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一見到魯尼的身影,心裡立刻感覺到不妙。她下意識地把帽子拉得更低,頭也不回地加快了腳步。這群混蛋,她真是見都不想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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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紅!」魯尼那尖銳而惡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熟悉的挑釁。「跑什麼啊,我們還是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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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沒有回頭,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繃緊起來。她彈了彈手指,習慣性地給自己一點安慰。她眼角掃過巷弄兩側,尋找可以逃脫的路徑。她知道,要是被這群人抓到,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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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轉身,進入一條狹窄的小巷,雙腳輕盈地在積水中跳躍,鞋底不時發出輕微的水花聲。兩旁的牆壁斑駁且布滿了青苔,石塊上堆滿了垃圾和腐爛的紙屑。小紅靈巧地穿梭其中,每次腳步一落,身體便如同貓般敏捷地閃開障礙,彷彿她與這片骯髒的城市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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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她衝出小巷時,前方卻赫然出現了兩個魯尼的同夥,滿臉譏笑地站在她的去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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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妳跑去哪裡啊?」其中一個皮笑肉不笑地說著,伸手攔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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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狠狠皺眉,迅速轉身又鑽進另一條小巷。她知道這座城市的每一條小道,知道如何在其中穿梭自如。可是,今天不一樣。這些人像是早就計劃好了一樣,無論她怎麼躲避,總是會有人在出口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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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是個陷阱。」小紅心裡恨恨的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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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被逼進了死巷,四面都是高聳的牆壁,潮濕的石磚上附著著斑駁的苔蘚。她背靠著牆,雙手微微顫動,但心裡卻早已開始盤算著脫困的計劃。手指在緊張中下意識地彈動著,碰觸著石牆的粗糙表面,她需要這樣的觸感來平復內心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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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尼的聲音在巷口響起,隨著一群人慢慢靠近。這個小流氓今天特別得意,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他那棕色的寸頭像是沒洗過幾天,顯得油膩膩的。他有著寬大的臉和過於高挺的鼻子,整個人像是只穿著人皮的狗,狐假虎威地笑著:「小紅啊,你怎麼老是這麼愛逃呢?整個下城就沒人能像我這麼看重你。如何,最近過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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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你想怎樣?」她語氣冷淡,不帶一絲情感。小紅冷冷地瞪著他,心裡不斷思索著突圍的辦法。她挪了挪位置,偷偷將身體重心轉移到一旁,眼神飛快地掃過四周,試圖尋找任何可以突破的空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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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這麼緊張。」魯尼繼續朝她逼近,他身後的幾個夥伴像鷹犬般緊隨其後,故意拍著手,發出輕蔑的笑聲。「妳這種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吧?怎麼樣,小紅,當個扒手滋味不錯吧?但要不是我,妳早就沒命了。這裡沒有人願意收留像妳這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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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內心一陣反感,這群混蛋曾經確實讓她有過片刻的信任,結果這些人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分後,轉而開始排擠、侮辱,甚至有一次故意讓她在一次行動中暴露,導致她不得不匆忙逃走。「當你這種假仁假義的夥伴,我寧願去跟老鼠作朋友。」她冷冷地回擊,聲音中透著一股挖苦的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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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尼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眉頭皺了起來。他向身後的夥伴們示意,幾個人迅速堵住了巷子的出口,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哈哈!妳是說剛剛在妳身邊的髒東西嗎?沒想到妳也混到要跟那廝一起,我看妳今天是跑不了了,小紅。」魯尼嘲笑著,語氣變得更加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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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紅並不覺得阿鼠算得上是自己的夥伴,但聽著眼前這個噁心的臭皮狗這麼說,內心還是一絲不快。她知道自己被困住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輕易認輸。手指下意識地在身旁輕輕彈動,感覺到心中的節奏越來越快。她故意不回答,靜靜地觀察著魯尼的動作,眼睛緊盯著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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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啊……」魯尼突然轉變了語氣,走近了幾步,假裝關切地說,「像妳這樣的人,只有我能當妳真正的朋友。妳應該感激我,別像條狗一樣亂咬人。我可以原諒妳之前的小錯誤,只要妳願意一直和我們分享妳扒來的東西。」他得意地繼續說道,手指指向她腰間的口袋,「如何,這個提案很不錯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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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小紅冷笑了一聲,這個詞讓她感到無比噁心。「你什麼時候拿我當朋友過?」她一邊說著,右腳微微後撤,已經開始為下一步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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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魯尼不假思索地說,臉上的笑容變得虛偽又陰險,「不過,妳得先聽話,別總是自己藏東西。妳知道的,我哥可是匕首幫的人,跟我們合作,妳就不用擔心有人會來找妳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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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匕首幫」這個名字,小紅心頭立刻湧起一陣反感,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嘲諷。「匕首幫?前陣子他們不是才被上城的衛兵打得滿地找牙?下城的統治者?真是好大的幫派啊!」她冷嘲熱諷的語氣像是故意戳中了魯尼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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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紅的眼中,匕首幫就像是下城的一顆毒瘤,散發著腐敗的氣味。他們的存在不僅助長了下城的暴力與混亂,也讓那些原本只佔少數的人類擁有了某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這些人類在匕首幫的庇護下,對庫尼尼們頤指氣使,彷彿這座城市是他們的領地,而庫尼尼族只能永遠處於受壓迫的底層。匕首幫的力量讓人類在下城找到了一絲統治感,這使得庫尼尼族在這個本就艱難的地方,面臨更多無形的枷鎖和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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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城的統治者呢?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問題,對於下城的混亂更是置若罔聞。除非這些幫派勢力威脅到上城的安全,他們才會稍微「關注」一下。之前的鎮壓事件便是如此——只有當下城的暴力動搖了上城的利益,衛兵才下來肅清幾個頭目,做做樣子,然後又繼續放任局勢惡化。匕首幫被鎮壓後還能繼續猖狂,小紅知道這不過是表面上的平息,實際上根本無法根治這座城市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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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地看著魯尼,心中充滿了厭惡與鄙夷。匕首幫的存在就像毒素一樣,滲透著整個下城,而魯尼這些人不過是這腐爛大網中的小蟲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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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尼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的憤怒越來越明顯。他突然上前,狠狠揮出一拳,直接打在小紅的臉上。小紅被這股力道打得後退了幾步,臉頰立刻紅腫起來,血腥味在她嘴裡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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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妳不聽話的下場!」魯尼惡狠狠地說道,語氣中透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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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捂著臉,內心一陣怒火,但她深知這一拳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她借著後退的力量,快速地從側面一閃,手腳並用,靈活地在魯尼的手下之間穿梭。她故意露出破綻,引誘對方向她靠近,然後猛地往後一躍,擺脫了最前面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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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靈活與敏捷在這個狹窄的巷弄中發揮到了極致。儘管這幫人數量佔優,但他們顯然沒有預料到小紅的反應會如此迅捷。幾個追著她的年輕人不斷向前衝,但她總能在關鍵時刻迅速閃開,將他們逼入錯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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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她快要突破重圍的時候,魯尼突然撲了上來,直接抓住了她的帽子,猛然一扯。帽子脫落的瞬間,露出了小紅被藏住的耳朵——那對尖尖的獸耳在飄逸中的紅髮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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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的心跳加速,她強忍住內心的羞辱與痛苦,這是她最不願意暴露的一面。混種,是這座城市最低賤的存在,連被欺負的庫尼尼小孩都有資格在他們身上踹上兩腳。她下意識地彈了彈手指,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猛然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屈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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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們還真是忘了我能做什麼。」小紅咬牙切齒,迅速地從身旁的牆壁上一蹬,借力高高跳起,雙腳猛然踢向魯尼的胸口,直接將他踢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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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在巷弄狹窄的空間裡來回翻騰,迅速繞開了幾個擋路的手下,踩過箱子順利躍上了旁邊的牆頭。幾個年輕人慌亂地追趕,但她的速度已經遠超過他們的反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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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雜種!別想逃!」魯尼氣急敗壞地吼著,捂著胸口,試圖追上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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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輕巧地翻過牆頭,心中湧起一股勝利的快感。雖然臉上與腳踝隱隱作痛,但這一切她都可以承受。她落地後迅速掏出從那些人身上順手摸走的幾個錢包,翻了翻,裡面只有幾枚銅壁和一點沒用的東西,讓她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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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窮光蛋……」她低聲抱怨,隨手將那些沒用的東西扔在地上。這時,她的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的遺跡。那是一個荒廢許久的廣場,中央是殘破的大理石平台,上面曾經擺放著某個巨大的東西,現在卻只剩下幾個斷裂的基座。這裡四周圍著低矮的圍牆,角落堆滿了施工的材料和工具,像是這裡正在進行某種改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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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裡啊……」小紅喃喃自語,阿鼠曾經提到過這個地方。說是很久以前,這裡曾經有一顆巨大的藍色水晶,據說是用來保護城市不被惡魔侵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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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城市?」她自言自語,心裡隱隱湧起一股疑惑。這座城市……真的有被保護過嗎?下城的骯髒與混亂,還有她所經歷的一切,讓她無法相信這樣的傳說。甚至……如果這麼厲害的東西真的能保護城市,為什麼它現在會破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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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為何,今天她看著這處遺跡,腦海裡卻浮現出夢境中的那片火海和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仿佛這個地方隱藏著什麼她無法理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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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種沒用的東西。」她低聲咕噥,試圖將這些奇怪的想法拋到腦後。她的目光掠過平台,心裡計算著這殘破的大理石會不會值些錢——雖然她知道這不太可能。這座城市裡的有價值的東西早就被人盯上了,這裡只剩下那些無法搬走的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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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些東西根本不關我的事。」她低聲嘀咕著,決定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畢竟這裡正在施工,而且有衛兵來回巡邏,她不想惹上更多麻煩。她正準備轉身離開,卻突然瞥見了一個毫無防備的人影,站在不遠處的一片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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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名庫尼尼女子,纖瘦而優雅,正站在工地的中央,環顧四周。她的毛髮光滑如絲,閃著微微的光澤,像是從未被這座城市的灰塵污染過。她穿著一件簡潔而精緻的長袍,襯托出她那自然流露的高雅氣質。那雙藍色的眼睛溫柔而堅定,彷彿隨時能看穿周圍的一切,卻又不帶任何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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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微微皺起眉頭,那女人身上散發著一種讓她感到不安的平靜力量。她看著她的耳朵,那尖尖的輪廓輕微顫動,像是捕捉著周圍的聲音。女子的動作隨和而自然,像是對一切都了然於心,但她的神情卻有些漫不經心,似乎正苦思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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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的人……」小紅心裡暗自不滿,對於來自上城的這種從容和優雅感到無比反感。這座破敗的城市怎麼會容得下這樣的人?每次看到這些上城來的人,總讓她覺得他們根本不了解下城的殘酷生活,也無法體會其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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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名女子身上流露出的氣質卻讓她有些矛盾。那溫柔的目光中帶著堅定,彷彿能包容一切痛苦,像是一種能撫慰心靈的力量。她的存在,不像是那些自負的上城貴族,而是一種與眾不同的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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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的目光從女子身上移開,落在了她腰間掛著的小錢袋上。她的手指不自覺地開始輕輕彈動,內心的生存本能迅速占據了上風。這名女子顯然對周圍毫無防備,而那個錢袋看起來似乎是她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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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試試看吧……」她咽了咽口水,心裡開始權衡。剛剛從魯尼那群人身上摸來的錢少得可憐,這次如果能下手快一點,或許可以彌補一下今天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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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悄然移動到更陰暗的角落,慢慢逼近那女子。她的動作輕盈無聲,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仿佛融入了周圍的黑暗。她的手指已經在錢袋邊緣徘徊,心跳仿佛隨著每一寸的靠近而加速。但就在她以為一切順利的瞬間,那雙纖細的手卻突然以驚人的速度攫住了她的手腕,像鐵鉗一般,死死地將她的動作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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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的心猛地一縮,完全沒料到這樣一個看似瘦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驚人的力量。她想掙脫,但對方的握力讓她無法動彈。那雙藍色的眼睛依然那麼平靜,帶著某種不可動搖的決心和理解,讓她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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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的手指無意識地彈動著,心跳在耳邊如鼓點般響起。她瞥見不遠處的衛兵,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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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她在心中低語,頭上開始冒出冷汗。衛兵已經在朝這邊靠近,包圍圈正在形成,她感到自己的世界像是被困在這雙纖細卻無比有力的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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