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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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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再度回到古堡的時間，恰好是奧斯蒙德在用餐的時分，他眼前的桌面上擺放了酒、麵包和肉片，以及一些生菜沙拉，不過比起這些，現在倒在桌前地上的路西恩嚐起來比這些都美味百倍，這可是奧斯蒙德親口品嚐的結論。
奧斯蒙德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路西恩，他的身上已經換了套，在他看來有些奇怪的服飾，手中用餐的動作沒有停下，張嘴撕咬口中柔軟的白麵包，讓白麵包內部變得凹凸凌亂，還有幾條白色的軟絲落到拿著麵包的指尖。
「你像拿我在配麵包。」路西恩站起身，回頭看到奧斯蒙德如此露骨的神情，雖有點尷尬但覺得自己還是得提醒一下，即便自己在他眼裡的確是香噴噴的美食。
「我不喜歡配東西。」奧斯蒙德別開視線垂首說道。自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能與兄長再有這樣的對話，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他都不知道該把手腳置於何處，怎樣才是對的？
「你以前明明喜歡莓果醬。」路西恩走到奧斯蒙德用餐的桌前，像是在尋找些什麼熟悉的東西，但最後什麼都沒找到，只能嘆口氣：「你都在書房用餐？為什麼不去餐廳？」
「我在這很好，城堡裡只有我而已。」奧斯蒙德見路西恩靠近，眼神不由自主又看向他，直盯著他裸露於外的肌膚。
「好吧，看來我得習慣被當成食物來看。」路西恩伸手按向被看得有點不舒服的脖子：「我去地下室。」
「你為什麼覺得自己可以在我的城堡裡來去自如？我可以把你扔進地牢裡。」奧斯蒙德覺得自己吃飽了，拿起餐巾邊擦拭自己的嘴巴邊慢條斯理說道。
「你的。」路西恩聽到這句話笑了下，不理會奧斯蒙德旋即皺起的眉頭，「沒關係，反正我總是會死在這再回去，下次我會挑好點的地方掉過來。」
奧斯蒙德不滿地抿起嘴唇，苦著臉發覺自己拿這不速之客一點辦法也沒有。
「對了，還有個問題，亞歷珊卓給你的藥是什麼？」路西恩本走向外面，卻突然回頭多問了句。
「只是對身體好的藥。」奧斯蒙德低垂著雙眼繼續用餐。
「對身體好的藥？你確定？」路西恩看著擺明不跟他說實話，低下頭像是拒絕跟他交談的奧斯蒙德，頗有種他小時候做錯事不敢跟自己說的模樣，讓路西恩突然興起惡作劇的想法，小心上前去揉了把他的金髮，評價道：「以前比較好摸。」
奧斯蒙德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嚇得先是一愣，接著就想朝路西恩攻擊過去，不過他才揚頭冰冷的槍口就直接抵住他的腦袋。
「總不能每次都是你讓我痛，雖然殺不死你，不過還是會痛吧？」路西恩看向奧斯蒙德露出驚訝表情的臉：「摸個頭而已，別小氣了。」
「路西恩・卡瑟爾！」
「我聽到了，奧斯蒙德，你不用叫你哥我的全名。」路西恩望著奧斯蒙德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表情，覺得最好不要再刺激已經壞掉的弟弟，要不這一來一往的時間可還在過啊。
路西恩依舊拿槍指著奧斯蒙德，邊摸索著來到門口，趕緊離開書房走為上策。
奧斯蒙德原以為他放路西恩離開，一定會嚇到不少人，說不定會有人叫他再把路西恩送上絞刑台，但意外的是直到今天的太陽都要西沉，他都沒收到有人看到路西恩的消息。
這讓處理完今天工作的奧斯蒙德有點坐立難安，不知道路西恩到底在他的古堡裡搞什麼鬼？
奧斯蒙德決定去他很久沒去的地下室尋找路西恩，他隻身穿過地牢來到地下室，用手打開磚牆的機關，注意到路西恩沒關好門，便從門縫往裡看去，只見路西恩真的在這裡，地上擺了好幾本書，而他自己則在較遠的書架找書。
這畫面讓奧斯蒙德想起小時候，過去為了要逃離父親身體裡的惡魔，母親偷偷教導他們魔法，但他沒有繼承到母親充沛的魔力，因此路西恩承擔了母親所有的期許，經常被安排更多的魔法課程，加上繼承人的功課量，總讓他忙進忙出。
而自己身為備位繼承人，自然沒有得到太多的壓力，可也因此經常被忽略，母親總是忙碌於父親與哥哥之間，他就被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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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做什麼？想回來上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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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蒙德聽到路西恩的聲音傳來，他連頭都沒抬，還在翻閱手中的書卻知道自己在門外偷看。
這件事再度敲擊起奧斯蒙德早已刻意遺忘的過往，小時候他經常跑到路西恩身邊，央求他放下手上的東西陪他。
奧斯蒙德還記得，年幼的路西恩看到因為寂寞而鬧彆扭的弟弟時，深藍色的雙眼總是露出安撫的眼神，就像是他長大後，當他們第一次見面，他被押進大廳裡遭受他責問後，說出「自己不是路西恩・卡瑟爾」時露出的，想讓自己放心的表情，也是在那熟悉的注視下，奧斯蒙德認出了他失散十六年的兄長。
奧斯蒙德走進地下室，在見到還在忙碌中的路西恩時，突然覺得也許時間沒有帶走太多東西，這人還是他熟悉的那個人，就跟以前一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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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拋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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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蒙德？有事嗎？」路西恩抬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發愣的奧斯蒙德。
奧斯蒙德望向路西恩，他們的距離到底是近還是遠？十六年的時間真能只靠短短幾天的傷害與被傷害消弭嗎？
「你想回來就回來，想離開就離開，你到底想從這裡拿回什麼？」奧斯蒙德聽到自己開口，他恨著眼前的人，也極盡所有的在報復他，可是他還是回來了，為什麼？這裡還有什麼能讓他駐足？
「只是找點東西。」路西恩沒注意到奧斯蒙德奇怪的表情，只以為他在問自己問題又低頭看書：「你呢？來找東西嗎？」
「來看看你有沒有造成什麼問題。」奧斯蒙站在原地說道。
「讓你失望了。」
「你是怎麼躲過衛兵和僕人們？」奧斯蒙德看到不遠處小桌上的食物：「這些食物又是哪來的？」
「秘密。」路西恩將手上的書塞回書架，持續尋找他所要的東西：「我聽說你把亞歷珊卓軟禁起來了？」
「她不聽我的話，把你帶走。」
「這樣啊。」路西恩不太在意的附和，修長的手指在書本們的背脊上來回，眼睛盯著那些書名：「她好像很喜歡我。」
「你一直都是我們之中比較招人喜歡的那個，就連動物也是。」
路西恩聽到這句話又笑了出來：「有些人大概不同意你這個論點，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奧斯蒙德聽到有些人這詞有點不高興，他的哥哥一向在家裡備受愛戴，怎麼有人這麼不是好歹？
「對了，你真的要結婚嗎？」路西恩想起這件事，回頭看向奧斯蒙德。
奧斯蒙德聽到路西恩的問話，想了下後終於笑出聲：「捨不得你的前未婚妻？」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路西恩沒想到問題會回到自己身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奧斯蒙德終於拉近跟路西恩之間的距離：「才見過一次面，你就捨不得那女人了？」
路西恩仍舊困惑地看向奧斯蒙德，想起亞歷珊卓曾跟他說過的名字：「你是說⋯⋯愛勒貝拉？」
奧斯蒙德聽到路西恩口中出現這個名字，像抓住什麼把柄，激動地開口：「你果然喜歡她！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了！」
「我知道，我沒有喜歡她，她很漂亮，我覺得你們很登對。」路西恩趕緊回道，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到他了。
「我跟愛勒貝拉很登對？」奧斯蒙德聽到這說法反而有些不開心，才見一次就這麼清楚，路西恩是真的喜歡她？
路西恩此時也跟著皺起眉頭：「既然你這麼喜歡她，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她不是我，吃完不會復活。」
路西恩果然很在意她，原來是為了保護那女人嗎？奧斯蒙德心裡五味雜陳，有點慶幸又有點不滿，互相交織成彷彿難以下嚥的食物，哽在喉間散發出腐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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