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殿神殿騎士 - 第八話學院競技賽（一）

奧克塔本來想前去扶起跌落在地的年輕男子，但他很快的就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後對著裡面的人親切的微笑。

「我還會再來的，請您務必考慮。」

說完便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好像不是很在意剛剛被丟出店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啊？」

奧克塔對於眼前的狀況感到不解。

「那個人是古董收藏家。」

「什麼？你認識他嗎？」

奧克塔吃驚的看向身旁的六天。但六天搖頭後又看了幾眼離去的年輕男子。

「從身上的服裝看出來的。他身上帶著很多有年代的東西，不過看起來都保存的很好，而且剛剛被丟出來的時候他還護著。」

「六天，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這種技能！不去神殿騎士團的話，你應該也能在警備隊做得很好吧？」

「只是猜測而已。我們進去吧。」

徑直的走進店面裡，六天也不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丟出店裡的人。奧克塔跟在室友身後進到一個由白色岩磚堆砌起來的空間。柱廊整齊的排成兩列將吧台與座位區分開。靠近吧台的牆面掛滿了許多古老物件，每一個看上去都是一些生活用品，被整齊的固定在牆上。正中間則放著一個古琴。那把古琴看上去很有年代了，但被保養得很好還能看見光澤。

「第一次來，先看完店內規定。不想遵守就給我滾出去。」

蒼老的聲音來自一個中年男子。他灰白的長髮，削剪整齊的鬍子，戴著一副圓眼鏡，金色眼瞳從那副眼鏡裡不是很友好的看著他們，指著座位區牆邊的一面石板。

『所有客人皆需遵守以下規定

違反者一律驅逐店內

一、不得觸碰任何收藏

二、不得大聲喧嘩

三、不得談論醫療話題』

「前面兩個就算了，第三個是什麼啊？」

奧克塔小聲的在六天耳邊細語，但很顯然老闆的聽力很好，穿著一身白長袍圍著黑色圍裙的男子不高興的看著奧克塔。

「你不滿意就給我滾。」

奧克塔想著真不愧是傳聞中的怪店，這老闆的脾氣這麼差怎麼還會有客人過來？

「我是來應徵工作的。聽說這裡有在找人。」

六天直挺挺的站在男人面前，奧克塔注意到老闆將視線轉向六天後眼神稍微閃過了一絲詫異。但很快的又恢復不耐煩的模樣。

「我不收只想來賺錢的人。你如果不是真心來為客人服務的我不會收你。」

走回吧台後，咖啡廳老闆很明顯就是要趕六天走。奧克塔覺得這個想法也很詭異，來打工的學生不就是為了要賺錢嗎？他甚至想叫六天回去了，店內不但有奇怪的規矩，老闆脾氣不好而且可能還對工讀生要求過多。

只是他還沒開口六天就搶先一步回應。

「我不是來賺錢的。我是來找興趣摸索生活的。」

奧克塔還真沒想到六天這麼直白的說出自己的目的，他該不會前幾個打工也是這樣面試的吧？難怪他那麼快就被辭退。不過沒想到這間咖啡廳老闆在聽到六天的話後挑了眉，將眼鏡稍微壓低，那雙金瞳直勾勾的盯著六天。

「…真有意思。好吧，我收你幾天看看。」

沈默了幾分鐘後老闆又將眼鏡戴回去，然後從吧台後面拿出同樣的黑色圍裙。

「後面那個有意見的傢伙，你如果也要打工我不收你。」

「很遺憾我今天只是來陪朋友。那麼六天我們晚點見了。」

「嗯，謝謝你。」

奧克塔在老闆把他趕出去之前迅速的離開那間有些古怪的店，希望他的室友這次能順利。

咖啡廳老闆與六天其他打工的地方很不一樣。像是怎麼泡咖啡，依照各種不同的種類各有一套詳細的指示。從最細微的咖啡粉粒大小、靜置秒數，到每個飲料專屬的杯子。老闆還教他應對客人的各種制式用語，怎麼微笑，怎麼點餐，結帳時該說什麼，客人問有沒有推薦的餐點時根據不同情況該回什麼。那一大本厚重的教學守則在他上班第二天回到宿舍後被室友們嘖嘖稱奇的圍觀。

「我的天啊，你確定這是老闆要你看完的嗎？還要照著做？」

奧克塔是最認真看那本教學說明書的，但他也只看了三頁。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之前聽到沒人能撐過一週。」

「西亞斯丁你之前沒打聽清楚嗎？這樣隨便就推薦給六天去也太不負責任了？」

「六天各方面都很奇異，就算是有點詭異的情況他應該都能解決。」

西亞斯丁聳聳肩後又繼續低頭看他的書。奧克塔無奈的半掩面看向正在認真研讀那個說明書的六天。只希望他的室友不要過的太艱難。

出乎意料的是，六天不但撐過了一週，他彷彿如魚得水一樣順利的在咖啡廳裡做了一個月。對於老闆給的說明書他是一字不差的全部複製出來。咖啡廳因為多了一個脾氣很好、不會隨便罵人，而且長得不錯的新店員增加了不少來客。

「老闆，你請的新員工挺不錯的啊？一個禮拜就可以把咖啡泡得跟你一樣好了？」

咖啡廳的老主顧一週會來至少三次以上，他與正在看報紙的老闆聊天。戴著眼鏡的男人從報紙邊緣看向正在幫顧客結帳的金髮少年，皺了眉後又把頭埋進報紙裡。

「不會思考，只執行命令，跟個軍人一樣。他只是做回老本行而已。」

老主顧震驚的瞪大眼看向外表很年輕的少年，有些不確定的湊近老闆低聲耳語。

「你說他上過戰場？你確定？」

「他連拿個茶壺都像拿劍一樣。誰進來都會先抬眼確認，客人要點餐他都下意識的先掃過全身。連站姿也是，不用他說我都知道他拿過劍，砍過人。」

「那你還收他？你不是最討厭跟這些事扯上瓜葛了嗎？」

「…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哎呦，我就是好奇多問點。你不想說就算了。」

六天在幫老主顧結完帳後店裡就沒客人了。老闆看著少年欲言又止的模樣，嘆了口氣後把報紙放到桌上。

「你不是都有話直說？為什麼今天擺出這種憋屈表情？」

六天聽到他的話後低頭看向地面，過沒多久又抬起頭直視老闆的雙眼。

「你好像不想談論這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問。」

「你就問吧。要不要回答我來決定。」

「關於執行命令的那句話。這是不是跟我之前做了很多次打工都失敗有關？」

很顯然六天把剛剛老闆跟老主顧的對話全聽進去了。不過老闆有些意外他並不在乎被知道上過戰場的事。

「你的問題在於，你活得太自由了。自由到忘了平凡中的束縛。」

「？」

明顯聽不明白，六天偏了偏頭皺起他精緻的眉頭。

「打過太多戰爭，最後只會專注於結果，就是活下去，像你這樣。你只專注於完成交付的工作，卻忽略了在普通人的生活裡，這些需要在束縛中完成。」

拾起旁邊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廳老闆摘下眼鏡後看向牆邊的古琴。他金色的眼瞳像是經歷過許多滄桑突然失去活力，說話的語調也不像平常一樣帶著輕鬆的嘲諷，反而像是喝了泡得很難喝的咖啡一樣變得苦澀。

「在和平的世界裡有很多的規則，像是在適當的場合該說什麼話，對於陌生人該保持的距離，還有該怎麼泡好一杯客人喜歡的咖啡。」

金色的眼瞳轉向六天。

「有時候不一定需要什麼結果或是目的，這就是生活。」

「這跟自由有什麼關係嗎？」

「人們在有限的自由裡活出無限的可能。」

「而你，雖然擁有無限的自由，卻只為一個結果。」

咖啡廳老闆站起身走向六天。與過往沈重緩慢的步伐不同，他挺直背，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個訓練有素的軍人。金色的眼瞳顯得深沉，語調緩慢，帶著歲月的重量，他伸手輕拍六天的肩膀。

「戰爭教會我們生存，卻讓我們遺忘為了什麼生活。」

「……」

六天聽到他的話後微微的垂下眼，平時平靜的表情多了一絲落寞。他的手指摩娑著身上的黑色圍裙，彷彿在捕捉那句話的意義。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少年稍微抬眼看著他，他綠色的眼瞳帶著遺憾，但是老闆卻在那更深處看到了一絲希冀。

「我從來沒真正『生活』過，談不上遺忘。不過既然能夠聽到這番話，現在的我也許終於有機會學習怎麼『生活』。」

「真沒想到你是個樂天小子。你就慢慢學吧。」

咖啡廳老闆走向六天輕拍他柔軟的金髮，少年微微的勾起笑回應他難得的溫柔。

又隔了好幾天咖啡廳迎來一個有些意外的訪客。

「老闆，好久不見。」

六天看著推開門，熟門熟路坐到吧台座位的巴赫林。他盯著身穿藍色寬鬆常服的金髮男子，想著該不會是來罵他開學前闖禍的事。

「你又來幹什麼？」

咖啡廳老闆雙臂抱胸皺著眉不是很歡迎巴赫林的來訪。而巴赫林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種不被善待的態度，自在的靠著椅背翹起腳。

「我來謝謝你照顧六天。」

六天對於巴赫林的話感到有些吃驚。之前不管是在軍部或是到收容所接他，巴赫林多少都會裝一下他們不熟識。

「我沒心情跟你瞎扯。直接講重點。」

但老闆對於六天與巴赫林的關係像是不在乎又像是早就知道了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六天又再次審視了一下灰白頭髮的男人，看來他不只是一個有點年紀的咖啡廳老闆。

「好吧，看來你還是一樣不待見我。也罷，我今天是來拿這個給你的。」

從懷裡拿出一本冊子，六天看到那上面寫著療養中心幾個字。老闆簡單翻看後把冊子還給了巴赫林。

「不去。」

「你確定？這次的這個計畫跟之前不一樣，有最新的學術…」

「我很感謝軍部還有議會一直在關懷我們這些退役的騎士。但我不需要。」

巴赫林皺著眉看著被退回來的冊子，他的手指敲著上面的圖案，看向咖啡廳老闆的時候眼裡多了許多擔心與焦急。

「但你不能就放著那些影響不管。」

「團長。你明明就知道我真正受影響的不是身體方面的問題。」

「……」

六天看著僵持不下的兩個人，想起偶爾室友們爭論到這樣的情況時奧克塔會拿著飲料介入。大部分的時候本來誰也不讓誰的室友們會奇蹟似的突然又和好開始聊天。所以他決定效仿奧克塔，泡了兩杯老闆最常喝的咖啡後遞到他們兩個之間的桌上。

兩雙眼睛在看到咖啡後同時轉向他。通常奧克塔還會說明一下他端的飲料是什麼。所以他模仿著奧克塔的語氣還有說詞，微微勾起嘴角，眼睛稍微的瞇起。

「今天喝的是手沖黑咖啡。」

「你不是六天，你把他怎麼了？」

巴赫林突然雙臂趴在桌上，湊近六天的臉仔細看著他。

「你明明就知道我就是我。」

直視巴赫林紫色的眼珠子，六天不是很明白巴赫林突然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聽不懂笑話，是本人沒錯。」

看著魁梧的男人靠回椅背上，在巴赫林端起茶杯時六天注意到老闆很明顯的往旁邊移動了一段距離，然後就在巴赫林喝了一口咖啡後六天馬上就知道老闆為什麼那麼做了。

「噗！咳咳咳…！這咖啡也太難了喝了！」

巴赫林噴出來的咖啡就灑在老闆剛剛坐的位置，深棕色的飲料在白色石磚桌上特別顯眼。

「真浪費，這咖啡豆可貴了。」

老闆冷冷的看著被弄髒的桌子。

「我是按照之前的方法沖的，有什麼不對嗎？」

六天把整個沖泡過程又審查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漏做的動作。咖啡豆的品質早上也確認過，不應該有問題才對。

「他不喝那麼苦的。至少得加五塊糖才喝得下去。」

老闆泰然自若的啜飲他的那份咖啡，而巴赫林有些生氣的抹臉看向坐得有些遠的老闆。

「你是故意的吧？」

咖啡廳老闆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巴赫林只是嘆了口氣用手抹上桌面灑出來的咖啡。寬厚的手掌抹過污漬後，吧台桌面又變回原本白淨的顏色。接著男人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不再多坐一會嗎？」

六天看著進來待不到半小時的人，通常來咖啡廳的客人至少都會坐上一小時。但是巴赫林搖頭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

「我還有事要忙。不陪你玩了。」

男人離去前，半開著門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又轉頭回來看著六天。眼神帶著一絲警告。

「學院馬上就要辦競技賽了。你最好不要又闖禍。」

說完就將門掩上。

「巴赫林團長是你的保姆嗎？」

咖啡廳老闆慢悠悠的喝著咖啡，帶著打趣的眼神看著關上的門。

「我待在他麾下也不短，還真沒看過他對誰那麼囉嗦。」

「唔…是這樣嗎？」

六天摸了摸被弄亂的頭髮，同樣看著巴赫林離去的方向。綠色的眼睛帶著溫暖的眼神。

海神殿大學院有一個很有特色的學院活動，那就是每學期都會舉辦的競技賽。每年的賽制內容都不一樣，主要是圍繞在應用所學知識。活動表現也會列入成績考核，為避免作弊，只有活動當天學生們才會知道他們將面對什麼課題。

騎士科的所有學生聚集在騎士科主樓前，他們整齊肅穆的排著隊形，統一的白色制服彷彿一個訓練有素的兵團。與前面冷靜的高年級騎士科學生不同，六天發現自己同學們很明顯表現出緊張難耐的情緒。像是站在自己隔壁的男孩，六天都能看見他額際冒出的冷汗了。

「放輕鬆。太緊張反而誤事。」

小聲的提醒看起來快暈倒的同學，男孩聽見後微微偏過頭勉強露出微笑。

「謝謝你的鼓勵，六天。但我覺得我真的快要死了。」

這時最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強烈的白光，院長站著的台階上快速的展開一連串圓型術式，五個複雜的陣法以同心圓的方式擴大，一扇白色帶著細緻浮雕的大門從地面上竄出。那扇門在竄起的同時引起地面的震動，伴隨著巨大的聲響，最後在比三個院長還高的位置停下。

「那是幻境術式，我看到裡面有防止死亡的機制，不用擔心會喪命。」

「…雖然沒有安慰到，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他看著垂頭喪氣的同學，六天覺得自己似乎該加強一些安慰人的技巧。

「那麼各位同學，祝你們好運。」

院長洪亮的聲音響起後，最前面的學生們井然有序的進入敞開的大門裡。六天雖然在整個隊伍的最後一排，但他並沒有等很久。而在他準備踏入幻境裡時院長突然叫住他。

「六天。」

轉頭看向背著手皺眉的院長，他因此錯過了最後一批進入幻境的隊伍。本來擠滿人潮的騎士科主樓廣場頓時只剩下他跟院長兩個人。

「別又在裡面搞破壞了。」

「好的。」

「多學習怎麼配合團隊。」

「您這不是洩露內容了嗎？」

「不差這幾秒。快進去吧。」

在院長的注視下六天踏進一片白光之中，感受到身體受到術式的影響被拉進虛擬空間裡。

在白光消散後他站在一個銀藍色乾淨的空間。周圍都是流線型柱廊，圓形大窗。地面上是藍白色地磚，偌大的廣場站滿來自不同科院的學生。唯獨穿著騎士科制服的學生特別顯眼。

「喂那邊騎士科的，你去那裡。」

站在他前方拿著透明移動螢幕的女學生指了六天的左邊。他在那裡看到許多跟他一樣穿著制服的騎士科學生。而在那裡他遇見了熟悉的人。

「六天！太好了！我們居然同一組，看來不用擔心成績太難看了！」

維奧菲很高興的拉著他到隊伍裡，這個隊伍裡也有幾個他的同學。他們都在看到他時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現在在做什麼？」

六天看著另一邊仍然在組織的幾個學生，他們看起來年紀比其他人都大一些。

「喔，我們要先按照科院分群，這樣之後分組會比較容易。那些在分群的都是在學院待比較久的學生，他們經驗比較多。」

「原來是這樣。」

這時維奧菲突然湊近他耳邊，彷彿很怕被旁邊的同學聽到。

「我聽學長姐說騎士科在學院活動最吃虧了。因為我們常常得做很多勞力活。工作量也最大。很多人在學院活動結束後都會生病。」

「就像有句話說的，能者多勞？」

維奧菲聽到後聳聳肩，無奈的補了一句。

「還不如說能者過勞死。」

六天注意到靠近天花板有一個巨大的浮空螢幕，上面簡單的寫著這次競技賽的內容。

『四方踏上征途，

謎題一週需解讀。

真實幾分測高低，

願神庇護你腳步。』

「我們要解謎？」

「喔對啊。學長姐們說應該是所有人被拆成四大組，在各自的幻境裡解同一個謎題。看哪一組解得最徹底進行比賽。不過到底要解什麼謎沒有說，可能是要我們自己去找。」

他們又等了一段時間，最後一個黑長髮身著白色長袍的女性站到大廳最前面的台階上，接著騎士科最前面的另一個白色短髮女性一同站到女學生身旁。

「各位好，我是經濟貿易科八年級的雅依雯。這位是騎士科九年級的蓮。很高興能夠帶領各位優秀的同學們。希望我們能在此次的學院活動奪得好成績。」

雅依雯優雅的聲音帶著不怒自威的語氣，她才開口不到幾個字就讓整個有些吵鬧的大廳安靜下來。一旁的蓮在雅依雯說完後往前站，她配著長劍，站得直挺的居高臨下看着眾人。

「我們已經大致確定就在基地不遠處的山丘上有一座巨大的遺跡。相信那就是此次活動的主要地點。初步判定遺跡的規模龐大，所以我們必須先派遣幾隻小隊前去探查。其他人則在基地做好基礎準備。」

與騎士科院長有著類似的氣質，蓮渾厚的嗓音帶著強硬的語氣貫徹整個大廳。說完下方的群眾就冒出一些細小的討論聲，這讓蓮皺起她有些泛金色的眉毛。

「我們當然希望大家都能在自己希望與擅長的地方發揮全力。但這是一個龐大的任務，希望各位能先聽從我們的分派。我們也會搜集各位的意見逐步修正。」

在出現更多聲音前雅依雯再度出聲，她溫和的語氣稍為平緩了大廳的氣氛。

「那麼我們會將需要的人數分到各個科院。請科院代表協助篩選足夠且適切的人選進行探查任務。」

「六天，六天！我們一起去吧！探查最有趣了，充滿未知的任務，多刺激啊！」

維奧菲激動的拉著六天的手臂，他只是點了個頭就被拉到騎士科最前排去。

「學長！我們想去探查任務！」

維奧菲站在一個藍色長直髮的男學生面前。似乎本來就認識維奧菲的男子將手上的透明螢幕夾到腋下，熱情的與維奧菲擁抱。

「哎呦，我學弟這麼勤奮啊，學長我真是欣慰。不過你們才一年級，不太適合做探查任務。二年級再試試吧！」

「沒關係啦！六天是騎士推薦生，而且他還已經會單獨進行神力操作了，有他在沒問題啦！拜託嘛～」

那個學長聽到維奧菲的話後詫異的看向六天，四周同樣聽到這段話的騎士科學生也紛紛將視線轉到六天身上。

「已經會神力操作了？那不是跟卡奧斯一樣？」

「他們都是騎士推薦生，也不奇怪。」

「太好了，卡奧斯不在我們這組還以為輸定了。」

「那可不好說。你忘了上次他直接搞壞一個飛行器，差點失去資格嗎？」

「啊…那也是…」

六天注意到談話中提到了那個他也聽說過的，六年前進來的騎士推薦生。他只在同學口中聽過這個學生實力強大，但沒想到他也是個破壞狂。

「嗯…如果是那樣那確實沒什麼問題。好吧，那我把你們兩個也加進名單裡。」

維奧菲的學長看了六天幾眼後操作著透明螢幕，而六天身旁的維奧菲非常興奮的搭著六天的肩膀。

「太好了！六天，我們等等一起加油喔！」

「嗯。」

探查小組總共有五組，每組六～八人左右。六天與維奧菲站在大廳門口，其他沒有參與探查任務的學生已經在雅依雯的指揮下快速對大廳進行改造。他們後面各式各樣的術式與神力交雜，六天看著原本白淨的空間裡頓時塞滿五顏六色的力量，歡樂的討論聲，激動的討論爭執，雖然吵鬧，但是空間正在快速改變。他一時之間看著迷，甚至沒發現身旁的人正在叫他。

「六天，你沒聾吧？」

西亞斯丁搖了他的肩膀才讓六天回神。他的室友原本披散著的長髮束成馬尾，一身灰棕色的打扮，短外套上面甚至還有簡易的保護術式。

「我的聽力還健在，謝謝你。」

「嗯，看來人還很正常。我跟你一組。」

「你好哇，我是六天的同學，騎士科一年級維奧菲！」

「我是考古科一年級的西亞斯丁，六天的室友。」

維奧菲吃驚的將手搭在西亞斯丁的肩膀上，顯然不習慣與人肢體接觸的西亞斯丁稍微的皺起眉。

「六天的室友！所以你也是讀特殊學位的嗎！」

「對。但我沒興趣交朋友，所以你不要纏著我問問題。」

「哎呀都說特殊生都有過人之處，果然也都很有個性哈哈哈。」

「我很懷疑你在諷刺我，但看在你是六天的同學份上就不跟你計較。」

「看來我是被分到問題兒童組了。」

一個穿著深黑色短外套，將淺金色短髮梳得整齊的男子打斷西亞斯丁與維奧菲的對話。他一身俐落打扮，拿著透明螢幕，一臉不是很高興的推了下他臉上的眼鏡。

「我是辛諾，符號文學科，這個小隊的隊長。跟總部的聯絡會由我來做，你們到外面之後聽從我的指揮。對於沒有做過探查任務的你們莽撞行事都是愚蠢的行動。」

「辛諾，你別對新生這麼兇啊，萬一嚇跑他們怎麼辦？」

兩個女孩從辛諾背後走來，一個帶著大大的微笑，一個則一臉冷淡。她們兩個都穿著全黑的裝束，與六天還有維奧菲的白色制服成了很明顯的對比。

「我是勒拉，治療科。這是阿賽斯，環境研究科。學弟們請多多指教囉。」

隨著勒拉友好的招呼後，阿賽斯同樣的對他們點了頭以示問候，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出發。我們負責東邊山腳下的入口，這次的探查目的是先掌握整個地形還有神廟大小。不需要急著找到任務內容。得先熟悉環境才能制定更完整的計畫。」

辛諾說完後將手上的透明螢幕闔上，他雙手將通訊機關上時還特別用力發出了聲響，透過眼鏡看向六天跟西亞斯丁。

「明白了嗎？不准隨意脫隊。」

「我們是哪裡惹到你了？」

西亞斯丁雙手抱胸不是很高興的回嘴。六天看著身旁的室友，想著是不是跟平常一樣西亞斯丁又會開始跟人吵架了。

「你們這些特殊研究生問題特別多。當然要多關照。」

「你…！」

「好啦好啦，我們趕快走吧！不然進度要落後了！」

勒拉突然跑到這兩個人中間，她拉著辛諾抬腳就往大門走，趁著辛諾不注意時轉頭看向西亞斯丁。

『抱歉啦。』

六天從她的唇語讀出這句話。

「真不知道治療科是不是專收像她和奧克塔那樣的搓湯圓專家。」

六天雖然不明白搓湯圓專家是什麼意思，但他多少能確認應該不是稱讚的話。

辛諾是一個很講究計畫的人，他連隊伍的行走順序都有規劃。

六天走在最前面打頭陣，除了確認前方的路安不安全外，也能即時應變可能冒出來的攻擊。而同為騎士科的維奧菲殿後，確保沒有人因為突發狀況脫隊。辛諾、西亞斯丁跟阿賽斯走在他們中間紀錄遺跡狀況，勒拉則隨時待命準備好及時治療的術式。

不過六天認為勒拉的主要工作是制止西亞斯丁還有辛諾的爭吵。他們在經過好幾座只剩下柱子的遺跡後已經吵了好幾次架。最一開始是爭論第一個遺跡究竟是市集還是教育場所，然後是遺跡所屬的文化，再來是整個遺跡群是聚落還是祭祀場所。

「我就說了這個肯定是一個信仰中心！無論是格局或是推測的設施，怎麼看都是用來祭祀的！」

六天坐在一個巨大只剩下底座的石柱上看著自己的室友。他們正在山丘頂上休整。而一路上就沒停下吵架的西亞斯丁跟辛諾ㄧ坐到地上還沒開始吃飯就繼續他們的口舌之爭。

「但是從遺落的文字還有詩句推測，這應該是一個城市中心。哪來的信仰中心裡面還有劇場跟鬥技場的！」

「這你就不懂了！在第一紀元…」

「六天，你不吃飯嗎？你走在前面壓力應該很大，得多吃點才行啊。」

勒拉走了過來遞給他一籃麵包，坐在他身旁的維奧菲見狀快速吞下手上的食物後立即開口。

「學姊，我也很辛苦！我要一直催那兩個吵架狂前進還要小心不被他們攻擊欸！」

「是是，你們都很辛苦，都要多吃點。」

將收在異空間裡的另一籃麵包遞給維奧菲，這時阿賽斯從勒拉身後冒出，她將一瓶奶白色的玻璃瓶塞到六天手上。

「辛苦你了。」

簡短的說完這句話後又走回她原本待著的角落繼續用餐。

「哇阿賽斯很少這樣的。看來她很敬佩你的能力。」

勒拉很高興的拍拍六天的肩膀。而維奧菲不是很理解的看著阿賽斯。

「不就是走在前頭嗎？而且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啊。」

「哎呀小學弟看來你還是得再多練練才行喔。這個山丘有很多能干擾人精神的力量，我雖然沒能找到來源，但要不是六天從一開始就張開能夠包圍我們的結界，我們恐怕早就已經迷失在這陣迷霧裡了。」

「啊？真的嗎？我都沒發現！真是太失敗啦！」

「太失敗啦！回去要多修行啦！」

維奧菲敲了自己的頭頂，而勒拉則開玩笑般的同樣輕敲著他。

「勒拉說的沒錯。我很抱歉說你是問題兒童。沒有你的即時應變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

已經吵完架的辛諾筆直的走過來，他雖然仍板著一張臉，但他的眼神已經不像之前一樣銳利，而是帶了點欽佩與讚賞。

握住辛諾朝他伸出的手，六天抬頭看著這個小隊的隊長。

「我們在入口時我就聞到不太尋常的味道，所以就先設了結界。只是事先預防而已，稱不上是即時。」

「在入口就有了？如果是信仰中心的話這樣不太合理，為什麼要讓來訪者迷失？」

西亞斯丁不解的提出他的看法。六天本來以為辛諾還會繼續爭吵這不是信仰中心的話，但看來這個談話的主題很嚴峻，他的隊友們都皺著眉低頭思考。

「可能不是當初設下的。遺跡都經歷過許多時間，有可能是後來的人設置的機制讓來訪的人出不去。」

六天提出這個想法時讓他的隊友們從沉思的表情變得有些焦慮。在引起隊伍的不安前他看向辛諾詢問下一步。

「那麼我們原路返回嗎？」

「不。北邊的小組陣亡了。我們從這邊的山頭繞去北方的路徑下山，把那邊的紀錄也完成。」

「陣亡？北邊不是帶了四個騎士科的嗎？怎麼會陣亡？」

勒拉語帶震驚的看向正在檢查通訊螢幕的辛諾。

「不知道。就是突然沒消息了。探查小組只有我們這邊這麼快抵達，蓮判斷我們人數少比較好行動，而且看來戰力也還夠，所以讓我們去探路。」

「唔…那先讓我多準備緊急術式。能給我個半小時嗎？」

「可以。半小時後我們出發。」

山丘頂層除了有剛剛西亞斯丁還有辛諾爭吵半天的未知用途建築，還有一座有著長型座位區與舞台的遺跡。可能是因為北邊小組陣亡的消息太過驚人，他們小隊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六天不太明白為什麼突然有這種轉變，但本來吵鬧的小隊霎時變得安靜確實有點不太習慣。

與東邊遺跡樹林夾雜的路徑不同，北邊的路是有些陡峭的石坡。雖然有一些疑似是過去的路磚，但很多看上去都不是很安全。為了整個小隊能夠順利通過，六天驅動大氣力量沿著石坡建造出有些透明，由水氣凝結的階梯。

這個技術似乎不是常見的用法，在他示範給隊友們可以安心走在上面時每個人不是睜著眼睛就是張著嘴。連本來反應都很少的阿賽斯都把手上用來記錄的通訊機掉到了地上。

「居然是天梯？那麼西諾文明的傳說就是有可能的了…」

「我的老天，你之前在障礙練習的時候太遠我沒看清楚，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六天你居然連大氣操作都會嗎？這只有神殿騎士才辦得到啊！」

最靠近他的西亞斯丁與維奧菲站在山丘頂端低下頭看著他。六天決定在他們變得囉嗦前趕快讓小隊前進，以免他等等可能會被問一堆難以回答的問題。

「很安全。走吧。」

六天將手伸向西亞斯丁，幸好他的室友沒有多問就拉著他的手站在透明台階上。很快的他們便沿著台階逐步往山丘下走。路上除了之前看到的疑似路磚的突起石磚，其餘都是一大片石坡，一點綠意都沒有。直到過了半山丘後他們才看到一座鑲嵌在石壁裡的神廟。

那座神廟跟之前東邊的廢墟不同，它還保留著完整的柱廊與屋頂。整個神廟有兩層樓，他們站在第二層，這裡很快就看見了尾端，上面只有一大片繁複的花紋，與東邊的遺跡不同沒有任何雕像。

「真是奇怪，這個看起來是文字。」

西亞斯丁仔細的看著那些花紋，他跟之前不同沒有拿出通訊機拍照，而是盯著那些花紋皺眉。

「但我沒見過這種系統的文字排列方式。不像詩句也不像敘事句。難道是還沒被發現的文明嗎？」

「辛諾，我們要繼續探查嗎？還是先通報基地回去？」

「我們回去。」

「阿賽斯？怎麼了？」

阿賽斯一反常態的在辛諾回答前提出她的意見，勒拉與辛諾詫異的看著開始東張西望的阿賽斯。

「這裡，感覺不太好。」

「好吧。我們下去看一下一樓就走。小心不要脫隊了。」

六天在辛諾的指揮下帶著隊友一個個抵達神廟的一層。這裡跟上面那一層很不一樣，由眾多整齊排列的柱廊一路延伸到深不見底的尾端。似乎是直接鑿開山壁在裡面蓋起建物。兩邊坐著一男一女的雕像，他們分別拿著權杖與劍柄，腳邊還有文字已經模糊的石碑。

「我的媽呀，這個地方看起來有夠詭異。要是說有墮神殘靈從裡面衝出來我都不意外。」

維奧菲稍為挪動腳步移到六天身後。而其他探查小隊的隊友像是說好一樣也默不做聲的走到六天身後。

六天好奇的看著那黑漆漆的入口，他能感覺到裡面有生命跡象。轉頭後看見好幾雙眼睛帶著些許驚恐的情緒警戒著那裡。他覺得那個消失的北邊探查隊伍就在這裡，但隊友們似乎不太想進去。雖然也可以讓他們先回去六天自己進去看狀況，但是辛諾說過不能脫隊，他還說了兩次。

有些掙扎的看著入口與隊友們，雖然幻境裡不會死人，但他認為還是有機會能夠把裡面的人救出來的。要是先回去再過來都不知道要多久。先不說裡面隊伍糧食的問題，這個遺跡內部是什麼狀況他一無所知。而且根據他的經驗，像這種隔了非常久還保存完好遺跡，裡面通常都沒有好東西。

看著身後完全不想踏進神廟的隊友，六天想著是不是該順從團隊的意思忽略裡面的人。轉回神廟的入口，放出簡易的探測術式後先確定裡面的狀況，若裡面的人有辦法再撐一會，那先回去也沒什麼關係。

但在他感知到裡面有好幾個垂危的年輕生命後，六天馬上就打消了回基地的計劃。他現在該怎麼把他的隊友們拖進去呢？

這時他注意到靠近入口的地方有一個遠古機關術式，那上面飄忽不定的神力像是在對著他招手。簡單確認那是一個移動術式後，他分了一點神力穩固上面的力量，確保能夠讓他們所有人順利通過。

「那我們回去吧？」

轉身看著頻頻點頭的隊友，他漫不經心的走向機關，接著在踏上那個移動式石磚後，他們腳下瞬間冒出一個銀色圓形術式。眼前一陣花白，視線恢復後他們來到一片漆黑的空間裡。空間裡帶著有些潮濕的空氣，像是混雜了泥土與岩石的奇怪味道瀰漫在四周。

「怎麼回事啊？六天你踩到機關了嗎？」

勒拉立刻就抓住他的手臂，而他另一隻手臂也馬上被抓住，六天能從那邊聞到阿賽斯的味道。

「六天居然也會踩機關嗎？我突然覺得你也是個人了哈哈哈。」

維奧菲雖然在笑，但六天能聽見他的聲音有點顫抖。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覺得憑你的實力應該能分辨機關所在，況且這還是用術式構成的。有實力騎士們不是都有很好的眼力嗎？」

「故意的？！六天你讓我們跑到什麼地方了！」

辛諾在聽見西亞斯丁的質問後激動的詢問。

「我感覺到這裡面有人，覺得應該要救出來。但隊長說不能脫隊。就這樣了。」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你就是個問題兒童。」

「在訓話之前有人能夠解決我們目前什麼都看不到的窘況嗎？我現在只敢抓著六天的手一步也不敢走。」

聽到勒拉的話後六天彈指啟動光明術式，很快的他們周遭立刻飄起好幾個白色光球，點亮他們所處的大廳。不過六天馬上就後悔他點亮整個空間。

不算大的石窟到處都是吊著的骷髏，有大有小而且從骨骼結構來看各個種族都有。用著鐵鍊、刀具、鉤子懸掛著那些骷髏，四周圍的石牆上還有已經黑掉的血跡。

因為這種場景他見過不少，六天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他反而注意到先前感知到的生命氣息就在前面延伸的道路盡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六天真沒想到平時冷靜的西亞斯丁會嚇到尖叫跌坐在地上。他想著要是萊昂看到這畫面應該會大笑很久。

站在西亞斯丁旁邊的維奧菲雖然沒跌到地上，但他已經臉色蒼白的將手放在劍柄上隨時準備好攻擊。辛諾則是震驚的蹲在西亞斯丁身旁，抓著發抖的隊友，雖然他正試圖保持鎮定，但六天仍然能在他眼裡看到恐懼。

「只是骷髏而已，不危險。」

「我的老天，你還是人嗎！為什麼看到這個還這麼冷靜！」

勒拉死命的抓著他的手臂，她那雙斗大的眼睛都已經在泛淚了。一旁的阿賽斯已經半跪在地上，她緊張的看著周圍的岩壁。

「......抱歉。」

「好......看來北邊的小組也是掉進這裡，我也連絡不上基地了。」

辛諾恢復情緒後點點手上的螢幕，然後對著六天投來責備的眼神。

「既然都來了我們先去找他們會合吧。」

「你知道他們在哪？」

「我能感覺到生命力，大致知道怎麼走。」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大家跟緊一點。」

跟先前探查的時候很不一樣，整個隊伍幾乎是貼著六天的後背在走。勒拉和阿賽斯從進來後就沒放開抓著他的手。西亞斯丁和辛諾一人一邊搭著六天的肩膀，維奧菲則抓著他的後背警戒著四周。六天都能聽見他握著的劍發出些微的鐵器顫抖聲。

「為什麼我覺得氣氛越來越詭異了，這裡真的能走嗎？」

維奧菲試圖緩解氣氛，但他自己的說話聲都帶著明顯的恐懼。看著表情完全沒有變得平緩的隊友，六天回應維奧菲的話希望能讓他們感到些微安心。

「這些路都是人工鋪的，不用擔心。」

「看到剛剛那些你還能這麼冷靜，六天你的心臟到底什麼做的？鋼鐵嗎？」

「跟你一樣，用肉做的。」

「……你的幽默感還是一樣離家出走了。」

在他與維奧菲的對話中隊友們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一些。雖然不知道剛剛的對話到底哪一部分起到作用，不過幸好目的還是達成了。

為了避免發生在入口的驚嚇事件，他只將光球維持在週邊幾尺的距離。他們經過很多空間入口，一開始六天還轉頭詢問隊友們要不要探查，但在多次得到瘋狂拒絕的回應後他也不再多問，直奔有生命反應的來源。而他們在走了很長一段路後終於從遠處聽見了一些爭吵聲。

「還是先強硬破開結界回基地比較明智！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只能等死了！」

「萬一這就是這次任務的重點呢！隨意破壞我們會失去所有線索！」

「難道你要讓大家死在這裡嗎！」

爭吵的是一對男女，六天能從他們的聲音聽出都帶著憤怒與焦急。而在他抵達聲音來源後，那是一個巨大的石窟。周圍沿著石壁雕刻著巨大細緻的雕像。地面上鋪滿精緻的彩繪石磚，正中間則是一個巨大的太陽符號。不過那上面還躺著六個不停流著血的學生。

六天看著那個太陽符號，覺得有些眼熟，但好像又跟自己知道的不太一樣。記憶裡那個類似的符號代表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再次環顧整個大廳，瞬間覺得這個地方不像剛進來時感覺到的宏偉，而是帶有一點陰暗與深沈的混濁。

「發生什麼事了？」

那對男女聽見六天的聲音後立即停下爭吵轉向他們，男學生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辛諾！謝天謝地！你怎麼來的！」

辛諾同樣認出那個男學生後立刻跑向他們。

「那不是重點，你們怎麼會變成這樣！搜查隊裡你們的戰力最強啊！」

勒拉立刻趕到那些受傷的同學身邊瘋狂的灑治療藥水。幸好都很快的起到作用，原本逐漸失去血色的臉逐步恢復生機。

「這個遺跡不尋常！我們的任何術式都起不了作用，而且也不知道攻擊我們的到底是什麼！我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術式起不了作用？那還能用移動陣離開嗎？」

這時一旁的女學生抬起食指，她的手指頂端冒出一個光點，接著迅速化成一個方形類似羅盤的探測器。

「我感測到這裡有阻擋結界。如果破除應該可以出去。」

「但是破除的話我們可能會毀了這個遺跡。不確定性太高了。」

「恩......但我們現在聯絡不上基地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還是要先想辦法離開這裡。你們也是從機關進來的嗎？如果是的話我們得先找到出口。」

「什麼機關？我們才剛進到入口沒多久就被襲擊，恢復意識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什麼？你們到底被什麼襲擊了？」

「.........」

男同學突然僵住身體往辛諾背後的方向看過去。而女同學也同樣的顫抖著手指，指向後方稍微高一點的位置。

「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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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話 學院競技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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