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期五的這一天,墨彩褐的班上有新同學轉來了,實際上在這種混亂時期,學生轉學、停學、復學、輟學等等都是很普遍的事情,就拿這個一年級的班級來講,雖然有許多與她相同是十六歲的學生,但是至少有五分之一學生的年齡都超過十六歲。包括在國中因故修學一年半、今年十八歲的黃筱裳,這些學生們都有他們的故事,而且這些故事通常並不怎麼光彩,有些學生在同儕之間還會隱瞞自己的實際年齡,假裝過去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墨彩褐坐在教室內的椅子,將梁上尉送她的電棍放進抽屜,看著臺上被老師帶來自我介紹的新轉學生,是個可愛的嬌小女孩,她只有一米五出頭,身材帶有點肉感,臉蛋也頗稚嫩,看上去只有十四歲,發育較晚或童顏的女孩大概就是這種模樣。
「我叫鄭玫袀,今年十九歲哦,只是有點嬰兒肥。」
轉學生以食指戳了兩下自己的臉頰笑說,強調自己年齡的同時也意味著她並不在乎「過去有故事」這件事情給人知道,在彩褐看來,這還真是開朗到不行的女生啊,在這時代這種人已經很少了。
「興趣是畫畫,鉛筆、水彩到油彩都有所涉獵,不在學期間大多都在旅行寫生。」轉學生盯著天花板,大眼睛轉啊轉的。在做完了自我介紹後,導師請她坐到了墨彩褐身後的空位。接著請門外的授課老師進來,開始今天的第一堂課。
底下的男學生們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些什麼,似乎是對這名可愛的轉學生品頭論足起來了,彩褐對此並沒有什麼感想,她沒有想和下等人交流的意思,不論新同學是不是坐在她身後和她都沒有關係,老師開始講課,她也開始打混。
「好嚴重的傷,手筋斷掉了嗎?」但對方似乎並不這麼想,坐下來沒十五分鐘就細聲詢問有關彩褐左手的傷勢,彩褐覺得這種外向開朗的人是最麻煩的了,她微微了點了頭,希望可以藉此打發那個轉學生。
「──隨著手筋斷掉,妳失去了某種力量嗎?」
※
「哈?」
那個轉學生的話將我拉回現實,平時在第四面牆外看著自己的我因為這句太過準確的話被丟回牆內,我忍不住回頭看她,她正露出微笑看著這邊。
「啊,沒事沒事,別在意,可能是我搞錯了。」她又說,揮了揮雙手表示歉意。不過我可沒聽漏她剛才講了些什麼──下課後再找她問清楚這事好了。
「喂!那邊那個轉學生,我知道妳剛到新環境想交朋友!但下課再交!」講臺上的老師嚇止了轉學生,接著他說:「還有墨彩褐!這幾天妳因假缺的課程還得跟上,不要東張西望!」我也不知為何遭殃了。
聽到講台那下等人的話,我將眼睛看回黑板上:「抱、抱歉啦。墨彩褐同學──」身後的轉學生和我道歉,但又細聲補了句:「真是少見的姓呢。」
我裝作有聽課的樣子,持續將課堂上的內容當作耳邊風,大約又過了十分鐘,老師似乎講了一些有關現在下等人們之間爭奪勢力的關係。
「好,說了這麼多,誰來告訴我,新台灣共和國最大的敵人青天帝國的領土大致是在哪裡。」講師進行了例行的課堂抽問:「就那位新同學吧!我看看妳叫作……鄭玫袀同學!我看妳知不知道這題的答案。」
「台灣西岸,正確來說是濁水溪以南的西岸到過往中國的廈門。還有金門還有澎湖都被他們所佔領地。而離彈坑市最近的是他們『四軍』中的左軍。」轉學生站了起來,半點猶豫都沒有的輕鬆作答。
「真是──比我想像的還要詳細啊!答得很好,不過有一點錯了,那就是澎湖沒被那群瘋子佔領,妳仔細看看課本也沒有這樣寫。」
所謂課本比起舊時代的課本還要「樸素」的多,其實就是一疊從影印機印出的黑白紙張用釘書機釘起來而已,有時還有暈墨的狀況,彩色印刷?等青天帝國和共和國之間的戰爭打完後再說吧。
「老師你有看新聞嗎?四個月前的有關澎湖的。」
「我──我平時沒在關心新聞。」
「四個月前我就住在澎湖,那幫渾蛋炸了我家,把我的電話和無人機都毀了,要不然我老早聯繫上我的親戚了,總之那裡現在已經是青天帝國的要塞了,這個課本是什麼時候印的?」
「十、十一個月前吧?四個月前真的發生這件事情嗎?妳不是騙我的吧?」
「那個……過去有位哲人說過:『頑固不化比謊言更是真理的敵人』喔,老師。」
「嗚……我、我知道了,我會回去問問那些有關心時事的朋友有沒有這件事。」老師摸了摸頭,表情難掩尷尬:「可、可以坐下了,鄭同學。」
我轉過頭來看著她,轉學生,鄭玫袀,這個名字我記下了。不管這個轉學生神不神秘,她都散發出一股耀眼的氣質,往後她絕對會成為班上的風雲人物吧?而不像是我就是該躲在角落的角色。
在課堂結束後,聽說就像是大戰之前那樣,我們會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就趁這段時間問清楚她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或許這會對解除腥紅幻影的詛咒有益。我坐在椅子上轉了個身,正要開口的同時──某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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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界像是被丟到窗外,察覺到黃筱裳到來,彩褐的意識在轉瞬溜走,打消了問話的打算,再一次將自己丟到電影觀眾的位置。黃筱裳瞧了彩褐一眼,來到了轉學生鄭玫袀身邊。
「鄭同學。」上校的女兒似乎對這名轉學生相當有興趣,馬上就跑來和她搭話:「妳好,我叫做黃筱裳。」黃筱裳微笑的自我介紹,「嗯,妳好我叫作葉……鄭玫袀,請問有什麼事嗎?」玫袀問。
「妳剛才說四個月之前青天帝國把妳的房子炸了?」
「嗯,被他們的威風火箭炸了。」似乎是搞混了什麼,鄭玫袀搔了搔頭,又搖了搖頭說:「明明明白他們那些暴行是為了戰略上的目的,但還是覺得他們這樣做太過火了。」
在那場將台灣變成死亡之地的轟炸後,核汙染迫使人們躲入地下,全台灣都成為無主之地,在人們從地底出來後,有許多人爭奪起統治權,某一群人希望回歸被轟炸前的榮耀並不重蹈前個政權的覆轍,所以自稱「新台灣共和國」。另一群更早崛起的人覺得回歸像古人那樣生活就不會再釀大災難,仿古自稱「青天帝國」。後者認為漢人是台灣的正統統治者,而自己才是過往滅亡中華民國的合法繼承者,意圖建立起一個純由漢人統治的父權帝國,將世上所有的漢民族統一在同一旗幟下,並將他族和不效忠宣誓效忠他們的人民都當成奴隸使用。而為了挑釁自詡要保護平民的共和國,青天帝國時不時就會以自己開發的「威風火箭」轟炸民宅,就為了證明共和國無法完全保護平民,以增加平民對共和國的不信任感。
「這麼說妳、妳親眼見過威風火箭的威力嗎?」黃筱裳的雙眼發亮似的問:「青天帝國的武力,妳在近距離見過囉?」見此玫袀明顯感到有些不快,但她還是回答了:「嗯,半棟房子都沒了,那還是我丈夫送我的禮物呢,早知道我就挑棟防空洞式建築了。」她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軟戒指,嘆了口氣。
「哈?」墨彩褐驚訝得轉過頭來。
轉學生親暱的叫著才得知不久的名字說:「嗯,彩褐,我結婚囉。」
這讓彩褐感到訝異,但畢竟是危險的時代,有想要做的事情快點完成,有想結的婚快點結,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只不過這麼漂亮的女生已經結婚,班上的男生們大概要失望了。想來自己不受歡迎,也沒有什麼對象,令她有點小小的挫折,在她是巫師之前,她也是個高中女孩,多少還是會對戀愛有所期待,只不過巫師要找到適合的對象就是這麼難。
這讓彩褐想到,轉學生的身材也挺豐滿的,雖然不至於到黃筱裳那般大,彩褐看了下自己那小一號的,雖然自己的也略高於平均值,她不知道為什麼男性總覺得越大越好,但或許這也增加了她的異性吸引力,讓她早早就有個追求者,也早早就有個丈夫吧。
「青天帝國他們很強吧?比起共和國來說?」黃筱裳完全不在意她已經結婚那事,只是更加深入的追問有關青天帝國的事:「真好啊,可以親眼目睹那些掌握力量的人們展現力量的時刻。」
「是啊,展現力量去屠殺一般民眾的時刻,真是好棒棒啊。」玫袀相當不耐煩了,對自己初次見面的同學連番訓話:「妳有黑髮褐眼的他們所謂純正漢人特徵所以沒關係,但我的眼睛是淺棕色,頭髮也有點紅,若是我沒及時逃離澎湖,可能會被殺掉或變成他們的性奴,妳也知道他們是怎麼對待女性的。」她吸了口氣,繼續說:「如果讓青天帝國來統治,像彩褐同學這樣生來就有棕髮的女孩就會淪為奴隸,還有我們班上的大部分同學也是。」
「什麼啊……這種樣是師長一樣教訓他人語氣什麼啊?就算他們變成奴隸也是因為他們沒有力量,是他們的錯吧?強才是正義,弱小才是惡,妳看,有力量的人就能辦到任何事情,妳看,像是這樣──」
黃筱裳一把抓住彩褐的長髮猛扯,將她拖下座位:「叫啊!叫啊!肥臀女!」,她喜歡聽到受害者的尖叫聲,這能讓她滿足支配慾,還在教室內的全班同學都見到了這幕,但卻沒有人挺身阻止她,每個人都知道她是上校的女兒而不想惹上麻煩,或著是怕一起成為她和她的集團欺淩的對象。
除了一個人,她既不知道黃筱裳的父親是誰,也不害怕成為標靶。
玫袀伸手抓住了加害者的手腕,冷冷說了聲:「放手。」
「干、干妳什麼事啊!妳、妳不知道我是誰嗎?」黃筱裳想要掙脫她的掌握,卻發現一點也動不了,玫袀那小身板卻蘊藏著剛猛的肌力,即使是早上那名共和國士兵的腕力都沒有這麼大,讓她一點也動不了,讓黃筱裳懷疑她到底是經過了什麼樣的鍛鍊才能有這般腕力?
「放手,如果妳還想要這隻手的話。」
「哈哈哈哈,妳真的敢嗎?如果妳這麼做的話,妳就會成為整個班級的敵──啊啊啊啊啊!」看上去只是輕輕的一扭,啪嚓聲響卻讓整個班級的所有人聽到了,加害者鬆開了手痛苦跪地,眼淚從眼角流出。
「『愚昧無知是一切痛苦之源。』溫室裡的花朵,不懂得戰爭的殘酷,一味的崇拜力量,妄想自己成為力量的擁有者,卻不知這世上並不存在強者,每個個體都是脆弱的。」
「妳、妳竟敢對我,對上校的女兒──」
「這次我只是把它弄脫臼,再有下次讓我看到妳這樣做,我就真的扭斷妳那隻手。」
她知道黃筱裳不會和其他人說這件事情,因為如果她告訴了她人自己行動的失敗,就等於四處宣揚自己的並不如她所認為的那般擁有力量。
黃筱裳惡狠狠的瞪著玫袀,忍著疼痛緩步離開了教室,在她離開教室後,玫袀立刻扶起彩褐問:「妳還好嗎?」
彩褐一言不發的看著玫袀的臉,摸了摸自己的頭皮,微微點點頭。她明確的瞭解了,即使是下等人之中仍然有耀眼的個體。譬如說,這個嬌小可愛,卻又歷經風霜的轉學生,與許多轉學生、復學生相同,她肯定也有自己的一番故事吧?就是那些故事使她變得如此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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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校園生活似乎有些改變。鄭玫袀這個個體很有意思,她在下午的射擊課程裡也展現了優異的成績,肯定是這方面的老手了,直到放學後我還是找不到適當的機會去問有關她。我走在歸家的路途上,嘆了口氣,明天就是星期六,照一般的日常生活來說,師父會讓我參予他的實驗,可是現在身上沒有瑪納的我已經幫不上他任何的忙了。
說起來,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是什麼呢?
「糟了,忘記把電棍帶回家了。」我自言自語的說著,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關係吧?放哪裡都無所謂,反正我不會去用它,當它不存在就好了。
來到家門前,蹲下來將鑰匙插入門鎖中,讓圓型鐵門轟隆隆的敞開,當我想要爬下梯子時,左手指碰觸到梯子,讓手筋傳來疼痛,可能是因為心理作用,多虧了那個賤人早上對我左手拍了一掌,讓我誤觸手指時更痛了。少了一隻手可以用真的很不方便,過往的我上下樓梯都很順暢,現在我卻只能一步一步緩緩的往下走。若不是醫師的多管閒事,我的左手早就已經被師父治好了,所以說下等人淨會製造麻煩。
我關上門,幾經辛勞後才將兩腳放到了地面,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拭流了不少汗的額頭,該死的,又不是做什麼勞動,下個樓梯就能讓我流汗嗎?哼,四肢健全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事情嗎?
將書包放回房間,走出門外後我走進實驗室,師父一如往常的在搗鼓著那些魔藥,「我回來了。」我向他打招呼,艾布納師父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拳頭抵著額頭,沉思了半晌,他吐出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終於擠出一句話:「要幫忙嗎?」
他也知道失去瑪納的我幫不上什麼上大忙,儘管如此,他還是這麼說了。「幫我把這些原料磨碎。」如此說著的他,給了我就算沒有巫術知識也能處理簡單任務,因為我的左手不能用了,用右手接過缽放在身前,以單手握著磨杵去磨碎原料,卻因為不能用上左手扶住缽,使缽在磨的過程搖搖晃晃,有好幾次差點把原料灑出來,只剩下一隻手能用要做這種事情還真是有挑戰性啊。
「夠了,妳受了傷就去休息吧。」艾布納師父忽然這麼說,我抬起頭來,發覺他似乎完全沒有進行手邊的工作,一直看著這裡,像是在觀察變成下等人的我多麼沒用的模樣。「對不起。」我不敢直視他的雙眼,第一反應就是道歉。
「不。」他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一開始就不該讓你們倆去接觸那個危險的生物,是師父的錯。」他咬著牙,拍上了我的兩肩:「是我、是我對不起你們,為師低估了腥紅幻影的危險性,才會害你們現在落得這種下場,對不起!」激動地像是要哭出來,他持續責備著自己:「是我太無能才會無法把妳從他詛咒中解救出來,是我的錯,妳沒有錯,彩褐,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的錯。」
艾布納師父做了個深呼吸來緩和情緒,拍拍我的臉頰,說:
「現在就好好休息吧,等到妳的手好後就可以幫更多忙了。」
然後呢?還是有著腥紅幻影的詛咒啊?還是無法施展巫術啊?這樣還是下等人的我有價值嗎?不過就是空有知識的花瓶而已。
他盯著我,我盯著他,我們陷入了一陣沉默。
直到最後,雙方都沒有打破沉默,他默默回頭繼續進行他的工作,而我默默看著他,直到看厭了,我才放棄的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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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伊德的傷口被醫療過,師父的治療巫術也無法治療它,讓他暫時只能仰賴現代醫學,要等伊德身上的敷料被拿掉一段時間後艾布納才能將它醫好。無法參予師父的實驗的彩褐多了自由活動時間,她週末兩日都有去探望伊德,然而那兩日她都沒對他說些什麼,她也想不到要對躺在病床上的伊德說些什麼。
然後時間來到星期一,彩褐又回到了她的學校的座位上持續她的偽裝生活,失去了巫術,彩褐像極了普通女學生,實際上她也像是普通女學生一樣缺乏警覺性。在遠方某位坐在高樓上的黑衣女性提著望遠鏡看著她,而彩褐絲毫沒有查覺到有人正監視她。
她的名字叫做凡麗絲‧伊坦達,代號是月球121,在醫院與彩褐有一面之緣,她拿下眼前的望遠鏡,換成胸前的對講機說:「梁上尉,她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女學生啊。」跟監了整整三日,也沒有察覺異狀,士兵們開始感到不耐煩也是理所當然的。
「上校交代的任務我們就去辦,把報告寫好交給我,讓我定期回報給他就好了。」對講機裡傳出了梁紫琴上尉的聲音。「是的長官,不過要不要轉告一下營長他女兒在學校是那德行啊?上尉妳是都看不下去幫她忙了嗎?」凡麗絲中士又嘟嚷著:「說不定她真的不是間諜,就是因為在學校被欺負成那個樣子才會想不開想去尋死或是加入幫派的,那她更需要的是心理諮商而不是軍人的監視。」
「中士,要不要告訴上校,由我來決定。」梁紫琴上尉說:「而且我在學校以學生身份安插了一位監視者兼保鑣,她不會有事的。至於她是不是間諜,妳如果記得她受傷的隔天淩晨我們死了多少同僚就不會這麼想了。連精銳的吊人第一部隊都慘遭全滅,至今還是沒有找到兇手,而她正因此加深了嫌疑。」
「是的,我明白了,長官。」
結束了對談,中士又拿起望遠鏡觀察繼續進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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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快的前進,在和平的兩周過去後,黃筱裳感到了挫敗。她明明都讓人去偷出墨彩褐的制服再一次把它丟到垃圾桶,可那些人在被那轉學生打了一頓後,都搖搖頭表示那人手上功夫厲害得很,不想再去惹那個人。
墨彩褐本人並沒有對她反抗,她的計劃卻大多失敗了,轉學生鄭玫袀實在太過礙眼。不知不覺,這位風雲轉學生在下課時間身邊開始圍繞了一群女生,成了班級最受矚目的人物,搶走了她在班上的地位,讓她失去了支配者的尊嚴。更可恨的是,那個轉學生說還她是溫室裡的花朵,什麼溫室裡的花朵?她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什麼都不明白就妄下評斷。
「我沒有錯,是被欺負的人太軟弱不好。」她抱著自己的身體,顫抖著告訴自己──沒錯,國中那時也是因為自己太弱才會被青天帝國逮到,是因為她的父親太弱才會無法保護好自己。
在青天帝國那段時間對她來說是地獄,為了方便管理,她的阿基里斯腱被釘穿,無法行走也難以逃出的她長達一年多任人蹂躪。
即使做了肌腱移植術修復雙腳,經歷漫長的復健,她的阿基里斯腱仍然會在她做出一些動作時發疼。在她行走時、站立時、穿鞋時、坐下時,那些疼痛,無不在提醒自己曾經的地位──一個供人侵犯和虐待的性奴。
於是她明白了,這些都是因為自己沒有力量所導致。
青天帝國擁有力量,所以他們可以支配一切,包括自己的肉體和精神,所以她在被救出,然後掌握力量後,她一定可以做得更好,比青天帝國還要更好!
對啊,只要讓她們遭遇到她所碰過的痛苦,她們一定就會乖乖屈服的。如此想著的她,拿起電話,準備進行一次更大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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