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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宴魔壇
老賊望向内面情景, 有多重黑布幕圍繞着中心的圓圈, 入口走至中心圓圈有一條垂直的通道, 直通對面的拱門出口, 通道兩邊盡是燃着的燭, 兩列真人大小的白色雕像列於左右, 看來像是聖徒之類的人物, 頂上也吊着三百多支燭的水晶大燭台, 照亮下面一六張以六芒星形狀排列的桌椅, 除了星形首和右端的位子外都坐滿人, 而中央有座大型的雕像, 像下全是鮮花圍繞, 花中立着一個紅布蓋着的東西, 便以松果體偵察, 那是有血迹的砧座, 傍邊有柄鋒利的長柴刀, 那是祭壇吧, 而雕像的頭面也遭黑布蓋着, 不知道是甚麽神祇, 但其左手指天, 右手指地, 就知道一定是巴風特, 其頭上左右和中央部位隆起, 那是羊角和頭頂的火矩位置, 不用以松果體偵察也知道吧, 這鬼地方陰暗詭異, 看來真是黑彌撒之所, 終於可以抓到修會崇拜惡魔的證據, 還想仔細觀察, 史葛夫人便指着星形首處的位子對老賊說:” 陳佛波, 那是妳的座位, 坐好就開始晚宴..” 說完便走到右端的位子處坐下.
“ 嗯..” 老賊細看黑木造的桌子呈半月型, 有燭台, 餐巾, 碗, 碟, 杯子, 刀, 叉和匙, 上面都有奇怪的太古及幽界文字, 也感受到奇怪而急速的振頻, 再望向其他位子, 各人均已在坐, 自己隔着神像看不見對面的空位子, 但憑松果體偵測, 那裡坐着一名以黑斗蓬遮着頭面和身軀的人, 面容是黑色的, 但没生命跡像, 原來只是黑木造的雕塑人型, 為何放上一具假人作賓客?
“ 陳佛波, 妳好.. 得以在這大廳跟本會理事共晉晚餐, 是妳的榮幸, 也是父的恩賜, 賞我們糧食, 恕我們罪業, 現在先祈禱以頌讃主的仁慈和恩典..” 眾人開始閉目雙手合拾, 嘴中念念有詞, 老賊知道他們在誦經, 自己必定頭痛, 但說也奇怪, 竟没有頭痛之像, 還感到精力充沛, 這伙修會高層在唸甚麽? 便想細看各人, 但燭光很幽暗, 只是看見人們暗黑的身影, 便以松果體察看, 最右面的是校長主神父大華龍, 其人是秃頭的, 但頭型很長, 比老夫子的趙先生更長, 那是天龍星人和提爾馬特人的像徵, 身上披着主神父的鑲金邊黑袍, 樣子看來已六十餘歲, 有着鷹鈎鼻子和一對小眼睛, 而左面的是大修士方濟各, 這人身型和面型都很圓, 有着小眼睛和扁鼻子, 髮型是剃去頭頂的全部頭髮, 那是中世紀的僧侶式樣, 身上穿著修士的鮮紅色鑲金邊漂亮袍服, 鼻子上架着金色圓眼鏡, 面容看來頗蒼老, 眼肚很大, 也超過五十歲了, 因為日夜看經文的原故嗎? 他的位子傍邊就是修女瑪麗, 看來是拉丁裔, 身穿黑白色的修女袍, 跟方濟各和大華龍的西歐白人不同, 她的個子很瘦小, 滿面皺紋像隻沙皮狗, 年紀亦已七十多歲, 怎麽那個年紀仍不退休? 神職人員不用退休嗎? 再望向神父大華龍位子傍的是史葛夫人, 史葛夫人傍邊就是六芒星的末端, 原來木頭假人不是末端位子, 他的位子跟自己是一南一北近貼着神像, 而祭壇位置向着假人, 再描了祭壇一眼, 卻是向着自己, 由向南調動了向北? 怎麽會?
老賊再察看那末端位子, 坐着的正是穿黑衣袍和疏着髮髻的薩莫拉夫人, 她的位子隱於燭光之外, 所以剛才察覺不到, 當即大吃一驚, 這德弗被打散了卻又再出現, 那麽正北面末端位子是誰? 又以松果體察看, 正是校監修女馬莉亞, 那就是各修會高層所組成的六芒星陣勢, 自己已溶入為其中的一份子, 他們不斷忘情地誦, 並越誦越激昂, 誦着甚麽經文? 正想分析之際, 突然左面出口拱門吹入怪風, 令燭火晃動, 侊忽有女孩在慘叫呼號, 正想留意, 卻突然誦經停止, 一人開腔嚷着說:” 陳佛波, 有在聽我說話嗎?”
“ 哦?” 老賊望向那發出沈厚聲音的人, 原來是主神父大華龍, 他說的是古典拉丁語, 現代社會除教廷和某些神職人員外, 已没有人使用, 便回話說:” 校長, 對不起, 剛才說了些甚麽?”
“ 很好, 妳說的古典拉丁語不錯, 有點..” 大華龍右手把五隻手指靠攏示意着說:” 威尼托人的口音, 年輕時我在威尼斯的修道院事奉, 就聽得多..”
“ 我有威尼托人的口音?”
“ 不討論這個了, 來談談妳吧..”
老賊望向發言的人, 是聲線沙啞的方濟各, 便回應着說:” 好哇, 談甚麼?”
“ 就談談妳是誰吧..”
“ 我是誰? 在座各位也知道, 為何問我呢?” 老賊想到這伙人一定都不懷好意, 這宴會是鴻門宴, 他們全都有備而來, 自己是仙女和女武神, 倒想看看有甚麽能奈, 這時穿修士袍的侍應捧着古雅的雕花錫酒壺步至, 把血紅色的酒倒入杯中, 馬上嗅到一陣刺鼻的魚腥味, 那是甚麽酒? 正在想着之際, 方濟各又問:” 陳佛波, 妳是本修會創校以來最出色的學生, 簡直傲視同群, 會長十分欣賞妳, 特命本修會梵王渡修院於今晚設宴招待妳..”
“ 是嗎? 會長也太客氣了吧..” 老賊想到修會的會長是甚麽人? 修會的會士除經主教祝聖成為神父外, 就全是修士, 女性就是修女, 修士和修女均非神職人員, 而屬教皇核可集體過獨身侍奉生活的人, 受教區主教管轄, 而會長就經由各修士投票產生, 錫安修會跟耶穌會和道明會都是差不多的獨身侍奉修道組織, 會長住在錫安山? 這修會總部也在錫安山嗎? 便問方濟各說:” 本修會總部在錫安山? 現仼會長是誰? 也住在錫安山嗎?”
“ 本修會總部? 很遙遠, 有時在北非沙漠, 也有時在北極冰原..”
“ 本修會總部在那些地方? 不是說笑吧..”
“ 看來妳也不十分了解修會, 修會會士遵守貧窮, 貞潔和服從三願, 捨棄世俗生活, 本修會現仼會長秉持千多年前的信念, 如三世紀的聖安當修會一樣在沙漠風沙之中修行, 也會遠道深入北極冰原雪野祈禱, 此之所以..” 方濟各用手比劃着對老賊說:” 妳問本修會總部和會長之所在, 現在不言而喻了吧..”
“ 三世紀的聖安當修會嗎? 那麽十世紀的聖殿騎士團, 醫院騎士團和基督騎士團前身也算是修會, 本修會成立了多久? 誰是創會者?”
“ 本修會成立了千多年, 比聖安當修會還久, 至於創會者..”
“ 是誰? 我既然是最出色的學生, 便應該知道..” 老賊瞪着方濟各, 以右手食指戳着桌面說:” 快說呀..”
“ 那說來話長..” 方濟各拿起盛着血紅色酒的杯子, 露出詭異的微笑, 再對老賊說:” 先喝一口聖血酒, 再說未遲..” 之後眾人皆拿起杯子, 並一起盯着老賊.
“ 這些是酒?” 老賊拿起杯子盯着酒, 看到渾濁的紅水中浮着紅黑色的點狀和條狀物, 並帶有濃烈的血腥, 便右眼瞳孔彈出營幕分析, 那是人類的血液和皮屑肉碎, 酒精成份很少, 近乎百分百的人血, 那些人在飲血, 是吸血鬼嗎? 便望着眾人說:” 聖血酒中的是誰的血? 是聖子耶穌基督的血嗎?”
“ 陳佛波, 妳認為呢?”
老賊苦笑着對方濟各說:” 不知道才問各位, 怎麽反問我呢?”
“ 那麽就不要怕, 只要信..” 修女瑪麗舉着杯子做着喝東西動作, 並以高八度的聲線示意着說:” 那句名言是聖子耶穌說的, 喝光全杯就是了..”
“ 對..” 老賊身後的修女馬莉亞也開腔說:” 陳佛波, 要聽師長教誨, 將聖酒一飲而盡, 領受聖血, 代表接受主的慈愛, 晚宴才能正式開始!”
“ 不領受聖血不行?”
“ 聖子的血是出自聖父和聖母, 拒絶即是背棄聖父和聖母, 拒絶聖神, 妳好大膽!” 修女馬莉亞隨即砰的一聲拍在桌上, 老賊正想回應, 史葛夫人便搶着說:” 陳佛波, 耶穌基督犧牲自己救贖世人, 他的愛養活我們, 他以血酒作為永久盟約之血, 為使領受的人在他內結盟, 與天主和眾人合一相通, 是彌撒的基本儀式, 很普遍..” 再做着手勢說:” 就喝吧..”
“ 那麽說的話, 這晚宴是彌撒儀式?” 老賊指着面前用布蓋着的祭壇說:” 那是屠宰羔羊的祭壇? 那裡有一柄柴刀..” 再望着眾人攤着手問:” 誰是今晚的羔羊?”
“ 陳佛波, 没有祭壇, 也没有柴刀, 妳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大華龍摇着酒杯對老賊說:” 這樣吧, 妳再看一次, 如果有祭壇和柴刀, 就不用喝酒, 但如没有, 就跟大家一起領受聖酒, 好嗎?”
“ 那.. 好吧..” 老賊想到神父為何讓自己去選擇? 他真蠢, 自己一定不須喝酒, 便瞄了剛才的位置一眼, 但不瞄猶可, 一瞄之下竟發現祭壇不見了, 柴刀自然也消失掉, 急忙睜大眼睛使勁地察看, 但還是看不見, 便想右眼瞳孔彈出營幕探測, 卻彈不出, 想以傳心術聯絡飛機仔和飛斧殺神, 亦告失效, 便知道這大帳蓬有能量可阻格腦電波進出, 真的是深淵的囚室達阿思嗎? 之後瞄了瞄手上腥氣撲鼻的酒, 再看看眾人似笑非笑的臉孔, 現在該怎麽辦?
“ 陳佛波, 看到祭壇没有?”
“ 看不見..”
“ 柴刀呢?”
“ 没有..”
“ 那麽..” 大華龍還在說着, 老賊便搶着說:” 但剛才明明是有的, 那是魔法嗎?”
“ 神聖的殿堂有魔法?” 方濟各以沙啞的嗓子吼着說:” 陳佛波, 妳知道自己在說甚麽嗎!”
“ 陳佛波..” 修女瑪麗再舉着杯子做着喝東西動作, 對老賊說:” 現在就要領受聖血, 完成儀式, 聖神的兒女不能言而無信..”
“ 真的要喝?”
“ 難道假的?” 修女馬莉亞在後面大聲嚷着說:” 大家都很認真, 等待妳完成儀式, 就開始晚宴, 妳在耽誤諸位理事的時間!”
“ 那好吧..” 老賊想到現在没有其他選擇, 不喝就完成不了晚宴, 可能立刻被開除出校, 就不能再在梵王渡當書院女生, 那麽該當甚麽? 自己還要去搜救那些被關鐵籠的可憐女孩, 就委屈一次吧, 正想舉杯張口, 拉冬突然開腔說:” 别喝! 這些是施過黑巫術童女的血, 很污穢!”
“ 真的嗎?”
“ 那些血是魔宴的主要飲料, 看來這宴會是黑彌撤之所, 也是一場魔宴, 有血, 就會有肉..”
“ 都是女童的血和肉?”
“ 拉冬認為.. 這晚就是吃人肉和喝人血的魔宴, 如果妳嘗過的話, 就..”
“ 就怎樣? 會死?”
“ 不會, 但會愛上, 妳本來就是路西法..”
“ 我不是路西法!” 老賊想到自己是光明的卡瓦倫納, 怎可能是路西法? 但路西法, 巴比倫大淫婦和聖杯這三個名字真的令自己很困擾, 再望着手中發腥的酒, 拉冬又在說這說那, 再瞄了眾人一眼, 都一起七嘴八舌地催促自己喝酒, 後面的肥女人又在大呼小叫, 這種由内到外的環迴立體聲真是煩死了, 真是正宗的其外如其内, 其内必如其外, 自己怎可能是路西法? 一定不可能, 絶不會愛上這臭東西, 便舉起杯子, 拉冬急忙嚷着說:” 富布, 不可以意氣用事..” 言畢, 老賊已把杯中物一飲而盡, 說也奇怪, 腥臭的血水竟然甘甜清凉, 好像炎夏喝着冰凉的甘荀汁一樣, 渾身都舒暢起來, 賴在牙蓬處的皮屑和肉條正好回味一番再依依不捨的吞下, 再望着眾人, 亦皆飲盡杯中物, 面色亦變得紅潤, 便放下杯子問眾人說:” 這酒真好喝! 還有嗎?”
大華龍, 方濟各, 史葛夫人和修女瑪麗聞言都大感意外而陷入思索, 對老賊有這樣的反應百思不得其解, 修女馬莉亞便趁機對老賊說:” 既然喜歡喝, 也會喜歡今晚的菜式, 慢慢享用吧..”
“ 哦? 今晚有甚麽菜式?”
“ 都是依本修會創會以來一直留傳下來的料理烹調, 多年來款待過不少名人, 嘗過的都讚不絶口, 並不是人人有這種機會..” 方濟各把鋪着餐巾說:” 陳佛波, 妳今晚有口福了, 絶對是父的體恤而恩賜..”
“ 款待過那些名人?”
“ 太多名字就不說了, 除幾位羅馬皇帝和拜占庭皇帝外, 查理曼大帝, 諾曼第公爵, 羅傑. 培根, 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魯道夫二世, 普魯士的腓特烈二世, 聖日耳曼伯爵, 卡廖斯特羅伯爵, 佛羅倫斯公爵..” 方濟各還未說完, 老賊便搶着說:” 知道了, 有甚麽菜式?” 便開始鋪着餐巾, 明顯覺得餓了, 越快上菜就越好.
“ 我來告訴妳..” 修女瑪麗鋪着餐巾, 以高八度的聲線對老賊說:” 本修會起源於聖城錫安山, 於敍利亞工作亦數百年, 所以菜式都有敍利亞風味, 千多年的傳統留傳至今, 湯有敍利亞肉湯, 頭盆是敍利亞薄餅和烤肉串, 主菜是穆蕯卡飯, 甜品是法式甜羔和奶豆腐, 飲品則是本修會的紅咖啡和茶..”
“ 嗯.. 是敍利亞菜吧..”
“ 不錯, 是..” 大華龍接替修女瑪麗對老賊說:” 陳佛波, 希望妳喜歡今晚的菜式..”
老賊想到這只是普通的敍利亞菜, 普通人也可在餐館吃到, 但剛才的款待名單有那麽多位帝皇和貴族[MS1] , 還要吃完讚好, 除非是山珍海錯, 否則怎麽可能? 便問大華龍說:” 剛才說本修會款待過那麽多位帝皇和貴族[MS2] , 還要吃完讚好, 都是那幾道菜式嗎?”
“ 是的, 本修會起源於山野, 修行於沙漠, 那幾道菜式就已經是山珍海錯了..”
“ 帝皇和貴族[MS3] 們會喜歡吃?”
“ 不相信?” 大華龍指着捧着餐盤走近的修女, 對老賊說:” 吃過就知道了…”
“ 哦..” 話音剛落, 一盤肉串, 薄餅及一盅熱湯便奉至面前.
“ 很香.. 這就是頭盤?” 老賊望着肉串和熱湯, 不覺傍邊的酒杯又再斟滿了血酒.
“ 這湯..” 老賊嗅着奶白色的湯水, 滲着陣陣胡椒和茄香, 湯面浮着一堆肉, 紅茄和葱花, 肉味濃郁, 似在向自己招手去吃, 唾液不禁了流出來, 再描了眾人一眼, 都不約而同地檢起白色的軟薄餅放入湯中, 混夾着肉和茄葱再放入口中細嚼, 臉上均出現了幸福的表情, 似是父神特地賜與美食享用一般, 真是匪夷所思, 自己是仙女和女武神, 也應得到那些幸福, 右手便自然地抓起一塊大薄餅放入湯中沈着, 左手打算用叉子把薄餅, 肉和茄葱都串刺再送入口中, 但又覺得太麻煩, 用手會弄得很髒, 索性抓起整盅熱湯倒入口中, 自然甚麽都不放過, 拉冬又突然開腔說:” 富布, 妳在幹甚麽?”
“ 我喝湯嘛..”
“ 這是蠻夷的飲食方法, 很失禮..”
“ 方便嘛.. 我餓了!”
“ 可是, 那些肉..”
“ 又是女童的肉?”
“ 妳在明知故問..” 拉冬斷續地說:” 依拉冬所見, 路西法的能量在這祭壇得到釋放, 盡情享受魔宴之後, 妳將回復暗黑本性, 不再有仼何道德和仁義, 也不再是光明的卡瓦倫納..”
“ 怎麽會? 只是喝湯吧..”
“ 妳明知那些肉是人肉, 湯也是用人骨去熬製..”
“ 我以為是羊肉和牛骨湯..”
“ 心智在編故事去騙自己了!”
“ 拉冬.. 我做錯了嗎?”
“ 拉冬是路西法, 吃人肉没有錯, 妳也是路西法, 吃人肉也没有錯..”
“ 但我不是路西法!”
“ 那麽, 妳是甚麽? 富布..”
“ 我是.. 光明的卡瓦倫納.. 我.. ” 老賊想到自己做得很錯, 喝人血酒覺得可口, 便想喝人肉湯, 再掃視現場大口啖着串燒肉的眾人, 繼而低頭望向桌上烤得焦香的肉串, 那些一定是女童的肉, 可憐的小女孩號哭着被割下鮮肉, 那麽凄慘, 怎麽可以大口地吃? 自己真的很過分, 幾乎闖出大禍來, 尤幸拉冬提醒, 便把湯盅和薄餅都平靜地放回桌上.
“ 陳佛波..” 大華龍吃着肉串對老賊說:” 這些是難得的美味, 正宗敍利亞風格料理, 快享用..”
“ 謝了.. 我不餓..”
“ 這是晚宴, 不餓?” 修女馬莉亞在後面位子嚷着說:” 妳參加晚宴但不打算吃飯?”
老賊轉面望着修女馬莉亞, 正張口用力地嘶咬着肉串, 再望向前面左右眾人, 都吃得津津有味, 那些烤肉真的很香, 唾液又蠢蠢欲動, 可是因為是人肉, 絶不能吃, 但心底其實很想吃, 抑制得很痛苦, 不覺滿面是汗, 拉冬便開腔說:” 富布, 想吃便吃吧, 吃是一種情感的宣洩, 為甚麽壓抑自己的慾望?”
“ 我不能吃.. 是人肉..”
“ 人肉也可以吃, 三年零八個月的日子, 很多人吃人肉, 遙傳會内發燥熱而死, 其實是胡扯, 吃後跟吃其他禽畜的肉没分别, 只不過比較韌和比較鹹..”
“ 那些吃人肉的人没死?”
“ 當然没死, 吃人肉會死的傳言之所以流出, 只是想香港市民飢餓難當也不要滅絶良知去吃同類, 唯此而已..”
“ 但女孩很可憐, 活生生被割下肉..”
“ 那只是妳的想像, 可能弄死了才屠宰, 没必要活着割肉, 人類驚恐害怕時取下的肉, 質量並不嫩滑, 反而更老更韌..”
“ 喔.. 你吃過人肉.. 你知道..”
“ 拉冬當然吃過人肉, 嫩滑的人肉是世間美味, 妳吃過保證會愛上..”
“ 唉.. 我不要愛上..”
“ 其實妳很想吃, 妳怕吃過一次就不能自拔, 是吧..”
“ 唔..”
“ 這就是心智和性靈的矛盾, 心智認為不行, 性靈卻認為可以, 妳本身是暗黑的存在, 殺人, 吃人肉和喝人血都會狂喜, 又何以當光明的卡瓦倫納? 秉持正義只會令自己受苦, 又何必呢?”
老賊想到污濁的人血那麽可口, 人肉一定也超好吃, 自己那麽嘴饞, 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為了得到狂喜, 難保會當街殺人來吃, 即使自己不是秉持正義, 也不能淪為惡魔, 無論如何也不能依從拉冬的話, 知道性靈煉金術中的黑化階段要學習與負面情緒共處, 解决和放下, 摒棄陰影成見, 結合靈魂與精神, 使之轉化為性靈自我才成, 便忍受着澎湃的衝動, 但實在越來越餓, 四肢也乏力, 便盯着有着烤焦班點的一疊白色薄餅, 終於找到入口的東西, 可以解决和放下飢餓問題, 也可以向黑化階段的情緒交差, 便拿起三塊一併塞進嘴巴, 弄得口腔如氣球一般鼓脹了起來.
“ 陳佛波..” 修女瑪麗嚼着烤肉對老賊說:” 薄餅不是那種吃法, 要夾着肉和葱, 再蘸湯汁才好吃..”
“ 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 薄餅香嗎?”
“ 很香, 餅油很甘香..”
“ 富布, 妳忘了烤薄餅的油, 那些是從人體腹脂煉出的油, 所以..” 拉冬對老賊說:” 妳才會覺得甘香..”
“ 是從人體腹脂煉出的油?” 老賊聞言嚇了一大跳, 為甚麽自己吃之前不掃描一下食物的成份? 但這些薄餅真的可口, 那些淡淡的油殘留在口腔不去, 似在引誘着自己别管那麽多, 要趕緊多吃一些, 為甚麽人血和人油都那麽美味? 那麽人肉呢? 雙眼立刻瞄着桌上的烤肉串, 是兩串棕色和兩串淡黃色的, 棕色的是沙嗲味, 淡黃色的是咖喱味嗎? 很好吃啊, 一定很好吃.. 此刻拉冬又嚷着說:” 富布, 這裡人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當然很好吃, 想吃便吃吧, 否則就吃虧了..”
“ 但那是人肉..”
“ 妳是路西法, 去吃, 儘管去吃吧!”
“ 我不是路西法.. 我不能吃..” 老賊話音剛落, 全身都發熱冒汗, 拉冬又補充着說:” 富布, 妳喝過人血和吃過人油, 内發燥熱, 要飽餐人肉, 吃夠才能回復狀態..”
“ 是嗎? 不是不會燥熱嗎?”
“ 有時也會.. 管他的, 吃吧!”
“ 我想吃.. 我很想吃..” 老賊全身發燙至雙眼通紅, 急忙雙手各拿起一串烤肉, 再望着手中物, 正是一串沙嗲味, 另一串是咖喱味, 上面還附着胡椒, 香草和百里香碎末, 都在跟自己招手, 正想行動之際, 大華龍又催着說:” 陳佛波, 快吃, 怎麽拿着肉串在欣賞? 快張口咬!”
“ 對, 富布, 聽校長的話没有錯..”
“ 我真的很想吃.. 我要吃.. ” 老賊張口想咬右邊一串的瞬間, 突然聽到了某聲音說:” 光明的卡瓦倫納..” 馬上清醒過來並想起自己的身分, 如果真的忘情地吃人肉, 會弄污光明的卡瓦倫納嗎? 又想到這些是無辜女童的肉, 她們凄慘無助地死去, 自己不去為其伸冤, 卻快樂地跟兇手們一起享用, 那還是不是正義? 那絶對不是, 儍子也知道吧, 即使不秉持也不該墮入魔道, 便立刻深呼吸了一口, 並運行仙氣去壓制負能量, 再把手上的兩根烤肉串安靜的放回碟子之上.
“ 怎麽了?” 修女瑪麗喝着湯, 皺着眉問老賊說:” 拿在手上又不吃?”
“ 我說過我不餓..”
“ 陳佛波..” 方濟各拿着咬剩一半的肉串, 以沙啞的嗓子對老賊說:” 這一次晚宴也屬聖祭禮彌撒, 經過餐前禱告和誦經, 食物已被祝聖, 吃食物就是領聖體聖血, 跟我主完全共融, 不能不吃, 即使不餓也要吃..” 再指着桌上的薄餅和湯說:” 不吃肉串就吃薄餅和喝湯吧!”
“ 我已吃過薄餅, 也喝了酒, 完成了祭禮..”
“ 還未算, 湯未喝, 肉也未吃, 等會還有主菜要上!”
“ 不吃了..”
“ 不吃?” 修女馬莉亞在後面砰的拍桌大罵:” 好大的膽! 參加聖祭禮彌撒竟然不領聖體聖血!”
“ 我不知道是參加聖祭禮彌撒, 以為只是吃一頓普通的晚飯..”
“ 這是普通的晚飯..” 史葛夫人對老賊嚷着說:” 既然出席宴會, 就吃吧, 反正也只是吃, 有甚麽大不了?”
“ 不吃不行嗎? 出席宴會也可以不吃..”
“ 不吃不行, 若不吃就等於拒絶聖體聖血, 背棄父神..” 大華龍放下手上吃剩的竹籤吼着, 嘴中未咽下的靡爛碎肉和着唾液四濺, 並用力指着老賊說:” 本院可以馬上將妳開除學籍, 驅逐出校!”
“ 有那麽嚴重嗎?” 老賊想到背棄父神是死罪, 但只是開除學籍驅逐出校, 比起關在鐵籠中關到死, 算是格外開恩了, 便對大華龍說:” 神父, 背棄父神不用關鐵籠, 也太仁慈了吧, 我應該感恩嗎?”
“ 陳佛波!” 方濟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血酒, 瞪着老賊說:” 本院知道妳的身份, 也知道妳的來歴, 知機的就吃掉食物接受所有聖體聖血, 依我們的指示完成全套聖祭禮儀, 否則..”
“ 否則怎樣? 我該害怕嗎?”
“ 不用再浪費時間在陳佛波身上..” 坐在末端位子的薩莫拉夫人突然站起大叫:” 大君早說過她不會輕易就範, 也不用跟她再裝, 馬上就行獻祭禮吧!”
“ 獻祭禮? 獻祭甚麽?” 老賊望向祭壇位置, 那祭壇又出現了, 便指着祭壇對眾人大叫:” 我又看見祭壇了, 剛才卻是隱藏着, 你們在玩甚麽遊戲?”
“ 玩甚麽遊戲? 妳不知道?” 修女瑪麗喝着血酒吃吃笑着, 露出了黃色的一排尖齒, 原來她的牙齒全是尖的, 吸血鬼也只有嘴角的兩只虎牙是尖, 但她全都是尖, 不禁心頭一震, 修女瑪麗放下杯子並以左手敲着桌子說:” 不知道就不要問, 反正獻祭的羔羊已在, 可以進行奉獻!”
“ 獻祭甚麽? 没有羔羊!”
“ 没有羔羊?” 史葛夫人站起對老賊說:” 陳佛波, 妳想清楚?”
“ 呵..” 老賊馬上意會到這老女人所指的羔羊就是自己, 現在自己送上門來, 正好用來於獻祭禮中祭神, 倒没有想過晚宴會變成請君入甕的陷阱, 還以為真的是吃晚飯, 原來是人肉宴, 還要被屠宰祭神, 飛機仔為何不作警告? 看來不能呆在這地方當學生了, 就去救出全部困鐵籠的女孩, 誰阻擋就殺誰, 這伙假修士和修女都是妖魔, 殺個屍橫片野再一把火燒掉提姆亞柏總堂亦無不可, 就行動吧, 便對眾人高聲地說:” 既然一定要我吃, 為甚麽不給我普通食材造的菜?” 再指着桌上的食物說:” 食材都是女童的肉和油脂造的餅, 酒是女童的血, 你們這伙人吃人肉, 啖人脂, 喝人血, 這是黑彌撒, 領誰的聖體聖血?” 再指着雕像對眾人說:” 巴風特的聖體聖血嗎?”
“ 哦.. 好哇..” 修女馬莉亞在後面高聲大罵:” 老賊陳佛波, 不再裝下去了嗎? 因為知道要獻祭? 讓校監來告訴妳, 今晚來到提姆亞柏總堂, 就插翅也難飛!”
“ 是嗎? 就憑你們幾位?”
“ 我們可不是無名小輩..” 大華龍用餐巾抹着嘴, 對老賊說:” 本修會超過二千年歴史, 元世祖時代已在這地方建堂播道, 剛才妳在後園墓地也看到早年老修女和老修士的墓碑, 並没有騙妳..”
“ 哦? 你們知道我到過後園墓地?”
“ 老賊陳佛波..” 方濟各瞪着老賊說:” 妳的一切我們都掌握, 我們都知道, 所以..” 再以食指戳在桌上大叫:” 別想在我們面前撒野!”
“ 甚麽時候知道我是老賊?”
“ 當妳入學之日就已知道, 我們能接收宇宙中一切的訊息, 波旁先生不是妳的養父, 妳來自未來的1981年, 因為逃避銀河政體的追殺才來到這個時空..” 大華龍用手比劃着, 對老賊說:” 而且最近得到了宇宙仁者勲位, 令本修會會長, 大君和宇宙尊者大感意外, 特地跟大天使, 天龍座帝國皇帝, 天狼星聖主, 獵户座聯盟聯席會議主席, 銀河聯邦光之聯盟總議會議長和昂宿星團宗族院院長召開緊急會議去討論妳..”
“ 呵..” 老賊當即大吃一驚, 銀河系的領導們竟然為了自己的逃亡而召開大會相討, 有那麽厲害嗎? 便問大華龍說:” 那麽.. 有甚麽結論?”
“ 妳想知道結論?” 大華龍舉起酒杯, 對老賊說:” 光明的卡瓦倫納於本總堂奉獻給神致祭, 榮耀歸於本修會, 那就是結論!”
“ 哦? 那神不是耶和華, 是巴風特?”
“ 祭甚麽神, 羔羊根本不須知道, 别問!”
“ 你們只是黑魔力帝君麾下的烏合之眾, 使的是掩眼法和黑巫術, 以為可以令一位宇宙仁者貼服地當祭品?” 老賊不屑地對眾人說:” 也太有自信了吧!”
“ 太有自信的不是妳嗎? 老賊陳佛波!”
老賊聽到開腔說話的跟之前在飯堂出現的聲音一樣, 其實那不算是聲音, 而是腦電波傳心訊息, 立刻搜尋發波位置, 便鎻定坐在自己對面相同位置位子處的假人, 因為隔着祭壇和神像, 肉眼不可能看到那個方位, 便以傳心術回應着說:” 你就是那個假人?”
“ 可以那樣說..”
“ 先前在飯堂, 是你跟我說話?”
“ 不錯是..”
“ 你是神人吧, 這晚你是貴賓, 但大家都已就坐, 這假人就代表你..”
“ 妳現在才知道嗎?”
“ 為甚麽不現身? 你没有身體?”
“ 高次元的存在都不需要實體載具, 那些都是負累..”
“ 那麽顯現真身說話吧!”
“ 没有那個必要..”
“ 你不敢? 怕我殺了你?”
“ 妳有那個能力? 少用激將法!”
“ 哦?” 老賊想起了銀河政體太陽系特使法比列, 此人最愛用這種方式跟自己溝通, 其實也有身體, 只是不作顯現, 在假扮高次元的大神, 便對假人說:” 我猜到你是誰了..”
“ 嗯.. 有趣, 說說看..”
“ 你是銀河政體太陽系特使法比列? 我有没有猜錯?”
“ 猜中我是誰, 對妳没有意義..”
“ 你為甚麽改變歴史進程?”
“ 妳在改變和擾亂歴史進程, 不是我.”
“ 替管理人集團建立世界政府就是你的工作?”
“ 那是太陽系政府才正確, 不是世界..”
“ 但地球就是世界..”
“ 取締國民身份和財富盈餘, 建立世界價值標凖, 單一中央集權, 單一教育系統, 單一司法系統和單一的社會福利狀態, 地球之上就只得一個國家, 對太陽系生活圈的建設非常有幫助, 這就是建設的第一步..”
“ 太陽系生活圈? 你在說甚麽?”
“ 我不是妳的導師, 這裡不是課室, 我不會作解述!”
“ 可是單一中央集權, 教育中央系統, 單一司法系統和單一的社會福利狀態, 古代就試行過, 還統一度量衡, 統一貨幣, 統一文字和統一車距, 那就是秦始皇的帝國..” 老賊對神人以傳心術說:” 他死後, 鐵桶江山的秦皇朝亦只有三年壽命就完結, 你的主子不知道?”
“ 那倒簡單, 只要制造民眾永久的失衡狀態就可以了, 民眾肉體, 精神和感情不斷受到危機脇逼, 就會因過度疲乏而虛弱懶散, 心智因不能主宰命運而困惑消沈, 所以民變不可能發生.”
“ 秦代的民眾没有永久的失衡狀態嗎? 你說的是議定書的内容?”
“ 甚麽是議定書?”
“ 錫安長老會記要, 那就是議定書..”
“ 想到錫安長老會記要, 一定也想到猶太大財閥, 美利堅強勢集團, 共濟會, 光明會和路西法, 妳的陰謀論思維很有趣..”
“ 不是嗎? 那些資訊真的很有趣..”
“ 看來, 大天使說的没錯, 妳以為比我們更有智慧..”
“ 那是甚麽意思?” 老賊對神人的說話不明所以, 仍想多知道一點, 便以傳心術又問:” 你的主子就是大天使路西法?”
“ 别來這一套, 我不是鬼面人, 妳的技倆對我没用, 儘快完成彌撒儀式就是!”
“ 要屠宰我那麽殘酷? 像阿兹特克人祭神般剮胸取心? 這伙人都没有人性, 真身是提爾馬特人, 大灰人, 爬蟲人還是蜥蜴人?”
“ 别跟這羔羊瞎扯..” 修女馬莉亞在後面大叫:” 是時候去完成儀式了!”
“ 嗯..” 老賊想不到這伙人竟然能接收並聽懂不是發給他們的傳心訊息, 便轉身瞪着修女馬莉亞說:” 妳可以接收並破譯别人的加密腦電波訊息?”
“ 叼蟲小技吧..” 修女馬莉亞指着老賊站起並對眾人大笑:” 她不知道我們的能奈, 就來錫安修會惹我們!” 接着全場都在大笑, 老賊想到進行彌撒不是很莊嚴的嗎? 便嚷着說:” 有甚麽好笑呢?”
“ 現在時間剛剛好..” 方濟各莊嚴地對神人說:” 神人, 作為主祭者, 請領導進行獻祭禮, 司鐸大華龍為輔祭者, 在祭壇協助進程..”
“ 等等..” 老賊想到又要再一次死亡, 而且即將就發生, 迫在眉睫, 還未想到應對方法, 必須稍作拖延, 便站起指大叫:” 主菜我還未吃..” 再指着桌上食物說:” 這些前菜又未吃, 不是先吃完才祭神嗎?”
“ 不用吃了, 浪費時間, 獻祭禮現在開始!” 神人雙手檢起桌上小燭台站起, 大華龍亦檢起桌上小燭台站起並領導詠唱進台詠, 各人即跟隨檢起小燭台起立一同詠唱, 即形成一個相連並發亮的六芒星陣式, 那聖歌亦相當詭異, 似乎不是普通教堂用的聖歌, 倒像電影凶兆和驅魔人的那些驚慄的合唱樂曲, 並越詠越激昂響亮, 突然開始渾身發軟, 一股熱力由上而下襲來, 原來神像和祭壇的紅布去掉了, 雄壯的巴風特兩角間的火炬正燒得燦爛, 祭壇上滿是乾透了的血迹, 祭刀亦閃閃生光, 修女馬麗, 大華龍神父, 修女馬莉亞和修士方濟各拿着死亡之杖, 黑炎之劍, 污血之杯, 黑運之石分站在四個觀景台方位, 代表神人的人偶則持着鬱迷之燈起立並飄移至陣式的中央, 看來伊利法斯. 利未的《超越魔法性》一書中提及的杯, 盤, 杖, 劍和燈都齊備, 只是盤換成了石, 加上香燭水鹽和祭刀, 以亞瑟. 愛德華. 韋特的《塔羅之鑰》一書所述, 這就是真正的黑彌撒, 自己為何會知道呢? 現場景物開始陰暗烏黑, 原來天花和四周地上的燭光已全部熄掉, 只餘六芒星的光陣, 鬱迷之燈的灰色火焰和巴風特兩角間的火炬猶在, 便知道處境不妙, 拉冬便大叫:” 情勢危急, 没時間了, 富布, 打算殺個片瓦不存?”
“ 殺個片瓦不存? 我不要再殺人!”
“ 没有時間堅持原則, 頭被砍掉就返魂乏術!”
“ 他們打算砍頭? 不是剖心嗎?”
“ 妳的頭即是聖杯, 妳不知道?”
“ 我的頭是聖杯? 不可能.. 我的頭不是..” 老賊正想進一步行動, 奈何全身不聽使喚, 那些聖歌就是深層的魔咒, 將自己的一切封印, 加上吃過油脂和喝過血, 也中了黑巫術, 這晚為何那麽輕敵? 以為敵方只有幾名中年的修女和修士就不放在眼内, 還送羊入虎口, 又怎可能有生路? 還未懊悔完畢, 便整個人隨着激昂的咒語飄升到祭壇位置, 可以近距離看到黑色的巴風特像可怕的羊頭面容, 其頂上火炬也令自己睜不開雙目, 之後角度便變成俯身引頸到祭壇之上, 便想起耶路撒冷圓頂清真寺靈魂之井祈禱室小祭壇的那一天, 自己被J. 門格勒X型偷襲, 遭到從後一劍貫胸, 頭頸更被按在祭壇上待砍, 尤幸黑魔力帝君給自己一次機會, 干擾了舉刀欲劈的超級複製人, 令自己挖出溝渠地坑蒼惶逃入地底, 否則早已歸西, 這一次他也會來救自己? 但黑魔力帝君當天明言只給自己一次機會, 下不為例, 看來不會再出手, 而且這位大君也立心不良, 希望自己追隨他而成為其弟子, 老賊是代表正義的, 大君是阿里曼, 是宇宙中的惡中之惡, 又怎可能渴求他的幫助? 還在想着間, 拉冬原來一直在耳邊唸唸碎, 竟没有細聽, 也感受到強光耀目, 原來有人高舉着祭刀, 強光是火炬反射到眼睛所致, 就要身首異處了! 怎麽辦?
“ 太刺眼, 我們很不喜歡!” 拉冬和腦海中的大堆英靈戰士轟的一聲彈出老賊體外, 便轟的一聲, 令神像, 祭壇, 六芒星陣, 甚至整個大帳蓬都稀巴爛般粉碎掉, 老賊也在一片浪籍中回到滿佈神像碎磈的座位上, 摸摸頭面, 頭部還在, 再察看四周, 各人仍端坐在六芒星位置, 但祭壇没有了, 恐怖的巨型巴風特像換成小型的聖母像, 各人的桌上没有食物和酒, 只得浪籍的神像碎磈, 翻倒的小花瓶和小燭台, 正在觀察各人的面容之際, 對面的位子的假人卻在發出奇怪的笑聲, 那是一種低頻的律動, 凡人不可能察覺, 又感受到另一股振頻來襲, 原來眾人都在敬拜着聖母像祈禱, 再以松果體偵測, 神人的位子並没有假人, 是空着的, 便想到這個黑彌撒有轉移空間機制, 剛才自己深藏着的力量發難, 他們不能抵擋, 立刻就將場景推倒重來, 甚至換過場景, 可真是狡猾, 拉冬也嚷着說:” 富布, 没錯, 他們很狡猾, 可能這裡根本没有人在場..”
“ 真可惡!” 老賊站起一腳踢翻桌子, 再走到神像處推倒聖母像, 隨着神像破碎的巨響, 轟的一聲又再移形換影, 現場天花盡是白色的大光燈泡, 大帳蓬變成石室, 没有燭台, 鮮花和六芒星陣, 面前全是一排排的長木桌和櫈子, 就如飯堂模樣, 也没有任何人, 這伙惡棍索性隱藏身影去避開自己, 正盤算着下一步之際, 突然右面出口傳來遠端女孩的凄厲哭聲, 便馬上動身向出口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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