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學淇養貓六周年，他的爸爸許智宏都是弄蛋糕。他們不知道貓的生日，把帶回家的那一天當成生日。
許學淇打開家門，嗅到香濃的牛油味，是牛油在焗爐充分溶掉才會揮發出的味道。掉下斜揹包，拍拍滿是塵土的衣服，一口氣走到廚房。許智宏把托盤從焗爐拿出來，放在工作檯。托盤上有個十二吋的圓形模具，裡面是個清蛋糕。工作檯放了三四小碗已切片的水果。許智宏看見許學淇，手上沒有停下，把鮮忌廉灌進噴嘴。
「哎，快去洗手換衣服，過來幫忙。」
在房間，許學淇脫下衣服，由外到內翻了一遍，白色衛衣的領口發黃，深灰長褲的屁股有些磨損，破線了。把衣服掉進洗衣機後，許學淇回到廚房。許智宏已在蛋糕上掃了一層忌廉，手上拈著一枚士多啤梨。
「哎，你來寫生日牌吧。」
許學淇接過遞過來的巧克力筆，在白巧克力造的橢圓牌子上寫「貓咪」兩個字。不替貓改名字是許智宏的主意，他說「貓的壽命比人短得多，牠必然比我們早離開，有了名字你就捨不得。」許學淇暗地裡還是會叫牠「小花」。寫完「生日快樂」，才發覺漏了寫「六歲」，牌子已不夠長。許學淇看了許智宏一眼，他正在把切開半枚的葡萄放在蛋糕上。
放好生日牌後，許學淇走進房間，抱小花從被套抱出來。手裡感覺比昨天輕了。許學淇把小花放在工作檯上。蛋糕上插了六根蠟燭，許智宏用點火器一一點燃。小花趴在檯上，凝視蛋糕，前足微伸出去，又縮回去。
兩父子唱了兩遍生日歌，許學淇向小花說：「要不我代你吹蠟燭和許願吧。」小花看了許學淇，低下頭，打了個呵欠。許學淇吹熄蠟燭，閉上眼睛，兩手合十，許了個希望小花早日康復的願望。許智宏握著餅刀，切了一小塊蛋糕，放在小花專用的塑料碗。
「爸，貓咪可以吃蛋糕嗎？」
「其實沒有所謂吧。」
「網上說貓不能吃巧克力吧。」
「這蛋糕半點巧克力也沒有，連糖霜都沒有多加。」
小花嗅了嗅蛋糕，吃了兩口，趴下來。許智宏和許學淇各吃了一件蛋糕，賸下的三分一個蛋糕就放進冰箱。許學淇把小花放到地上的小毛毯，牠好像比剛帶回家裡還要輕，指尖碰到牠凸出的肋骨。小花喝了幾口水，趴在小毛毯上睡覺。許智宏從冰箱取出雞腿肉和切好的甘筍和馬鈴薯。
「今天晚餐吃甚麼？」
「咖哩雞，如何？」許智宏將雞腿肉切成一口大小，曬上鹽，揉著。
「好啊。我沒所謂。」
「你幾天之後就去新學校，預備得怎麼樣？」
未完待續
ns 15.158.61.50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