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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距離森林有數十步之遙的地方有一棟突兀的木屋矗立於沙灘上,這木屋外觀有些陳舊,灰暗色調的木材讓木屋的顏色像是抹上什麼髒汙一樣的濁灰,整個木屋看上去死氣沉沉的,再加上零星散布在木材上的濁白點綴,讓人根本無法想像其實這個木屋才剛竣工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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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屋簷上面站了幾隻海鳥互相品頭論足,不消說,那些點點濁白便是牠們的傑作,但也木屋卻也因為牠們的"造訪"才好不容易有點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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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只有一扇門,這扇門半開半掩,從木門露出的縫隙中透出了機械散發出的冷光,冷光的來源是一個個閃爍著畫面的螢幕,這些螢幕擺滿了整個木屋,事實上,除了開關門所需要騰出來的空間以外,其餘的空間全被這些螢幕所占滿,數目沒有三十也有二十;每個螢幕都指向了同一個位置,那個位置上,有一個身材嬌小的紅髮男孩正倚在一個半圓型的懶人椅上,鬆軟的椅墊讓他整個人陷在裏頭,只露出一對透著鋒芒的火紅色雙眼來回注視著每個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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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螢幕上所顯示的畫面個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不管畫面如何,裡面總是有著挺拔的樹木、暗褐色的土壤以及依附在土壤上的翠綠地衣,還有些螢幕上面映著幾個奔跑的身影匆忙、一些或蹲或坐看上去在歇息的身影、還有幾個身影互相對峙著、或者已經大打出手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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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監視螢幕,而監視的目標,都是以《Uranus》之名作為號召的考驗者,誰會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竟會在一個破舊小木屋中被實況轉播?更沒有人會想到,監視這些畫面的竟是一個看起來不超過十歲小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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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種破環境還真不是人待的。」紅髮小孩從懶人椅中『拔』出了右手搔了搔頭,表情完美的呈現了何謂『不耐煩』,他並沒有自言自語的習慣,事實上,他正在跟別人對話,只不過這個別人似乎沒有想跟他對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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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自己的牢騷被無視,紅髮男孩摸摸鼻子,隨著「嘿咻」一聲使勁的將自己從懶人椅裡給拔出來,不......比較接近『彈』出來的他以準備進行跳遠的姿勢落地,剛著陸的兩條短腿瞬間轉了一百八十度,在他的眼前、懶人椅的旁邊,有一個金髮的女孩正環著腿坐著,平靜無波的藍眼正映著男孩矮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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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清麗脫俗的白淨臉孔無可挑剔,一雙湛藍的大眼深邃的彷彿能容世間萬物,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她那接近玩偶般的木然,就好像沒有任何事能夠讓她產生一點興趣,她就只是待著、看著,然後成了一個不具任何感情的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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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知道妳本來就不多話,但妳這三天來都沒開過口會不會太誇張了?」紅髮男孩的語氣透露著無奈,他感覺自己花了三天的時間陪著一個雕塑,而且以這個情況看來,他大概還要陪這個雕塑整整七天來進行這個無怨無悔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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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不語,她就連眨眼睛的次數也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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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也差不多到那個老鬼說的時間了,妳如果要打他罵他殺他的話就只能趁這個機會,他可是滑溜的很,整個大陸的禁軍(*註一)追了好幾年也追不到他。」男孩攤手,放棄溝通,他將充滿不耐的紅眼轉了個方向瞪著眼前這個說曹操曹操就到的"老鬼",剛剛還算是有耐性的聲音瞬間冷淡了下來:「你遲到了五秒,死不了的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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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開半掩的木門正卡著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準確來說,這高大健壯的身影並沒有進入這個明顯和他身高作對的"小"木屋,他只是站在門口,身體剛好完全擋住了外面的陽光沙灘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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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多陪你五秒吧,死不老的小鬼。」不快不慢的低沉語調自高大身影的口中流出,自他說出這話之後紅髮男孩原本不耐的臉又更不耐了,看著他的眼神裡連殺氣都備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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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人情,很大的人情。」紅髮男孩開口,活像是小孩生悶氣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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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知道,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要完全遮罩《Uranus》的眼線這件事我想只有你能做到。」高大身影一陣感慨,歪頭想了想之後又饒富興味的開口:「要是維尼看到你這副德性應該會忍不住抱緊你吧,真棒,看來你已經徹底習慣這副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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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亦,我想你大概活的夠久了。」紅髮男孩冷哼,如果要說他有什麼地雷,那就是他這長不大的小孩體型,要不是他知道眼前這個該死的還不能殺,他早就成了一塊塊血肉模糊的碎塊,沉澱好心情跟殺意,紅髮男孩開口詢問:「所以你這次來是要說你該下台一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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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身影並沒有馬上回答,螢幕散發的冷光映照著他牽動在嘴角邊的微笑,那是一個戲謔的笑容,他回:「是啊,棋子已經布好了,接下來,只剩下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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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我也在這些棋子裡面我的心情可一點也美麗不起來。」紅髮男孩可笑不出來,他正忙著壓抑自己想要往高大身影那欠揍的臉揮拳的美妙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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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你是王。」高大身影承諾,但想了想之後才又改口:「嗯,或許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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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男孩沒有回答,只是充滿機械冷光的房間頓時多了一種光──構築魔法法陣的光,血紅的顏色展現的存在感壓過了所有,轉眼,猙獰的火焰向前吞吐而出,但原先的目標卻不見蹤影,高大的身影並不如他的身材一樣笨重,他輕鬆的避開了紅髮男孩的攻擊後又以戲謔的語調提醒:「其實你是城堡,加油,我選的城堡通常都很硬的,只要記得別軟了就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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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又要重蓋一間......你給我賠!」紅髮男孩看著在木材上攀爬的火舌,語氣間散發著不容拒絕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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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身影稍微歪了頭,嘴角邊若有似無的掛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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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 :禁軍,即 〈神〉座下專屬的軍隊,可以說是這世界最強的組織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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