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殿神殿騎士 - 第十四話一舍的瘋子們

自從決定製作對瑟薩薄影的抑制器後，為了不把宿舍弄得亂七八糟，萊昂主動貢獻出自己的研究室。他們四個人每天不是待在研究室就是在前往研究室的路上。

根據六天所述，瑟薩薄影一共有三大功能，而且會因強度差異有不同效果。

第一種是使周遭的人感到溫和親切。輕微的話可以降低敵意，高強度會讓身邊的人無條件產生好感與依戀崇拜之心。

第二種是模糊附著者印象。輕則像六天這樣掩蓋本來的模樣，強則讓人記不住長相。

第三種則是竄改記憶。小至影響短暫記憶，大至影響群體共同記憶。

西亞斯丁提議要先驗證瑟薩薄影就是日光詛咒的假設，奧克塔聽完立刻就自告奮勇說要去治療科限制書庫偷病歷表。萊昂之前隱約就有感覺這傢伙骨子裡應該也不是個正常人，他這個推測在奧克塔炸掉治療科書庫後得到了證實。

「你沒事炸書庫幹嘛？偷摸進去不就好了嗎？」

他們三個坐在研究室等待六天。因為書庫距離騎士科訓練場地很近，大部分的騎士科學生都被叫去幫忙。而罪魁禍首還坐在這裡笑嘻嘻地整理手上的病歷表。

「沒辦法啊，調虎離山之計嘛。」

「你都有辦法炸開書庫的保護結界了，怎麼會沒辦法隱匿進去？」

「我請六天幫我寫了一次性術式。他很厲害吧，居然有辦法控制威力只炸壞外部，裡面的文件一點都沒傷到。」

「為什麼不讓他寫隱匿術式？」

「一開始是要寫的，只是六天去探查的時候發現書庫管理員比我當初調查的還要頻繁檢查病例表。所以我覺得把事情鬧大一點分散注意比較保險。我們趕快看完資料放回去就沒事了。」

奧克塔說完頓了頓，接著帶著興奮的語氣說道：

「而且這樣也比較有趣啊。」

萊昂從研究資料裡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兩個室友，他已經懶的吐槽了。六天基本上就是一個橫衝直撞的不定時炸彈，四處搞破壞惹麻煩。萊昂以為奧克塔就算不阻止這個炸彈爆炸，起碼也能拉住一下他的韁繩。沒想到這傢伙不但沒拉住，他甚至還是那個策畫爆炸的人。

他走到西亞斯丁身邊拍拍一臉無奈的室友。

「兄弟，我們倆該成立個倖存者聯盟了。入會資格就是：腦子還沒被炸壞。」

「說的好像你有多正常一樣。」

大約花了一週左右的時間比對病例後，大致能確定日光詛咒的真身就是瑟薩薄影。但就算知道這件事，抑制器的研發上依然遇到了困難。因為這裡唯一知道怎麼控制瑟薩薄影的六天根本就幫不了多少忙。

「就是一種『呃嗯』的感覺。」

萊昂乾巴巴看著眼前的室友。六天以前在說明術式或是神力運用的時候都說得很清楚，怎麼就突然變成抽象派了？這鬼才聽得懂啊！

「抱歉，因為我是很小的時候學的。那時候父親直接帶著我操作就會了，久而久之已經成了下意識動作。」

幸好這傢伙也知道這有說跟沒說是一樣的。況且六天對瑟薩薄影的認知也是一知半解，他只知道大概的功能跟意識流操控法，有些人能免疫的原因、瑟薩神離開海界後這些追隨的自然之氣留在海界的理由也不清楚。

他們只好把六天從神市買來的那些道具一一拆解，看看有沒有能用的術式。四個人裡也就六天跟西亞斯丁能看懂那些鬼畫符，他跟奧克塔只能做把文字謄寫下來的工作。

「為什麼這些都偏向玩樂性質？」

西亞斯丁總結那些解讀出來的文字後不停用筆敲著桌子。

「玩樂性質？那是什麼意思？」

奧克塔湊近西亞斯丁手上的文件，看沒幾行字就笑出聲。

「『人見人愛？我看不如人見人嘆。』這是認真的嗎？」

萊昂接過其中一份資料，是那個燭火會變色的燭台上刻的文字翻譯。

『認清現實，你就跟這個燭火一樣黯淡無光。』

「神族有這麼愛開玩笑嗎？六天你不會是在神市買到贗品吧？」

萊昂對神族不是很了解，但他們多半都有著強大的力量。一般印象裡，神族都是嚴肅又偉大的形象。會在道具上寫這種刻薄的玩笑話還真是聞所未聞。

「你們對神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祂們就是這麼無聊的種族。」

六天無趣的趴在桌上看著那些道具。他一開始還對那些神奇的東西感興趣，研究完它們的原理後便馬上失去興致。根本就是用完就丟的極致體現。

「或許是瑟薩神在神界位階不高的緣故？他們才會製作出讓瑟薩薄影無效化的道具？只為了調侃瑟薩神？」

六天捏著下巴思考半會才點頭同意西亞斯丁的推測。

「蠻像那群趨炎附勢的人會做的事。」

「這樣還能參考嗎？偏向玩樂性質會不會不夠穩定？」

奧克塔轉向目前初步測試還算能用的術式說道。

「我認為還是能參考的。雖然神族都是一群無聊沒事找事做的人，但他們做出來的東西還算能信。」

六天拾起那張他三天兩頭就拿出來改良的圓形術式，獻寶似的放到正中央。

「我們可以先從這個開始，穩定性最高。」

「你到底為什麼執著於那個，有什麼特別的嗎？」

萊昂左看右看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不就是冰系與火系元素的複合術式嗎？雖然圖形是很漂亮沒錯，但他不太相信六天這個超級木頭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此特別執著。

「不覺得很漂亮嗎？」

「......」

還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光是寫出術式就已經花了他們大半個月，要把那些東西刻到媒介上更是一大困難。對質量普通的媒介來說這些術式力量還是太強了，不是用了兩次就會炸開，就是還沒刻上去就已經裂了。

萊昂的自由研究雖然可以無限申請費用，但那些畢竟都還是得上報給學院。要秘密購買大量高價媒介對他們幾個實在很傷荷包。六天一開始搞不清楚狀況去了商店街買一大包高價水晶過來，還說不用擔心他用的是騎士團給的無限支付卡。

「你到底懂不懂！騎士團給你的支付卡他們一定會審查的，你突然一次性買這麼多水晶他們絕對會懷疑把你叫去審問！你到時候怎麼回啊！」

幸好那天西亞斯丁還沒來研究室，不然六天肯定又要被唸上一小時。

「就說我很好奇？」

六天在他跟奧克塔沉默不語後很自覺的拿起那包水晶說要拿去退。幸好這個天兵還算有救。

就在他們為找不到適合的媒介感到頭痛時，西亞斯丁某天下午急沖沖的帶著一大堆書籍衝進研究室。

「我們想錯方向了！從一開始就不該從神界的角度思考！」

這個瘋狂歷史迷不知道從哪裡挖到某個被剿滅的暗殺組織資料，裡面寫著他們有一個殺手部隊都有著特殊力量，他們都能讓目擊者忘卻記憶。輕則忘記殺手面容，嚴重則直接遺忘整段記憶。殺手部隊的成員只有抓到兩位，那兩位都被判定有日光詛咒。

「六天你之前說過沒有好好培養控制技巧很難控制瑟薩薄影吧，但這些人既然沒有學習技巧，又是怎麼熟練運用的？總不可能每次都靠運氣吧。」

「所以你覺得他們身上應該有類似抑制器的東西？但我們要怎麼查？總不能沖進監獄裡直接問吧？」

「奧克塔，千萬不能說這種話。六天真的會衝進去。」

萊昂說完立即轉向正在翻書的六天。

「聽到沒，不准闖進監獄。」

「偷偷來也不行嗎？」

「不行！」

他還真的想這麼幹啊！

「相關檔案被軍部列入機密文件了。那個類似抑制器的資料應該也在裡面。六天你既然是騎士團推薦生，寫信去問問說不定有機會能夠要到資料。」

「誒對啊，你不是認識第二騎士團團長嗎？他應該有權限吧？」

這時西亞斯丁與奧克塔震驚的看向六天，糟了，萊昂忘了他沒提過這件事。

「第二騎士團團長？！六英傑的巴赫林．萊茵！你居然認識這麼厲害的人嗎！你早說啊！」

「是他把我從遺跡裡喚醒的，要說認識也算認識。」

「六英傑！見證整個第三紀元大事件的大人物！我想問他的事可多了！」

西亞斯丁已經進入忘我狀態，萊昂真的不只一次懷疑這個人有兩個人格。他平時沒事根本就是一個毒舌的冷血動物，一談到歷史相關的東西就彷彿被吃了一大堆興奮劑，雙眼還會不停冒星光，真是可怕。

「但騎士團團長都很忙，你聯繫他他會理你嗎？」

奧克塔倒是很快就接受了這件事，可能對他來說六天就是一個充滿驚奇的傢伙。

六天很快的點頭回應他的疑惑，吐出更讓人震驚的消息。

「還算經常聯繫。把我那些空白考卷裱框的照片就是巴赫林寄來的。」

六英傑的巴赫林居然會開這種玩笑？他可是以嚴肅不苟言笑聞名的啊。狐疑的看著六天，萊昂覺得他這個室友身上的謎團真是越挖越多。

事實證明六天不只認識巴赫林，恐怕還是被特別關照的對象。才過去多少天他們四個人就獲得批准到中央軍部訪查指定物件。甚至還特別選在放假的日子減少曝光機率。

「請在這裡稍待，會有人來接你們。」

櫃台人員不苟言笑的讓他們坐在等候室，這裡密閉的空間完美阻隔外界，即使外面下著傾盆大雨也聽不到一丁點雨聲。

「這就是關係戶的感受嗎？原來擁有特權是這麼一回事啊。」

萊昂發自內心的感嘆到。

「關係戶是什麼？跟走後門是一樣的嗎？」

身旁的六天今天依然是一個好奇寶寶。

「簡單來說走後門是關係戶的特權。」

「原來如此。」

他也真佩服奧克塔每天都能為六天耐心解釋現代流行用語，他前幾天還看到他在教六天怎麼用社群軟體。那個畫面真像他教長輩用現代軟體。

迎接他們的是一位穿著白袍，皮膚黝黑，梳著乾淨俐落油頭的人。中性長相分辨不出性別，而且他渾身都帶著純淨神力，琥珀色眼瞳掃視他們一圈後停在六天身上。

「六天大人，許久未見。」

恭敬的對六天鞠躬，萊昂隱約能看見那雙琥珀色眼瞳瞬間溢滿了興奮之情。

「你好，不需要對我這麼恭敬的。」

「這怎麼行呢？您經歷了那麼多痛苦還能存活到今天，這是我對您的尊敬。」

「好吧，隨你便。」

「請隨我來，我已經事先將物品領出，您可與朋友們在我的辦公室裡盡情研究。」

隨著眼前的接待人員走進軍部內部，萊昂悄聲的湊近六天耳邊。

「你在軍部這麼有頭有臉嗎？」

「我不知道。」

「我是軍部所屬的一級醫療審查官，雷澤。六天大人來申請騎士團推薦時做過身體檢查，因為許多原因變成由我負責。」

前方的雷澤立即轉過頭友好的對他露出微笑。萊昂被他嚇了一跳，他明明都把聲音壓得很小了為什麼還能聽見？

「六天大人的血液很與眾不同。那是經過多次融合而成的神血，正常來說生命無法接納如此高濃度的神血，不是肉體快速衰老消亡，就是直接被神力吞噬。能夠存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六天大人甚至能完好的控制體內爆量的神力，這實屬令人尊敬。」

這說的是之前競技賽結束六天說給他們的事吧。萊昂對這方面不熟悉，他當時沒有想過會是這麼嚴重的情況。難怪奧克塔聽到後會是那麼痛苦的表情。

「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值得吹捧的。」

「你們看，他還是這麼謙虛的樣子。真該讓一些高傲的騎士看看這個海界楷模。」

雷澤將他們帶到一間稍微凌亂的空間，四處都放滿文件與道具。那些造價可不斐啊，居然就這樣被隨意放在桌上。

靠近左邊的桌子被刻意清乾淨，上面只放了一個小小的吊墜。雷澤讓他們坐到那張桌子周圍後就離開辦公室去做他的實驗。

那個吊墜使用的是高級綠水晶，除了水晶本身就刻著結界術式，周圍的裝飾上也有許多穩定術式。

「原來如此，是建立屏障結界控制影響範圍。」

這方法確實比他們想的一堆指令控制術式要簡單多了。

「我不建議用這種方法。長久壓制瑟薩薄影會爆發的。」

六天皺著眉湊近那顆綠水晶。

「資料上說組織爆發過一兩次的大規模記憶缺失片段就是因為這個吧？」

奧克塔附和著六天。萊昂想想也合乎道理。既然六天說需要與薄影對話，那麼這些自然之氣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自我意識才對。如果長久被封閉無法宣洩，確實很容易有失控風險。不過他突然想到有一個突破口可以深入研究。

「六天，你準確說一下對話方式是怎麼進行的？直接跟瑟薩薄影對話嗎？」

六天聽到他的問題後搖了搖頭。

「比較類似情緒連結。自然之氣是直接感受心靈變化，用語言溝通沒什麼用。」

「等一下，心靈變化？或許我們可以參考其他法器。像是靈心盤、幻月之弓或是靈紋之鎖，這些都是根據持有著的心靈進行操控的。」

「西亞斯丁，你說的這些可都是高級法器，我們去哪弄來上面的術式啊？」

才剛說完，西亞斯丁立刻翻出通訊機裡的資料。放大的透明螢幕立刻在他們眼前顯示那些法器的構成研究。

「來大學院之前我就在研究這些。」

「我的好兄弟，你去哪找的這些資料！這些都是管制法器啊！」

萊昂立即拉過一份資料來看，撇除那些落落長的歷史考古報告，這些內容非常具有參考價值。他的室友們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摸進遺跡考古隊裡做的研究。」

「遺跡考古隊不都是受到騎士團護衛的嗎？你怎麼混進去的？」

奧克塔好奇問了應該是他們四個裡最守規矩的西亞斯丁。

「最一開始出發是民間集結的，那時候還很好混進去。騎士團參進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趕我走了。畢竟遺跡外部也不是很安全，他們沒辦法只能讓我加入。」

「你也是很亂來啊。」

萊昂一瞬間覺得這個宿舍的倖存者聯盟面臨瓦解危機。

「那些不重要，這些能用嗎？」

「應該可以。只要能摘取裡面關於情緒共鳴的部分再修改就行了。」

只是這些術式都太過久遠，很多撰寫方式萊昂也沒看過，要分析可得花上不少時間。像是他眼前的靈心盤，上面用的術式應該是第三紀初的符紋，要能讀懂這些還得先去研究那個時代的語言。

「這樣的結構可以嗎？」

這時六天突然遞給他一張畫著複雜圖形的符紙。這是一個雙層結構術式，內部透過情緒共鳴產生連結，外部產生應對屏障。

「你產出術式的速度還是一樣驚人啊。」

真不愧是術式院院長極力想拉進去的人才。

「但是這個太複雜了，又會像之前那些一樣讓一般媒介承受不了。我們得再簡化...」

「我們先回學院吧。這樣研究下去肯定會拖到半夜才結束。」

奧克塔突然拍上六天畫的術式，強制停萊昂開始瘋狂運轉的思緒。他這時才注意到他們已經在這裡待上超過半天的時間。

雷澤送他們離開軍部時還有些可惜的跟六天道別。

「若您需要任何幫助，請隨時告訴我。雷澤必定會及時相助。」

「好的。謝謝。」

萊昂看著一直目送他們的雷澤，他湊近六天開玩笑的說道：

「掌握第二騎士團團長，現在又控制了一級醫療審查官，六天距離統治軍部的目標又進了一步。」

「我統治軍部做什麼？」

「統治軍部幾乎等於控制海神殿一大半了，而且海神殿軍部可是海界數一數二強的戰力，努力一點說不定能稱霸海界呢！」

「為什麼要稱霸海界？」

六天真誠的詢問他，萊昂還以為像他這樣力量強大的人都會有一些這種妄想呢。

「歷史上有很多生命都想以一號令天下，獨佔整個海界。神族也好，墮神族也好，即使是現代也有很多國家或組織有這樣的想法。這對很多人是極大的誘惑。」

西亞斯丁湊了過來給六天一個有理有據的回應。

「六天？」

奧克塔見遲遲沒有回應的人，出了聲喚回不知是在發呆還是思緒飄遠的人。六天微微怔住，接著轉向他們。面色平淡的回應。

「我只覺得，那樣的生活聽起來很累人。」

在六天的基礎術式架構下，萊昂負責進行簡化改良。他們兩個作為開發術式主力基本上都窩在研究室裡。奧克塔跟西亞斯丁則負責蒐集資料，還有對外掩蓋他們的研究內容。

這天萊昂的研究室經歷了第七十次爆炸。一蹋糊塗的空間被回復術式快速修復，六天則在一旁複習下禮拜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奧克塔走進研究室後對著被炸得更徹底的空間擔心的問道：

「這麼頻繁爆炸會不會引起院長注意？」

萊昂懶洋洋的靠在桌邊輕描淡寫的回應：

「研究室爆炸不是什麼新鮮事啦。學院鼓勵我們多嘗試，而且有保護術式，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院長從來沒為這件事生氣過。」

這時西亞斯丁帶著晚餐還有資料興沖沖走進來，一放下食物就立即說要進行新的實驗。

「我找到一種結合自然力量的中和術式，說不准這次就能緩和力量衝擊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六天快來，你都已經把課本背完了還複習什麼！」

大概是跟一群研究狂窩在一起太久，萊昂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個瘋子獨自發瘋還沒什麼關係，可怕的是有兩個以上的瘋子聚集在一起發瘋。

而很不湊巧的，他們宿舍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改良術式刻上核心的時候一切都還很穩定，萊昂檢查核心確認沒有任何裂痕時還自信滿滿的認為這次總算可以成功了。他沒想到六天灌入神力的瞬間會直接沖破研究室的保護術式，碎成粉末的結界完全阻擋不了從核心爆出的清澈水源。

幸好六天反應極快將他們四個包圍在金色結界圈裡才沒有被大水沖走，立即摧毀術式阻止水源繼續湧出。只是過量的神力直接將這一整層給沖壞，還毀了樓下好幾間研究室。

哀鴻遍野的喊叫聲此起彼落的從樓下傳來，萊昂頭皮發麻想叫六天趕快帶他們逃離案發現場。

「我想我知道問題在哪裡了。下一個改掉循環結構就可以了。」

六天這時還平靜看著手上發光的水晶。萊昂覺得他這個室友八成永遠都分不清事情的嚴重程度。

「我們這時候是不是該跑才對？」

「肯定找得出來源，跑也沒用。」

奧克塔與西亞斯丁顯然已經從研究狂熱中恢復，語畢同時看向他。

「沒辦法，我們只能認了。」

聳聳肩，萊昂很乾脆的坐到地上，還順帶摀住耳朵迎接即將到來的怒吼。

「萊昂‧諾西曼！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正如他所料，不用多久米涅索院長便怒吼著衝進來。一看到他的其他三個室友也在時愣了好幾下，接著表情複雜的讓他們到院長辦公室集合。

那天之後，他們四個人登上了學院傳奇榜。因為才一年級就能讓四大院長集結在一起對著他們開檢討會，甚至還延後了期末考試。萊昂更是聽說術工科的學生們直接幫他們取了一個外號：「一舍的瘋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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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話 一舍的瘋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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