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棟走廊的黑暗像是會阻隔光亮,在走廊與大廳的接銜處就能明顯感到光與暗的交界。五人走入走廊後,莫薇欣與鄭穎新加快腳步,走到了五人中間。
藉著逃生路線燈牌散發的微弱光亮,依稀能看見牆壁上的白色油漆斑駁。走廊上所經過的每個電燈開關都被破壞,電線胡亂扯出銅線裸露。廉價的木門成了一個個套房與走廊的界線,整體與大廳的氣派截然不同。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pTjyAwm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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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有人住嗎?」王墨看著兩旁的套房,他感到疑惑,在簡報裡的介紹有提到住戶應該從14 樓開始。
就在他開始思考時,前方拐角走來一名年輕男子。他一見五人迎面而來,又轉身走回拐角,王墨加緊腳步追上,拍了拍他的背:「先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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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轉過身,燈牌白光映出他的面容,兩眼渙散一口爛牙,他似乎整個人都在發抖。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ezrXk3wdI
鄭穎新趕緊上前:「你還好嗎?」男子退後一步,躲過鄭穎新伸出的手:「我非常好......」
他看向五人,突然他的臉色變得驚恐,轉身狂奔大喊:「世界最好!天際大樓!天際天際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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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眾人還在疑惑之時,榕叔突然朝男子的方向奔跑,動作之快竟沒人反應過來。
「榕叔!」「瘋子大叔!」四人趕緊跟上,但榕叔此時的速度竟讓眾人都沒辦法跟上。很快榕叔便拐入一個轉角,當四人抵達時,卻不見榕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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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常就跑這麼快嗎?」王墨喘著氣說,李劍波此時更是邊喘邊扶著牆。
「榕叔!榕叔!」鄭穎新扯開嗓門大喊,在狹窄的走廊中響起空洞的細微回音。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QNkLIo7Ug
莫薇欣跟在他們後方前進,她拿起筆記本,不斷翻閱著。接著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快速地吐了三口氣出來。
「你幹嘛?」李劍波從她身邊經過好奇問,莫薇欣低著頭輕聲說:「我這樣比較不會緊張......」
他們又繼續往前,發現這條走廊從末端又岔出兩條路,一眼就能看到盡頭。在這兩條路上也沒能發現榕叔的蹤影。
「榕叔究竟去哪了?」鄭穎新靠在牆上,絲毫不在意背心會沾上白色碎屑,王墨感覺到鄭穎新的異常,他上前伸手想輕拍她的肩膀,但手懸在空中後又縮回:「會找到的,我有多年找狗的經驗,雖然是外包,也算是有。」
鄭穎新瞪了他一眼:「榕叔不是狗!」
此時走廊的日光燈管一併亮起,光亮過於刺眼,四人都抬起手遮掩著。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H3a5DF2A
等到他們緩過神後,環顧四周發現牆壁似乎多了隱約可見的花紋。他們來回查看了前後的走廊,牆壁的花紋就像加密過的文字,遇到光亮才顯現。
正當四人在走廊來回走動,兩側的套房裡傳來許多痛苦的嘶吼聲。四人受到驚嚇擠成一團,莫薇欣開始哭泣,鄭穎新緊抓著她的手,故作鎮定。
忽然,他們旁邊的房間傳出一聲巨大的轟鳴,眾人驚嚇地抱頭蹲下。王墨注意到房門與對面的牆上都多了個孔洞。
"有人開槍!"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W9Y0M6iwJ
他剛反應過來,一名員警奪門而出,將手槍對著最近的王墨。
「死!」員警不假思索地扣下了扳機。
槍聲響起,嘶吼聲消散。
莫薇欣不敢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她蜷縮在廊道倚著牆瑟瑟發抖,李劍波雙腿一軟癱坐在地,而鄭穎新則是第一時間檢查了自己的相機,確認仍在攝影後看旁人。
「差一點就搬去波蘭了......懂嗎?社死,射死,哈!」王墨苦笑著,他緩緩起身又對眾人說:「你們沒事吧?」
「你沒死吧?你應該不是鬼對吧?你太清晰了!」李劍波驚魂未定,但他的表情卻格外興奮。
「先生,警察先生!沒事吧?」王墨在員警面前揮了揮手,後者緩緩轉過頭看向他:「救......我......」突然他變得模糊,逐漸消散如煙。
王墨頭頂上的日光燈管閃爍著,讓這個景象更添幾分詭譎。
他退後幾步,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該不會是見鬼了吧?嘿嘿見鬼啦!」他模仿著綜藝節目主持人的口頭禪,但語氣太過刻意,誰都能看出他只是在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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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鬼,他的輪廓很清楚而且不會發光。」李劍波意外地大膽走上前,站在員警原本站的位置。
鄭穎新拿出相機給眾人看:「相機拍得到他,代表他是存在的!」
「他剛剛不是開過門了嗎?可是現在門是關著的。」莫薇欣摸著木門,她總覺得哪裡有古怪: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Q3a48aWiG
「我剛剛明明也看到門上有個彈孔,可是現在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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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薇欣還在猜測兩者的關聯,王墨突然伸手打開房門:「進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走進房間,其他人隨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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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是典型的雅房格局,素雅的淡色花邊壁紙有點泛黃。正中央只有一張床墊,沒有床單鋪墊也沒有床架,詭異地放在地上。除此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家具,牆上彈孔清晰可見,房內的白光從中透到走廊。
「你幹嘛關門?」鄭穎新發現殿後的李劍波隨手把被踹開的門關上,後者只是抓抓頭不好意思地回:「習慣了......」
「彈孔的數量,好像多了?」莫薇欣數著牆上的彈孔:「剛剛聽到從房間傳來一聲槍響,可是這裡有兩個彈孔。」
王墨走上前,仔細聞了兩個彈孔後說:「這個有味道......是新的,這個是舊的......嗯?」他手指指向最靠牆角的彈孔,將手指往彈孔戳,卻赫然發現手指在彈孔前停下,彷彿那有道空氣牆。
「這個插得進去!」王墨又將手指插入另一個彈孔,手指輕易地沒入牆中。
就在王墨將手指插入彈孔後,房間開始地面微微扭曲。那股扭曲的視覺效果逐漸延伸到整間房間,彷彿蒸氣正在蔓延,壁紙變得嶄新無比,房間也多了化妝台與舊電視,接著他們都看見了......
在房間中央的床墊上多了一名女子,她坐在床沿,邊哭泣邊將針筒插入膝蓋後方,接著又無力地癱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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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聽見四面八方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有男有女。聽覺與視覺都被污染著,王莫鄭三人紛紛受不了而感到暈眩,只有李劍波還站著,毫無懼色。
四雙眼睛同時注視著床墊上的女子,此時的景色若是換到美術館,這就像是當代藝術與似懂非懂的觀眾,眼神只有純粹的注視,各自的情緒為表演而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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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莫薇欣第一個採取行動,她踏出步伐想幫助女子,但王墨的動作更快。
王墨將手指從牆上的彈孔抽出,而床墊上的女子卻如霧氣般逐漸消散,房間很快又回到只有一張床的狀態。
「怎麼......回事?」王墨感到疑惑,一切都彷彿是幻覺。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vGgbJtvXQ
畫面停止了,但痛苦的喊聲仍舊。
王墨打開房門,循著聲音找尋來源,他驚訝地發現聲音都是來自其他房間內部,他轉動門把,裡面的聲音並沒有隨之反應。
他逐間轉門把,終於轉開一扇,眾人紛紛跟著進去。房內有一男子蜷縮在地上,他身邊有幾名惡霸,隨著王墨打開門時,惡霸們就像床墊女子一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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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陰陽眼,你怎麼看?」王墨點名李劍波,後者嘆了口氣:「不是鬼,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我希望你對我的專業尊重點。」
「好的陰陽眼師。」王墨在這時候的嘻皮笑臉,讓三人都感覺有點惱怒。但莫薇欣發現,雖然那些嘶吼聲仍然不減,但自己的恐懼卻因王墨的插科打諢而減輕,至少不會愣在原地呼吸困難。她內心對王墨的評價稍微改變。
「先生,你還好嗎?」鄭穎新舉著相機慢慢靠近地上的男子,她伸手觸碰。指尖甫觸到男子的身體,對方突然又害怕地抱著頭喃喃自語:「我錯了!對不起!我會還錢!」
在鄭穎新一陣安撫後,男子這才從抱著頭的雙臂縫隙看了一眼,他才放心地鬆開雙手,淚痕與顫抖的雙手都顯示著他的餘悸猶存。
「你們......是誰?」男子惶恐不已,但他似乎並不排斥鄭穎新的接觸,他讓她扶起身。鄭穎新正想鬆手時,男子又幾乎跌坐落地。
在鄭穎新準備詢問男子時,莫薇欣拿出筆記本。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dwEUy4Lc
李劍波找了個看似乾淨的角落坐下,而王墨則是掏出一根香菸準備點燃。李劍波與他眼神交錯:「可以不要在這抽嗎?」王墨挑挑眉走到走廊,準備把門帶上,卻被男子嚴厲嚇阻:「別關門!會有壞事!」
「你不怕那些叫聲?看來煙癮會讓人勇敢呢!」鄭穎新沒好氣地說,王墨感覺抽菸的興致被打壞,又回到房間內,室內的潮濕悶熱感讓他不太舒適。但恐怕,那些聲響與一再出現的詭異畫面才是主因。
他只是想憑藉一根菸的時間短暫找回日常感。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LHEDGpK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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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悻悻然地坐下,看著鄭穎新安撫男子。那些喊叫聲在這段期間慢慢減弱,他們還不知道那些聲音從何而來,或許是無數個如男子般痛苦蜷縮的人,或許只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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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子情緒稍微平穩後,他向管理委員們說了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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