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島首都的警局內,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因為這次出事的是有名的陸氏企業總裁――陸陽。
原本還是偵查中,理應半點風聲都不該走漏的陸家慘案,神通廣大的媒體不知從何處得到訊息,如此爆炸性的消息自然吸引了無數記者媒體,他們衝到了警察總局,但因為全案仍在偵辦中,誰也沒辦法見到任何一個可以說明案情的主要人物,只能乾巴巴地聚集在總局附近,把警局門口圍得水洩不通。
謝敬宜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親自用衛星電話打給這次偵辦案件的主要警官,聽到林之勤也在場,便說要和林之勤說說話。
「好久不見,林之勤。聽說你闖禍了?真的假的?」
林之勤接過電話,撇撇嘴:「假的,我怎麼可能闖禍。」
電話那頭傳來笑聲。
「那是發生什麼事?你跟我說說,也許我心情一好就讓你有點發言權呢?」
林之勤思索片刻,把這幾天島上發生的事情全說了。
見他講解的這麼詳細,謝敬宜笑了笑,「你不是說要退出了嗎?怎麼還觀察得這麼詳細?是有想要回來?」
林之勤:……。
「沒有,我的決定還是沒有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市民,沒有能力……」
「停停停,別再跟我說你那一套。」謝敬宜不耐煩地掏掏耳朵,「既然如此,那你就乖乖地接受警察審問,把剛剛跟我說的再跟那些人說一次吧,掛了。」
「謝警官,你剛剛答應我的發言權!」林之勤皺著眉頭問。
「你把電話拿給旁邊的聽。」
林之勤此刻還在陸娥島上,他坐在警察剛弄好的臨時辦公室,看著端坐在木桌後的人挑挑眉,接著便將電話掛了。
「跟我來吧。」
林之勤跟著警官一起來到了另一個小房間,只見溫旭曜一臉人畜無害地坐在裡面,就像往常一樣,說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說著自己沒有殺人。
可其他人的口供都指稱溫旭曜就是這場豪門慘案的主謀,他是蘇初晨,他殺了主屋裡的那三個人。
然而溫旭曜卻主張陸陽是自殺,並拿出陸陽的遺書以及遺產分配書;劉靜雯則是受不了其他人的詆毀誣賴而自殺,他有錄音可以作證;至於殺了陳羿珍的人他表示不清楚。因為那段時間,他忙著處理陸陽和劉靜雯的屍體,島上的人全都有嫌疑。
他有證據證明陸陽和劉靜雯兩人是自殺,也有證據證明自己不會是殺害陳羿珍的人,毫無破綻的說詞讓警察很頭痛。
面對他這樣嘴硬,還一臉無所畏懼的犯人,他們威脅利誘,卻還是撬不開他的嘴。
至於溫旭曜是不是蘇初晨本人,短時間他們沒辦法查清楚,早期蘇初晨經常上門和陸陽爭執,所以蘇初晨本人在警局是留有案底的,但目前找到的照片和溫旭曜本人一點都不像,而DNA鑑定結果還需要時間。
案情陷入膠著,警察不可能在沒有證據、只是因為多人指控的情況下,就認定溫旭曜犯罪。負責這個案子的人原本是打給他的長官謝敬宜問該怎麼處理的,沒想到謝敬宜居然推薦他面前的這個孩子――林之勤。
老警官掛了電話以後,就往林之勤面前丟了兩篇比較簡單的供詞:一個是陸杰的,另外一個則是在本島接受偵訊的朱元媛等人的口供。
林之勤第一篇選擇陸杰,然後氣得牙癢癢――那天果然是陸杰那個衰仔,襲擊自己跟方啟。
陸杰的理由是,陸陽出事以後,他擔心妹妹會出狀況,夜裡不敢睡著,聽到樓上有動靜,這才碰巧發現林之勤他們闖入三樓,他以為林之勤是來陸家偷東西,才上前攻擊。他本來要將林之勤拖回房間審問,路上卻遇到溫管家,他只好謊稱是在書房遇到林之勤,溫管家當時搜林之勤的身,這才找到遺書,後來溫管家再把遺書交給陳羿珍。
也因為出了這件事,提早離島的朱元媛也在大半夜被帶到警局。她供稱:離開陸娥島的前一個晚上,她跟蹤溫旭曜到了三樓卻被發現,溫旭曜一發狠就把她推下樓;她並不知道陸先生是否為他殺,只知道跟蹤溫旭曜的那幾個晚上,溫旭曜每天半夜都會進書房和陸先生說話,她當時也覺得好奇怪:為什麼只聽到溫管家的聲音卻好像都沒聽到陸先生的回應。
看到這一段,林之勤簡直毛骨悚然。依照他的推斷,朱元媛離開的那天,陸陽應該已經死了,而朱元媛卻看到溫旭曜每天半夜進去和陸陽的屍體說話?溫旭曜是真瘋了?還是他就是有這種奇怪嗜好的變態?。
然後林之勤和警察一起來到了一樓的第一個現場――劉靜雯的房間。
主宅被燒毀的面積剛好切了一半,靠近書房的位置已經都被燒黑了,裡面的房間、書本幾乎全毀;而右半邊劉靜雯的房間以及主人臥房,都只有輕微受損。
換言之,林之勤還沒有看過的屍體、案發場景都保持完整,只是整個房間的臭味讓人忍不住皺眉。
「年輕人,謝警官說要讓你參加辦案。你可以破解這個問題嗎?」
林之勤聳肩:「不確定。」
這個回答讓帶頭的警察皺起眉。要不是謝敬宜一再保證,最後還跟他打賭一瓶頗貴的洋酒,他才不想將這場凶殺案交給一個小孩來推理。
「你進去看看吧。」
劉靜雯的遺體已經安置在地上,而曾懸吊用的繩索,在集中光源的照射下顯得尤其恐怖。
林之勤看了後面的警察一眼,果然對方已架好手機開啟錄影,他稍微閉上雙眼一會兒,讓自己徹底沉靜下來,重拾往日的心境,開始勘查屍體。
屍體外觀沒有任何致命傷的痕跡,他輕輕挑開劉靜雯的睡衣衣襟,發現有星星點點的黑色痕跡,看起來像吻痕。他又看向喉部,劉靜雯的脖子上有一圈被繩子勒出來的痕跡,兩側濃,中間淡。
這個痕跡讓林之勤的目光微挑,他淡然地開口:「劉靜雯生前在島上有一個男朋友,那個人就是溫旭曜,也就是蘇初晨。如果你們想找這個證人的話,可以問方啟。這些痕跡我沒猜錯的話是吻痕,而自然可能是源自溫旭曜。吻痕很淺,照理說應該很快就能被代謝掉,屍體死亡以後血液不流動,那表示溫旭曜在劉姨死亡的當天,很可能來找過她……溫存。」
林之勤餘光瞥到床頭櫃上有一瓶玻璃罐,他走過去拿起來查看,是一瓶香水,上面印有大牌商標。林之勤將瓶子湊到鼻子前面聞了聞,是有點熟悉的花香味。他在溫旭曜的手腕上聞過,看來這瓶香水是屬於劉靜雯的,依她的個性應該不會購買這種奢侈品,所以這很有可能是溫旭曜送的,間接證明了溫旭曜與劉靜雯之間的關係並不尋常――這就是為什麼他能夠在深夜進入劉靜雯房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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