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到萬聖節,還是一個炎熱的天氣。不知為甚麽,以往香港都不會有這麽濃厚的萬聖節氣氛。近年,卻竟然周圍也有雙關佈置,街上也有不少略帶萬聖節打扮的一家大細或一班青年人。我才少理這些節日,還不是一個要上學上班的日子,都沒有假期!
拖着疲累的身體,拿着半瓶啤酒,回到大學宿舍,原本已經不是特別光猛的地下大堂,經過一番裝飾,橙色的玻璃紙圍繞光管,周圍更有不少黑色的蜘蛛、白色的蜘蛛網、栩栩的骷髏骨頭依附在牆上,的確把大堂修飾得比盂蘭節還要陰森詭異。
突然,其中一部升降機的機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昏暗的狹縫。微弱的光綫讓我看不清裏面的狀況。機門開得更大了,我才察覺升降機內的燈也有玻璃紙圍繞,使內裏的光綫異常不足,像是另一個叫人顫慄的異域一般……
等到機門開盡,昏暗的升降機內隱約能看見有個人影在招手,我沒有想太多,就慢慢朝着那招手的人影走去,只希望看清是誰在裏面。
我越走越近,直到我來到她跟前,我才發現那只不過是一個紙做的女鬼。我鬆了一口氣之際,機門已然關上,我習慣地按了我住的那樓層。
那樓層按鈕亮着之後,升降機沒有如常啟動,反而是其他樓層的按鈕逐一亮起。我深呼吸一口氣,嘗試按開門掣,升降機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慢慢地亮着每一層的按鈕。等到所有樓層的按鈕都亮着後,升降機才開始動起來。我望着那些按鈕,只聽見升降機的機械運作聲音,還有自己的心跳聲。我扶着扶手,褪到一角,試圖調慢呼吸來讓自己冷靜一點,但是額角的汗水卻提醒我,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樓層的顯示屏原本顯示着G,隨着升降機啟動,不一會就來到一樓,然後停了下來,叮的一聲,機門開啟。外面就像是平常一樓的走廊一般,只是燈光稍暗。待我鼓起勇氣,嘗試走出升降機之際,機門卻突然快速關上。慌忙之下,我按住了開門掣,卻依舊沒有反應。升降機又再次開動。
顯示屏由1字跳到2字,再次開門的是一個全黑的空間,分不出遠近、深淺的黑,就似會吞噬一切的黑,黑得不敢接近,黑得我寧可竭力按關門掣也不願再面對這種黑暗。
這次總算求仁得仁,機門如我所願關上,真的抹一把汗……升降機再次起動,由2字跳到3字。然而,今次升降機卻沒有停在三樓,卻是繼續上升,顯示屏的數字不斷隨着升降機上升而增加。
升降機逐漸加速,機內的壓力也隨之增加,似乎機頂不斷往我身上壓來,空間不斷壓縮,壓得我抵受不住,蹲了下來,瑟縮在地上一角。
我喘不過氣,伏了在地上,不斷掙扎,卻沒有人能救得了我……
雙眼一睜,猛烈的陽光從狹小的縫隙間找到了我,讓我看不清這裏是甚麽地方。只能聽到一些笑聲在周圍掠過,還散發着一陣啤酒混和着汗而產生的氣味,這熟識的汗味應該是我的,很有親切感。
當眼睛逐漸習慣周遭的光綫後,我才發現我正躺在宿舍的地下大堂,升降機的門前。
之後幾日,無論我走到哪裏,都總有人望着我,連隨是陣陣笑聲。我才發現,大學的聯天平台有很多人在談論這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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