇士和旗軍就没那麽幸運, 有的跌到海中, 也有的跌破了頭, 老賊便想把船上的桅杆推翻, 卻發現後面有人追趕, 正是提着斬馬刀的校尉鄭忠, 年已六十多歲, 仍率領六名錫蘭山之戰的同袍艱難地在搖晃及淹水的甲板上進攻自己, 便把身子略為下降並大喝:” 別追趕, 我不想開殺戒!”
“ 妖女! 鄭忠不怕妳, 斬妖首立大功就在今日!” 鄭忠高舉斬馬刀大呼而至, 老賊感到這是單挑, 也看到螢光色的明星玉女在飛舞, 示意自己動手, 便在半空以俯衝而下的千斤墮撞擊之力大叫着硬撼六人, 當即轟的一聲, 連隨而來的是骨肉撕裂和血肉飛酒, 七人均告粉身碎骨, 鄭忠的上半邊頭髗滚到甲板上的暗紅色海水中, 下半邊連下顎不知那裡去了, 傍邊有半只手掌和一顆爆掉腦袋的突眼頭髗, 應是鄭忠的部下, 馬上深感懊悔, 自己是宇宙仁者, 不應以這種殘酷的方法殺人, 還一口氣殺了七人, 還在呆着間, 一人卻在耳邊大呼:” 妖孽! 竟敢殺了鄭忠和六位靖難的老兵!” 一陣爪影隨風而至, 正是飛撲而來的鄭和, 便繞過艉樓, 飛越校場再繞過兩層通的艏樓, 鄭和緊追着並大叫:” 妖女! 不許在大福號上撒野!”
“ 撒野又怎麼樣!”
“ 教妳知道本座的厲害!” 鄭和登時於半空中舞爪, 令漫天滿是爪影, 老賊飛到第二面和第三面的大帆之間, 鄭和追至, 又飛到中央第五面大帆處大叫:” 來吧, 死太監!”
“ 妖女, 妳喚本座甚麼?”
“ 死太監! 你跟你師弟安天里都是没用的死太監, 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裝甚麼神氣!”
“ 可惡!” 鄭和輪爪閃電般使出了邪雲噬血鷹爪之第一式天鷹噬日, 第二式地鷹噬虎和第三式夜鷹噬月, 令所有可見的空間都是爪影, 老賊便想到其功力真的比師弟更高深莫測, 也没料到攻撃竟然如此之快, 混身皆鮮血飛洒, 亦逃不出爪風之外, 鄭和眼見得手, 正欲輪爪斷其脖子, 卻發覺目標失卻, 急忙輪爪四看, 卻發覺第五面主帆已被爪影割得千蒼百孔, 該主桅亦因受損嚴重而搖搖欲墮.
“ 死太監, 看, 大福號主桅被你毁了..”
“ 可以修服, 只要得到妳的首級, 這次下西洋, 即使没拜訪甚麽異地國王, 没有特别的貢物帶返, 還是收獲豐足!”
“ 做夢不是應該在晚上嗎? 現在太陽還未下山..” 老賊還未說完, 突覺胸口劇痛, 一記利爪已直插心肺, 老賊没料到這傢伙的身影會如此之快, 急忙化整為零, 以數個半透明的影像繞着主桅大帆遊走, 鄭和便大喝:” 中了本座七十二路邪鬼爪之殺着穿心爪, 竟然還能脱身?” 之後便輪爪分五路追殺, 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 主桅已不堪摧殘而告折斷, 畢直地垮在船尾右側的甲板上, 壓死了三人, 也令全船向右方微微傾側.
“ 怎麼樣?” 老賊拍着自己的頭對鄭和說:” 來取我的頭呀, 還等甚麽?” 卻突然一陣劇烈頭痛, 竟令老賊乏力墮到甲板之上, 便知道又是唐賽兒在作崇, 鄭和一定會趁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來襲, 果然不出所料, 砰的一聲甲板穿了一個大洞, 便想到這種寶船以層層厚板而製, 船底板和甲板達到三百四十毫米至三百八十毫米, 三層那麽厚也能穿透, 人體被抓中實在不敢想像, 便想飛起又覺滿天星斗, 便向傍邊滚動, 鄭和便大叫:” 看本座的七十二路邪鬼爪之碎石爪!”
老賊不停的滚, 所在處便出現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坑, 鄭和仍未成功重創敵人, 不禁大為惱火, 即揮爪大叫:” 看邪雲噬血鷹爪之第四式海鷹噬鯨!” 言畢, 密集爪影就如大鐵板般迎頭冚下, 任何生物都將體無完膚, 也無路可逃, 自己受到唐賽兒的干擾, 修復能力很緩慢, 混身都血如泉湧, 口鼻也吐着血, 剛才其穿心爪差少許就得手, 心臓被挖出就再没戲唱了, 便不顧一切的滚, 卻滾入一個破洞中並掉到下面船艙裡去.
老賊墮到一個装着豆子的廣闊大木箱中, 四周一片漆黑, 便以松果體偵察, 大福號以隔艙板把船艙分成了十多個艙區, 隔艙板與船殼板用扁鐵和鈎釘相連, 而船殼板則由三層薄板疊合而成, 即使有一兩個艙區破損進水, 也不會流到其它艙區, 所以茶葉, 絲綢和各國進貢的寶物不會損毁亦不致沉沒, 卻嗅到咖啡香味, 原來這些是阿拉伯出產的乾咖啡豆, 在這年代只有阿拉伯人懂得咖啡, 中國直至1884年才有英國人在台灣種植啡樹, 1908年再有華僑帶種子到海南島種植, 咖啡才在中國普及, 現在鄭和竟然運那麼多咖啡豆去? 還在想着之際, 無數利爪凌空殺至, 即潛入豆箱之內, 又在豆箱之另一面撲出, 鄭和卻追至大喝:” 妖女那裡逃, 看爪!”
老賊低頭避過, 鄭和撲到豆箱中半浮沈來追殺, 這箱比得上半個泳池之大, 無數的豆就像池水, 就想到把這傢伙淹死在池水中, 便潛入豆中彎腰使出熊抱, 並硬生生地把鄭和拖到密麻麻的豆堆下面, 一直沈到桶底, 知道自己於没氧氣的空間也能生存, 但别人不行, 只見鄭和因甩不掉老賊, 只顧雙手亂抓和雙腿亂踢, 卻不能浮起脫出, 滿嘴滿鼻也塞滿豆, 只得傳心術對老賊大喊:” 妖女, 本座是歴史偉人, 不能殺本座!”
“ 咖啡豆好吃吧!”
“ 别得意, 等會就取妳性命!”
“ 放馬過來, 只怕你再没機會!”
鄭和奮力地想浮起脫出, 又被老賊用力扯回箱底, 便想到在豆堆即使不缺氧, 豆粒塞滿氣管的話也是要死, 便用盡吃奶之力不讓其脫出, 唐賽兒又突然大叫:” 陳佛波, 妳殺死小學時候景仰過的大航海家, 妳犯軍法!”
“ 我没空跟妳扯..” 老賊發覺鄭和又再一次發力浮起, 更運功令雙爪發出紅光, 便也運起千斤墮, 竟能順利地又把對方拉回, 更壓穿鐵箱和厚板跌到下面一層, 把那些載着金銀財寶的木箱壓穿, 又穿出厚地板, 壓穿了下面倉中的大疊絲綢布匹, 再出厚地板後轟的一聲掉到了最底層!
老賊知道此番已跌到最底層之船艙, 這一次的千斤墮力度太大, 有點失控, 再偵察四周, 發覺到達了櫓室, 這船於兩舷和艉部原來設有長櫓室, 有多人搖擺長櫓, 等如地中海槳帆船的槳手, 人數看來也不少, 身傍左右前後的人都在做着操櫓於水下半旋轉的動作, 那類似螺旋槳推進, 在無風的時候也可以保持相當航速, 為甚麽他們對突然有兩人墮下不感到驚慌? 再聽到哇啦哇啦的聲音, 那些咖啡豆和着布匹及金銀首飾都跌到櫓室, 這些櫓手卻不閃也不避, 原來都是死囚, 他們滿面大鬍子, 穿著破舊的的麻布, 看來鄭和對待他們也很不人道, 吃的只有微薄的乾糧, 身上都有鎖鏈, 大小二便也在原地解决, 也不得休息睡眠, 死了就扔下海中, 也長期受鞭打, 所以對任何事物均麻木而没有反應, 卻嗅到糞便和尿的惡臭, 原來自己正躺在布滿糞便和尿的長木櫈上, 便急忙爬起, 卻忘了鄭和正在和自己糾纏, 突然咽喉被一柄粗大的長櫓壓住而動彈不得, 只見鄭和跌得滿面是血, 一些咖啡豆斷斷續續地從鼻孔中噴射而出, 嘴巴亦艱難地吐着豆, 面目卻變得掙獰並以傳心術大叫:” 妖女! 給我死!”
老賊才意識到此刻鄭和正奮力以長櫓來令自己疾息, 他不知道老賊不會疾息, 為甚麽不用爪? 又意識到這太監剛才因在豆箱中掙紮良久未能脱出而缺氧失禁, 大小便均拉在褲子内, 便以傳心術對鄭和說:” 大航海家, 你失禁啊, 小朋友如果知道你大小便弄得一褲都是, 會怎麽想? 你羞不羞恥?”
“ 休想羞辱本座, 取妳狗命!”
“ 唉呀, 菩薩戒弟子嗎? 大人號佛善, 亦稱福吉祥, 原來要取人性命, 我應該害怕嗎?”
“ 妳是妖, 不是人, 今日休想有命離開!” 鄭和用盡全身吃奶之力把長櫓來壓老賊的脖子, 便想到平凡人一定會喉骨破裂而疾息死亡, 但這女孩卻不當一回事, 不禁滿頭大汗, 唐賽兒又再大叫:” 陳佛波, 别再頑抗了!” 老賊即感頭痛欲裂, 力氣再度衰退, 在朦朧中卻看到牆上木格子小窗中透着亮光, 那些其實不是燈, 而是一些打磨至光滑平整的蚌殼, 用來透光, 為甚麽自己在這危險關頭仍在研究那些? 突然一條鞭子打在臉上, 立刻張口咬住, 原來是櫓房主管走來抽打自己, 便以念力令其肥胖的身軀重重撞在鄭和背上, 令二人一塊滚到地板的糞便和尿液處, 再抓起鞭子向二人没頭没腦的抽打, 之後扔掉鞭子, 改為抓起長櫓來搠, 鄭和站起伸爪擋格, 長櫓立碎, 說時遲那時快, 爪影又至, 老賊急忙竄到地上的糞便和尿液中閃避, 鄭和即爪破地板弄出大洞, 轟的一聲, 二人又和着糞便和尿液掉到下一層去.
老賊跌在布滿壓艙土石處, 這裡離櫓房的距離, 約現代樓宇的五樓高度, 對上三層的船艙平均的高度等如現代樓宇的三樓左右, 平凡人連續跌那麼多次, 不死也很難再動, 再望望漆黑的四周, 除了大量土石, 甚麽也没有, 正想爬起, 跌得暈頭轉向的鄭和也在身傍艱難地坐了起來, 看來此人已跌成重傷, 頭面血流不止
, 雖則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但身分是仙女, 他雖是偉人, 其實只是凡人, 看來就在這裡跟他要書, 好歹也做一個了斷, 便抓住其髮髻當頭就打並大叫:” 死太監, 在我面前用爪? 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再左一拳, 右一拳地打在其面上大喝:” 仙女妳也敢欺負? 現在就有你好看!” 之後抓住其脖子向其面目及胸口施以猛烈的膝撞, 當即鮮血四噴, 令四周的沙石都變成血紅色, 驚覺自己不應該那麽暴力, 打死了怎麼取書? 便放開了手, 鄭和也攤軟在沙石堆上喘着氣, 全身潔亮的白色曵撒皆染成了暗紅色, 便踢着其身軀大喝:” 怎麼樣! 快給我書, 聽到没有!” 對方聞言卻並無反應, 可能跌下來時摔傷了, 所以没怎麼反抗, 但一直賴着也是不行, 便想再打, 突然一陣綠光閃至, 便急忙閃避, 原來攻擊自己的就是蓮葉劍, 而且正是飄浮着的!
“ 三姐.. 哦.. 妳卒之親自動手了!”
“ 佛善妳不能殺!”
“ 他不給我書就殺!”
“ 信奉彌陀要有善心, 不能行惡!”
“ 我不是白蓮道人!”
“ 妳不是, 但妳名字中有佛字, 已與彌陀有緣, 亦不能行惡!”
“ 妳就可以行惡嗎?”
“ 我是佛母, 當然不行!”
“ 少廢話! 妳在卸石棚寨殺了多少人!”
“ 那是戰爭, 不可以混為一談!”
“ 我不跟妳爭論, 滚開!”
“ 妳要留下首級!”
“ 好吧, 有本事就來取!” 老賊右眼瞳孔彈出營幕啓動九龍寶劍, 立刻鏗的一聲拔劍, 登時滿室金光, 也令寒氣四散, 劍身冒出了重重冷霧, 萬千鬼魂於霧中愉快地遊走, 唐賽兒便嚷着說:” 此劍陰邪無比, 不能使用!”
“ 陰邪不過妳吧!”
唐賽兒見老賊來硬的, 便挺劍來刺, 老賊亦揮劍擋格, 於土石堆上與凌空的劍在格鬥, 鄭和坐起皺着眉並於懷中掏出師父留下的錦囊, 取出在内的一粒仙丹吞服, 再打坐運氣, 提升内在力量, 繼而細看現場, 雖伸手不見五指, 但蓮葉劍和九龍寶劍俱會發光, 也看見老賊與劍比鬥了數十合, 仍未分勝負, 便輪爪大喝:” 妖女! 今天不留下首級, 本座誓不罷休!”
“ 那一齊來吧..” 老賊仍在苦鬥, 想施玉女劍法, 但想到對方没有身體, 用甚麽 劍法都没作用, 相反自己有身體, 便處於下風, 這樣下去三百回合也未分勝負, 原本想趁鄭和受傷就逼他交出書, 現在他也自我成功療傷, 浪費了大好良機, 怎辦好? 還在想着間, 身後即傳來爪風, 原來鄭和以七十二路邪鬼爪突襲, 便轉身揮劍以一敵二.
“ 妖女! 看七十二路邪鬼爪之野鬼問路!” 鄭和喝畢, 前後左右都是爪影, 便急忙閃避, 右胸突被一劍貫穿, 知道有破綻被唐賽兒看中, 自己失策了, 慌亂間左面頰, 左腹和右肩都中爪, 又再血肉飛濺, 急忙運行仙氣向左面的倉板直衝務求擺脫攻撃, 當即轟的一聲破開, 迎面而來的卻是撲面海風和濺濕自己的海水, 原來不辨方向地撞穿了右面的梗水木和兩舷披水板, 鄭和及劍又追出缺口, 老賊見尚能運用仙氣和能量, 一定要先甩掉他們, 便又砰的一聲撞回倉內, 如箭一般一直撞向右上方, 穿過倉板撞在一堆鐵架子處便停下卡住, 再望向左右, 這又是一個密封的艙, 排滿窄長的鐵架子, 每個鐵架子内均有一條尖而長的白色合金東西, 排得密密麻麻, 那東西只有一個人的長度, 右眼瞳孔彈出營幕細看, 原來都是帶有核彈頭的光速導彈, 比超音速導彈更快, 由零點能量彈射台發射, 幾乎一發射升天就擊中目標, 不能攔截, 那不是地球現代的東西, 是未來世界的產物吧, 還有大量如三門冰箱般大小的零點能量彈射台, 一台可插入兩枚導彈, 當即大吃一驚, 下西洋的船隊竟然運載這種東西, 怪不知後來所有下西洋的記錄會被銷毁, 寶船造得那麼大竟有如此的用途, 藏在北京的核武就是鄭和船隊運回去的吧, 但現在並不是返航, 去那裡? 再看看彈頭刻着甚麼文字, 是希臘文Ατλαντίδα, 即是亞特蘭提斯!
鄭和領着蓮葉劍都在破洞突入, 便站在一排架子頂上瞪着老賊大叫:” 妖女! 此艙禁地, 竟敢闖入!”
“ 嘿, 原來王恭廠和紫微殿的核武及未來時空的軍備都是由你供應的!”
“ 這些是聖上的最高機密, 妳無權過問!”
“ 我知道這些武器都是由亞特蘭提斯製造, 你到過亞特蘭提斯? 那遠古的王國已沈没, 你怎樣得來的?”
“ 陳佛波!” 唐賽兒向老賊大叫:” 妳不要管, 授首就是!” 蓮葉劍便懸浮在老賊面前並以劍尖不友善地對正着.
“ 這批彈頭存在於船上相當危險, 可以轟掉半個地球!” 老賊站起抹抹面上的血, 並指着四周說:” 寶船造得那麼大, 原來就是為了運載這些武器, 那麽多的船, 儲存了多少核武器? 但現在不是返航, 而是駛向大西洋, 目的地是那裡? 再以九龍寶劍指着鄭和凶狠地大喊:” 死太監, 快說!”
“ 妳死在目前, 本座要跟死人坦白?”
“ 呵! 好大的口氣啊, 佛善..” 老賊舞着劍大叫:” 我可以打敗法王大國師, 會敗在你手上?”
“ 因為妳癲狂難制, 法王大國師只是選擇不面對妳, 並没有被妳打敗, 妳這妄自專大的妖!” 鄭和飄於空中運氣於雙爪, 立令兩爪發光, 老賊恐怕他爪破導彈的合金, 那地球就告完旦, 便對鄭和說:” 不要在這裡動手, 這些彈頭破損的話, 毁滅力非比尋常, 這世界就完了, 去别處打好嗎?” 話音剛落, 綠光即朝自己頭面劈來, 便急忙閃開, 蓮葉劍砍在合金架子上, 再追劈着, 令架子噼噼啪啪地作響, 便邊閃邊擋格, 一直戰至艙左壁的板牆處, 突然傳來砰砰巨響, 原來鄭和又來突襲, 令板牆穿了幾個大洞, 劍也急速地刺來, 便格劍之餘避去雙爪, 卻以腳鎖扣着鄭和腰間並以千斤墮往後撞, 即墮入一個空艙之中, 再由三樓高度處直墮地板, 登時又滿天星斗, 正想施以十字固擒拿對手, 鄭和卻已掙脫並輪爪反擊, 再大呼:” 看七十二路邪鬼爪之猛鬼出林!”
老賊頭, 面和胸口均中多爪, 又再血肉淋漓, 血水令雙目看不清目標, 手上劍亦甩掉, 便抓起地板上的圓型東西左右開弓地砸於鄭和面上, 兩件東西砸碎後再擒拿其左臂扯直, 再施以胸背位置的鉸剪腳鎖, 那是堅固的十字固, 已將對手緊緊扣在地板上面, 再聽到喘氣聲音, 那是來自鄭和的, 也嗅到屍骸的臭味, 便以松果體偵察, 那些是死去良久的屍骨氣味, 不是新近死掉的, 再發現附近都是破碎的累累白骨, 剛才用來打鄭和的是兩件骷髏頭骨!
“ 這裡都是人骨, 為甚麽會這樣? 死的是甚麽人?”
“ 妳最好不要理會!”
“ 那些是人命, 你叫我不要理會?”
“ 天下很大, 很多事不應知道, 就別插手, 否則討死!”
“ 我看.. 討死的是你這死太監佛善..” 老賊加緊運勁, 令力度等如一頭大水牛, 鄭和便殺豬般的大叫, 老賊便再大喊:” 不招供我拉斷你的臂膀, 以後也别想用爪殺人了..” 還未說完一道綠光又突然殺至, 一陣皮肉撕裂的劇痛立令老賊暈頭轉向, 手一鬆, 鄭和朝老賊脖子就是一爪, 幾乎把整個咽喉抓破, 便一拳打在對方面上, 當場打碎其鼻子及打掉門牙, 將其逼退後, 頓感傷重力疲, 為避過蓮葉劍追剌便往後翻, 卻原來那裡有一度小門和一條很長的小通道, 有點像現代屋宇的長垃圾糟, 掉下去後便一片漆黑, 也失去了意識.
老賊在迷糊中聽到水聲, 那種聲音有如潛艇深潛入海底的聲音, 便感到奇怪, 睜開眼後, 看見自己身在罌型的東西中, 形狀有如新界鄉村的金塔, 人便屈着膝蓋裝在裡面, 這東西没有窗, 也没氧氣, 就這樣把人扔到海底幹甚麽? 那活門, 長糟和這罌就是專門把人往海底扔, 為了甚麽? 這東西和那布滿白骨的倉又是怎麽回事? 便檢視自己的傷勢, 右臂整條已被砍掉, 頭, 面, 脖子和胸腹都血肉模糊, 已不再像人型, 便想到武俠片的主角穿一身瀟灑的白衣去血戰後, 瀟灑地勝利而歸, 身上的白衣没有血迹, 人没受傷, 甚至頭髮也没有亂, 那近乎不可能, 基本上都已是血人一個, 而此刻看來也失去虛擬投射實體影像的遮蓋, 全身都赤條條的, 仙氣被抑制, 傷勢也回復不了, 要怎樣才可脱身? 還在想着間, 那東西再轟的一聲卡在硬物上面, 老賊便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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