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用詞,盧卡,我沒有心心念念地惦記著這件無聊的事,但我的臉記著。」阿爾瓦因為燒傷而留下火吻痕跡的臉上的很平靜,語氣甚至蘊含著幾分盧卡前所未見的悔恨和愧疚──盧卡意識到他叫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姓氏。只聽阿爾瓦說道:「我們之間,除了那件事以外,現在有什麼好講的?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跟你談永動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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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聽到阿爾瓦的話,終於稍微冷靜了下來。阿爾瓦頓了一下,又道:「先去把自己打理乾淨,你之前的衣服我也放在旁邊了,那是洗乾淨的,等等洗完澡就換上。我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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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現在雖然恨阿爾瓦,但心中的師徒之情未減半分。囚牢中的辱虐幾近讓他癲狂發瘋,卻因為兩個念頭而使他保持理智和清醒,直到收到了莊園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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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便是阿爾瓦的下落。
盧卡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怒目瞪視了阿爾瓦好一陣,恨恨地道:「把我的頭繩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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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的頭髮,髒兮兮的。」阿爾瓦似笑非笑地道:「要不乾脆剪短了?我沒有耐心等你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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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呸了一聲,終於走進了浴室裏,這才發現阿爾瓦已經幫他放了熱水。盧卡不客氣地脫了衣服,跳進浴缸裡,順便潑了幾下水,把阿爾瓦的浴室地板弄得濕答答地當作是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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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整個人滑進浴缸裏,在水裡吐著泡泡,發出了舒服的嘆息,尋思:「他剛剛說他不知道我在莊園,那他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是因為在外面走投無路了嗎?那天我逃離實驗室的時候撞到了一個帶著兜帽的黑衣人,他身邊也有很多一樣裝束的人,他們走到老師……走到洛倫茲的實驗室裏面去,是為了什麼?他的眼睛怎麼變成了使徒安眼睛的模樣?身上還纏了一堆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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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在洗澡的同時,阿爾瓦在房間裡,坐在扶手椅上,撐著頭想著當年發生的事……一段阿爾瓦不願意向他人提起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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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洛倫茲家族經商失敗,阿爾瓦的父母將他送進了寄宿學校,除了學費外,他們從來沒有寄任何一封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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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上天的眷佑,阿爾瓦在電學的課堂上表現傑出,也認識了他最好的朋友──赫爾曼.巴爾薩。阿爾瓦記得,當初電學老師曾寫下這樣的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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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曼個性活潑開朗,阿爾瓦則更為沉默,他們兩個好好配合,能夠為世界創造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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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那位老師所料,阿爾瓦和赫爾曼在畢業後進行了更深入的研究,他們一致認為現行的直流電不安全也不可靠,必定有更厲害、更安全的電力可供人類使用,他們要造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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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研究的過程中,赫爾曼邂逅了一位美麗的女孩,與他結婚生子。雖然有了家庭,但赫爾曼已經熱衷於研究,不覺間疏冷了妻子,和他與妻子所生下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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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研究,在世人眼裡甚是瘋狂,沒有人願意贊助他們。即便赫爾曼家境富裕,卻也因為這項研究而變得負債累累,二人有一餐沒一餐的挨著餓,卻沒有忘記這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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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署名著「歐利蒂絲莊園主人」,裡面有一封信提及這位莊園主人德羅斯男爵甚是欣賞他們二人的想法,隨信附著一大疊鈔票,說是給他們的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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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這段時間,這名慷慨的莊園主人都會定時寄信給阿爾瓦和赫爾曼來贊助他們的實驗,卻從未和他們談及說想見面什麼的。阿爾瓦雖然心中有些疑虞,但看著他們的理論漸漸變成了實驗,他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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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上帝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在好幾年後,他們的實驗停滯不前,想法也出現了嚴重的分歧。二人都堅持自己的理論,並決定以實驗來證明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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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實驗發生了大火,燒毀了阿爾瓦的實驗室, 也燒毀了在學校時和赫爾曼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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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赫爾曼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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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在整理僅存的物品時,發現了赫爾曼的手稿,正打算把他拿去燒毀時,卻注意到了筆記本後面的一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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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陰狠的文字,訴說著自己想要將實驗室的烈焰嫁禍給阿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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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寒毛直豎,將手稿揣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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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曼……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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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火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是故意引起的,詐死後將一切罪名栽在阿爾瓦的頭上,而他改名換姓,藉此大方地攫取自己的所有研究,好讓他赫爾曼……不,諾迪瓦.克萊德,讓他揚名立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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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在實驗室裡,看著被燒毀的一切,幾近一蹶不振。而在那時,莊園主人再次寫信並資助他,讓阿爾瓦的生活再次步回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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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阿爾瓦遇見了一個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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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聰明伶俐,能夠舉一反三,還對電磁學有著濃厚的興趣。阿爾瓦問他的名字,他說他叫做盧卡.巴爾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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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稚嫩的面龐,也看得出五官和赫爾曼甚為相似。阿爾瓦套問了幾句,發現盧卡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其實是詐死,頓時覺得他很可憐,明明父親健在,卻像是個被拋棄的孤兒,於是收留他當自己的學生,準備將自己一切的本事都傳授給他,並等他再長大一些,就將那本噁心的筆記本還給盧卡,還給巴爾薩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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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盧卡在幫阿爾瓦整理實驗室時,意外發現了那本筆記本,看過了上面的些許內容,盧卡覺得裡面記載的假想和實驗有很多值得討論的地方,於是暗暗記熟了上頭的理論,準備等時機成熟了說出來和阿爾瓦討論,也同時讓阿爾瓦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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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在盧卡向阿爾瓦提起這些理論時,阿爾瓦卻沒來由地訓了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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