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太嚇得嗚咽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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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勤摀著鼻子,慢慢搜索著溫旭曜他們在哪裡。劉家人已經不在一樓的房間,他上樓以後隨便亂開一扇門――竟剛好是陳羿珍的房間。
——入眼所及的滿室血腥,宛若地獄般的光景。
陳羿珍躺在大床的正中央,雙手交疊仰躺在床上,林之勤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牆面的血跡潑墨般揮灑,原本潔白的被褥也被腥紅浸透,陳羿珍身上鵝黃色的絲綢睡袍上有大片血跡暈開,彷彿薔薇般綻放。那張曾經精緻卻不免刻上歲月痕跡的臉,此刻不見以往的刻薄,取而代之的是厲鬼般的猙獰。
女人的脖子上有一道十幾公分的傷口,皮肉被利刃粗暴劃過導致傷口外翻,裡頭的組織清晰可見,鮮血雖早已凝固,血腥的氣味卻未曾減弱半分。
如此情景,堪稱駭人。
林之勤曾協助警方破獲不少案子,但從沒見過這麼血腥的景象;再加上過去的回憶也帶著腥紅的濾鏡侵佔他的大腦,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思考,只能靠在牆邊無力的喘息。
他現在可沒這麼多時間可以處理這邊的事,只能等警察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他在心裡默念幾句禱詞,希望逝者安息後,做好心理準備正想繼續查探,書房的方向忽然傳來聲音,那是很壓抑的嗚咽聲,林之勤不加思索,急切的跑出房間往聲音的源頭而去。
是陸先生住的房間。
林之勤悄聲趴在門板上,確定裡面傳來不止一個人的嗚咽聲,還有溫旭曜滔滔不絕的演講。看來局面已經被溫旭曜控制住了,所有人都成了溫旭曜手下的禁臠,更麻煩的是,主屋內外都被澆上非常多的柴油……。
溫旭曜打算把裡面的所有人通通都燒死。
察覺事實,林之勤被嚇得退後兩步,心跳壓抑不住地亂跳,勉強定下神,從門縫似乎可見裡面有火光……滿屋子的柴油隨時可能整個燒起來,那個瘋子居然還敢點火?
看著裡頭沒有燃燒起來的跡象,林之勤研判可能是點了蠟燭之類的東西,不然目前這麼濃重的油味,一點小火苗放下去都能燃爆整個空間。
他不能慌,一定要想個辦法把裡面的人救出來!
但是他現在能做什麼?
貿然跑進去顯然不是明智的行為,這樣很可能會激怒溫旭曜,讓他做出更極端的事。
思考了幾秒以後,林之勤決定跑到樓下,從門口開始用一定的音量沿路喊,「溫管家?溫管家,你在嗎?溫管家?」
而此時的溫旭曜則在房內繼續把玩打火機,「這打火機是安熙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正好用這個燒了你們這幾個人渣敗類,既然你們不讓安熙活,我就在這裡把你們通通燒了,給安熙點人皮燈!」
所有人的嘴上纏著膠帶,聞言都奮力掙扎起來,眼中透露驚恐。
陸璟怡很顯然有什麼話要說,她扭著身體支撐起來,表情憤怒地對著溫旭曜不知道嗚嗚嗚個什麼。溫旭曜一點也沒有被威脅的樣子,反而還因為她那扭曲的樣子忍不住發笑。
「陸小姐,我實在聽不懂妳要說什麼,不如您自己拆下膠帶跟我說吧?哈哈哈!」
劉太太就不一樣了,她也跟著支撐起身體,嗚嗚個什麼聽不清楚,卻用蠻力拉著她的兒子對溫旭曜鞠躬;劉太太的舉措非常明顯,她正在求饒。她眼泛淚光,嗚嗚的聲音有些柔弱,空氣裡的汽油味熏得她頭暈,但是為了活命沒有辦法,她必須向眼前的人求饒。
溫旭曜看出來了,他充滿善意地安慰著,「放心吧,劉太太,我不是這麼沒良心的人,正常人發生這種情況跟我求饒,我不一定會原諒,但是妳可不一樣了──」溫管家神情溫柔,讓劉太太燃起一絲希望,「妳……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妳是特別的。明白嗎?」劉太太開心不到一秒,下一秒如墮冰窖,「妳這個禍水、垃圾、要錢不要命的賤種——要我原諒妳?下輩子如何?不不不,下輩子我也不會放過妳,我要將妳這賤人千刀萬剮,讓妳永遠都記得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說完,溫旭曜自己笑得前俯後仰。
「錢!」陸璟怡聽到關鍵字後瞪著眼睛,猛地發了一個音,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嗚嗚嗚,但這個字讓溫管家聽懂了。
「喔?陸小姐有何高見?」溫管家饒有興致地走到她面前蹲下,勾起一抹微笑的瞬間,一點也不優雅快速撕下她嘴上膠布。「說說看,也許我可以給妳不同的優待。」
「錢,我給你錢……」陸璟怡聲音沙啞:「你放了我和小杰,我答應你離開這裡以後,完全不追究!」
「完全不追究?」溫管家挑了挑眉:「包括我殺了妳弟弟和弟媳,妳也不追究?」
「什麼?」陸璟怡瞪著眼睛,「我弟、我弟不是自殺的?他不是自殺的嗎?你這個瘋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陸璟怡因為太過震驚,同一句話連問兩次,每次都撕心裂肺。陸陽可是她費盡心思培養起來的弟弟,她省吃儉用只為了供他念書好好扶養長大的弟弟,居然被眼前的傢伙殺死了!
陸璟怡氣憤地尖叫,但溫旭曜一點也不怕,甚至在享受她的尖叫聲。
溫旭曜興致正好,看見劉太太似也有話想說,他愉快撕開劉太太嘴上的膠布,劉太太因為太著急講話而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但她很快吞嚥下去說道:「我、我也給你錢,我跟陸璟怡那個賤人不一樣,我沒有顧忌,我給你錢,你放我走吧!我家當都給你,都給你!當初我跟蘇家收的錢跟陳羿珍收的錢我都給你!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放過妳?」溫旭曜點點頭:「我明白了,劉太太,這對您來說一定非常不容易。我可以懂您的苦心,您願意把錢都給我,把整個劉家都給我,我實在心動了。好吧,我同意放過您。」
劉太太興奮得直喘氣,她眼睛瞪得又大又亮。「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但是――只能您一個人走,您的兒子和老公依然得死在這裡。」溫旭曜笑了笑,蒼老的容顏勾起的唇角讓他像個提線木偶般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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