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夢魘
這天,王都毫無預警的陷入災厄,無數怪物突然從王都中湧現,將死亡與毀滅帶給眾人,一切都陷入混沌與無序之中。
這一定是惡夢,身處地獄中的人們如此想著。 魔族早已被勇者消滅,可本應不再存於世上的怪物,此刻正撕裂人類軀體,掠食人類血肉,如此駭人又無法解釋的現象,除了用惡夢稱呼,還能用怎樣的詞彙形容?
群眾渴望從這場夢魘中醒來,然而無人能如願以償,因為這場惡夢就是所謂的現實。
怪物們的咆哮嘶吼聲,與群眾的慘叫悲鳴混雜在一起,成為慘烈的地獄樂曲。
在這殘酷的煉獄中,卻有一道極為衝突的歡快旋律存在,這旋律源自一位戴著烏鴉面具,穿著黑西裝的人。
他站立在勇者艾希的雕像上,邊哼著歡樂旋律,邊俯視著眼前如同末日的景象。 他就是這場慘劇的始作俑者– –庫洛德。
「站在拯救世界之人的雕像上,俯視一切燃燒的景象,真是別有一番趣味。」
為了讓這場奇襲順利成功,庫洛德先讓影獸化為黑影,潛伏在王都四處,再把所有位於黑影空間內的怪物從黑影中釋放出來。
就算王都擁有強大軍隊,仍無法阻止這場災厄。 畢竟怪物大軍並非從外部襲來,而是從內部瞬間湧出。 本就是無法防範的災難,敵人還是不應存於世上的存在,使王都的軍隊們也被恐懼所吞噬。
但並非所有人都會被恐怖所擊倒,正因為面對再可怕的危機,也能握緊手中的聖劍,堅定向前踏出腳步,拼上性命戰鬥,為眾人帶來希望,才會被人們稱呼為勇者。
一道巨大的如同彎月般的銀色劍氣,向著庫洛德位置迅速飛去,這是艾希的天贈月刃。
面對向自己襲來的強力攻擊,庫洛德卻沒做出任何閃避動作。 突然間,地面產生劇烈晃動,數道由黑泥所形成的巨大厚實牆壁從地面迸出。
對手可是勇者艾希,為了應對這場與艾希的廝殺,庫洛德事先讓皆濁先潛伏在地面下,一旦有任何攻擊向他襲來,能任意變形的皆濁就能做為最強之盾守護庫洛德。
彎月劍氣在迅猛的突破好幾道牆壁後,終究還是消散了。
「竟然能夠使出如此強力的攻擊,真不愧是妳呀! 勇者艾希。」 看著眼前好幾道被破壞的牆壁,庫洛德衷心鼓掌,向遠處的艾希表示讚賞。
「我可不需要惡徒的掌聲。」 艾希露出冷酷的神情,將聖劍的劍頭對準庫洛德。
「你到底是誰? 為何要引發這場災厄?」
「我是烏鴉先生。 至於創作這地獄的原因是為了實踐我的生存意義。」
「別開玩笑了! 任意踐踏奪取他人性命,還敢說是為了實踐自身的生存意義! 真虧你能說出這種話。」
「這並不是玩笑,我是很認真的喔! 身處在舞台上就要全力以赴演出,這是表演者應有的素養。」
「看來我跟你是無法對話了。」
即便想透過對話的形式蒐集情報,例如本該消失的魔族為何再次出現,對方又是如何做到操控魔族等。 可敵人是無可救藥的狂人,聆聽他的話語不僅沒有獲得想要的資訊,相反內心的怒火越加狂烈燃燒。
判斷與敵人無法有效溝通的艾希,決定擊殺這個惡人。
「流星。」艾希全身散發耀眼的光芒,如同流星般極速向前衝刺。
「去吧! 去迎接我們的另一位演出者。」 隨著庫洛德的號令,怪物們化為漆黑的浪潮,如同要淹沒此世般。
怪物們張開血盆大口,張牙舞爪的向艾希襲去。 可在觸碰到艾希前,牠們便紛紛被艾希迅猛的斬擊化為肉塊。 漆黑的浪潮被閃耀光芒的流星突破。
「灼日!」 艾希讓聖劍劍頭燃起火焰,烈火化為巨大火球,如同燃燒的太陽。 艾希揮動劍刃將火球射出,火球擊中怪物大軍炸裂開來,怪物們連悲鳴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燃燒為灰燼。
其他怪物即使想反擊,也被火球炸裂開來的火牆所阻撓。
「先是用流星極大幅度強化速度,讓自己突破怪物大軍攻勢,再用破壞力最強的灼日重創敵方。 為了避免麻煩的纏鬥,還用灼日形成的火牆阻攔敵人。 非常出色。」
「真沒想到你還有餘力稱讚敵人,接下來就是你了。」
「勇者大人,打倒那惡徒吧!」
「勇者大人加油!」
「勇者大人,取得勝利吧!」
周圍的倖存者們看到艾希突破怪物大軍的身影,再次從心中燃起希望。
聽著民眾們充滿希望的吶喊,庫洛德輕輕打了個響指。
瞬間,無數黑泥形塑而成的長槍從地面鑽出刺穿民眾。 這過於突然發展的情況,連艾希也反應不過來。
「抱歉,因為周圍實在太吵,影響到我演出,所以我就讓他們安靜下來。」
已經憤怒的連言語也說不出來,現在只想立即把眼前的惡人撕裂,艾希使出流星用力踏地騰空後,筆直飛往勇者雕像上的庫洛德。
然而艾希並沒觸及到庫洛德,一股自上方而來的強烈風壓,將她直直壓入地面。
當艾希站立起來,抬頭向上看時,一隻巨大的烏鴉映入她眼中。
而地上那無數的黑泥長槍也開始變形,化為觸手並糾纏在一起,最後變成數條巨蛇。
艾希知道眼前的對手們,與之前的怪物大軍完全不同次元,她握緊手中的聖劍。
黑翼與皆濁同時發動了攻擊,黑翼揮動翅膀,將如同利刃般的無數羽毛高速射出。 皆濁所變化的巨蛇們,也紛紛向艾希攻擊。
如同要將一切毀滅,鋪天蓋地的攻勢來襲。 艾希使用流星閃躲,可仍受了不少傷。
更糟的是,地面湧出黑泥包覆火焰,使火牆逐漸熄滅。 拼命閃躲黑翼與皆濁的攻擊,還要尋找反擊機會,已拼盡艾希全力。 等她發覺自己被黑影包覆回頭時,就被從後方襲來的怪物浪潮吞沒。
「另一位表演者都如此賣命演出,我也是時候站在相同的舞台了。」 庫洛德從勇者雕像頭頂上跳下,降落在黑翼所張開的翅膀,黑翼將翅膀放到地上,成為庫洛德走向地面的通道。
庫洛德很清楚,艾希不會就這樣被打倒。 在蒐集英雄故事時,他當然也看了無數紀錄艾希事蹟的書。
即使面對再可怕的危機,仍能屹立不搖的奮鬥,並跨越苦難,正因艾希是這樣的人,才能成為勇者。
想更近的看艾希突破困境的耀眼身姿,再把閃耀的她徹底擊潰在地。 一想到艾希悽慘的被擊倒的模樣,庫洛德面具下的臉龐就綻放惡意的微笑。
如同庫洛德所想,無數彎月劍氣從怪物浪潮爆發開來,艾希周圍的怪物紛紛喪命。 趁擊退敵人的瞬間,艾希舉起聖劍,讓劍頭浮現巨大火球,並化為流星向敵人展開衝鋒。
燃燒在劍頭的火球,搭配流星般的高速前行,使艾希化為突破一切的烈火之槍。 且前方燃燒的火球,也成為助艾希防禦攻擊的盾。
惡意的浪潮被烈火之槍徹底貫穿,怪物軍團全部殲滅,這是唯有艾希能實現的奇蹟。 然而消滅如此多的敵人,也為艾希帶來不小消耗。
受了不少傷,耗損不少體力與精神,還要與剩下的兩個無比強大的怪物戰鬥。 這是艾希迄今以來,最為艱難的一戰。
即使情況是如此危機,艾希那看著敵人的雙眼仍毫無動搖。 她再次展開行動,為了打倒敵人,為了實踐和平。
為守護他人微笑而戰鬥的勇者,為將他人推入深淵而誕生的惡魔,無論何者,都會堅定的向自己的道路前行,絕不回頭。
這場生存意義背道而馳的二人的戰鬥,唯有以一方的死亡才會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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