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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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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猛地睜開眼睛，夢中的灼熱與嘶吼聲尚未消退，胸口還在急促地起伏。她用力吸了口氣，想把那該死的夢境拋在腦後。周圍的環境隨著視線逐漸清晰，眼前是她熟悉的排水道角落，潮濕的牆壁上滲著水滴，黏稠的空氣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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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該死的夢……」她低聲咒罵了一句，用力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彷彿還能感受到那雙刺骨的琥珀色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她的手指不自覺地開始彈動，指尖在破舊的床墊上摩擦出輕微的聲響，粗糙的質感讓她感到一絲安心。這是她自我安撫的方式，每當感到焦慮或不安時，這樣的觸感能讓她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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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掃過四周，這狹小的排水道像是她的避難所。牆角積著腐爛的紙屑，水管滴水聲不絕於耳。她瞥了一眼腳邊，兩隻肥大的老鼠正為一塊麵包渣爭搶不休。小紅皺起眉頭，抬起手隨意揮了揮，老鼠倏地消失在陰影中，只剩下零散的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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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死老鼠！」她低聲怒吼，雖然早已習慣這種骯髒的環境，內心的煩躁卻總是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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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坐起，拉緊披在肩上的破舊斗篷。斗篷早已失去保暖的效果，甚至裂開好幾個大口子，但她依然緊緊裹住自己，像是與外界隔絕的一層保護膜。低頭看了看那雙滿是裂縫的靴子，腳趾幾乎要從鞋尖冒出。她的雙手戴著一副露指手套，手指頭早已凍得通紅，指甲裡藏著厚厚的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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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會不會也這麼糟糕？」她自言自語，彈了彈手指，試圖讓思緒清晰起來。心中那股無法言喻的不安，讓她想快點離開這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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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不經意間掃過枕頭底下，伸手摸出一個破舊的布娃娃。這個布娃娃是她僅存的珍寶，儘管它已經破爛不堪，縫線鬆散，身上的布料早已失去顏色，但她依然珍惜地抱在懷裡。這是她唯一的安慰，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微保住內心最後一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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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沒用……」她低聲呢喃，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手卻輕輕地撫摸著布娃娃的頭部。「不過也算是盡力了吧。」她把布娃娃放回枕頭下，這是她每天出門前的最後一個動作，像是在跟娃娃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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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開始準備出門。她仔細地整理著帽子的邊緣，確保帽子完全遮住了頭頂。那頂破舊的帽子已經伴隨她度過了無數個夜晚，隱蔽自己的身分，是她跟這座城市相處的最好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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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著把紅髮都收進帽子內，雖然髮絲已經凌亂不堪，但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顯得鮮豔。她的皮膚蒼白，像是長期未見陽光，臉上滿是污漬，還有一些未癒合的細小傷口。瘦削的身軀在斗篷下顯得更為單薄，肩膀微微彎曲，像是背負著什麼沉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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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打倒我，沒人。」她輕聲說道，語氣堅定，仿佛是在給自己打氣。夢中的壓迫感依然縈繞在她心頭，但她不會被它擊垮。她再次拍了拍藏在枕頭下的布娃娃，這才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這座城市帶來的又一個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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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水道的出口被幾塊散亂的木板遮住，外面傳來微弱的光亮。這是她日常的出入口，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隱蔽的地方。她輕手輕腳地搬開木板，敏捷地從狹窄的縫隙裡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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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一踏出那片陰影，立刻踩進了一灘髒水，冰冷的液體滲透進破爛的靴子，讓她感到一絲刺骨的寒意。站在小巷裡，她抬起頭，熟悉的下城區景象立刻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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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叫罵聲和喧鬧聲混雜成一片，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氣味。垃圾堆滿了街角，蒼蠅嗡嗡作響，無數形色匆匆的人群擠在狹窄的巷弄裡，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麻木和疲憊。小紅眯起眼睛，冷冷地打量著這座她熟悉卻厭惡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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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意到一個角落裡，有幾個人類正推搡著一名混種男子，揮舞著拳頭和棍棒，毫無顧忌地大聲辱罵。那名混種男子渾身顫抖，眼中滿是恐懼，試圖逃脫卻被無情地踢倒在地。周圍的路人冷眼旁觀，沒有人出手相助，甚至連停下腳步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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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骯髒的怪物根本不該活在這裡！」其中一個人類大喊，手中的棍棒猛然砸向混種男子的背部。男子痛苦地蜷縮起來，發出低沉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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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皺了皺眉，心中泛起一絲厭惡和煩躁。這樣的場景在下城早已司空見慣，但每次看到，她依然感到不適。她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然後緊了緊斗篷，遮住自己半張臉，迅速地從那群人身旁走過，不打算參與這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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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腐爛的城市……」她低聲嘲諷，語氣中充滿了不屑。手指不再彈動，心裡那股說不清的煩悶感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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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看了看不遠處那片蒼灰的天空。破舊的建築、污濁的空氣和街頭的混亂景象交織在一起，這裡永遠都是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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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座城市就這麼燒掉也好。」小紅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容，輕聲呢喃，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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