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永恆的一刻,我彷彿凝結於那刻,呼吸跟心跳都停止。我想我是喜歡上他了,他不是很帥的人,可是我就是會注意他,他的個性有點軟弱,但這正好跟我互補。
要是有誰說我膚淺,我肯定會想撕碎那個人,一點也不明白卻又嗤之以鼻我的感情,對於愛情裝作一副高傲不在乎,實際上還是充滿少女心,只想批評別人的人,都是雜碎。
我從未在意過身邊的人,這個人是我第一次在意的對象,他是特別的人,我喜歡他,肯定沒錯吧?周遭的人總說我有些冷漠,總感覺不在意別人,我確實沒在意過身邊的人,但喜歡上他後,我的人生就會不一樣了吧?
我相信一定會不一樣吧?
開始注意他的小動作、他的習慣、他的喜好,他總會在尷尬的時候搓著手,他習慣到校時先拿出水壺再拿鉛筆盒,他特別喜歡午餐的仙草凍奶,還有很多很多……連他都沒發現的小舉動,我喜歡觀察他。
他在畫畫的時候很美,長長的睫毛低垂,專注在圖紙上的雙眼,我總覺得閃著認真的光芒,我喜歡這樣的他,我想要跟他告白。
「墨墨,妳最近都在盯著博翔看呢!」當朋友這樣告訴我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表露無遺對他的愛意,毫不忌諱的笑著回答朋友我喜歡他,朋友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支吾的說:「可是,他、有什麼好呀?個性軟弱又不帥……是不是呀?墨墨。」
我覺得朋友的態度很怪,但我不在意這些,反正一開始是她主動纏上我,而且最近她時常去找班級中心人物。她其實根本不在意我,我一直都明白她,她想要的是能夠待在班級中心位置,我只是她一開始投資錯誤的朋友,但那又如何?我不在意這傢伙,我只在意他。
默默觀察他幾個月後,我決定和他告白。在只剩他一人的社團教室中,我倚著門看著他,他專注地塗上鮮艷的色彩在紙上,沒有注意到我,這樣很好,我可以多觀察他一會,我喜歡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在他抹上一抹草綠時,我出聲叫了他。他茫然回頭看向我,多麼幸福呀!僅僅是注視著我,那怕就一眼,我也感到這般幸福,只因我喜歡他,所以我因他而幸福。
「怎麼了嗎?墨姌,這麼晚了還沒回去。」連叫喚我的名字我都會悸動,只因我喜歡他,這一切才起了變化。我緩緩勾起微笑,用連自己都訝異的柔綿綿的語氣回應他:「你不也還沒回家嗎?這麼急著畫完它?」一邊說著,我一邊走近他。
「因為很想好好畫完它,不知不覺就忘記時間了。」他回頭看向自己的作品,帶著奇異色彩的圖,他的畫總是如此迷幻又美麗,那怕只是未完成品。他眼中藏著愛憐,我不禁吃味起來。
雖然可笑,但我確實在吃他作品的醋,我不喜歡他用愛憐的眼神看著他的作品,我討厭他的那種眼神,對著除了我以外的事物展露出。那樣讓我想割壞他的畫,想要將其付之一炬,他不能對我以外的事物露出那種眼神,絕對不可以。
「真好呢!你的畫作可以被你如此注視著。」我撫上未乾的那抹草綠,他神情大變,驚訝地推開了我,有點受傷呢!這麼在乎除了我之外的事物,還推開了我,還真是……令人難過呢!看著手上沾染的顏料,我不禁對他淒楚的一笑。
「妳在做什麼阿!這是我重要的畫阿!」他當然會斥責我呀!他最看重的莫過於自己的東西了,他也是個自私的傢伙,除了自己的東西外,其他事物他都不曾在意過,就算有人的東西被弄壞,他也不會為此斥責他人,因為那不是他的東西。就算我知道他很自私,我還是喜歡他。
「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用愛憐的眼神看著我,而不是其他的東西。」我終於達成來找他的目的,不知道他會如何回應我呢?喜歡或不喜歡,還是他討厭我呢?不管哪種都無所謂,我只是喜歡他而已,他對我懷有什麼情感我都沒關係,那都改變不了我喜歡他的事實。
他楞了好半晌,震驚又訝異的表情,跟迷茫的神情交錯著,我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到他了吧?真是對不起他,不希望他因此而困擾。他好不容易才擠出話,卻又不是我愛聽的話:「妳跟我又不是那麼熟悉,這樣告白算什麼呀?」
不是那麼熟悉?呵呵,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會一起聊天、分組會找一起,就算不是交流那麼頻繁的好朋友,但至少也是普通的朋友吧?
結果在他心中,我只是個陌生人呀?就如同我不曾正視過別人,他也是如此,他未曾將我放在心上,我的愛戀、我的意亂情迷,只是我虛幻的自說自話,在他眼裡,我的感情什麼也不是呢!
「你從來就只在乎自己呢……而我對你而言,永遠比不上這些畫對吧?」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我全都知道,但情感驅使我搶過他那未完成的畫作,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會讓他心碎,甚至讓我們成為仇敵,我還是無法停止這份氣憤,我憤怒的不是他不接受我,而是他打從一開始就否定我們的關係。
冷漠地撕掉他寶貴的事物,他是否就會感到絕望呢?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般,即使他那樣對我說,我仍舊喜歡他,他此刻無能為力的模樣,使我失魂落魄,眼睛無法從他身上移開,而我的手卻還在動作,一點一點的撕毀他的寶貝。
「住手啊啊啊啊!」他用力地捶著我的手,但他的力氣太小,無法對我造成任何作用,畫作最終還是被我一點不剩的撕毀,對他丟下冷淡的眼神後,頭也不回的離去,我愛著這軟弱的男人,因此,我不想看到他用死心的神情面對我,即便這是我所造成的局面,我也不願意正視。
被過份對待,就算軟弱如他,也會態度強硬的反擊。
不出我所料,他開始忽視、譏諷我,旁人不清楚他為何突然如此,看樣子,他完全不敢說出我告白的事呢!我能把這當作告白成功的希望嗎?他竟然佔有著那天告白的秘密。
只屬於我倆的秘密。
被拒絕也沒關係、被厭惡也無所謂,我喜歡他的心不會變。
今天,也向他投以愛慕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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