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談談自上映以來,引起廣泛討論的電影──《破 ‧ 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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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題材
生與死的題材向是電影的重要題材,這點相信大家不會否定。破地獄是甚麼?相信任何參加過佛道喪禮的人都會知道,而沒參加過的,相信在看過電影後也會知一個大概,這兒不再贅言。
若我劃分此電影圍繞的人與界別,我大概會劃分為死的、生的,以及生與死的:
‧ 死的:殯儀中負責接生意的長生店,負責儀式的喃嘸師傅。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dWc2Rd6Zf
‧ 生的:討生活的人,失業轉行者(至於長生店業者與喃嘸師傅算是跨兩者)。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RPEUGh6Lq
‧ 生與死的:醫護人員,救得回來的屬生,救不回來的屬死,生與死在他們手中,或成功從死神手中搶回,或鬥不過黑白無常只能看著生命流逝。
電影中魏道生言「生人都有很多地獄要破」,其實大家都知,只是大家不會宣之於口。人生在世,貪嗔痴慢疑,功名利祿,無論是甚麼,總有一個追求。有人追到,有人求不得,能放下的人甚少,倒是化作執念的人為多。
若從靈異角度,有說看靈堂上香燒後的狀況方向,便能得悉死者之魂是否在場。若摒除這種思想,則儀式終究是為在生的人而做,透過儀式,告別離世之人,也是藉著走過這個儀式,放下重回生活軌跡。
記得Trinity Blood小說R.O.M. III中,有一段有關長生種(吸血鬼)喪禮的對話,節錄如下:
「這座島(愛兒之島)是我們用來追思故人的地點。」
基輔侯爵家的廟邸(各家族在愛兒之島上的宗廟,即為各家族的墓園/地)就該在「愛兒之島」中央的高原上。雖然稱之為廟邸,不過宗廟是位於地底,地面部分則是訪客用的舒適休息區。艾絲緹耳中聽到的是亞絲正用不熟悉的手勢,清理散置於休息區的照片與相框的聲音。
「我們不像你們有類似宗教的東西。我們沒有靈魂這種概念。一旦死了,肉體就葬在這個地點,回歸大地。」
「沒有靈魂?」
「既然不相信靈魂的存在,為甚麼還要像這樣舉行葬禮?特地聚集在這座島上渡過一夜,又是為了甚麼緣故?」
「舉行葬禮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死者。我們憑弔死者,其實是為了活著的人。」
基府侯爵沐浴著雙月由雲層之間瀉下的月光,一邊細心地加以解說。眼睛望著眾多擦拭乾凈的照片與相框,流露出在她來說少見的溫柔。
「家人、朋友、情人失去所愛是件悲傷的事。不過只要一息尚存,就不可能停下腳步。所以留下來的人懷著對逝者的思念來到這座島。漫步一夜,談談對逝者的回憶,天亮之後再回到帝都,也就是生者的居住地區。目的是為了再度走上自己的道路,這就是我們的習俗。」
所以舉行儀式並不是為了哀悼死者,而是為了讓生者可以跨越悲傷。亞絲這麼說著,臉上浮現著一絲寂寞的神情。
雖然當中所言不過是小說中長生種對死亡的看法,但人類又何嘗不是如此?靈魂之說無人能證,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無論相信與否,同樣會舉行喪禮,不過是儀式不同而已。單純以喪禮而言,無疑是為生人而做的。
總括而言,這齣電影題材的吸引力,正是對人而言那千古未能解脫的生死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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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劇情
電影以郭文、魏道生從互看不順眼,到後來相互信任作結作主線。於公,郭拉了魏一把,最後信任地將自己的事業交托了他;於私,魏拉了郭一把,也替他完成臨終心願。
中間出現的數場喪禮,是用來表現出魏的變化──從一盤維生的生意,變成一份敬業與尊重,尊重的,包括生者與死者。惟故事太散、太促,導致當中想帶出的意義與情刻畫得不夠深入。例如金絲楠木棺的旁枝,似乎只有最後那個擁抱帶給魏的肯定,刻畫不了母與子間的舐犢之情,甄的那份執著變得突兀;曾淑蓮與郭文玥的關係,其實也有點描寫不足,直覺曾有點是在玥母離世後,充當了玥與其父間的關係緩和劑,電影若能插敍一些往昔片段,能深化曾與玥的羈絆,在玥面對曾死亡的時候,那種情感也能變得更深。當然,明白電影時間有限,很多時只能作出適度取捨,或許減省一些穿插的故事,將筆墨更多地放在與主線人物的情感線上,能更彰顯人物間之情,故事線也能揉合得更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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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情
如論劇情部分所言,由於故事有點散,刻畫未夠深,能看到的情,最明顯的便是魏對死亡事業的逐漸尊重,郭與魏相互心態轉變及相知,以及郭氏父子父女與兄妹間的情。
這麼多段情之中,對我而言感受最深的要數傳統重男輕女觀念對郭氏一家的影響。傳統中女為不潔,故不但行業排斥女人,祠堂亦不允女人進入。郭文因自身職業影響思想,在對兒子與女兒往往不公對待,那種不公存在於心靈層面而非物質,如兩兄妹吵架時,兄嫉妒妹能自由升學就業(雖然明明是兄學業差),妹則嫉妒兄能承父業,且在父業上擁有發言權。三人之間的衝突,就是圍繞著這數點展開。魏的角色,主要穿插在玥與其父之間,由魏接觸兩人,理解兩人想法,作為中間人讓兩者溝通想法,這種種鋪展了郭死後的安排,也通過一場推翻傳統的法事,化解兄妹二人的矛盾,讓死者瞑目,生者放下多年芥蒂,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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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演員
演員方面,最大的吐槽點大概沒甚麼特別,相信也是大部分人的吐槽點──黃子華仍是黃子華,許冠文仍是許冠文。他們的說話方式太獨特,無論飾演哪個角色,那個調調永遠一樣,所以不是黃子華飾演魏道生,而是魏道生是黃子華;也不是許冠文飾演郭文,而是郭文是許冠文。不過若要比較二者,許冠文多少能讓人入戲多一點點。
如若要在此電影中選最佳演員,我會選秦沛和朱栢康。因為從他身上,我看到的是活的明叔和郭志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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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名字
基於電影名稱與帶著的宗教背景,看到魏道生三字立即覺得是有出處的。而網上一查的確如此。南北朝鳩摩羅什門下的竺道生,俗姓魏。
郭文與女兒郭文玥,一般很少會用個人的名嵌在兒女名字之中,偏生郭文以自己的名字加上意為神珠美玉的玥為女兒之名,電影稱文玥是指女兒為父的珍寶,在我來看,若單從名字看,或許,郭文也是希望女兒能繼承自己的。要知道,郭的兒子並無承父名,而是冠名志斌。這樣來看,似乎蠻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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