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留之間,阿爾瓦聽見「喵嗚──」的一聲貓鳴,一群穿著破布長袍,胸口掛著十字架,中間是貓眼墜飾項鍊的蒙面人衝了進來。「吾友……洛倫茲先生,我們應該要這麼稱呼你的,對吧?」蒙面人分站兩排,中間有一個人緩步走進了阿爾瓦的實驗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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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聽到對方的話也不回答,只是自顧自地道:「我那學生……盧卡……盧卡……他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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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有個人慌慌張張地逃了出去,還不小心撞到了我。原來洛倫茲先生的學生麼?看不出來呢。」為首的蒙面人笑了幾聲,阿爾瓦記掛學生,不願與他們多做糾纏。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很快就會因為呼吸不到而窒息身亡,只能放下了自己平常為人師表的紳士氣質,慢慢地向門框爬行過去,並微弱地說著盧卡的名字,確認他已經逃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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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們並沒有阻擋阿爾瓦,也沒有要扶他起來的意思,只是讓開了一條路,讓他頸中汩汩流出的鮮血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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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他起來,洛倫茲先生可是本教教友,你們都這麼狠心麼?」發話人輕聲細語地責怪手下,手下兩人拉著阿爾瓦的上臂,粗暴地將他從地下拽了起來。粗魯的動作讓阿爾瓦頸中鮮血再次噴湧,西裝外套上濕答答的一片全是鮮血,還不停地滴到地下,答答有聲。阿爾瓦失血過多,挺不了半點魯莽的力道,他們這樣一扯,阿爾瓦痛得雙眼上翻,登時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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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爾瓦再次醒過來時,才發現身上多了一件奇怪的衣服。短袖,但是衣襬卻長得幾近自己的腳踝。阿爾瓦慢慢地坐了起來,打量著四周,自己睡在床上,身旁的床頭櫃佇立著一隻瘦瘦的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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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友……洛倫茲先生,您終於醒了呢。」阿爾瓦才正要坐起來,三個蒙面的黑衣人便推門而入。阿爾瓦認出了說話的人正式自己昏過去前為首來到實驗室之人。只見那人拆下了面罩,露出了清瘦的面龐,道:「說起來……現在已經是自家人了,沒必要繼續遮著臉,都解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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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撇開視線不去看沒了蒙面的蒙面人,轉頭研究起了手上纏著的繃帶,並試著將它拆掉。沒了蒙面的蒙面人阻止了他,說道:「別這樣,洛倫茲先生,神尊很喜歡你現在的模樣呢,毀壞了神尊創造的藝術……這可不太好。」說著拿起了也放在床頭櫃上的小鏡子,道:「來,你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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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無神地接過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脖子上也纏著繃帶,左臉上留著一道醒目的燒傷疤痕,瞳孔變成了貓兒似的模樣。只聽沒了蒙面的蒙面人輕笑了幾聲,說道:「吾友,或者說……隱者,歡迎您回來,回到拉茲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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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茲聖殿?」阿爾瓦終於說話了。沒了蒙面的蒙面人笑了幾聲,說道:「真是失禮,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是蓋亞。蓋亞.狄奧多利瓦,是拉茲聖殿的聖使,也是貓神教派的聖者,負責尋找被貓神眷佑之人,將他或她接引來此,接受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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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思索許久,才問:「為什麼會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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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好問題,非常好的問題。」蓋亞細聲細氣地說道:「如果我沒記錯,洛倫茲先生並不是我們教內的成員,但和你有關,而且密切相關的一個人是。」蓋亞說著頓了一頓,並拿出一張照片,道:「照片裏的這名淑女,想必洛倫茲先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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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接過照片,黑白的照片裡有個女人,眼角邊有些和阿爾瓦一模一樣的憂鬱氣息,從眉目和消瘦的臉形之間,可以看出是阿爾瓦的親生母親。只聽蓋亞說道:「她曾是本教聖女,結識了一名姓洛倫茲的紳士後便離開了拉茲聖殿。不知道洛倫茲先生知不知道這段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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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緊緊抓著照片,搖了搖頭,隨即想到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念頭,衝口而出道:「你們將我……呃……抓來,是為了報復我母親擅自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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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亞笑了笑,道:「當然不是,洛倫茲先生可把我們想得忒狹隘了。愛情和慾望每個人都有,何必禁慾?禁慾能夠幫助我們登上巔峰麼?而且我們沒有抓你來。洛倫茲先生,如果不是我們,你現在早就倒在實驗室,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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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洛倫茲突然劇烈咳嗽了幾聲,緩了許久,才道:「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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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亞給阿爾瓦一本厚厚的手札,道:「這是段很長的故事,上頭有詳細的記載,請洛倫茲先生自己看吧。」蓋亞說著頓了一頓,道:「有任何問題也可以問我身邊這位,他叫卡穆爾,是拉茲聖殿的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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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倫茲先生。」卡穆爾拘謹地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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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點頭還禮,翻開了手札,開始閱讀上面的歌德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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