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週後安達克已經大致恢復活動能力。
「子彈沒有打中骨頭碎掉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躺了一陣子肌肉量還是要慢慢練回來。」歲川如此宣布。
葉音展現出他從未見過,純然的開心,甚至還跑去找阿里說要慶祝一下。這段時間她幾乎和這裡所有人都混熟了,即使是向來不苟言笑的夕霧對她都展現善意。她理所當然地待在安達克身邊,讓他差點忘了她還有原來的生活,她還有英國的學位。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回來,但她是因為他受傷才留下,現在他好了,她會怎麼做?
安達克心神不寧的照著醫囑前往健身房。
「妳他媽的不要否定我的感覺!」一開門就看到爪王雙手叉腰,和抱著胸的舒燄怒氣沖沖對瞪。
「我沒有!我只是叫你想清楚!到處和人上床並不能讓你跟這個世界產生連結!」舒燄也氣勢洶洶的回吼。
「媽的!妳以為我還是青少年嗎……」爪王發飆到一半,注意到開門進來的安達克。
當他們兩個人的視線一起落到安達克身上,安達克立刻感覺到他們要放棄剛剛的衝突歧見聯合起來對付自己。
他們可沒說要原諒他隱瞞泰爾洛的事。
安達克在心裡深深嘆了口氣,認命地關門上前。
爪王和舒燄對望一眼,爪王臉上露出瞭然張狂的笑。
「歲川也叫你來多練練嗎?」爪王一邊活動筋骨,一面走到中間的空地。
「嗯。」安達克乖覺地綁起頭髮,甩甩手腳關節。
「要不要來練一場?」爪王繞著安達克開始踱步,像看上獵物的猛獸。
「我能說不嗎?」他苦笑瞄了舒燄一眼,「妳要一起嗎?」
舒燄維持抱胸的姿勢,瞇起眼瞪著他幾秒後甩頭走向場邊,「不了,我現在跟你們打勝之不武,你們兩個病號自己玩吧,我觀戰。」
沒等安達克收回視線,爪王已經逼上來瞄準他的臉揮拳。
安達克旋身閃過,放低重心面對爪王。大概是因爲腹部還有傷,爪王沒出什麼怪招,而是用正統拳擊姿勢迎戰。
他們快速擋拆彼此的攻擊,刺探對方的身體狀況,安達克看得出傷勢雖幾痊癒,但仍讓爪王下意識的減少使用踢擊,既然如此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安達克起腳掃向爪王的腹部,爪王用手臂硬接,接連幾記快速的左刺拳都被安達克閃過,安達克矮身往爪王懷裡切,爪王不得不起腳前踢要將他逼走,安達克卻抓住他的腳繼續往前衝企圖破壞他的平衡,爪王只能順勢倒下手撐地板,另一隻腳往他腦袋掃過去。
被爪王鐵棍般的腿踢中腦袋不是開玩笑的,但安達克早料到他的行動,游刃有餘地偏頭閃過。
雖然爪王擁有身材優勢,要面對安達克千錘百鍊的戰鬥直覺還是討不了好,一旁觀戰的舒燄瞇起眼決定幫爪王一把。
「你跟葉音說清楚了嗎?」即使是熱戰中,舒燄的問句還是像刀子一樣戳進他耳中。
安達克僵住,逮到這個機會,爪王翻身俯身撐地,硬是抽回被安達克抓住的腳往他胸口踹去。
「嗚!」安達克向後倒,被踹中的傷口痛得他嘶牙咧嘴,想起身再戰,但爪王已經撲上來扯過他的衣領,用手臂抵住他的脖子將他壓制在地。
「你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毛病呀!」舒燄踏著重步跺過來,居高臨下地對他低吼,「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到底有什麼好說不出口的呀!」
安達克欲言又止無法反駁舒燄的指控,爪王張狂的笑突然極近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這還不簡單,因為他就是一個會讀心的死孬種,這輩子讀心讀習慣了,都不用怕被拒絕,一遇到我們這種讀不到或是葉音那種他不敢讀的,就開始怕東怕西,什麼都不敢說!」
再一次的,爪王永遠神準的看人直覺正中靶心。
是的,其實他只是因為無法掌握而恐懼而已。
「我不知道你們兄弟到底有什麼毛病,媽的全世界的人都是這麼過的,要怎麼知道別人在想什麼?他媽的是沒嘴巴是不是?不會問呀?不就是孬怕問了就被討厭?」
爪王嘲諷的語氣難得激起安達克的怒火,他用蠻力掙脫開來,站起怒瞪著爪王。
「幹嘛?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爪王可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再加上他也不爽很久了,乾脆一次直接說個過癮。
「不然你幹嘛不敢跟我們說你以前做過什麼事?幹嘛不敢葉音說清楚?你就有種不洗她記憶,沒種跟她講明白?是怎樣,怕她覺得你是怪物?怕我們覺得你是殺人魔?媽的我告訴你我只覺得你是膽小鬼沒老二啦!我們在一起生活這麼久,你對我們這麼沒有信心?你躺在床上時葉音怎麼照顧你的,你現在還什麼都不說,是把她當免費看護嗎!」
安達克臉色蒼白瞪著爪王譏諷的表情,本來想開口辯駁,卻發現他完全沒有說錯。
「好了啦!」眼看爪王越說越口沒遮攔,舒燄直接踹他一腳打斷他。
爪王回頭怒瞪突然倒戈的舒燄,「還敢說我人際互動有問題,這傢伙才有問題吧!」
「我沒說你人際互動有問題,我是說你要適可而止。」舒燄保持雙手環胸瞇眼冷回。
「媽的隨便啦!再待下去看他嘰嘰歪歪我要發瘋了!我要閃了!」爪王煩躁地猛抓頭,舒燄早習慣這沒耐心的傢伙,根本懶得阻止只問:「你傷患欸,不待在醫院也要先說你現在住哪吧?不然我們怎麼找人?」
「飯店啦,再說再說。」甩甩手大步走出健身房,顯然爪王根本想都沒想,但他臨走前倒是記得賞給安達克一個大白眼譏諷:「呿! 我就不知道問個問題講個話到底在難什麼!」
安達克臉色慘白僵站著,氣息粗重瞪視著爪王離去的方向,舒燄默然無語站在他身旁,直到健身房的門再次被打開。
「爪王怎麼回事?」旭疑惑地望著後方一面走進來,當他看到臉色難看的安達克又是一愣,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舒燄。
「如果當初我沒去找你,我們會怎麼樣?」舒燄沒有回答,只用充滿柔情的溫暖眼神回望著他。
「我會死,然後永遠失去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提起往事,但旭坦然承認,朝她伸出手。
舒燄投入旭的懷抱,同時低嘆口氣,回頭對安達克再次勸道:「你永遠不知道這次錯過,會不會就是一輩子。」
安達克無法給出任何回應,旭同情地撇他一眼,在舒燄髮上落下輕輕一吻,和她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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