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匪諜就在你身邊。
──反共標語
林式安吃掉最後一口魚卵捲,把竹籤放回紙碗內。
便利商店是黑夜中的光亮孤島,林式安三人坐在孤島上望著外面的黑洋。
通道把他們帶到一間廢棄民宅的地下室,走出民宅,他們發現不遠處就有燈光,於是便往光亮處走,最後就到了這間小村子的便利商店。
桌上堆著食物的包裝,林式安十分感謝覺行給他們的一千元,但一想到覺行,他心裡就有種愧疚與害怕。
「他們都死了,對嗎?」
林式安猛一轉頭看著林心怡,他覺得有點奇怪,林心怡這句話來的時機好像過於剛好,就在他想到覺行,想到在通道內他腦中最後的畫面時。「嗯……我覺得是。」
三人又沉默一陣子,林心怡輪流看著他們兩個,最後嘆了口氣:「你們還不打算講嗎?」
「講什麼?」但林式安心裡卻有個答案。
「你知道要講什麼。」林心怡直視著林式安。「你現在就在想它。」
「妳為什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神通,因為我們都有神通了,林式安心中的聲音這麼回答著。
「『神通,因為我們都有神通了』。」林心怡模仿著林式安的聲音。
「是。」林式安不悅地皺著眉頭。「所以妳會讀心?」
「嗯,我從剛剛就一直聽到奇怪的聲音,像剛剛在結帳的時候,我就聽到:『這個妹子腿不錯,不過奶真小。』我還以為是那個店員說的,差點就要揍他了。」林心怡偏過頭:「不過確實是他說的沒錯,因為我後來發現那是你們的心聲。」
「OK,讀心術。」林式安轉向從剛剛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劉文源:「那你呢?」
「我不知道……」劉文源低著頭說。「他沒說謊。」林心怡在旁補充。
「沒事。」林式安轉回面前,看著落地窗外。「雖然神通也是很多問題的一件事,但現在我們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
「你想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對吧?。」
「對。」林式安翻了個白眼。「妳讀我心就算了,不要再模仿我好嗎?」林心怡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
「那個和尚……是不是有叫我們看什麼東西?」
劉文源這麼一提醒,林式安趕緊拿出那個小袋子,果然從裡面找到一張折了好幾折的紙條,把它攤開來,是一張A4大小的紙,兩面都有字。
「『能力名稱:多位視點、能力說明:』」林式安念著紙上的文字。「『一、能力者能創造『視點』。二、能力者能夠如同其本人位於『視點』一般,獲得該處的視覺情報。」
「這就是你的能力──雖然我更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啦。」林心怡笑咪咪地說。「幹,我們的能力拿來做壞事都很好用耶,你的能力就可以直接看女生內褲了!」林式安露出一個「妳在說啥潲」的表情。
「那你們的能力寫了什麼?」
林心怡也拿出自己的紙條,她讀著上面的字,每讀過一個字,她臉上的笑容就越燦爛。「喂,你們看你們看,這意思是不是我不只可以讀心啊?」林式安和劉文源湊近去看。
能力名稱:心靈主宰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eFtXiY981
級別:甲級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JGHFCVayn
能力說明:能力者對於人類的心靈、精神、意識、人格、記憶或其他相類之物,得知悉、創設、變更、刪減或為其他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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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林式安驚嘆。「感覺妳應該也可以洗腦,或是修改別人記憶之類的……」劉文源試著說出他的理解。這時,林式安突然舉起他的右手,劉文源看向他,發現林式安眼神不太一樣,然後也不講話,就是愣愣地舉著手,然後劉文源又看向林心怡,她表情緊繃,全身因為使勁出力所以有點顫抖,最後她終於撐不下去,像是把拿在手中的重物拋下,緊繃頓時解除,還吐了口氣。
「嗯?」林式安的表情恢復,然後一臉狐疑地看著自己舉著的右手,接著又看到竊笑的林心怡。「喂!妳剛剛是不是洗腦我!」
「超爽,我的能力真的狂!──雖然洗腦別人有點累就是了。」林心怡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
林式安又翻了次白眼。「那你的呢?你的寫了什麼?」林心怡試著轉換話題。劉文源把他的紙拿到另外兩人面前。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BYR2VlTwr
能力名稱:忒修斯之船
級別:甲級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g6Vu7YQ1U
能力說明: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G4tDo6rlx
- 能力者得使接觸其身體的物質,成為其身體。
- 物質會維持其原有物理性質,並盡可能表現出能力者為其設定的生理現象、機制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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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式安沉吟。「所以你可以把東西變成你的身體?」
劉文源聳聳肩,拿起桌上的塑膠叉子,把柄頭的那端靠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劉文源也不確定自己是要出力,或是做其他什麼事,索性就在心裡默唸:「變成身體、變成身體、變成身體……」然後他放開拿著叉子的右手,那根叉子就像黏住一樣貼在他的手臂上,並沒有掉下來。
「你能控制它嗎?」林心怡問。
劉文源再一次集中精神,接著那根叉子就慢慢彎曲,最後停住。「不能再彎了,」劉文源說著,臉上帶著有點不舒服的表情。「會痛。」
「你會覺得痛?」林心怡覺得有趣,伸手去捏那根叉子:「這樣你有感覺嗎?」
「有,跟被捏一樣的感覺。」林心怡收回手,這時劉文源想著把能力解除,於是那根叉子就掉下來了。「也是很酷的能力。」林心怡作出她的感想。
「嗯,這面寫的是能力,那另外一面……」林式安將紙翻到背面,上面留了一段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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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情況緊急,委員會決定先轉化開啟三位的能力。記住,不要曝露你們有能力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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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蘭縣╳╳鎮╳╳路╳╳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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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上面那個地址,等你們從玄妙寺出來,就趕快到這個地方。你們一定要趕快到這裡,因為有很多人要抓你們,他們會先嘗試活捉,如果不行,他們可能就會殺了你們。到這個地方,我們才有辦法保護你們。
我去救程紫婷,等我們救出她,就會到那個地方跟你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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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興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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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他們也幫我們想好了呢。」林心怡說道。「你們怎麼看?」
林式安盯著那則訊息中最重要的三個字:程紫婷。現在有個很明朗的目標──這大概是最近約30幾個小時以來,最沒有掩蓋的一件事:他只要到那個地址,他就能見到程紫婷。
「我要去那裡。」林心怡點點頭,表情是她早就知道了。
「那我們就要說再見了。」林心怡說。
「妳不去?」
「我幹嘛去?」林心怡反問。「好不容易逃出來了,我幹嘛又自己回去被抓起來。」
「可是他說會有人來追殺我們。」
「哼,我們現在有超能力,根本不用怕,到時候有人來,我就洗腦他們就好了。」林心怡自信滿滿地說。「說起來他們也是一群白癡,給我們這種超能力,怎麼覺得我們還會乖乖聽他們的話,真好笑。」
林心怡說得確實也沒錯,在這個條件下,如果不是像他有要見程紫婷這個理由,他也不可能會乖乖去那個地方。
林式安和林心怡已經定案,那麼就剩下劉文源了。
「嗯……」劉文源似乎陷入兩難。
「我看你還是跟著他去吧,」林心怡說。「你的能力看起來不是那麼適合戰鬥,如果來追殺的人,像那個外國人的手下一樣有槍,你也打不贏他們吧,所以你還是去那裡好了。」
劉文源又沉吟一陣,最後終於作出決定:「嗯……我也去好了。」
「那我們的目的地都決定好啦!幹,莫名其妙被搞了這些事,暑假少了好幾天。」林心怡先是不滿,但突然表情一換,又變了個開心的笑容:「不過竟然有了超能力,還賺了一千塊,就當作有賠償啦!」
林心怡相當樂觀,但林式安心中總有個陰霾。奇怪的事接二連三,然後奇怪的事就不再奇怪了,但是……林式安可以看見對面馬路的民宅裡,二樓的一個房間內有一對男女正在睡覺,走廊盡頭是神明廳,看過神明廳後他可以猜測睡覺的男人姓張……
像這樣的狀況,能夠這麼單純輕鬆地看待嗎?
超能力,顯然他們就是因為這個而成為目標的吧?但對於林式安而言,真正有意義的是:為什麼是他們?有這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他和程紫婷?可以的話,他可是一點也不想與這種事扯上關係。但顯然答案並不會輕易地出現在可見的某處,畢竟對現在的林式安而言,他可不會看漏。
就好比在櫃檯的店員,一直懷疑地偷瞄他們這邊,他也是不會看漏的。
「喂,」林式安稍微湊近另外兩人,壓低聲音說:「那個店員一直在看我們。」
「可能懷疑我們是逃家的吧。」林心怡覺得稀鬆平常。
「要不要讀一下他啊?說不定他也是要抓我們的人……」劉文源擔憂地建議。
林心怡聳聳肩,表達她無所謂、可以試試。她稍微側過身,讓自己可以看到櫃台的那名店員。
「等一下……」林心怡皺起眉頭。「我好像聽到一件有點不妙的事……」林式安正想開口問,林心怡便起身:「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三人走到離櫃台最近的商品陳列架前,假裝在挑著商品,店員看那三人走到這麼近的地方,可能覺得繼續偷看容易被發現,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
「你們兩個幫我擋一下,我要控制那個店員。」林心怡讓林式安和劉文源稍微擋在自己身前,從縫隙間凝視著店員,全身開始使力,大約過了十多秒,「你們……誰去拿一下他的手機……」林心怡一邊出力,一邊有點艱難地吐出話來。林式安走到櫃檯前,那個店員僵硬地把頭抬起一點、再抬起一點,但最後一下用力過猛,頭突然變成整個後仰,而他的手也奇怪彎曲地伸到林式安面前。林式安趕緊從他手裡抽走手機。
「看新聞……」林心怡維持著對店員的控制,一邊指示林式安。林式安滑到新聞的頁面,第一條新聞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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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遭綁歹徒威脅撕票 警方籲全民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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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的縮圖是三個被遮住眼睛的人的照片,林式安連忙點擊新聞,快速瀏覽過新聞的文字,最後他看到了那張圖。他把手機拿到另外兩人面前。
內文的照片沒有遮擋,而照片正是他們三人。
「我們先去外面……我快撐不住了……」林心怡的額上已經滲出汗水。「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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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出便利商店後拔腿快跑,跑了一段距離後,他們看見一個社區的小公園,裡頭有溜滑梯,於是三人決定先在那裡躲著。
「這個……」林式安呼吸還沒完全平復便說道:「是那個什麼委員會做的吧?」
「你是說……他們故意製造假新聞嗎?」劉文源問。林式安點點頭。「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很明顯吧,他們想用這種方式,逼我們一定要去他們說的那個地方。」林式安分析著:「現在他們發了這個新聞,你看,這則新聞是八小時前,代表今天下午他們就已經發這篇新聞了,現在全國都知道這件事,要是我們想任意行動,我們就會被認出來……」
「然後他們就可以透過警察把我們抓回來。」林心怡接話。三人都想起這一切的開始,就是自警察出現。
「所以,我應該沒辦法回家了。」
林心怡的話為對話作了結論,三人暫時安靜下來。
「對了……我們拿了那個人的手機……」和緩下來後,林式安才想到手裡的手機是別人的。
「這種時候了,沒差啦。你手機給我。」林心怡接過手機:「我去打個電話。」說完便走離開他們一段距離。
「是說,這樣子不管我們要用什麼交通工具去台北,我們最後都會被警察抓吧?」這麼說來,確實如此,林式安心想。只要是大眾運輸,肯定會被認出來。「計程車?」
「如果司機認出我們呢?」
「讓林心怡控制他?」這時候林心怡正巧走回他們身旁。
「但是她撐得了那麼久嗎?」劉文源看著林心怡,後者露出完全不懂話題狀況的表情。「我們在討論要用什麼交通工具才不會被警察抓。雖然我覺得被抓之後應該就會被送到那裡,但要被抓還要坐警車去,感覺就很不爽。」另外兩人贊同地點頭。
「不過控制計程車司機我應該沒辦法,」林心怡不甘願地抿嘴。「我發現控制別人很累,那麼久我扛不住。」
如果有一個可以信任,而且擁有能同時載三個人以上到台北的交通工具的人……
「手機給我,換我打個電話。」林式安笑著的嘴角有一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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