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世界為籌碼啊......還真是什麼都敢講呢,先前看他那態度就隱約覺得了,再加上他面對事情的時候都是幾近無感般的冷靜,竟然把這種事關重大的要事當作是一場遊戲,這傢伙精神層面上沒問題嗎?
「先不吐嘈你那說法,我可以聽聽看《莉維妲》具體來說都在做甚麼嗎?還有《諾亞》又做了什麼?」我發問,因為我怎麼想都覺得《莉維妲》的處境非常危險,在這種惡劣的情勢下到底要怎樣才能與對方相抗衡,這種幾乎無解的謎底他們是怎麼解開的,還是說......這只是他的自我膨脹?
「嘛,說到這個就不得不說讓人心冷的現狀了,你應該也發現了吧?」藍頤攤手,露出自嘲的笑容:「《諾亞》幾乎操控了所有公家機關,在其他國家也都是這種狀況,相較之下,我們《莉維妲》在國際方面進度是零,而且在臺灣也沒什麼勢力,總共人員也只有五個。」
「咦咦咦咦咦?這不是幾乎被壓著打了嗎?」青縈失聲道,看來她也終於進入狀況了,拯救世界的勢力和毀滅世界的勢力實力差距大到這麼讓人絕望實在不是會讓人雀躍的消息。
我用手扶著額頭,突然覺得有點暈,稍微鎮定了下情緒,我接著問:「但是你們還存在著,不是嗎?」
情況跟我想的一樣,甚至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但是他們依舊存在,在絕對的勢力下仍然存在著,如果其他的勢力全都被打壓得消失掉,那麼僅存的勢力就有抬頭挺胸、大肆宣揚自己與對方勢均力敵的權利......既然在對方的全盛時期存活了下來,那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能夠讓它懼怕的?
「就是這樣沒錯,我們,能夠預測未來喔。」藍頤得意的笑了,語氣輕佻的讓人下意識的想要否決他所說的話,更何況他所說的話還是那麼的讓人無法相信,但是他仍然說著:「我說的都是真的喔,我們靠著預測未來把所有對於《莉維妲》不利的未來全部扭轉掉了,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們的基地在哪裡呢。」
「如果你們真會預測未來,那對方也根本沒辦法茁壯到這種程度吧?早就事先排除掉了不是嗎?」我客觀的提出反論,先不說他是不是在吹牛,但他絕對會有所隱瞞,這時候,讓他急於證明而提出確切情報是最好的方法......但是這傢伙各方面都冷靜的過分,我實在沒把握他會就這麼乖乖上鉤......
「不是說要讓人加入嗎? 不好好做心裡建設可沒法讓人安心喔。」白亦抓準了時機,一舉把藍頤的立場給推到了避無可避的危牆中。
藍頤見情勢已經被導向了無法輕易交差了事的方向,抓了抓頭之後發出一陣像是在忍耐什麼的低吟,最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妥協道:「你們兩個真該去演相聲,一搭一唱的。」
「那我就挑明了講吧,《莉維妲》和《諾亞》的領導都有著足以影響世界的神力,但是我家老大比較含蓄低調,沒想到人家一轉眼就成立了國際化邪教團體,人基本上都被拉完了,無奈之下也只好像現在這樣啦,至少讓人知道並不是只有邪教而已。」
神力......又是一個不負責任的詞彙,如果那種東西真的存在,為什麼這個世界會這樣筆直又快速的朝這毀滅前進?還是說.......神自己放棄了這個世界?開什麼玩笑?
「真是笨蛋呢......」我回過神時,才發現我的嘴巴鑽出了這句話,不只是藍頤,就連青縈和白亦都疑惑的看著我
既然如此......那乾脆就把所有想講的一次講個清楚好了......
「為什麼一個個都像是笨蛋一樣呢?不是只有邪教?還當真把自己給當作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了呢。美化自己、醜化敵人,這個估計對方也做得不少,這麼一來你們又有什麼區別?」
「不是很好嗎?〈同化〉這種東西。放棄了思考的猴子不該跟人類有所區別嗎?既然愚昧到去相信他人的說詞,那這種人又有什麼拯救的必要?全部都去死一死就好啦,這不是很棒嗎?」我看到了藍頤沉下的臉、看到了白亦擔憂的表情,還有青縈驚嚇的模樣。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毀滅的會是整個世界喔,難道你覺得自己能倖免嗎?」藍頤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又銳利的眼神。
「嗯?剛剛才在說什麼以世界為籌碼的人在說什麼呢,斥責我?就因為我跟你處在不同的立場?」我毫不退縮的回瞪,感受著心裡情緒的膨脹,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像是火燒一樣的疼痛。
「哥哥......你的眼睛......」青縈顫抖著,看著我的眼裡充滿了......害怕?
青縈在害怕我?青縈為什麼怕我?眼睛......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了嗎?對了......我的眼睛......
我睜著雙眼,腦海裡自動映出了一行字跡,一行潦草的字跡。
『三、自我意識消亡的《日常》和《非日常》會被世界給詛咒,產生鎖鏈和鬼的症狀差別,稱作為『同化』,到目前為止一染上就沒有恢復的方法,直到最後被世界給〈抹消〉;鬼化總共分為三階,一是赤目,二是獠牙,最後到角之後就會觸發〈抹消〉。』
我......變成鬼了嗎?
「這真是......我見過最壞的結局。」藍頤幽幽的嘆了口氣,再次睜眼時,眼裡已經滿佈寒霜。
「我......變成鬼了......」我呆愣的看著自己合著的手掌,儘管聽到了周圍的聲音,我卻完全提不起精神回應。
「呀啊啊啊啊啊啊!」我聽到青縈的尖叫,感受到藍頤正要往我的方向撲過來。
我看到了他的手中,閃著光的刀子,潛意識告訴我要避開,但我卻一動也不想動,最後萌生出了一個念頭——這個丟臉的人生終於要結束了。
突然,透骨的寒意貫穿了我的四肢,我的身體在我的意志之外自動做出了動作,我『看見』了我從床上一躍而起,藍頤的刀子劃破了床單,撕裂的聲音迴盪了整個房間,接著,他又朝著我襲了過來。
「住手......快住手!」最後聽到的淒厲尖叫,我的雙眼轉眼被鮮血給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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