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韜韜健康。」陸景濤摸摸那頭承襲妻子留紺色*的髮,一把抱起鬧彆扭的小朋友,笑嘻嘻道:「走,我們去跟醫生說,叫他放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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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韜被哄開心了,渾然不知這是大人哄騙的伎倆,高高興興地被陸景濤帶去診間做了一系列檢查。直到一根針扎進肉呼呼的手臂,他哇一聲哭出來,才忽覺被騙,出了診間含著醫生送的棒棒糖,眼淚默默地掉,生著悶氣一句話也不想跟陸景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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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得等檢查報告出來,一時之間也不能真就這麼回家,他們回到單人病床,陸景濤自知理虧,不斷跟一邊哭一邊吃棒棒糖的孩子道歉,陸韜坐在床上「哼」的一聲,挪動包著尿布的屁股,兩條胖腿一瞪一蹬,自體旋轉背對著陸景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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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拔騙人。」陸韜哽咽,方才被扎針的委屈又湧上心頭,「韜韜不要跟把拔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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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陸韜又後悔地偷偷扭過頭來揣度陸景濤的想法,深怕自己鬧脾氣就被扔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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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濤也不戳破,坐在床角,掩著臉彎下身,做出懺悔的模樣,甚至故意用陸韜能聽清楚的音量說:「韜韜說的對,說謊是不對的,現在韜韜不跟爸爸說話了,爸爸好難過,嗚嗚……爸爸想跟韜韜道歉,要怎麼辦?」為求真實還把臉埋進雙手假裝啜泣,唬得陸韜又挪動屁股跟雙腿把自己又轉回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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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韜小小的腦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過驕氣又任性了,陸景濤是擔心他,也沒像其他收養家庭那樣將他獨自放在醫院等機構的媽咪將他接回育幼院,眼前這個爸爸理應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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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見過其他Alpha家庭對他這麼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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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拔。」陸韜含著棒棒糖爬到陸景濤身後,用布偶戳戳那寬厚的身體。「韜韜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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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陸景濤刻意做出誇張的表情,在被陸韜看見前用袖子抹掉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韜韜願意原諒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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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陸韜把棒棒糖從嘴裡抽出來,他本想將糖分享給陸景濤,但看到被口水融化到剩指甲片大小的糖後,果斷又塞回嘴巴裡,取而代之的是小布偶牛的親吻,「韜韜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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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濤張開手,孩子便爬進他的懷裡,陸韜舉起那隻陪伴自己許久的牛布偶:「牛牛也原諒把拔。我們都喜歡把拔,原諒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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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爸爸好開心。」他緊緊地擁住陸韜,鼻頭輕輕蹭著孩子,下巴的鬍渣蹭在柔軟的肌膚上,惹得陸韜咯咯笑,扭著直喊「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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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韜心情轉好,又折騰了半天,陸景濤陪玩了幾分鐘陸韜的倆眼皮就開始打起架,揉著眼睛直打呵欠,沒一會便蜷縮起身體喊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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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陸景濤在身邊,陸韜想就算還是待在醫院好像也沒那麼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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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哄睡了昏昏欲睡的孩子 陸景濤避免吵醒陸韜,躡手躡腳地到套間的廁所打電話給傭人唐姨,依照著醫生囑咐在回去前將家中進行適當改動──充滿Alpha氣味的屋子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先清理掉味道,再使用Omega的人工費洛蒙定期在陸韜的房中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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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韜本應在Omega醫院度過一段時間,等到腺體能夠習慣與Alpha的氣味再接回來,但陸韜抗拒醫院,陸景濤也捨不得又把孩子一個人丟再外頭,與醫生討論後的折衷辦法就是製造一個陸韜能夠適應的居家環境再慢慢加長與Alpha接觸的時間,直至適應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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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陸韜申請了居家醫療以及Omega照護員,隨時掌握陸韜在家中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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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陸韜雖暫時無法與他長時間相處,卻能嘗試多接觸陸勛──有血緣關係的Alpha能夠減緩Omega牴觸的症狀──一般應是在孕期經過Alpha父親陪伴母子就能解決的病況,陸韜卻在出生後四年才接受到完整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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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知聘僱的司機,又傳訊息給還在上課的大兒子,這才回到床邊,手輕輕拍著陸韜微微起伏的胸口,小聲地哼起陸勛嬰兒時妻子總唱給陸勛聽的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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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濤很後悔,如果他能更警戒妻孩外出的狀況,就能避免綁架案,事後若能加強注意周圍的變化也不至於讓妻孩遲遲等不到救援。陸韜的出生與病痛都是他的失誤與鬆懈造成的,如果更早一點、更快一點……這一切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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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韜是妻子留下來的寶物,雖然混雜的一半令人厭惡的血液,但妻子用生命保全了陸韜、以他的名字諧音取了陸韜的名,而他將用剩下的生命保護陸韜長大,這無疑亦是他們倆的孩子,即便沒有他的基因。他願用剩下的時光養育他、呵護他、陪伴他,直到他羽翼豐滿後展翅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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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他便能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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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紺色:一種藍色的名稱,偏墨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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