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考古隊送到使館後就消失了,沒人記得他們怎麼離開,使館的人衝出來只看到考古隊的人傻站在門口。
使館顯然也為了考古隊失蹤的事焦頭爛額,一看到他們出現在使館前開心到差點沒開香檳慶祝,接著請醫生、詢問他們事發經過……
葉音驚訝地發現所有人都描述不清楚過程,對於來救他們的人的描述更是模糊,明明安達克和他的同伴都有非常顯眼的個人特徵,但每個人都說不清楚他們的長相,救援中途那些異象就更別提了,葉音自然也乖覺地隱藏只有她記得的部分,和大家口徑一致——
學校找了人質救援專家,成功把考古隊和文物弄出來。使館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兩天後,除了哈立德教授留下來和當地政府提交文物報告,其餘考古隊成員終於搭上回國的班機,穆勒特意跟海蒂換座位換到葉音旁邊,葉音對此沒有表示意見,但登機後她站起來放行李時,卻意外在機上又看到安達克。
他的長髮不是盤起的,而是平常那樣隨意的紮在腦後,臉上依舊掛著古舊的眼鏡,坐在這個艙等的最後排,用灼人的眼神看著她。
他沒有試圖靠近,她也意會到考古隊的人已經沒人記得他是誰,所以只在與他眼神膠著數秒後如常坐下。
整趟航程她都無法專心應付穆勒的熱情,最後乾脆裝睡,但全身細胞仍明確感知到安達克的存在,無法壓抑自己滿腔的疑惑和見到他的喜悅……
安達克貪婪地盯著葉音的身影,她側臉和鄰座的人說話,她起身將行李放進機上置物箱……然後她發現他了,隔著好幾排座位、好幾排乘客,用清澈的眼與他對望。
她變了,也沒有變。
葉音的相貌完全脫去了當初的青澀,成熟和自信替她原本樸素的外貌增添了光彩,健康的膚色和長期日曬微黃的髮尾讓她有別於一般學者充滿活力,她同時還是友善的、獨立的、富有幽默感的,她已經從寂寞的女孩成長為迷人的女性。
看坐她旁邊那個斷手的傢伙就知道,他簡直被她迷得團團轉,只要一看到她粉紅泡泡就滿溢到安達克這麼遠都可以感覺到。
葉音收回視線重新坐下,看不見她了,但她的氣息仍在,仍是如此潔淨,他曾經認為她會恨他,畢竟他離開得像個渣男,但再見他,葉音除了疑惑,最強烈的情緒依舊是喜悅。
再見她,安達克也是喜悅的,但他也是痛苦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斷手的男人在追求她,而她也沒有拒絕。
這是當然的,都五年了,她就算結婚生子也不意外。當初離開的人是他,實在沒什麼好抱怨,可妒意像強酸一樣侵蝕安達克,好幾次他甚至想直接對穆勒下令叫他離葉音遠點!
但那對葉音不公平,這個男人為了救葉音在斷了一隻手的情況下勇敢地和叛軍搏鬥,他確實是個好人。
就是因為是個好人,更顯安達克的悲涼。
壓隊從來不是他的工作,他主動跟塞伯拉斯要求時,塞伯拉斯臉上寫滿了不贊同。
「你不要自虐。」是的,他在自虐。
「我必須確定她安全。」這只是個理由,他其實只是想待在她身邊久一點。
他甚至不求坐在她身邊,只要這樣遠遠感覺她的存在就好……
飛機越過海峽,安達克望著窗外反射粼粼陽光的大海,把握每分每秒記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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