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大一點的OOC(雙手畫圓),哲也很強很色很清純(為什麼可以放在一起),以及真‧男友虹村和覺醒小狼狗灰崎的故事。
要說黑子哲也在灰崎祥吾的心中有著怎樣的第一印象,那大概就只有「很弱」可以形容。這並不是單指對方在籃球技巧上的弱勢,而是更為全面的--身高、體格、力氣,甚至是那要命的存在感,可以說在同年齡的男性裡,黑子幾乎討不了任何好處,簡單一點來說就只是個文學少年。但與之相反的,他卻擁有著超乎常人的正義感。
一言以蔽之,灰崎認為他與黑子就是兩個世界的極端,他們理應當不該有任何的交集。
因此當他在電動遊樂場裡看見那抹透明的身影時,他確實是驚訝的。雖然外頭有再穿了件黑色的薄外套,但底下穿著球服的對方一眼看上去就是從比賽中跑出來的,那雙藍色的大眼睛像是在尋找著誰一樣四處逡巡,完全與這個吵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喂哲也,你在這裡幹什麼啊!」
想不透對方在這裡的理由(並且他記得今天帝光確實有比賽,於是黑子的出現便更顯弔詭),灰崎最後乾脆出聲喊了對方的名字,但話一出口他的心底便浮現出了微妙的感受,老實說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幹什麼要喊對方。
與同齡人相比之下嬌小的少年轉過視線,看見灰崎時稍稍睜大了眼,而後快步穿越熙來攘往的人群在他的身邊站定。
「灰崎君,」黑子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中小得幾乎聽不見,灰崎只能勉強從他的口形辨認出他在說些什麼,「隊長請我來帶你回去,希望下半場你能上場。」
當下灰崎的腦海裡只浮現了一串連綿不絕的問號。他剛剛說什麼?虹村請他來帶自己回去?哈啊?這不是在開玩笑吧?哲也?話說他還以為該死的又和以前一樣是虹村來,他還特別選了在角落的機台啊。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哈!」桀傲不馴的灰髮少年重重地哼出了笑聲,「如果叫赤司或青峰來我還可以理解!虹村那傢伙難不成以為換個做法我就會乖乖回去不成?聽好了哲也,這差事你做不來的,你還是乖乖回去場上打球--」
他挑釁的話才說到一半,下腹突地傳來了一陣強烈的鈍痛,痛覺神經很快將痛覺散布到四肢百骸,眼前驀地一陣發黑迫使他只能彎下腰,而後映入視線中的是在他的記憶中過分纖瘦的手臂,手腕上戴著黑色的護腕,拳頭握緊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腹部位置。
「我想灰崎君可能對我有點誤解。」收回拳頭,黑子的聲線仍是一樣淡漠如水,在灰崎還沒反應過來以前又是一記拳頭,重重碾壓在方才一模一樣的位置,隨後在收手的同時下一秒他抬起了右膝飛快向上重踢,對方高大的身形在他一連串動作之下瞬間就像塊破布一樣碰地摔在地上,「雖然我的確希望能好好用談的,但那並不代表我不會打架。不過可以的話,我盡量不想動手。」
「哲也你!」灰崎因為劇烈的疼痛只能抱著腹部蜷縮在地上,他沒想過看上去那樣纖瘦的手臂竟擁有這麼大的力道,並且似乎很明白人類最能感受到痛楚的點在哪裡似的,光從方才那三個行雲流水的攻擊動作他便清楚意識到面前的人是打架的箇中好手,實力也許更甚他之上。儘管如此他仍是不想示弱地咬著牙回嘴,胃部的酸水不斷上湧讓他有想吐的衝動。
極大的動靜很快便引來所有人的注意,不知不覺他們兩人已經被看熱鬧的人群團團包圍在中間。在這種場所打架並不算什麼稀奇事,但人類到底來說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隊長有交代我,不能傷了灰崎君的手腳,如果受傷不能上場就不好了。」黑子蹲在灰崎的身邊,手掌抓住他淺灰的髮用力將他的臉從地上扯了起來,「並且我個人不太喜歡揍別人的臉,我認為那是非常失禮的。不過,其他部位的話……」他天空藍的眼睛眨了幾下,看上去仍然是一臉乖巧無辜,但灰崎卻從這樣平淡的句子中清晰地感受到了威脅性,遠比很多他以往打過架的人都還要令人顫慄。
這傢伙難道不擔心被禁賽嗎?灰崎想,但很快他就知道對方為何有恃無恐。一是他並沒有露出有關學校的任何特徵,二是他就算露出了又如何?反正他那該死的存在感也能替他規避掉絕大多數的麻煩。
然而只要他放手一搏的話……思及此,在痛覺差不多退去之後,灰崎便俐落地從地上翻身爬起,拳頭一握當場便往黑子的臉部位置揮下。他可不是什麼謙謙君子,打架不從最脆弱的顏面下手簡直太對不起他這麼多年的打架經驗。正當他以為這一記攻擊鐵定能得手的當下,對方瞬間做出的反應卻完全與他的想像大相逕庭。
「隊長說得沒錯,灰崎君果然不會乖乖跟我回去呢。」
灰崎聽見了黑子輕輕的嘆息聲,接著他感受到揮出的拳頭在接觸到目標前便先行被另一個強硬的力道阻止,手腕處傳來遠比方才腹部更劇烈的疼痛,他甚至感覺聽見了關節錯位的聲音。面前嬌小的藍髮少年單手箝制住他的拳頭,而後只是稍微跨步繞過了他的身體,下一秒他便雙手被反剪在背後重新壓制在地上。
那力道讓饒是身經百戰的灰崎都不由自主滲出了疼痛的冷汗,「嘖、哲也你……從哪學來這該死的……」
「隊長教我的,他說對你的話這招很有用。」黑子的膝蓋壓著灰崎的脊椎,泰半身體重量的壓制對於限制行動絕對是非常優良的手段,「我有控制力道,灰崎君絕對不會脫臼。我想我們還是趕得上第三節的……赤司君和隊長也說我前半場不用上場。」他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偏過頭盤算著趕路的時間。
灰崎由下而上盯著黑子在昏暗燈光下的側臉,對方一貫冷然的顏面上如今竟是帶著微笑的,揚起的唇角仿若是十分享受這裡的氛圍,抑或只是單純享受施暴的快意。他從未想過黑子哲也竟是如此定位的角色,並且似乎遠比起他想像得更加樂在其中。
於是灰崎在遠比起以往更加令他受打擊的暴力脅迫下,仍是只有乖乖回去比賽一途。
※
在經過了幾次你追我跑接著單方面的凌虐之後,灰崎總算接受了「面前的黑子比誰都還會打架的事實」,從此他要提防的對象又多了一個。這還不打緊,同黑子交手過越多次他越清楚面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年實際上到底是多麼狠戾的角色,看似無害的外表根本是隱藏他實力的最佳保護色,直到獠牙露出才能發現對方根本不是個吃素的。
更要命的是當他知道該躲人的時候,黑子反而又開始利用起他那薄弱的存在感,通常他發現時已經是他被對方反剪雙手壓制在地上,也許腹部還會被揍出幾塊青紫的淤青。不得不說黑子在掌握痛覺與傷口之間真能算是天賦異稟,他多得是辦法讓灰崎痛得滿口髒話但身上卻沒有任何外傷。
插翅難飛。灰崎最後只能下了這個結論。但一點抵抗都不做也太不像是他灰崎祥吾的作風,因此為了應對,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觀察起黑子哲也。
話說得很容易,但實行起來很困難,無論是找人或是躲避被找。灰崎過著這樣逃跑、被揍、再逃、再被揍的生活不知不覺也已經有一段時間。當然無論是誰來抓他終究是難逃劫難(對,其中包含黑子哲也),但比起其他人來說,黑子帶給他的違和感比誰都還要強烈,就算他幾乎已經要習慣看見黑子的臉出現在電動遊樂場或是暗巷之類的也一樣。
不過觀察了這麼久,灰崎也多少知道了更多有關於黑子哲也的事情。比方說他非常喜歡香草奶昔,除了籃球以外多半都在看書,還有平常非到萬不得已絕不動手--因此老實說灰崎並沒有真正看過幾次黑子動手的樣子,只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打架的樣子還真是該死的好看。
浸淫打架之道如此多年,灰崎看過的人絕不在少數,就算看上去再怎麼風度翩翩,下一秒揮拳暴起時也同樣醜陋,面目扭曲的樣子與修羅沒差上多少。但黑子卻完全不同--他連打架時都是面無表情,清冷的模樣如同透徹的寒冰,只消一眼便能讓人血液凍結。
他想起有次湊巧看見球隊的前輩由於不服黑子晉升一軍,約莫五六人集結成群直接堵在黑子的教室門口,而後不由分說便把人帶至器具室,後面的戲碼昭然若揭。就算表面再怎樣陽光青春,然而內部仍會有深沉的黑暗面。灰崎當時想,也許這次就是他扳回一城的機會了,誰知他才從門縫一探頭看見的就是黑子把一個中三前輩過肩摔出去接著重踩的畫面--而其他人的下場也沒好到哪去,儘管為了壯膽而帶了美工刀或是從旁抓了球棒,對黑子而言卻仍是視若無物一般,三兩下就讓他們繳械不說,隨後用了更短的時間便讓那些人全數躺在地上。
而黑子佇立於中央,透過器具室狹小的一方窗戶斜斜透進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使他看起來透明得隨時會化為光。
那是灰崎第一次理解原來也是有人能把架打得如同藝術,並且自身仍純潔一如芳華。
正當在門邊偷看的那位覺得該是結束的時候,站在中間的黑子卻突地行動了起來。被黑色皮鞋包裹的腳踏著無聲的步伐走到了那個帶頭者的身邊(灰崎記得那似乎是學校中某個有名的學長--惡名的那種),由上而下的俯視角讓灰崎不由自主想到了隊中的準隊長赤司,那般冰冷的眼神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前輩剛剛拿了很危險的東西呢。」他說,平淡的嗓音不大卻足以在空盪的器材室中繞出回音,「帝光的校規中,記得確實有不得械鬥這一條,隊規也有,一經發現是要退隊的……可是前輩好像是一軍的替補。」話語落下的同時,灰崎看見對方舉起了腳踢掉了皮鞋,而後不偏不倚地踩在那個前輩的重要部位上,熟練的彷彿做過無數次,「如果要我保密也是沒有問題的哦,前輩。」
套著白襪的腳板隔著那人的西裝褲磨蹭,腳趾小幅度地磨蹭著對方鼓脹起來的下身,接著偏了下角度,腳底曖昧地接續了動作上下蹭動,時不時輕輕施力踩上那脆弱的器官,交互給予著快感與痛感。這動作讓看著的人都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包含站在門邊的灰崎祥吾。
從灰崎的角度看過去,那個前輩的表情著實看不清楚,但黑子的表情逆著光卻不知怎麼的特別鮮明。那張白淨的臉上拉開了一抹笑容,藍眼睛瞇起像是享受著晌午陽光的慵懶貓兒。
「那麼前輩,你的答覆呢?」
之後的畫面灰崎也沒繼續看下去了,因此他也不知道最後那些前輩到底是不是都被黑子哲也這樣對待了一輪。饒是身經百戰的他看見這種香豔的畫面也不免有些動搖,更何況、還是那個「黑子哲也」……
前言撤回,對方根本不是什麼純潔的芳華--而是誘人墮落的罌粟。
※
「灰崎君。」
「嗚哇!該死的你搞什麼啊哲也!」
灰崎回過頭,看見個子嬌小(在他眼中)的黑子正睜著雙藍色大眼盯著他瞧。後者仍是一副面無表情,似乎對於這樣誇張的反應感到不解。
「很難得你今天沒有溜掉。」黑子這麼說,手指戳了戳灰崎的側腰,「隊長擔心你今天又不去參賽,因此囑咐我有空的話就要盯著你。」
「又是虹村。虹村長虹村短的,哲也你是被那傢伙收買了嗎?」一提起虹村,灰崎的臉色便往下陰沉了好幾個百分點。但這不能怪他,畢竟他有更長的時間都是在瞬間就被那人秒殺而後押回賽場(而且虹村可是會揍臉的,揍到六親不認的那種),兩權相害取其輕,這樣說來黑子無害得多。
「並不是那……」
「喲,的確是我『收買』了黑子啊,你有什麼意見嗎,臭小鬼?」
一道完全不同於兩人的聲線自黑子的身後竄出,接著從淺色少年的身旁出現了一張扁著嘴笑得無良的臉,狹長的眼瞇起盯著灰崎,像是精於算計的狐。
「隊……虹村前輩。」
「該死你為什麼在這裡啊!」
一個平淡打了招呼,一個彷彿被針扎了大腿一樣跳了起來,還指著對方的鼻子爆了粗口。
「叫前輩,沒禮貌。」聲音的主人--同時也是剛才話題的主角--虹村修造撇撇嘴,伸出手指啪地彈了灰崎的額頭。高挑的黑髮少年伸出手把黑子抱在懷中,整個人像只大無尾熊一樣懶洋洋地掛在他的背上,「就是我讓黑子盯著你的,怎麼,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啊。當然,要不要聽進去是我的自由。」
並且把黑子細若蚊蚋的「虹村前輩,好重。」給忽略了個徹底。
灰崎揉著被彈了一記的額頭低聲碎念,眼前彷彿還是一片黑中帶著金色小星星的夢幻場景,他差點以為自己會直接往生。視覺恢復後他老大不爽地盯著那一大一小,好半晌他愣是發現了有哪裡不太對勁。
怎麼說呢,這個年紀的中學男生,會勾肩搭背倒也還算正常,可是面前的兩人好像已經超越了那個範疇。虹村一手欖著黑子的腰,另一手則橫過黑子的胸口搭著對方的肩膀,牢牢把人禁錮在懷中的動作讓灰崎想到了班上那些抱著娃娃的女學生。
「誰想管你們怎樣啊,可惡。」他表面上嘖了聲偏過視線,方才腦海裡的想法很快地被他劃掉,「知道啦!老子今天不會缺席的,滿意沒有?」
「你最好就給我好好到場,要不我就宰了你。」虹村聳聳肩,右手拇指舉起很是乾脆俐落地在喉嚨位置橫劃出一條水平線,「走吧,黑子。」隨後不由分說拉了黑子的人站起身就要走。
「誒、啊,好的,虹村前輩請輕點……」
被踉蹌拉著走的黑子似乎還沒有完全跟上他們的話題(大概是習慣性的放空了),直到最後也只來得及倉促轉頭看了被丟下的灰崎一眼點點頭,隨後兩人很快便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
灰崎慢了好幾拍才很突然的想到,虹村剛才的確說了收買兩字。那麼,到底是怎樣的手段能讓隱藏著的黑子願意跨越底線出手?
※
「喂哲也。」
「是,怎麼了嗎?灰崎君。」
老實說灰崎還真沒有想到對方會真的停下腳步轉過頭,那雙天空顏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瞧,分明不帶有什麼情緒,但卻莫名讓他心虛了起來。
最終他心一橫,伸出手將黑子按在牆上,手掌抵著牆面阻擋了對方的脫逃路線,醞釀許久的問句脫口而出:
「我問你啊,你跟虹村那傢伙,到底是什麼關係?」
話才一脫口灰崎就後悔了,自己倒是說了些什麼鬼話啊?再說那到底關他什麼事了?全然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除了歸類於一時衝動以外似乎也沒有其他解釋方法,無論如何他是問了,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煩躁不已的他最後抓了抓頭髮,乾脆俐落地把這個問題給拋到了腦後。
他現在只知道,他非常、非常的想要「搶奪」面前的這個少年--從虹村修造的手裡。沒有任何理由的確信造就了他現下的想法,連表情看上去都陰鶩了幾分。
灰崎總帶著些狠戾的目光盯著黑子看,如果不是黑子早已熟悉,大概會被那樣的目光當場嚇得不敢吭聲吧。只見那透明的少年臉上被打上一層薄影,表情仍一如既往的平淡,頂多在那雙眼裡帶上了些許的困惑,目光稍稍仰起才能對上那名看似兇惡的少年視線,完美的四十五度仰視角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從哪裡走丟的小動物。
「我跟虹村前輩嗎?」黑子偏過頭,似乎在斟酌著用詞,水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前輩好像也沒有說不能講,他自己也不太介意就是了,「嗯……簡單一點來說,就是交往中的意思。」
黑子冷靜地全盤托出,並且也做好了準備。只要灰崎對於他或前輩有任何一點意見,就要第一時間揍他的下體。然而灰崎聽了這樣的回應,所做出的舉動卻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倨傲的少年昂著下顎輕輕從喉間發出了睥睨的嗤笑,驀地湊近的臉龐讓黑子的瞳孔像貓一樣稍稍收縮了下。
灰崎的手掌從牆面移動到黑子的脖頸做出了虛掐著的動作,看準了黑子會反抗的他早已做好了反擊的準備,目前是由他掌握了絕對的主控權,「你以為我真看不出來你們兩人那點關係?不過這樣更好。那我就能搶過來了--我可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他的臉頰湊得更近了些,在淺色少年還沒做出反抗前,他便貼上了對方的唇瓣。
嘴唇被灰崎祥吾吻上的那瞬間黑子著實愣了好半晌,而後很快地開始反抗,腳掌蹬地瞄準灰崎的腹部便是一記強烈的膝擊--而理所當然的被早已有準備的灰崎擋了下來,手腕被對方的手掌死死地抵在牆上掙脫不開,在他試圖張嘴呼吸的空檔卻被對方抓準了機會探入舌尖。他怎麼就不知道對方的力氣實際上這麼大?
下意識咬下的動作並沒有讓灰崎退縮,血腥味瀰漫在兩人的唇齒之間。一向體力處於劣勢的黑子很快便因為灰崎能說是高超的吻技而缺氧,連帶抵抗的力道也漸漸微弱下去。老實說他不太喜歡接吻這項舉動,儘管他跟虹村早已做過好幾次,但他對於空氣與力氣漸漸被抽取掉而自己卻無法掌控這點總是感受到些許不安。
「哈、啊……灰、崎君……放開、我……」黑子艱難地在接吻的空隙出聲抵抗,原本醞釀的抵抗因為對方的箝制化解大半,變成了與其說是抵抗不如說是緊依著對方的動作。
灰崎舔了舔染上血沫的唇,有些不滿地啐了聲,「該死,居然咬我……」放開了掐著黑子手腕的手,狹長的灰色眼睛野獸一般瞇起打量著因為缺氧而面色潮紅的黑子,不由得在心中咋舌。平常沒多注意,但沒想到這傢伙被吻之後還挺漂亮的,而且接吻時生澀的反應也可愛得緊。
「是灰崎君、哈啊、太粗暴了……」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黑子舉起虛軟無力的手抹了抹濕潤的唇,半晌微微皺起眉似是表達著不滿,「並且、恕我直言,虹村前輩的技術比你好太多了。」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面前的對象誇另一個男人的技術。灰崎不滿地握緊拳頭,正打算用他一貫的暴力讓黑子折服--反正黑子現在也沒多少力氣可以阻擋--的時候,突地從自己的頸後感受到衣料被拉扯的力道,襯衫的領子勒得他呼吸困難,隨後一陣天旋地轉,他被誰給重重摁著領子摔到了地上。
「喲,膽子還真不小,連『我的人』都敢碰啊?真是欠教育了,一個兩個都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
方才話題的主角之一,虹村修造此時此刻正皮笑肉不笑地壓在被摔的灰崎身上,膝蓋碾壓著他的腹部順勢扭了幾下,看著對方瞬間慘白扭曲的臉色讓他的表情帶上了些嗜虐的扭曲快意。他抬起頭,視線對上了正轉著紅腫手腕的黑子,撇撇嘴問道,「沒事吧?」
「沒事,謝謝前輩。」黑子頷首,被吻腫的嘴唇濕漉漉的看來很是誘人。站定在灰崎身邊的他,雙眼彷彿覆上了一層薄冰一樣冷澈,「雖然我也有點不高興……不過算了。」他輕輕拽了下虹村的袖口,在虹村起身時蹲下盯著灰崎扭曲的臉看。
灰崎有種想罵髒話的衝動,但礙於虹村仍在一旁看著,他還是把那些髒話和滿腔怒火給一併吞了下去。虹村方才是下了狠勁揍他,現下就連齜牙咧嘴這個動作都能讓他更加疼痛。
「幹什麼啊,哲也……」
「沒什麼。只是,」黑子偏過頭,幾綹細碎的瀏海晃到一邊,因為逆著光而使他的身影被鍍上一層淺灰色的影子,「如果灰崎君的技術再好一點……嗯。」沒有說完的話語落做了平時不大可能出現在對方臉上的狡黠微笑,灰崎從那雙藍眼裡看見了幾道晦澀不明的光線,「我並沒有那麼介意那些事情--我和女孩子不一樣哦。」
灰崎還沒反應過來這些話代表什麼,那廂虹村已經在喊黑子的名字。
「黑子,走了。」
「是、前輩。」
黑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將自己的手掌拍上了虹村伸過來的,藉著對方的力起身,回過頭來時已經是平常所見的那副面無表情。虹村警告似地轉頭看了一眼,而後示威性地在灰崎的面前攬住黑子的腰,順勢欺上身體給了黑子一個比方才更加浪漫繾綣的深吻--噢,還伸舌頭。無法動彈的灰崎就像被強迫看色情片現場版本,並且演員還是他的隊長和他的隊友。
「臭小鬼,可沒有下次了。否則我折斷你下面那根東西。」
良久,雙唇分離之後,虹村抱著黑子的腰際,轉過頭惡狠狠的警告。
然而這並不打緊,灰崎所在意的並不是這樣簡單的東西。他看見黑子被吻得濕亮的嘴唇和有些失神的表情,竟不知道為何心跳漏了一拍--尤其他用那雙濕潤的藍眼轉過來盯著自己時,那樣透明淺淡的笑中,帶著點曖昧的旖旎感。
媽的,是誰說黑子哲也是整個帝光籃球部裡的唯一清流的?灰崎祥吾暗想。他揉著還陣陣抽痛的肚子坐起身,而面前已經沒有了虹村和黑子的身影。
「該死的……」他碎念,耳釘反著晌午的陽光閃爍。他覺得他有必要修正一下關於對黑子哲也這個人的印象--這個人也許比他們所認知的更加深不可測,浸淫的或許是更深一層的墮落快樂。
不過啊,「嘿。我也算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啊,哲也。」
他舔舔唇,而後舔過指腹,粗糙還帶著點血的味道。
虹村修造是吧?
「哲也,我非搶到你不可。」
他說。
而當空蔚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