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聖徒 - 第二十六章第四騎士（二）

「啊！！！」凱恩不甘地咆哮。

過了幾秒，尤里西斯解除幽靈化，現身站在原地。

「怎麼樣凱恩？這就是絕對的野心帶來絕對的力量。你的確是很強，但是你安與現狀，才讓我追上你。」尤里西斯嘲諷道。

「我不會⋯⋯為了無謂的力量，去⋯⋯殺害家人⋯⋯危害世界。」被亡靈掐住脖子的凱恩鞎辛地道。

尤里西斯受到刺激般，退後兩步。

「危害世界？是這個世界迫我變這樣的！是你們！你們都是加害者！我別無選擇！」

「錯了！我們永遠都有選擇！世界迫你？那你就改變世界，讓世界變得更好！而不是摧毁它！」

「你的烏托邦腦子永遠不會改變。你還是好好說遺言，然後和他們一起去死吧。」

尤里西斯捏緊左手，讓亡靈加速把他們的靈魂抽出來。

「遺言？這裏沒有人會死。感謝你，尤里西斯，你的位置剛剛好，完美。」

尤里西斯有點困疑。說罷，凱恩化成一灘水，消失在眼前。

「喂！祢們，凱恩去哪了！」尤里西斯問剛才抓住凱恩的三隻亡靈。

祂們只是困惑地搖頭，表示不知道。

「去哪了！」

「在這裏。」

聲音從尤里西斯身後傳來，凱恩由水變回人形。未等尤里西斯轉身，就被凱恩連砍十幾刀，遍體鱗傷地倒在地上，抓住眾人的亡靈隨之消逝。

「將自己幽靈化這招確實厲害，但是只能持續幾秒吧，而且不能連續使用，不然你早就維持那個狀態把我們殺光了。還記得我剛剛射出的水彈嗎？被幽靈化的你穿透過去，但是潑出去的水不會消失，它還在地上。而我剛才說感謝你，是因為你退後兩步，去到那灘水的位置，我才有機會傳送到那裏，將你砍成重傷。」凱恩解釋道。

尤里西斯沉默不語，在地上瞪大眼仰望凱恩，透過眼神傳達不甘與憤怒。

「請說遺言吧，尤里西斯。」

尤里西斯仍然不語。

「那你就做好覺悟吧。」

說罷，凱恩閉上眼，緊皺眉頭，猶豫了片刻，才揮劍斬下去。

劍⋯⋯斬空了。

尤里西斯在劍抵達他的頭前瞬間幽靈化，然後身體陷入地板，消失在地底下。

「什麼！」

「讓他逃掉了⋯⋯」彼得道

「他不可能憑空消失，像人間蒸發般。像穿牆一樣，他只是穿過障礙物，去到另外一個連住的空間。而這地底下是⋯⋯」凱恩分析道。

「地下室！」古革斯搶答。

就在眾人打算下去找尤里西斯時，一坨白色汁液落在凱恩手上，看起來糊糊的，十分濃稠。突然，前面地上也多了兩坨，身後的三人也中招了。

凱恩望向天花板，那裏不斷大面積地滲出白液，便頻頻落下。越落越多，越落越快，狂風暴雨來襲般。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白液已經以半固半液態在他們四面圍成一堵高牆。仔細看，白液是由無數隻單眼小白人組成，它們發出煩人的「吱吱」聲。小白人向橫擴張，把高牆上方合上，從外看就是個白盒子。

四人在盒中十分茫然，下一秒就聽到「咔咔」聲，是白盒體積在縮小，而且它持續縮小。

「怎麼會事？」彼得道。

「那些汁液變硬了⋯⋯」巴克摸著牆道。

「再這樣縮下去，它會把我們都壓碎。」凱恩道。

說罷，凱恩向牆壁揮刀，濺出的水花把牆開了個洞，但小白人0.1秒間就把洞補上，無論開多少次亦是如此。

「不行嗎？」看著白盒逐漸縮小，凱恩亦慌張起來。

「各位不要靠牆，向我靠近。」站在中心的凱恩道。

三人照做，凱恩向牆與頂的表面射水，四面八方都被水覆蓋，凱恩想用水壓令白盒停止縮小。

白盒被水阻擋片刻，停止縮小。

「成功了嗎？」

眾人鬆了口氣。

然而，只是過了幾秒，白盒加強壓力，繼續縮小，有些水還被晃掉下來。

「還是不行！盒子的壓力可以被無限加強！」彼得道。

「沒有辦法了嗎⋯⋯」凱恩道。

「不對，這個位置剛剛好。」巴克道，然後用巨斧鑿穿頂部，高度剛剛好，不用跳起或蹲下，遲遲不收回卡在上面的巨斧。

「凱恩，我把表面的水弄到盒外去，只要外面有水，你就有能力在我放下巨斧的瞬間把我們都傳送出去吧？」巴克道。

凱恩點點頭，神情堅定。

「各位抓緊我！」凱恩道。

古革斯與彼得抓住凱恩的左右手，巴克一手抓緊巨斧柄，一手抓住凱恩肩膊。

「我數到三，凱恩你就帶著我們化成水飛出去。」巴克道。

「三⋯⋯二⋯⋯一！」

巴克放入巨斧，留下一條大空隙，小白人們馬上將它補上。凱恩以最快速度帶著大家化為一灘水，飛了出去，空隙瞬間補上。過程不超過0.1秒，猶如一閃而過。

四人飛到外面，卻發現大堂已被白液淹沒，像波濤洶湧的海灣卷起平伏不定的浪花。

「古革斯！小心後方！」巴克喊。

尤里西斯在眾人無預警間靠近古革斯，在其背後舉起大鐮。準備手起刀落時，被盾牌檔住刀鋒。

彼得放下盾牌，在尤里西斯未反應過來之時，迅速用長槍「㕲㕲」兩下戳瞎他雙眼。

「啊！！！」尤里西斯退後兩步，痛苦哀嚎。彼得舉起長槍乘勝追擊，但被尤里西斯幽靈化避開，並拉開距離。

在尤里西斯腳下的小白人們分開兩組，幾十隻一組合為一體，組成一隻人類大小的眼珠。尤里西斯將手伸入白液中，將眼睛拿出，塞入眼洞裏，令他重獲視力。不過小白人的瞳孔顏色為血紅色，尤里西斯因此失去碧藍之瞳，變成像吸血鬼般的血紅眼珠。

「這傢伙，竟然叫小白人造出他的身體零件。」

說罷，彼得打算上前作戰，卻發現用盡吃奶的力才走了不到一步。

「為什麼⋯⋯行動變得如此緩慢？」

「是白液，小白人們抓緊我們的腳，就像被膠水黏住一樣，使我們難以行動。」凱恩道。

尤里西斯趁此機會召喚亡靈，打算將眾人一網打盡。

「古革斯，準備好了。」巴克道，雙手抓住古革斯的腰。

「嗯，可別把我的身體扯斷了。」古革斯道。

「吾！！！」巴克出盡全力將古革斯從白液中拔出來，大量小白人從身上掉落。

「去吧！」巴克如海盜船一樣向後搖晃古革斯，將他拋出去。

由於飛得又高又快，路上的亡靈都抓不住古革斯，讓他直接飛向尤里西斯。

古革斯拋出鎖鐮勾子，刮傷尤里西斯脖子，然後在其身後降落。未讓後者有喘氣的時間，古革斯又連續擊中其背部數次，尤里西斯終於轉身用大鐮擋住。尤里西斯展開雪白的翅膀，往後飛走幾米。古革斯上前追擊，腳卻卡在白液裏。

「你忘記了嗎？只有我可以在白液中自由活動，而你們都會被它們抓住。你們還是站在那裏乖乖等死吧，猴子有可能超越人類嗎？沒用的。」尤里西斯道，便放出亡靈抓住古革斯。

「糟糕了，我離彼得與凱恩的距離都太遠了，不能將他們拋出去。怎麼辦？」巴克慌張地想，然後不斷用巨斧砍腳下的白液，但小白人不斷重生，便把洞補上，徒勞無功。

「那麼你就去死吧，古革斯。」尤里西斯道。

未等亡靈抽出古革斯的靈魂，尤里西斯先被水花刮傷了臉龐。

「水花？難道⋯⋯」尤里西斯摸了摸臉上的血。轉頭看，只見凱恩飄浮在半空。

「你這傢伙是怎麼出來的？」尤里西斯又注視到他的兩邊小腿都被水包覆着。

「用水的張力將它們沖走⋯⋯」

未等尤里西斯說完，凱恩向他釋出波濤巨浪，直接將尤里西斯沖走。然後救走古革斯，將他安置到一旁。

「尤里西斯那混蛋消失了！」古革斯指着巨浪着落的地方道。

在被沖走後，尤里西斯不見蹤影消失了。

「去哪了？你又想耍什麼詭計？」凱恩想。

「啊！！！」古革斯的手臂被劃傷在噴血，但他附近卻什麼都沒有。

「什麼！看不見，他在哪？」凱恩緊張地四處張望。

「什⋯⋯麼⋯⋯」在觀察的途中，凱恩包覆著水的小腿也被劃傷，血浮在水中。

凱恩看見大鐮的尖端在白液表面上，又沉了下去。

「在白液底下！」凱恩大喊，便往白液裏揮了數劍，卻砍空了。

「各位小心，尤里西斯在白液中游泳，而且看不到一點軌跡。他趁我們不注意時，偷襲我們，然後迅速游走。」凱恩道。

「這種事⋯⋯怎麼可能⋯⋯」彼得難以置信地道。

「他趁著自己在白液中的優勢，像鯊魚一樣極速向我們游來，我們卻沒有一點反制機會。這裏已經是他的領地，我們只是被當作猴子耍而已。」古革斯絕望地道。

沉默中，巴克步履蹣跚地在白液中走動，慢慢靠近大堂的大柱子。他站在柱子旁，舉起巨斧對準柱子，在等待一個時機。

一瞬間，巴克的大腿被劃傷。

「就是現在！」巴克喊。

巴克將巨斧重重地砸在柱子上，柱子掉出大量碎片瓦礫飛快而大範圍地落在白液中，像萬箭齊發一般。

「啊⋯⋯」白液中傳出模糊的慘叫，然後白液表面浮出血跡，尤里西斯被瓦礫砸中了。

巴克自身也被砸中，背部在流血。

「巴克，沒事吧。」凱恩關心道。

「輕傷而已。重要的是，尤里西斯已經黔驢技窮了。瓦礫砸傷了他，現在他身上留有血跡。你看！我們已經可以看到他游過的軌跡。雖然因白液密度高，血浮上來延遲了一兩秒，但大可以預判他出現的位置，然後發動攻擊。」巴克道。

眾人觀察血的軌跡，血慢慢蔓延到彼得的腳下。

「彼得！他要來了！準備攻擊！」古革斯喊。

「嗯，我有看著呢！」彼得道。

血跡離彼得剩兩米左右，但因血跡延遲浮上，彼得提前發動攻擊。提起長槍，往白液中戳了十幾下。

彼得緊張地注視白液表面，冷汗直流。

過了兩秒，大量鮮血浮上表面。

「成功了嗎？」彼得疑惑地問。

「這傷勢，他肯定死了！將這混帳的屍體打撈上來吧！」古革斯激動地道。

彼得鬆了口氣，彎下身子將手伸入白液中，打算將尤里西斯的屍體撈上來。

「找到了！他的屍體！但為什麼手感有點奇怪？」彼得道，然後將屍體抽出白液，抓住它的脖子。

「彼得，你拿了什麼東西上來⋯⋯這才不是尤里西斯⋯⋯」凱恩道，三人驚恐地看着彼得手上的屍體。

彼得向下一看，是一具全身白色，有人形，無人樣的屍體，身上還流淌着血，而且有被長槍插穿的洞。

「這是什麼東西⋯⋯難怪我說怎麼會那麼硬⋯⋯啊⋯⋯」

話音未落，彼得的心臟突然被鋒利物貫穿，尤里西斯雙手反拿著大鐮，出現在彼得身後。大鐮由其背部插入，從胸膛貫穿出來。

眾人表情由疑惑到詫異，尤里西斯身上只有被瓦礫砸中的輕傷，沒有被長槍刺中的洞。

「我看你們還是不懂。古革斯說得很對，在我的領地裏，你們只是猴子。既然這傢伙都要死了，那我就跟你們解釋發生什麼事吧。剛才確實想不到巴克這麼不要命地砸柱子，不惜受傷也要讓我暴露位置，我也的確受傷流血了。但是，當你們這幫蠢貨以為預判我的軌跡就能擊敗我時，那早就不是我的血跡了！我將傷口的血及時排出，我的子民（小白人）幫我堵住傷口止血，它們用我的血大量結合成大白人，硬化身體後，就成了剛剛你擊中的那具屍體，那根本不是我。」尤里西斯在彼得耳邊囂張地道。

「你們看！那邊的確還有一道淺淺的血跡，繞到彼得身後！」古革斯指着遠處的白液上的血跡道。那才是尤里西斯游過的軌跡，血跡的位置間距疏遠而面積少，只是在白液表面的幾分點綴，難以發現。

「那你就去死吧，妄想可以擊敗我的傢伙。」尤里西斯輕輕地道。

亡靈在一旁抽出彼得的靈魂，將死之人的靈魂輕鬆抽出，被尤里西斯回收。

「彼得！！！」三人悲憤地大喊。

彼得——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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