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oPhvjmMM
01
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kAIJJlAe
我走回楚家，看著這與其他屋子差不多的平房，跨入大門門檻進入屋內，霄月跟在我身後，我聽得到他緩步的腳步聲隨行於我後方。
我進入屋內給自己一杯茶，緩下心內不安的情緒，那晦氣的場面真叫人心煩，抬眼看向霄月只見他手上還拿著已空無一物的籃子，畏縮的態度令人看了更加惱火。
「你又去跟誰打鬧？怎麼一身傷了回來？要是被人看到，還以為我這後娘對你不好。」
這孩子常常弄得一身傷，害人家總以為我大小眼對他，但哪來的事情？整個楚家事情這麼多，我還能管到這已經能活蹦亂跳的孩子不？
「對不起。」霄月用手掩住臉上的傷痕：「我回房了。」
我見他離開的步伐有些古怪，不知那孩子是否要給我變花樣，張口讓他去把家裡的藥拿來，雖說這孩子非我所出，但要是再落人口舌可不好。
霄月去拿藥的同時，我看了眼屋內大廳上供奉的神主牌位，上面寫著楚字，裡面有著那孩子的爹以及楚家歷代先祖的生辰八字，也是當初與我行夫妻對拜之物。
楚霄月的爹娘到底是何許人物？古怪的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聽聞霄月的娘早逝，爹過不久也病重，最後留下霄月一人守著這屋，而在神主牌位前方的鼎裡面那小小的香正是霄月，也因為霄月的存在這個家才能存在。
想想那錢家的小夫人也是可憐，若生下的是女孩定不會被發現異樣，畢竟女子是不會有香，只會在小夫人的手上留下美麗的紅花。我經不住感慨這樣的命運。
霄月拿著傷藥的藥膏回到我身邊，將打開後有著濃厚藥草味的藥交給我，還小心問我：「娘是不是有哪也傷到了？」
我打開藥膏，挽了點深綠色的藥膏後，將它塗抹上霄月的傷處。
霄月的身子微微抖了下，瞪大了眼看向我，似是被我的舉動驚到，卻又不敢反抗，只能老實站直了讓我擦藥。
我輕輕擦拭霄月臉上的紅腫，不知這孩子是在哪傷到的？男孩子吧？都喜歡跑來跑去，一點都靜不下。
霄月看起來有些害羞，我看著覺得心情稍好了些，畢竟未來我可都要靠他才行。
「腳上是不是還有傷？」我問道，讓霄月去拿小凳子來，幫他處理腳上的傷，這褲腿一拉起看到不少傷痕，但我想大抵是孩子間玩鬧惹得傷，雖然傷口比較多些，不過都不是些會傷到大要害的地方。
「下次出去玩別弄得一身傷。」我邊擦藥邊交待。
「是，娘。」
霄月坐在小凳子上有些侷促地抱著自己的腳，雙耳還有些泛紅，看來還是別再多說些什麼，免得這孩子受太大的刺激。
「好了，回房去吧。」將霄月腿上的傷處理好，我便讓他帶著傷藥回去。
霄月拿著藥罐不一會就跑開邊說道：「娘在這裡等我。」
我略為詫異，但還是在原處等了一會，只見那孩子捧著盆水來到我面前，上面還有擦手的手巾。
「給娘擦手。」
我沒料到這孩子竟會給我端水，此時的我再度打量起眼前的孩子，他有著漂亮的鳳眼，和比起其他男孩稍白的膚色，明眸皓齒，若是名女孩肯定早已被人看上，搶著要他做自家媳婦。
「謝謝。」我接受他的好意，將手上的藥膏洗乾淨後，又將手用手巾擦拭乾淨。
霄月對我的接納很欣喜，不過看得出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得太過開懷，努力忍住嘴角的弧度。
這讓我想起了賣布婦人所說的話，嫁入楚家後，我的確對這孩子有些隔膜，終是不喜多些，可我此生是栓在這孩子身上了，若我老去還得仰賴這孩子的鼻息過日子。
思及此，我便想著要對霄月好些，現下我已不再可能有子息，若我年邁不堪，還是這孩子得為我戴孝送終。
霄月待我洗完手便將水盆拿去處理，我坐在大廳內，回頭看向神主牌位前那柱小小的香火，注視著那裊裊上升的細煙，只要這柱香火不斷，我在這村裡就還有個屋能回。
「梅兒、梅兒！」
大門處傳來有人呼喚我的聲音，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先是有幾分恍惚後立刻站起身來，原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那人這般呼喚我了，可是他怎麼來了？
我快步走向門口，看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來人——短短的頭髮、濃眉大眼和看來有點傻氣的笑容，身上穿著的是村裡最普通見的、適合幹活的裝扮，手上拎著一盒像是食盒的木盒子。
那雙眼望向我時露出了笑容，我立刻上前來到他的眼前，欣喜道：「薛大哥，你怎麼來了？」
「梅兒，妳……妳還好吧？嫁到這來可有受委屈？」薛大哥，薛家的大兒子，薛明燁朝我伸過手，似是要摸我的臉龐。
「薛大哥，這不適合。」我別開臉，在欣喜過後還是想起我們現在各自的身分，我已嫁予楚家，即便是冥婚也楚家人，而薛大哥也早已婚配。
思及此，便讓我回憶起了那天的回憶。
我大概是全村最後一個知道薛大哥要結婚的人，當時的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一直以為薛大哥會娶我為妻，甚至想像過我倆的婚禮。
可是，當我奔出家門時，只見薛家張燈結綵，囍字貼滿了家門外，就跟我結婚時一樣，只是更加的漂亮，鄰里間也送上了祝賀，眾人為新嫁娘的花轎喝采，片片花瓣灑在新嫁娘行徑的道路，在花轎後則是新娘帶來的嫁粧，由好幾名村人抬著進屋。
而我只能躲在外面偷偷啜泣，看著新嫁娘被迎進薛家的大門，心死的我又逃回家，躲回奶奶的懷抱裡哭泣。
回憶起那樣的過往，我忍不住有些哀傷，後來奶奶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我便與薛大哥斷了音訊，直到如今我才有機會再見到薛大哥。
「薛大哥，你今天來是有何事？」我暗自往後退了些，若是被鄰人發現我們湊得太近，指不定我得被樹婆們罰處，雖然現今我已不可能誕下非楚家的子嗣。
「梅兒，我是來道歉的。」薛大哥感慨地說道：「我沒料到妳伯母會如此狠心，把妳大晚上就送到了這麼遠的楚家。」
楚家離我原本的家的確離得不近，想必伯母也不想看到我這叛徒的女兒，但我也不願見他們就是。
我垂下眸子，還是不願對我小時候唯一對我好的大哥擺臉色，只好嘆道：「你怎麼不在家陪你夫人，還跑來我這，這樣不好看。」
「哪裡的話？妳就同我妹妹一般，我來看妳也是天經地義啊。」薛大哥對我如此說完，又拿起自己帶來的食盒：「我為你們母子帶了些食物，楚家沒剩多少東西，能換得也不多吧？」
我看了眼那食盒，背過身道：「是沒錯，但也不到要乞食的地步。」
「好梅兒，別跟大哥置氣了，這些食物妳先拿去，晚點我送些我們家初出生的小牛崽來向妳賠罪。」
我半回頭看著薛大哥，他還是同以前一樣捨不得我生氣，雖然無法跟他結成夫妻，但到底還是可以結交的對象。
「薛大哥你還是快回去吧，楚家雖蕭條但也不置於如此，下次我再準備些茶水招待你。」我想想還是回身跟他說道，他卻趁機將那食盒塞進我懷裡，接著不管不顧地往外小跑步去。
「會的，下次再來讓妳招待！」薛大哥已經跑到外面才向我喊道，說完也立刻離開，不給我任何把食盒還給他的機會。
真是的，居然留下這個就跑。我暗自在原地跺腳，但……這食盒放了也會壞，還是別糟蹋食物吧。
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tGBy18IJ
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bwHnOPt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