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性的性事 - 後篇　第十一章

　　修比優來找過我。他想跟我……被我拒絕了。

　　「可是那天是如此的美好。」他仍是每個星期都去看思雅，因為我去了一趟東南風寺，所以缺席了好幾次。然而，回來以後，我也不常去。

　　思雅……一直在我的心中，不用到特定的地方才能懷念。

　　「我知道。可是我是思君，不是思雅。」我對他說。

　　「難得認識她的親人，會有些共通的話題。」他看著我說。

　　他是看著我沒錯，不過在他眼裡看到的仍是思雅……

　　「修比優，忘了我姊吧。只有忘記她後才能真正懷抱她到生命之中。」我講話開始越來越沈風化了。

　　他望著我，良久不語。修比優……真的很帥。我被他盯到不敢直視他。我不再排斥這種性別上的反應了。男生對現在的我來說，確實就是異性。因為……我是思君，不再是孝君了。

　　「那……以後我們還是可以互通有無吧？」他頓了頓才說：「思君小姐？」

　　「當然可以呀。」有帥哥來找，當然歡迎呀。

　　一旦承認自己是思君以後，修比優不再是情敵了。而且我們都曾經深愛過同一個女人。一切忽然變得美好起來。

　　那天下午我們聊著笑著，好不愉快。修比優其實個性開朗，又很健談。他很活躍，涉獵極廣。加上他俊美到像藝術雕像的外表，女孩子會迷上他應該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

　　呵呵，思雅，妳真的是好眼光……

　　修比優才走沒多久，沈威就找上門。

　　「妳已經搬離中途之家啦？」他似乎很興奮。

　　「嗯……新來的學弟管用嗎？」我幫他倒茶。

　　「像個廢物一樣。」他望了望我嘆道：「默契的培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怎麼樣？有沒有考慮回來當警察。內勤也不錯，制服裙裝、絲襪，和高跟鞋……嘿嘿。」

　　「學長，你是真希望我回去？還是希望有個女生在組上？」

　　「都有吧。」他乾笑了兩聲：「妳好像去找過我弟了。」

　　「這你也知道？」我有些意外，他好像盯我盯得很緊。

　　「怎麼樣？我弟有開化妳，調教過妳嗎？」

　　「算……有吧。」不知怎麼地，有隻貓頭鷹從心底飛過……

　　「那……可以來嗎？」

　　「來什麼呀？」

　　他張開雙腿，用手指了指下面。

　　「學長……」一陣反感噁心：「你再這樣，我要請你馬上離開。」

　　「可是妳不是說我弟調教過妳了嗎？」他怔怔地道：「別這樣啦，妳對我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念在我們同事一場，互相安慰一下啦。」

　　這兩個男人；修比優和沈威……修比優比較含蓄委婉，沈威就單刀直入。可是來看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正因為我們同事一場。看到你我很自然想起以前那個曾是男生的我，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要跟我……學長，講講道理好嗎？」

　　「哼，原來我弟並不怎麼管用哩。我以為他開釋了很多重生人……」沈威對我的反應有些氣餒。

　　「你弟是個修行的人，他的話多少讓我活到現在。」我嘆了口氣。想起他對我開的黃腔，要稱他一聲大師還真說不出口：「所以調教的過程，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不過我自己也很矛盾。面對修比優時，我要他看見現在的我，而不是以前的思雅；眼前的沈威，我卻要他回想以前的我，而不是現在的思君。

　　是誰告訴我，那是隻貓頭鷹的……呵呵。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沈威開始煩躁起來。

　　「正常老友見面，應該有很多話題可聊吧？」剛才跟修比優的對談就是一個美妙的經驗。他是為性而來的，留下來的卻是無關性的美好。

　　「嗯……妳跟小傑做鄰居。」沈威沒由來頭的冒出這樣一句。

　　「啊……是的。」我馬上急了起來：「他還不知道我的身分。請千萬別告訴他。」

　　「為什麼呢？有他照應妳不是挺好的……還是妳害怕他會跟我一樣？」

　　「當然不是！」我吼出聲。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就像那天去弔念思雅一樣。當過去已經回不去的時候，就不是該以什麼身分面對如此單純的問題了。而是縱有千言萬語，一句也說不出口的窘境。

　　「嘿嘿，要我不說也行。」看到我緊張的模樣，沈威忽然邪惡起來：「我們不做也行，可是妳總得讓我舒服呀。」他又張開雙腿，指了指下面。

　　「學長……」我真的快要暈倒給他看。

　　眼前這個男人，如果不給他一點甜頭，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就怕給他之後他會得寸進尺……

　　「就……讓你舒服吧。不過說好了不會跟你做的。」我先跟他約法三章。這種出賣肉體的事情是以前當男生時所無法想像的。

　　於是我硬著頭皮伸手去摸他的小弟弟。我的手掌才貼了上去，他馬上就狼嚎起來：「喔……有什麼男人可以抵擋這樣的滋味呢……快過來讓我也摸摸妳。」

　　「門都沒有！」我馬上向後彈跳起來：「你要是敢碰我，我絕對告你到底。想清楚呀，想跟我一樣嗎？」

　　「好啦，不碰就不碰，這麼小氣……趕快繼續啦。」他把手背到自己身後以示友好。

　　我繼續隔著褲子摸著，他的小弟弟很快就起來工作了。我簡直無法想像。如果今天我們角色對調，他變成女生來摸我，我可能怎麼樣都無法有反應的。

　　「這樣隔靴搔癢太難過了。」他把我的手移開，竟然拉開拉鍊，直接把話兒掏了出來：「別告訴我你沒自慰過，手圈起來吧。」

　　我實在忍無可忍。他怎麼能不顧以前的情誼到如此的地步？原來這事沒有一點感情的基礎，是沒有發生的可能。除非我是去做交易……現在才明白，那時思雅想跟我多多練習，其實就是感情的一種表現。

　　我把手圈了上去。我當然自慰過……可是從未如此感到骯髒污穢過。看著他舒服享受的表情，有種整張臉被人踩在腳下蹂躪的感覺。

　　「思君，妳的大門怎麼沒關好？」小傑忽然出現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瞪大雙眼地問：「沈警官，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趕緊把手收起來，還在享受的沈威則是勃然大怒起來：「他Ｘ的，妳跟小傑串通好來整我？」

　　「怎麼可能？」被小傑看到這一幕的我只想找地洞鑽去，我還來不及為自己辯護，沈威就把陽具收回褲襠內，忽然跳起來越過我，然後一拳向小傑揮去。

　　沒有受過任何武術訓練的小傑，根本來不及閃躲，就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沈威重擊兩拳在臉上，鼻樑都被打歪了。他晃了晃，重心沒踩穩，就倒了下來。不過人沒暈過去就是了。

　　「沈威，冷靜下來！」我上前阻止他的暴力行為。沈威殺得有些眼紅，看到我也揮拳。我矮身躲過他這一拳，順便摘下他腰帶上的迴力銬朝他的手腕扣去。迴力銬就自動把他的雙手緊銬在背後。他的身體被這後座力拉扯，也重心不穩地跌坐了下來。

　　我見沈威沒有威脅了，趕緊去探視小傑的傷勢。小傑的鼻樑被打歪了，流了很多血。我趕緊為他止血，並用毛巾擦拭血跡。

　　「他在脅迫妳做不軌的事嗎？還為此打我……」小傑一臉疑惑。

　　我回頭望沈威，只見他坐在地上不發一語。我想他從我出獄以後就在期待今天了。這慾望一發不可收拾。我只是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演變。

　　「小傑，可以不要提告嗎？是我不好，門沒關好……」混亂的心還沒理好，我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為沈威求情。警察非法暴力非同小可，不但他前途毀了，甚至會有牢獄之災。

　　「我以前就認識沈警官了。念在他是學長的搭檔，我是不會貿然提告。可是我總得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否則這拳等於是白挨了。」小傑似乎沒有生氣。

　　「我是出於自願的。」我話一出口，兩個男人同時望著我：「剛才的舉動只是一時興起，我也很後悔……」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小傑。」沈威搶了我的話：「每回你來採訪，我跟孝君兩人出生入死，你卻只是冷眼旁觀，一副事不關己的在看戲。孝君竟然還袒護你，處處以你的安全為優先考量。我看不順眼已經很久了。唉！孝君……」他好像忽然想起我們的過去，一時低下頭去不敢看我。

　　「沈威，你少說兩句，沒人會當你是啞巴。」我及時吼住他。

　　「沒關係的。」小傑忍痛回應：「為了保持客觀中立，記者有時是會讓人感到冷血的。我那時就有預感有一天我會咎由自取……只是沒想到卻是在我離開記者的工作崗位後。」

　　「那……你還想告他嗎？」

　　「既然是誤會一場，妳說好就好囉。」小傑聳聳肩。

　　於是我從沈威口袋中摸出迴力銬的鑰匙，為他解開。

　　「孝君，我……」他想要對我說什麼，被我狠狠瞪了一眼便馬上改口：「思君小姐，小傑，對不起。」

　　「不要再來找我了。」我難過地對他說。

　　沈威走後，小傑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妳知道嗎，孝君就是學長的名字。而妳又認識沈警官。這中間……」

　　「他也會錯認我的。」我趕緊滅火：「記得我們第一次碰面，你不是也以為我跟你學長有關係嗎？他也一樣……」

　　「是嗎？那妳跟沈威是怎麼認識的？」他仍在懷疑。

　　「這……是我的私事，可以不要過問那麼多嗎？」我把他扶上沙發：「他出手太重，你估計要躺個兩天再去上班……讓我補償你吧。」

　　「哦？怎麼個補償法？」小傑眼睛一亮。

　　「晚上在我家吃火鍋，找莳依姐來聚一聚。」我忽然想念莳依了。

　　「呵呵，好啊！看來這拳沒有白挨……唉喲！好痛！」小傑一高興就忘了傷勢，用手去摸鼻樑。

　　非常意外地，莳依竟然找了個男伴參加我們的火鍋聚會，而且她還穿裙子。

　　第一次看她穿裙裝……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而是怎麼看也不像她。然而不知怎麼地，我卻默默地為她高興著。

　　「我極限運動班上的學員。」她趁那個男生在跟小傑說話時，偷偷跟我說：「我無論如何囂張跋扈、瀟灑豪邁，他都不在乎，甚至還越來越喜歡我……我有點融入今生了。思君，其實妳一搬走後，我就一直在檢討我們的關係……」

　　「一點都不需要理我。」我搖頭笑道：「我除了為莳依姊高興外，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妳自己也要加油呀！好久沒來看妳了，以為會有好消息……」她說著說著把眼光飄向小傑。

　　「不是妳想像的那樣。」我沒告訴她，當初搬來當小傑鄰居的目的，當然更沒說這中間我去了一趟東南風寺。

　　東南風……就是季風的方向。吹過以後，就換了一季。

　　我的人生也換了一季。

　　小傑和莳依的男伴很投緣，他們聊了很多關於網路遊戲的事。那些都是我跟小傑以前常打的遊戲。我就……假裝不知道了。那是男生的話題，嘻！

　　莳依的個性不再尖銳，甚至有點幽默感起來。她甚至會專心聽我說話而不再我行我素。只是我並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故事。從東南風寺回來，我發現一切自以為的大起大落，跟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在本質上沒有多大的區別。所以就凡事都說來話長，但是不說也罷了。

　　「小傑，你鼻子被打成這樣腫腫的，反而很有男人味。」莳依見跟我說話沒有趣味，就把矛頭指向小傑：「聽說這拳是為思君挨的。不錯喔！英雄救美。以前總覺得你很娘砲，沒想到也有男子氣概的一面。」才說她不再尖銳，說話仍是這樣直來直往。

　　「我其實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就莫名其妙地挨了兩拳。」小傑摸摸頭傻笑，當他聽到莳依稱讚他英雄救美時，他望望我就臉紅了。原來他還真對我有意思，我不自覺地低頭不去看他。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莳依問道。

　　於是我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沈威威脅我去幫他服務這段，我隱瞞了背後真正的原因。我也不說自己也會格鬥，佯稱剛好沈威揮拳太猛，自己跌倒了。

　　「哼，那個沈威我早就知道他有問題。他第一天帶妳來交給我的時候，他的心懷不軌全寫在臉上。」莳依聽完悻悻然道。

　　糟了！我忘了莳依也認識沈威，這樣我的身分在小傑面前就曝光了。

　　不過好在莳依的男伴適時插話進來講他以前進出警察局的經驗，這個話題也就漸漸被扯淡了。儘管莳依在臨走時還在懷疑為何我會如此袒護沈威，我們的關係一定不單純。不過我很感激她沒有再追問下去。

　　火鍋聚會結束，莳依他們走後，小傑留下來幫我收拾殘局。

　　「所以妳也是重生人？」小傑在清理桌面時忽然問起。

　　「小傑，我……」我一時語塞。

　　「嗯，沒事的。」小傑臉上閃過一絲憂鬱。

　　「知道我的身分，會影響你對我的看法嗎？」我關心地詢問著。這些日子以來，我的行為舉止不能說很有女人味，但起碼已經看不出男生的影子了。

　　「不會……」小傑苦笑了笑：「只是妳跟學長長得很像，又是重生人，會讓我情不自禁地想到……唉！算了，別提了。」

　　喔，小傑……

《無關性的性事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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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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