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與絆的地平線－繁星編織的物語－ - 五十一、給予箴言

在把棕髮女子送走之後，玲瓏頹喪的低下頭，黯淡的瞳孔中充滿了失落——她還是第一次被逼到把實情全部說出去。

她這樣想著，心情似乎跌落到了低谷。

她微微抬起頭，環視著除她之外空無一人的房間。她的記憶忽然追溯至幾百年前，芙蘭姆還沒毀滅時的時代。

那時她才剛剛誕生，鳴神總是讓她待在自己的身旁，學習如何管理整個城邦。那時候似乎是剛建國之時，鳴神還沒有變得像現在這樣失去人性——不，應該說，是還沒有失去對人類的信任。

對她來說，那是漫長的歲月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縱使早已記不起詳情，但那時對任何事物都充滿興奮的心情是沒有忘卻的。

事實上，現在這房間也是按照她兒時居住的房間佈置的，房門上那十分幼稚的立牌也是還原的一部分。

……

她早就把切斷洪流與須臾之匣這兩件事聯繫起來了，只不過沒有證據，她自己也不願相信而已。鳴神若是有心想要爭奪須臾之匣，那可是百分百會入手，連一絲反轉的機會都沒有。

她嘗試反抗，因為她其實心知肚明，放任須臾之匣不管會發生什麼事。但現在她冷靜下來，似乎想通了一件事——她會做出與祂給予的命令相違的舉動，是不是也在祂的計算之內呢？

無論如何，那都是賜予了她生命的神、唯一能讓她感性以對的，她的親生父親。

無論如何，玲瓏都不想要看到祂消逝。

「帕德雷克......大人......」

她抱起了放置在一旁的抱枕，將頭陷進其中，暗自啜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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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煙雨已經從試煉之路回到了位於穆希克絲的家中。迎接她的是在廚房中做著晚餐的夜鶯，以及在餐桌上默默趴著的妃妃。後者在發現煙雨時馬上跳了起來。

「煙雨回來了喵！」

夜鶯從廚房門後微微探出了身子。她的手裡端著一盤熱騰騰的燉菜，其中傳來的香氣讓煙雨都垂涎欲滴。

「歡迎回來，希望你不介意我借用廚房。」

「沒問題，記得準備我的份就行。」

「那當然。」

夜鶯掛著微笑點點頭。

煙雨看了看四周，但沒有看見其餘的聯盟成員。「其他人呢？」

「大部分都出去採買食材了，因為家裡的食物不夠所有人吃呢。我們也不想亂拿煙雨你的農作物。」

夜鶯這麼說著，同時指了指地上擺著的一大籃蔬菜。煙雨這才想起自己在星夜私語出現前是在採收作物——之後還得找一天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呢。

煙雨點了點頭，突然感覺一股疲憊感席捲而來。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讓她現在只想回到房間好好睡一覺。

夜鶯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疲憊。「你先休息吧，晚餐交給我來就好。」

「謝謝你。」

煙雨打了個呵欠，走上樓，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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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的房間位於二樓走廊的最尾端，和樓梯中間還有一個房間，也就是星夜私語等人目前暫住的位置。疲憊的煙雨快步的朝走廊盡頭走去，但中間房間傳來的聲音卻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像是鬧彆扭的孩子會發出的聲音，雖然很小聲，不過因為房門微微開著，因此恰巧經過的煙雨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她稍微瞥向裡頭，發現了最令她感到意外的人物——提娜。

那位黑髮少女趴在房間內的書桌上，把臉埋進了手臂中，看起來就像在鬧脾氣。出於好奇，同時也有些許關心，煙雨敲了敲門。

提娜整個人從桌上彈了起來。在發現對方是煙雨後，她似乎稍微鬆了一口氣，接著擺回平常的撲克臉。

「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看你好像很煩惱呢。」

看見她一反常態的模樣，煙雨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

提娜眼看沒法假裝無事發生，垂下雙眼嘆了口氣。她看起來真的很沮喪，讓煙雨也不忍心再調侃她。

「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雖然很想休息，不過看提娜這樣子，實在是很難放著不管。

「......」

提娜盯著煙雨看了許久，像是在衡量眼前的人值不值得信任。

「......我沒辦法下決定。或者應該說，我對自己的決定沒有信心。」

和煙雨猜的相距不遠，不過提娜會尋求他人的建議還是讓她感到驚訝。既然對方願意信任她，那她也應該認真聆聽。

「是那封信說的事情嗎？」

從玲瓏那裡得到的信件，裡頭給了星夜私語兩個選擇。一是逃避，二是面對。雖然聽起來似乎應該選二，不過實際上，這整件事跟這個聯盟沒有半點關係，所以她們會想要退出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她們的責任心似乎又不允許她們這樣做，因此才陷入了兩難。

提娜點了點頭，但她煩惱的事情似乎不只如此。

「還有......語茶的事。」

煙雨赫然想起那位脫隊的藥師至今還杳無音訊。其他人都對此感到擔心，不過提娜似乎就是當初主張讓她離開的那個人，因此煙雨沒想到她也會感到猶豫。

「......已經做出的決定就無法再改變了。」

「我知道。」

提娜默默地低著頭。她的模樣不知為何讓煙雨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直到不久前，她也總是那副消沉的模樣。明明感到後悔，卻不知該如何修補過去的裂痕。

煙雨走進房內，靠在了門邊的牆上。「你現在可能覺得後悔，不過，已經發生的事就無法再改變了。至少讓未來的自己不要感到後悔，在現在做好你覺得正確的事吧。不然......等到一切都結束後，就再也來不及了。」

提娜默默地看向了她。「說得很像自己的經驗談呢。」

「因為我的確有過類似的經歷啊。」

提娜的臉上閃過了好奇的神情。

煙雨露出了苦笑。「那是我還是鳴神軍上校時的事了。那時我因為百合總是把事情瞞著我而跟她大吵了一架，一氣之下甚至還退出了軍隊。現在想起來，那時我真的太衝動了吧？不過這也不算是件壞事吧——現在我的生活很輕鬆，也很快樂。比起軍隊裡的權力鬥爭，還是鄉村的農耕生活更適合我。」

提娜偏了偏頭。「意思是我不該感到後悔，是嗎？」

「算是吧。就算你的決定是錯的，也要讓自己覺得它是對的。要是沒辦法，那就想辦法彌補，能補多少是多少。」

提娜盯著煙雨不說話，像是在思考。

煙雨繼續說著，「我也是在退伍後才慢慢跟百合和好的。在軍隊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根本沒辦法好好交朋友，只要有一點嫌隙就會直接決裂。我後悔跟百合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於是我就想辦法彌補了。雖然她現在還是總有事情瞞著我啦。」

提娜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微笑。看來煙雨的話似乎有稍微撫平她的心情。

「總而言之，只要做出你認為不會後悔的決定就行了。至於過去的錯誤也只能慢慢挽回，想太多也無濟於事。」

提娜點點頭，眼神看起來比之前堅定了些許。

「我了解了。請給我一點時間思考。」

煙雨微微一笑，轉過身準備離開。

「......還有，謝謝。」

煙雨的背後傳來了微弱的感謝。她擺了擺手表示不客氣，接著離開了房間。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LaioJ5b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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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給予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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