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於天際大樓發生的暴力仇殺案,兇手表示自己是受到外星力量感召。荒謬的言論在網路引起熱議,甚至傳出『天際大樓是港南市 51 區』的都市傳說!」
在港南市某條街的麵店裡,電視傳來的新聞聲成了食客的配菜,一般不會有人對新聞內容有所注意,但一名衣衫襤褸的中年遊民坐在麵店外,他隔著玻璃全神貫注地看著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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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傳播,用誇張包毒肉包,餡料很簡單。」他的一言一語讓人摸不著頭緒,麵店老闆娘亦然,她端了一碗湯麵給遊民:「吃完放著就好,今天沒有回收給你,隔壁巷子的阿嬤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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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當鈔票,買人。」遊民接過湯麵,埋首於香氣騰騰的麵碗。
港南市仍舊艷陽高照,沒人真的在意新聞說什麼,只是在城市吃著不同的湯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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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南市辦公區高樓林立,其中許多是三十年以上的老樓,建築外觀體現著上世紀對氣派的見解,在其中一棟貼著大量水泥灰貼磚的大樓中,這幾年陸續開設了不少相對新穎的共享辦公區,在老樓中的新產業,會議室裡擠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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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機的白光照映空氣中的煙霧瀰漫。相對昏暗的會議室中,滿是身著西裝的男性,他們手上夾著香菸,目光緊張地望向主位。一名中年男子挖了挖鼻孔,專心地看著手指上的鼻屎,將其抹在卡其色 Polo 衫上。
他坐在廉價的辦公椅,椅座不斷發出嘎嘰聲,眾人手中的香菸不斷燃燒,那名中年男子輕咳幾聲後輕推款式老氣的金框眼鏡:「就這些人?」
他望著投影幕上毫無美感可言的簡報,斗大的照片粗暴地塞在一張簡報中,照片上又用了文字藝術家寫上人名與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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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薇欣 - 二手書店第三代
李劍波 - 洗屋師
鄭穎新 - 紀錄片導演
榕叔(本名不詳) - 遊民
王墨 - 私家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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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吳老,根據籤詩,最符合的就是這五人。」投影幕旁站著一名年輕的西裝男,他必恭必敬地回答,吳老卻沒有任何回答,會議室又陷入尷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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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又點了根新菸,在打火機的微弱火光下,眾人都能看見鏡片後那雙小而銳利的雙眼,吳老語氣冷漠地說:「那就開始吧!該幹嘛去幹嘛,趁連結還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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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起身,吳老抽了口菸緩緩說道:「這簡報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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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慌張地舉起手表示是自己昨夜趕工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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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舉起右手伸出食指中指,兩指併攏在脖子上敲了敲,那人看見這手勢瞬間嚇得臉色發白雙腿一軟。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一個沒有人穿的布偶裝,被一名壯碩的男子抬到會議室的角落。
壯碩男子拿出一支針筒朝那人的頸部注射,很快那人的眼神變得空泛失焦,瞳孔不斷放大,神情也隨之變得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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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起身離開座位,將會議室的門推開後明亮的燈光照得他瞇了瞇眼。這是一個裝潢簡約散發著溫馨氣息的共享辦公室,但整個空間卻只有吳老與西裝男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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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啜了一口菸,走出自動門,他環顧四週,指了指電梯間的監視器:「127,記得要資訊部處理畫面,別忘了忘記善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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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在做了。」他身邊的瘦弱西裝男回答,吳老滿意地微微點頭便走入電梯,人們似乎可以聽得到他輕聲碎念:「連背景資料都沒有,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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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某棟港南市的辦公大樓門口出現了一群穿著消毒衣的人,他們手中拿著各種消毒器材,對坐在大廳的上班族們說:「消毒完成,各位大約半小時後就能回去辦公了,謝謝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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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大樓作為港南市最高樓,從其中眺望市景曾是許多人的夢想。
李上進就站在市民曾經的夢想之上,俯瞰著城市。從海灣順著水流到新建成的多個大型公共建設,他拿著紅酒杯,指腹輕撫他濃密的八字鬍,在落地窗旁踱步。
隨著他的腳步移動,脖子上粗重的金鍊也發出細微的聲響,他拉了拉高腰西裝褲的褲頭,紅酒灑出幾滴在他的格紋 Polo 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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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就像電腦商場會遇見的零件商,只是多了股隱藏在表面之下的威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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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幹事,這次應徵的管理委員有五個人。」穿著酒紅色襯衫的女子遞上文件,李上進隨手翻閱:「五,就是四。四就是死,真不吉利......長命百歲長命百歲。」
嘴上這麼說,但他的嘴角隱隱上揚,搖晃杯中的紅酒,淺嚐一口後吐到地毯上:「澀澀不甘甜,幹你娘難喝死。」女子聽到後準備把桌上的紅酒拿走,但被李上進阻止:「我有說不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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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又退到一旁,靜靜看著他邊嫌邊把杯中的紅酒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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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桌上的電話:「弄好了嗎?」電話那端傳來低沉的男聲:「住戶電梯已經封鎖,公告也佈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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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進掛斷電話,從抽屜拿出一串鑰匙交給女子:「Amy,妳去巡一輪。」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EPXHKfyNi
Amy 接過鑰匙後向李上進行禮:「長命百歲。」隨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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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辦公室只剩李上進自己一人,他坐到真皮辦公椅上,椅墊發出皮革摩擦聲。他看著牆上的壁畫,異常寫實的天際大樓高聳入雲間,在上面有許多閃爍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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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仔細翻閱 Amy 交給他的資料,那是一張張人物側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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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薇欣 -女,黑色及肩短髮,年齡 27 歲。纖細的眉毛與無神的雙眼讓她看起來不太有自信,臉上有細微的雀斑。職業是二手書店的第三代,喜歡閱讀各領域的書籍,對於書中的內容有過人的記憶力,但現實世界裡卻鮮少能與他人建立穩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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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波 - 男,凌亂短髮輕微自然捲,年齡 27 歲。身材修長,睡眼惺忪且兩頰消瘦,職業洗屋師,風水理論愛好者,對超自然現象接受度廣,個性懶散不擅長團體活動,容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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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新 - 女,俐落幹練高馬尾,年齡 35 歲。濃眉細眼,眉宇之間有股倔強,做人太過嚴肅,對社會議題關心,但常常與人爭執,又暗自對於無法建立良性溝通而哀傷,學生時期為激進社運人士,後因理念不合而轉為紀錄片導演,屢次投獎落選,但她認為自己是在做對的事情,對於她認為不公不義的事情會據理力爭,習慣拿著相機記錄身邊所有的事物,過於依賴相機,認為鏡頭勝過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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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叔 - 男,不修邊幅的禿頭與滿臉鬍渣,資料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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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 - 男,往後梳的油頭,髮尾長度約到頸部,年齡 32 歲。身高約為 165 公分,但他假裝不在意,總是帶著玩世不恭的表情。嗜菸酒,特別喜歡威士忌。職業私家偵探,長期做為港南市各警局的合作夥伴,替警局處理各種懸案。猜忌心強,想法天馬行空,幽默感奇特,旁人會認為有些輕佻瘋癲。自信心過剩,容易忽略他人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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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進將資料放下,長吁一口氣:「這才叫報告。」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Pj6CBg7Vj
他又添了杯紅酒,走到落地窗前望向遠方的烏雲,表情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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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颳風,雨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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