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YE6qGhshm
02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Ik1cOvyeN
陽光打在樹梢上,光線從樹葉之間零落地散落在地面,我看著那光線有些朦朧,但仍然固執地抱著雙腿蜷縮在樹幹的小洞之間,等待著爹娘來發現我,把我帶出這裡。
隨著太陽西沈,溫暖從我身上漸漸剝離,夜晚侵襲了陽光原本覆蓋的區域,溫暖也被寒冷所取代。
我試圖將自己的身子縮得更緊,可是指尖還是染上了些許寒冷,寒意讓我的身子微微發顫,連吐出的氣都出現白霧。
爹娘為何還不來?我強忍欲落下的淚液,不願承認爹娘真如村人所説背叛了村子、神樹,也拋下了我。
「梅兒?妳怎麼在這?」
我抬起頭,來人不是我希冀的對象,是鄰居的薛大哥。薛大哥面對我,從上而下朝我伸出手:「已經很晚了,妳爺爺在找妳回家吃飯。」
「我要等我娘來接我。」我別開臉,吸了吸快落下的鼻水。
「可是村長說⋯⋯」
當時也沒多大的薛大哥對我沒輒,只好擠進小洞內陪在我身邊:「我在這陪妳等,等妳累了再揹妳回去。」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HmtTTTx6Z
我讓開點位子給薛大哥,因為洞穴狹窄,我們的側邊幾乎是貼在一起,可是當時我倆都還年幼,誰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我轉了轉眼睛看向薛大哥,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留下來陪我?只見他自己也冷得發寒,卻連抱怨都不抱怨,只是這樣陪在我身邊。
真好啊,薛大哥一直都對我很好,不管是爹娘離開前還是離開後,只有他對我的態度都沒變過,原本以為我們會就這樣一直好下去,我都做好了要當薛大哥新娘的準備。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KQu56DLk
誰知道最後坐上花轎的人並不是我⋯⋯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r2hqEv65N
為什麼當初薛大哥不跟我說?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TNwRaZ6P7
明明有許多機會能向我坦白,卻從未說過自己要娶妻的事情。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qEPLzQttZ
我從過去的夢境中清醒,起身開始準備梳洗,正準備去廚房的水缸取水,打開門卻見地板上早已放了盆水。
這是⋯⋯難不成是那孩子?我轉頭看向四周,果然看到躲在不遠處只露出一側眼睛的霄月,見自己朝他看去,還立刻將自己全部藏起,貌似不希望自己發現他。
我抱起地上的水盆進屋,對那孩子我還是有些糾結,即便知道我來這裡不是他的錯,卻還是有幾分怨懟,可若我留在家,在失去爺爺奶奶庇護後,那些「親人」又會如何待我?
那些細碎的猶如被咀嚼過從唇邊落下碎屑的恨意,在我的心內累積,卻也只是堆積在那,就像秋天的落葉,隨風飄落令人煩躁,卻也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望著它不斷積累,到最終或許會將我埋沒。
我,被埋沒在這無處可宣洩之中,最終或許只能怨嘆,生為紅花的命運,那朵在娘親手中開出的小小紅色花苞,是我一生悲劇的開始。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PyWTiNbdW
紅色,是埋葬我的顏色。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b5JAKTH6y
埋葬了我的愛情,也埋葬了我的婚姻。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XViTTt5Yb
我旋開桌上的脂膏,在唇邊抹上一層潤色,望著在鏡子內顯得樸素的臉龐,垂下眼眸思索片刻還是拿出小櫃子裡裝著胭脂紙的盒子,抹了點胭脂在唇上增添點氣色。
不知那薛大哥何時還會再來看我?我帶著些忐忑的心思,將胭脂盒放回櫃中,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既期待又擔心會被人發現。
在想什麼?薛大哥已是別人的夫君,我亦是楚家的媳婦,若不守好這婦道,可是會被樹婆們訓誡啊。我在心裡暗罵自己,想起樹婆們帶著面具的腦袋有些後怕。
轉念思索起那金釵上的小機關,我拿出那支有著小鑰匙的金釵,在清過那些村民搬來的傢俬後,還是沒能找到與之相對之物?娘留下的東西甚少,雖有個打不開的箱子,但鎖孔也不是這個大小。
這麼小的東西?我低頭,突然注意到用來放胭脂盒的小櫃子,櫃子的大小不大,是用來擺放女人用的化妝品,也是娘留下的少數專屬於她的東西。
莫不是這櫃子?我拿起那個有著兩層的小櫃子,突然注意到在底部的一角有著個像是鎖孔的小洞。
居然在這裡?我拿出金釵將它打開,露出小鑰匙後直接朝小洞進去,往右一開,一個小小的機關抽屜立刻彈出,裡面擺放了個比較大的鑰匙。
這個大小是那個箱子的鎖孔大小,對了,就是這個,可是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娘要把它藏在自己的化妝櫃?
我拿起那把鑰匙有些不安,對於爹娘拋下我的原因,我不只一次懷疑過真假,他們被村人說是背叛村子的叛徒,總說他們背離村子和神樹與外人勾結,趁夜要離開時被發現,可是若爹娘想離開村莊不可能不帶著我。
我看著那柄鑰匙,心裡卻有幾分動搖,明明深信著爹娘的內心,卻在可能要觸碰到真相是有了幾分畏懼,若爹娘真是想拋下我獨自離開呢?畢竟我只是朵紅花,又不是能撐起屋的香火。
伸手握住那柄鑰匙,最終還是先放在口袋裡帶著,等哪天我準備好面對真相時,再去打開那個一直打不開的盒子,只希望裡面保存的會是娘親最後的一點溫暖,而非能再度將我淹沒的「紅」。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NlUzYkgNh
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cu0qYqK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