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海尋、必定牢吸我睛。您細品、那是無限好風景。 - 美好年代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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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年代

無明孤舟

Oct 15, 2023

267

7 Mins Read 2,086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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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下了遺書，想要留下所有美好的記憶離開。

亞爾是個多愁善感的人，這是身邊的朋友對他的評價。他短暫的一生可以說是過得十分順遂，擁有和善溫柔的雙親，聰明可靠的哥哥，可愛活潑的妹妹。他從不與人交惡，身邊圍繞著許多朋友，擁有了人人稱羨的一切。

所以他決定在十七歲時自我了結，他想過無數的方法，寫下了無數的計畫，這是他的秘密，沒有人知曉的秘密。

直到他的計畫被一個女孩發現，女孩臉上有著褐色的雀斑，嘴裡嚼著口香糖將筆記本還給他，女孩吹起了粉紅色的泡泡。

「你為什麼想死？」

面對女孩的問題，亞爾愣住，有點懊惱地反問：「妳怎麼可以偷看別人的東西？」

「我總得知道要還給誰吧。」女孩無賴的聳了下肩頭。

這個獨屬於自己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亞爾收起了筆記本，對女孩說了聲謝謝打算轉身離開，但女孩拉住他的手，仍舊是那樣無所謂的模樣，「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想死？」

「乾妳什麼事？」亞爾惱怒的甩開女孩的手逃跑。

時值盛夏，樹上蟬鳴聲如雷貫耳，汗液滑過亞爾的臉側，他本該感到炎熱卻渾身發寒，像是害怕著女孩會將他想自殺的事情公諸於眾。

他停下步伐感到喘不過氣，後悔沒有早日付諸行動，女孩的到來破壞了他美好的記憶。

亞爾記得女孩叫做朵莉絲，是他的同班同學，兩人幾乎沒有交談過，像是兩條不會交集的平行線。

卻因為他的筆記本而交集，自從朵莉絲還給他筆記本之後，亞爾總能感受到來自朵莉絲的視線，像是在監視著他，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再也受不了朵莉絲的目光，寫了封信給朵莉絲。

「朵莉絲！有人寫情書給妳！」朵莉絲的朋友興奮的在教室裡大呼小叫。

朵莉絲翻了白眼，「屁啦！不管怎麼看都是挑戰書。」

「話說回來都這個年代了，怎麼還有人會手寫信啊？」朋友湊到朵莉絲的身邊，想要看一看信中的內容，但朵莉絲卻連拆都沒拆，將信收了起來，輕描淡寫的回應：「大概是沒有我的聯絡方式吧。」

「所以妳要赴約嗎？」

朵莉絲將目光投向亞爾的位置，亞爾正在認真的讀書，絲毫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們這裡。朵莉絲勾起笑容，「當然要去，我要看看是哪個膽子大的敢挑戰我。」

亞爾的肩膀顫抖了一下，開始後悔寫信給朵莉絲，但他仍舊壓下害怕去約定的地點──學校頂樓。

朵莉絲很早就到了，她坐在一架望遠鏡前，調整著倍率在觀賞夜空。

亞爾想起朵莉絲是校內天文社唯一的社員，所以能夠輕易進出頂樓，不像他還要打著打掃頂樓的幌子，才能要到頂樓鑰匙。

「你打算回答我你為什麼想死了嗎？」朵莉絲抬起頭，望著走到她身側的亞爾。

亞爾則皺著眉頭，「妳為什麼要一直問我這個？」

「因為好奇，你並沒有受到欺負，也有個好家庭，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想死。」

「我想帶著美好的記憶離開。」

朵莉絲笑了，「你覺得十七歲的記憶很美好？」

「我不知道成年之後會碰到什麼。」

「你有害怕失去的東西嗎？」朵莉絲拍了拍身側的空位，「過來坐吧，我給你看看這世上最棒的景色。」

亞爾搖了搖頭，依舊站在原地回答朵莉絲，「我害怕失去美好的記憶，而妳要把我美好的記憶給搞砸了。」

「那不是記憶，而是年紀。你覺得你現在是最美好的，到了十八歲之後，你就會開始失去過去的自己，成為大人。」朵莉絲的話如同一把利刃捅入亞爾的心窩，他的想法在朵莉絲面前無所遁形，「你不想長大。」

「妳是不是覺得很可笑？」亞爾啞然失笑，而朵莉絲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可惜而已，你還沒看到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美好的東西？不就只是夜空而已嗎？有什麼好看的？」

朵莉絲點開手機螢幕，上頭顯示著時間，「你又沒看過，怎麼知道不好看？」她再次拍了拍身側的空位，「我已經調整好了，錯過了這一次就又要等七十六年了。」

亞爾還是倔強的站在原地，朵莉絲則無奈的苦笑起來，「就看這一次，我保證之後不再看你了。」

亞爾這才坐到了朵莉絲的身邊，將眼睛往望遠鏡前湊，忽然一道流星瞬間即逝，朵莉絲要他再多待一會，沒過幾秒，成群的流星劃過夜空，隨著這些流星而來的是一道熾烈亮光落下，照亮了夜空，下起了一場沒有雨滴的雨，直擊亞爾的胸口，本來寂靜的心臟開始重新跳動，每一道流星劃下，像是在心中種下一顆顆種子。

朵莉絲正坐在他的身邊，伸展著身子，抬頭望著滿佈星子的夜空，望著那一顆顆墜下的流星說：「我有個感情很好的鄰居哥哥，他前年自殺死了，因為他承受不住叔叔和阿姨給他的壓力。」

亞爾愣愣地將目光從望遠鏡前移開，盯著朵莉絲，「他曾和我提起過，但那時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他，然後他提議說要開車帶我去山上看流星雨，可惜那天天候不佳，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就回去了，隔天我家就收到了他的訃聞。」

「在他的葬禮上我埋怨上帝為什麼沒讓我們看到流星雨，這樣或許哥哥就不會死了。」朵莉絲嘆了口氣，「當初撿到你的筆記本，我本來是不想還給你的，我覺得你超怪。」

「所以妳才要一直盯著我看嗎？」

「對啊，你又不肯告訴我原因。」

「那妳現在不就知道原因了？」

「要不是因為你很認真的回答我，我還以為你在說謊。」朵莉絲笑著結語：「有些人會因為過不去的檻想不開，結果你是因為不想長大。」

「這有什麼不行的？我想在最美好的年代離開有什麼不好？你能保證未來的世界會越來越好嗎？」

「我不能保證，但我保證七十六年過後你還能看到哈雷彗星。」

「等等，我們剛剛看到的是哈雷彗星？」

「是啊，每七十六年造訪地球一次的彗星，如果你現在死了，七十六年過後就看不到了。」朵莉絲開朗笑出聲來，「而且不只哈雷彗星，還有更多、更多、更多的景色在等著你！」

頂樓空間不算寬敞，敞開的方窗前駕著一座望遠鏡，為了方便觀星，室內的光源僅有幾盞提燈，朵莉絲的笑容在昏暗的室內顯得異常耀目，讓亞爾想起剛才炫目的彗星，拖著長長的彗星尾墜入地平線之下。

他抿起唇，本一直在腦中反覆複習的自殺方式都消散殆盡，他開了口。

「妳怎麼知道我七十六年後還能活著，不會病痛纏身？」

「我看你現在中氣十足，說不定能活得比我還久。」

亞爾一時語塞，他將望遠鏡推向朵莉絲，「都是因為妳害我期待了起來……」

朵莉絲仍帶著笑意，看著滿面通紅又彆扭的亞爾。

「現在加入天文社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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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散、秋殘

悠波（Yuipp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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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日頭赤焰焰，衰郎顧性命

#24 路燈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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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長安劫（靈感源自馬伯庸小說《長安十二時辰》）

#29 佳人（以杜詩為底本）

#30 初雪（百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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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滌罪之雪〉

#37 最後時光

#38 出賣呼吸-薄荷AWGC區狂熱發售中

#39 超時空之戀-序章

#40 我要睡觉，所以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别怪

#41 織夢者：蒼藍下的自由夢　節錄：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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