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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許我事先發出警告,這篇文章可能會超過某些人的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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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錯過這個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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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s 15.158.61.8da2《萬鬼節派對》
說服雅子可以說是最困難的部分。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oVIoPukx5
她認為這個提議很棒,但不會有好結果。「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貴志。最善良的做法,就是讓他們安息。」
貴志在心中對此嗤之以鼻,翻了無數的白眼。對他來說,雅子就是個愚蠢的單純小女生。
「妳也還想念他們吧?那一晚就好,讓我們把他帶回來。」
雅子沒有馬上回答。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Cna6Mp1P2
而貴志知道這句話成功地動搖了她。良久之後,雅子打破沉默。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1yslgslNr
「我想我們不只能幫助秋雅一個人。」就是在這一刻,強烈的喜悅再次淹沒貴志的全身。如同兇猛的潮水一般,令他幾乎無法站立。
雅子答應了!自己真的做到了!
探究黑影的秘密和幫助秋雅,一舉兩得!
這將會是他有生以來,雖然不知道是否絕後、但肯定空前的「紀錄」了。
於是他們採買了大量的材料。
很多的果醬、堅果、水果、巧克力、糖漿。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LNvi2MDh
還有無數的烤盤、擠花袋、各式刮刀。然後工作就正式開始了。
萬鬼節是小鎮上重要的慶典之一。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TPDCmrm1R
雖然隨著時代的進步,它已經逐漸失去悼念親人的意義。但是每當夜晚的喧囂,在高潮之後逐漸平息時。多數的鎮民們還是會聚集在中央廣場,共同為逝者祈福。而當這些思念凝聚之時,就是兩人將麵包人放出的時候。
然而當麵包開始製作的時候,雅子意識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縱使已經採買了幾乎所有的麵粉,也還是不夠製作足量的麵包人。
在不得已之下,兩人決定將麵包人的體積縮小。畢竟只是當天夜晚要用的而已。
貴志用巧克力醬,描繪出不同粗細的眉毛。雅子用不同種類的果醬,畫出嘴巴微笑的弧線。
貴志將水果切片,固定在麵包上當作眼睛。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YV4hmbGZ1
雅子用烘烤過的堅果,排列成鼻子的形狀。最後他們用不同顏色的巧克力醬,彩繪出一件件美麗鮮豔的衣服。
為了能更好地攜帶和固定,這次他們用小木籤來連結麵包人身體的各個部位。
很快地,隨著兩人的工作推進。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5wvcuWGfr
怪奇小鎮的萬鬼節之夜也即將來臨。庭院被放上發光的南瓜頭。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AealP3LpK
樹上垂掛著節慶用的彩燈與裝飾品。比較用心的家庭,會放上假的骷髏頭、黑貓玩偶、道具巫婆。比較節省的家庭,則將萬用的節慶擺設拿出來。
秋雅的家就是特別用心的那戶之一。
她製作了一隻巨大、深紫色的蜘蛛。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zQd1iJzsH
並讓牠攀附在庭院中的樹上,就在一堆假蛛絲上。它塞入LED燈泡的眼睛發出邪惡的綠光,伴隨著腳下的幾隻幼仔。庭院的木馬被當作無頭騎士的坐騎。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bvG8DLs8
旁邊站著一尊迷你、兒童版本的無頭騎士。它一手抱著簍空的南瓜頭顱。裡面特別安裝的小燈泡忽明忽暗,模擬著搖曳的火焰。
身上的鎧甲黏貼著條型的燈。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anAMIrMX9
讓尖銳、噴上暗色金屬漆的保麗龍顯得更加真實。在有點詭異,卻又不至於讓人感到害怕的氣氛中,小鎮終於迎來了每年一度的萬鬼節之夜。喧鬧聲從傍晚持續的接近午夜。
所有的活動逐漸歸於寧靜,鎮民開始往廣場聚集。
依照慣例,這是人們思念故人的一刻。
雖然隨著世代更迭,很多年輕人對此嗤之以鼻。不過除了特別頑劣的那一群之外,多數人還是會形式化地遵守這個傳統。他們會手拿白蠟燭或LED做的仿製品,共同凝聚對逝者的思念。
鎮長在台上致詞,活動已經開始了。
「那麼,現在讓我們一起低頭致意。逝者也許無法再返回,但他們永遠都生活在我們的回憶中、直到我們一隨同化作塵土。」
在每年都沒有太多改變的結尾出現之後。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qScYHJHLZ
眾人開始隨鎮長念誦。「生者勿佇立墳前哭泣。」
眾人一起複誦。
「逝者已化作千風。」
「清晨時他們成為朝陽與甘露。」
「夜幕之際他們如星辰冉冉升起。」
「生者切勿悲傷,故人已渡彼岸。」
「吾等思念,此刻為祭,願逝者長久安息。」
註:此處居民的禱詞,改寫自講述哀悼著名的歌曲「化作千風」。
在最後一句禱詞被複誦結束之時,廣場後方的建築大門被緩緩打開。
一個麵包製作的人偶,邁著笨拙、不穩的步伐走出。
巧克力醬畫出的眉毛微微移動,形成不知是哭或是笑的表情。用香蕉切片替代眼睛顫動著,彷彿望向人群。身上用糖漿製作的衣物,在燈光照射之下過於鮮豔。
「小百合,是妳嗎?」
說話的是一位老人。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4lJo6XqqE
他朝麵包人伸出手,腳步因年老和強烈的情緒而不穩。麵包人偶用果醬製作的嘴似乎動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它那以蔓越莓吐司為基底的頭緩慢地歪曲了。
「天阿...我的天阿,真的是妳嗎,小百合?」
老人朝麵包人走了過去,聲音哽咽而顫抖。
「小百合」身後又走出另一個麵包人。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hEkJwPRjE
它的手臂由法國麵包組成,身體則是雜糧麵包。巧克力球製作的眼睛散發出奇異的目光,海苔黏貼成的眉毛在表面上跳動。人群中再度傳出呼喊: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Jrc5r3ryO
「你是...我的老天阿,哲也!」一個中年婦人從人群中走出,身體因高漲的情緒緊繃。
隨著越來越多麵包人偶從門內走出。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0OszqkS3S
人們開始意識到,此刻那些已故的親屬真的回來了。他們不知道是誰做了這種事,也不知道親人的靈魂為何附在麵包人偶上。但是當他們望見這些模樣滑稽可笑的物體時,立刻就知道那是誰。
一時之間,各種聲音在廣場交織。
雅子和貴志在建築的陰影中,欣賞著眼前神秘的景色。這無疑是某種獨具開創性的舉動。
「真的有用耶,貴志。我們做到了!」
貴志沒有馬上回應,他的目光不在眼前的人們身上。而是望向廣場上方,被燈光點亮的夜空。
他在等待。
「是阿,真棒。」
他虛應著,不願意移開目光。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8T4S6h0IJ
這麼多努力,都是為了能親眼見證那個瞬間。他等到了。
一抹黑影從夜晚的邊緣現身,蛇行著往廣場上方移動。它來到人群上方盤旋著。接下來一些細微的、模糊的物體被吸入其體內。那些東西,貴志必須要非常專注才看得到。
黑影變大了。
就在貴志興奮地盯著它時,黑影的身體似乎變大了一點。起初這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MYGez30P
在當下的距離,他無法明確判斷對方的大小。直到它很明顯地從指節變成拳頭大小,而且增長的速度也隨之增加。貴志的心情從狂喜轉為疑惑,黑影中似乎發出了橘色的光芒。
「貴志!」
雅子的聲音中透露著不安。
「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他這時才將目光移至人群,卻看見原本悲喜交加、和麵包人偶抱在一起的人們開始騷動。
離他們較近的一個麵包人,正在將它用可頌組合成的手臂塞入親人的嘴中。
很快地,尖叫聲傳來了。
一個女孩驚恐地癱坐在地,身旁是母親被扭斷脖子的屍體。她蒼白的面容轉到背後,舌頭從嘴中伸出。而靜靜佇立在兩者旁的,是一個由黑麥麵包組成的人偶。
「爸爸,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麵包人沒有回答。
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因擠壓而變形的「雙手」,然後隨即撲向女孩。
此時貴志心中那原本能窺見真相的喜悅已蕩然無存。一種沒來由的、強烈的恐懼取而代之。眼前的麵包人們紛紛發生異變,開始以任何方式屠殺生者。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阿。」
說話的是雅子。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yHsyRa0Ut
此時她已癱倒在地,臉上全是淚水。胯下的草地流出黃濁的液體。「貴...貴志,怎麼辦?」
雅子邊哭邊說。
「我們...我們是不是,做了什麼很糟糕的事?」
貴志已經無法回應她。
因為在他眼中,已經可以看到那個黑影幾乎遮蔽了整個區域。它現在已經成為某個足以辨認的模樣。
六條分不清是手還是腳的肢體向下延伸。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ZgXZY4rGE
中央是個不斷旋轉、散發出清晰橘光的黑色雲體。兩個像是翅膀的形狀在夜空中緩慢地拍打著。接下來,那個物體彷彿從貴至的目光中得到能量似的。從那團黑雲中伸出了一個條狀物。它越來越粗,尖端開始變寬、鼓起。直到貴志辨認出那究竟是什麼。
一個類似爬蟲類的頭。
數根犄角緩慢成型,尖刺在表面若隱若現。然後兩道藍色的光從黑暗中穿出、照向了他。
貴志感到一陣惡寒。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VmQJqRWk
身軀彷彿被雙大手抓住一般動彈不得。「人類...你...呼喚...了我。」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dHuv4xivq
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如同它出現時那般突然。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a32wNqkn
束縛貴志身體的力量在轉瞬間消失。當他察覺到自己可以行動時,雙腳早已向前邁開步伐。
「貴志,你不能丟下我!」
身後雅子的哀號聽來無比遙遠,貴志只管傾盡全力地奔跑。
此時廣場聚集的人群已經四散。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BFjQE2uYE
麵包人們仍然在持續追殺著那些逃跑的親屬。較堅硬的麵包扭斷人們的肢體,或是毆打著他們。柔軟的麵包則嘗試將身體塞入對方的口鼻。有些甚至用自己圓弧的肢體,拿起東西當作武器。
貴志已經無法花費額外的心思,去注意那些潰逃的倖存者。他努力地跨出步伐,用意識和拖住自己的恐懼抗衡。
直到他的目光瞥見一名熟悉的身影。
秋雅正被一個身型較小的麵包人勒住脖子。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vPRGn9zab
她雙眼圓睜,口水從嘴角流淌而出。「天阿,我究竟做了什麼?」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OAPwGX9xQ
貴志心中第一次產生這種想法。他還來不及細想,思緒就被絆住腳的物體打斷。慣性讓他往前撲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因為目光盯著秋雅,所以他來不及伸手做出緩衝。肩膀摩擦地面的部分產生強烈的疼痛,可能連骨頭也裂開了。
他哀號著翻身,用另一隻手碰觸肩膀。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1rhVo83kA
指尖傳來濕潤感。然後一個物體壓住了他,是剛剛勒住秋雅的麵包人。
「你幹什麼?!」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qcG8Jy3SF
貴志恐懼地大喊。人偶那由雜糧麵包做成的頭部靠近他。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fBugo8nN7
用果醬畫出的嘴巴裂開了。不,果醬本身並沒有變化。而是那個位置的麵包體裂開了一條縫隙,其中還能看到烘烤過的堅果。
「加...加入,他...他們的...行列吧。」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DQPkoH1uH
模糊的聲音從裂縫中傳來。故事說完了。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JPwq6tiJd
希望你喜歡這次的故事。怪奇小鎮的故事到此結束了。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FWaTHX20E
但是在你我的生活中,相似的事情依舊在發生。也許從一開始,人們就不應該碰觸這股禁忌的力量吧。好啦,說故事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N6f1iNJmV
怪奇咖啡館的營業時間已經結束,我們要關門了喔。感謝你今天的光臨。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itku6hP2C
喝下這杯咖啡,希望我們永遠不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