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剝繭抽絲
CH 3.1 心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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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光線穿透過病房的窗簾，輕柔地灑在潔淨的病房中，周朗已經陪著何樂兒坐了好一會兒。眼見她心情稍稍有些好轉，內心非常欣慰，只是他不曉得眼前的可人兒知不知那個兇殘成性，暴虐對待打她的惡魔已經死了。他並不敢多說，雖然那是泯滅人性的惡魔，但他還是看得出何樂兒很在乎自己的丈夫。
她要承受這事實嗎？
她能承受這事實嗎？
這一刻周朗心中忐忑不安，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你……沒事嗎？」發現周朗在發呆，何樂兒輕柔地問。
「喔？」周朗回過神來，回答：「不，沒事。」
「其實要是你有事情要忙，可以不用陪我，我可以的。」
「但是……」他今天的日程的確是有工作，因為之前早已跟朋友預約了錄音室錄製歌曲，現在時間快到了，可是他又不想拋下她一個人在空洞的病房內。
「謝謝你，其實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何樂兒低著頭，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需靠自己克服。
周朗連忙從緊靠著病床的床頭櫃上拿出紙和筆，快速寫下自己的聯絡電話，再把紙塞進何樂兒的手中，接著說：「我知道妳身上沒有電話，不要緊，這個是我的聯絡號碼，無論有任何事，千萬記得，記得要找我，不要自己一個挺著，妳不需要一個人挺著，總有...在妳身旁......」周朗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根本聽不出他在說什麼。
何樂兒拿著手中的紙條，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小子，她感覺這小子對自己好像不止是一般的好，可是即使她內心有多渴望有人愛護，有人憐惜自己，在她的愛情世界觀中，也不可能接受一個未成年少年的。
「那個……」何樂兒對著眼前的有心人，感覺有點難以啟齒。
「嗯？」
「今天是星期三，你不用上課嗎？」
「呃？」周朗又再一次聽到這類似的問題，其他人就算了，可是眼前的是女的，怎可以讓她誤會自己是個未畢業的少年呢！「妳錯啦！我只是外表長得年輕，其實我已經28歲了，我的職業是一個音樂創作人。」
「喔！？抱、抱歉！」何樂兒立即覺得自己很沒禮貌，但也震驚，怪不得這個小子，不，是男子心思這麼細密，又那麼的溫柔體貼。「因為你實在……」
「不打緊，我已經習慣了。」周朗瞬間誇張地表現出厭世的樣子，藉此化解眼前女子的窘境。(歡迎到ig@writer.ming 追蹤支持作者，原文請到：#Penana https://www.penana.com/user/127903)
事實上，這個外表加上自己的童聲，往往令周朗都很不方便，在超市和便利商店不能買酒，出入某些俱樂部被要求檢查證件，外出旅行去賭場也經常有很多阻撓。
「那麼我現在要離開了，妳要是肚子餓，這裡還有三文治。」周朗把病房的東西收拾整齊後，再對何樂兒說：「對了，我猜待會兒警察還會再來找妳錄口供，妳記得要平常心，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如果覺得不適一定要說出來。」
「嗯，謝謝你。」
周朗快要離開病房時，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再對何樂兒說：「我今晚會再來探望妳的，等我。」
「呃？」
不等何樂兒回應，周朗便飛快地離開病房，不是因為趕時間，而是他自己聽到心跳噗通噗通的發出聲響，感覺心臟快要跳出來，他很怕被何樂兒發現，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這個感覺，為什麼？
剛才他用力拋出一句「等我」，雖然表面上波瀾不驚，心內卻暗流洶湧，他很怕自己控制不住，再多做點什麼，不想把對方嚇怕。連周朗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何自己會有這個感覺，對方只是一個面對面傾談了一次的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已婚女子，但他察覺到對對方的關心和關注異乎尋常地多。
「啊，我到底怎麼了？」周朗都不太明白，這個問題他自己著實也回答不到自己。
何樂兒之前一直都在遭受著非人的苦難，難得有現在的片刻安寧，周朗很怕把她驚擾，還是好好為她將來的生活打算才是首要任務。周朗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他很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這樣見步行步地照顧她，但他又可以為她做些甚麼呢？
嗶，嗶嗶！
當周朗走到醫院門口時，他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
「喂，由美？」
鄧由美是周朗的小伙伴，也算是半個助手，只要周朗有工作，她就會出現幫忙打點一切。
「朗，你在哪裡？到了嗎？」電話另一邊傳來活潑響亮的聲音。
「我在光明醫院，現在坐車來。」
「光明醫院？子鑫跟我說你早上已經出發，怎麼現在才離開？」
「嗯，我會盡快趕過來。」周朗感覺到小伙伴的催促，顯得有點不耐煩。
「你為什麼要這麼多事？惹了一堆麻煩上身。」
「什麼叫我要這麼多事？當時在我面前的，是一條隨時消逝的生命，怎麼能見死不救。何況那是我自己的事，少管我！」鄧由美帶點煩燥的語氣著實讓周朗聽得不爽，對周朗來說，拯救了何樂兒的是當時他的歌聲，在那一刻他的歌聲才顯得極具意義，才令他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價值的。當然，鄧由美不可能知道周朗當時的感受。「總之我現在過來，別說了。」
周朗掛上電話，舉手示意，一架公交車便停在他面前，他二話不說便跳上車。
周朗乘坐的公交車離開後不久，有另一輛車駛來並停在同一個位置，下車的正是警察歐日，同行還有一名女警，同樣是第三小隊的羅琳琳。
「師兄，是這裡嗎？」羅琳琳問歐日。
「對。」
「今天早上我應該要同行，始終是一名遭受家暴的女受害者，有女警在場會比較好。」
「這是我們對她的情緒反應有錯誤的評估。」歐日話語中帶點自責。
「剛才張警官轉述了洛警司的交代。」羅琳琳望著電話的訊息重複講述：「不能讓受害者感覺到有壓力，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有一定程度的控制權。如果她情緒激動，要讓她休息一下或中止落口供。」(歡迎到ig@writer.ming 追蹤支持作者，原文請到：#Penana https://www.penana.com/user/127903)
「他總是躲在有涼快空調的頂樓辦公室內指揮著我們，我不太喜歡這位洛警司。」
「你可不能這樣說我們警隊之神，他是一位辦案能力非常強的刑偵專家！聽說在他那裡，都沒有懸案。」羅琳琳一臉崇拜的樣子，看得歐日想吐。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盡力而為，希望可以訊問出更多資料，幫助妳心中的男神。」歐日一邊說，一邊帶著路。
「哎呀！不只是我，洛警司是所有女警心中的男神。」
「可能那個男神有古怪愛好妳不知道呢。妳看這宗案件的死者，其實在家人口中也是一個孝順兒，誰想得到在家裡他會有虐打妻子的猙獰面目。」
「也對，之前在會議室看到一張張何樂兒身上受傷的照片，實在令人於心不忍，她絕對是一個可憐人，我實在不明白，為何她寧願忍受被打，也不願舉報丈夫。」
「我也不明白，為何男人可以動手打自己的妻子。」
「往往家暴的持續發生，就是當中充滿很多像你我這樣的一般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們二人行到一個單人病房前，房間名牌寫著「病人 何樂兒」。
「是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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