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天的休息日並沒有其他事情再來影響盛南亭佯裝安穩平靜的生活假象,依舊是在育幼院中照顧著孩子們,時不時幫忙院長一起處理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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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出採買生活用品與一些要用到的蔬菜,在路過必定經過的公園時卻看到一個幾天未見的身影,猶豫半晌,在與那名男人的視線交會時還是邁開步伐緩緩走了過去。井暉坐在長椅上,看見盛南亭走來的身影微微彎起唇角,原本於指尖停留的蝴蝶翅翼翕動就飛起往少年來時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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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牠柔軟的翅膀與少年毫無遮掩的臉頰擦過半分,後者卻是猛然頓住腳步,立即轉過頭看向往花叢而去的蝴蝶,翼上鱗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美麗且沒有丁點雜質,彷彿不像這個世界所能擁有的色彩一般獨特,是無法被任何相近顏色給記錄下來的瞬間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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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蝴蝶嗎?」或許是見他停住了腳步,井暉也只是自己起身朝少年的所在走來,話音是不同於陸辰卿或者嚴正明那樣的低沉沙啞,反而帶著一股溫和,讓人下意識就能生出好感。兩人目光相對的瞬間,井暉只是微微詫異一瞬,隨後才抬起手指在自己的頰側點了點:「你的精神狀況看起來還不錯,真是太好了……這裏,留下了鱗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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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盛南亭也抬手隨意抹了一把,腕上殘留的痕跡正是細碎粉末,在光線下倒是異常明顯,只是讓他思緒瞬間停頓的卻不是因為這些比顏料還要璀璨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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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昨天你去了記錄空間,蔣玲有些擔心你,正好我離這裏比較近,想說先散個步就順便去看看你,沒想到居然是在這裏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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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少年手中提著似乎要裝入甚麼的袋子,猜測他要外出買東西的井暉順勢就提出了同行的提議,而他也沒有反對,兩人就一道走出公園重新踏上前往超市的道路。行走間兩人都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直到走出社區,井暉才稍稍停下腳步,在盛南亭看過來時才舉起手指向不遠處的高樓,話音依舊:「我跟阿辰住在那棟大樓的第十三層,如果遇到了甚麼事情當下沒辦法解決的話,你可以來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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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身旁人的話,盛南亭也抬起頭看向那不遠處似粗壯樹木林立的樓房,隨後動作幅度極其微小地點頭,嘴上應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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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少年同意下來,唇角揚起的笑意似乎也加深了一些,不過倒是沒有再繼續說甚麼,隨著人就抵達超市。在挑選物品的過程中井暉表現得對此極其熟悉的模樣,油鹽醬醋甚至是生菜都能提出相對合適的建議,而且感覺也對超市裏的特價時段掌握得十分恰當,在確定少年要買的菜中有哪些是今天會吃的,也就拉著人等了一會先去挑其他東西後回來就剛好見工作人員來貼上限時特價的標籤,又幫忙從裏頭挑出好的菜後才幫著盛南亭結帳裝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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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哥,您對超市或挑選蔬菜的方法似乎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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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在靠近鄉下的地方長大的,就是市裏靠近山脈的那一塊,你應該沒有去過吧?」聽到他的疑惑,井暉也沒有太意外地開口解釋起來,微微抬起下顎朝被大樓遮掩的遠處示意後才繼續說道:「後來在我上國中之前舉家搬進了市裏,不過家風是自我有意識以來就這樣訓練著節儉慣了,所以總是會注意這些小事,阿辰跟小謙也說過我太婆婆媽媽了,你也會這樣覺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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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樣的言論,盛南亭只是微微搖頭,隨後輕聲回應著:「我覺得井哥這樣很厲害,要是我能多了解一些這方面技巧的話說不定也能多幫奶奶一些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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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井暉猛地愣了一下,目光微垂打量身旁提著竹袋子往前慢慢走著的少年,那張清秀的臉頰上滿是堅毅,隨後只是唇角微彎也跟著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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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玲姐真像,她以前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轉眼間,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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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暉的感嘆似乎只是稍縱即逝的言論,可在盛南亭心頭卻重重地敲了下警鐘,腦海裏不由自主響起昨天與江明月告別時曾聽到她所說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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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守恆者的誕生,也都會見證一個守恆者的逝去,盛南亭,你終究會了解在天道的眼中……我們究竟有多麼地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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