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止境 - 016

「別吃，歐尼，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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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餐籃的綠芽站在鐵欄外急切的看著歐尼，那名下毒的獄卒看見綠芽立即像做賊心虛般馬上遁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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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芽：「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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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旁的獄卒居然乖乖聽令打開牢房。歐尼感到奇怪，為什麼身為僕役又是個弱女子的綠芽可以進來監牢重地而不受攔阻，甚至獄卒還要對她言聽計從說開門就開門呢？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為大人物的關係吧，然而大人物究竟是誰？為什麼不願意顯露身份，其意為何？這種種又加深了歐尼本來就有的滿腹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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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芽一進牢房立即命人將牢飯撤走，並淨空這牢房周圍，接著從餐籃裡將飯食一一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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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每天會帶吃的進來，歐尼，你一定要切記除了我準備的食物外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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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食物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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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芽將食指放在兩唇間示意他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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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還有謝謝大人物，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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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芽用淺淺微笑以及點頭回應。歐尼自然領會的到，他自顧自的狼吞虎嚥著打從入獄以來最可口的一餐，他確實餓了，餓壞了。綠芽在一旁默默看著，時而心疼，時而為歐尼像餓鬼的舉止莞爾一笑。從這天以後，綠芽每天都來送餐，兩人見面的次數一多，開始多了些話可說，歐尼無非請綠芽轉告父母自己安好，綠芽滿口答應，若問他自己是否有出獄的希望，綠芽僅僅說了句「大人物會努力，但不要期待」，但是每當歐尼提起老園丁時綠芽總是敷衍或者顧左右而言他，引起歐尼內心的不安與疑惑，再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索性就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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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不知是否可以出獄的情況中緩慢向前移動。某天，幾個獄卒因收了少年貴族們的好處密謀要整歐尼，歐尼的同學們既然害不死他總有辦法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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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剝光衣服丟進水牢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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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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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那小子攻擊你，攻擊獄警是重罪，就算他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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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輕咳聲從後響起，一個三十歲上下粗獷濃眉滿臉鬍鬚的高壯男子佇在人後，手上還捧著不知作用的小盒子，他意有所指的昂聲說：「就算她哥是誰？說說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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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轉頭。不由得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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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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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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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們說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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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哄而散。眾人所說的牢頭名叫湯達春，湯正式的職稱叫作「皇家第一警備獄所所長」，獄所規模雖然小卻是直屬皇帝唯一設於宮廷內的監獄，號稱天下第一監，他負責管理這所宮廷專屬監獄，所以獄卒看到頂頭上司的他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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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達春進入歐尼的牢房說了他們此生第一次見面的第一句話：「我叫湯達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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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歐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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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達春接著又說了莫名的話：「你會下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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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歐尼的「不會」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湯達春就興沖沖命人搬來一張桌上兩張椅子，在桌臺上擺起了擂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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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起擂台」一點也不為過，因為這是雙方攻守的一場軍事沉浸式遊戲，也就是己方要用所有可生力量擊敗對手，不拘形式，好比是瞬息萬變的戰場，基本上沒有規則可言。湯達春將帶來的盒子擺在桌面上，按了一個鈕，盒子立即自動彈開，接著從盒子裡向外擴散一個山川形式的立體地型圖影像來，圖上有一黑一白兩個圓圈，圈圈內各有代表己方的軍隊，兩個圓圈之下是羅列分屬兩個陣營的兵力武器據點等一系列資料的一覧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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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戰棋，可以隨機選取地圖，也可以選擇歷史上有名的戰役。」湯達春選擇了冷兵器時代的新創地圖。「較弱勢的一方向來執黑棋，不必說就是你了，我執的是白棋。這次我把雙方攻擊力量都調到均等的最小值，勝利條件為一方被完全消滅。咱們來打仗吧。」湯達春撮撮手一副蓄勢待發躍躍欲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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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裡有一黑一白兩副可折疊的半頭盔式裝戴裝置，湯達春理所當然的拿了白色戴在頭上，歐尼只有拿黑色的份了。歐尼戴上裝置隨即進入虛擬實境中，千分之一秒後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簡陋碉堡裡，長寬各約五公尺左右，手下加上他僅有區區三人，除了他以外的兩人毫無戰志縮在火堆旁搓手烤火，這是個陰冷的壞天氣，環顧四周堡內某一個角落裡擺著三袋裝著像馬鈴薯之類的糧食，另一個角落放著三樣武器，分別是兩把刀和一把弓箭。這就是歐尼軍隊的全部武器；第一次領軍的他不知該怎麼開始作戰，茫然無措宛若無頭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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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的湯達春在遊戲開始即判定歐尼處於戰場迷茫狀態馬上下令棄守據點全軍前往歐尼所在的碉堡，他派出一人趁歐尼等人失去警戒心時朝碉堡的孔洞丟入好幾隻毒蛇，丟完毒蛇湯達春與一人在門外架起陣勢與刀劍準備發難對付跑出來的敵軍，弓箭手作為第三人則是彎弓搭箭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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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等三人在碉堡內發現被丟進來的毒蛇大驚失色，他們士氣盡失紛紛跑出碉堡外，被湯達春這一方全數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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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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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歐尼此生的第一場戰役，就算它本質是虛擬的遊戲也無損於作為第一次參與並領導戰役的里程碑標誌。事後湯達春除了笑笑說明天再來找歐尼下棋外也別無他語，自此他真的天天來找歐尼下棋，輸家永遠是歐尼；他倆人從三人小隊開始玩起，逐漸百人千人甚至到達萬人之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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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獄卒們看到牢頭每天找這犯人下棋，牢頭的妹子也每晚送餐，縱使瞎子也看明白了，歐尼動不了，獄卒同夥們感到歐尼這傢伙雖然外表不起眼，卻恐怕私下有通天之術，對歐尼漸漸不敢怠慢更別說虐待了，就連說話都是恭恭敬敬輕聲細語的。多日的相處，從與綠芽、湯達春與獄卒的片面的談話中歐尼明白綠芽與湯達春是兄妹，湯達春是軍伍出身，因沒仗可打、個性過直加上升遷受阻，大人物為他按排了眼下的職務，一切都跟大人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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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人物（按出場順序）：

歐尼：歐治與喬亞莉娜的獨生子

歐治：火星帝國之下層官吏

普奧大帝：火星帝國的皇帝

喬亞莉娜：歐治的妻子，歐尼的母親

班魯克特.黛安：皇后

班魯克特.羅傑：首相，黛安的兄長

伊凡：皇太子

布克爺爺：教育型機器人

老湯姆：洞穴酒館的老闆

佐敦大公：普奧大帝的弟弟，伊凡二世的叔叔

珍華：服侍太后的首席女官

安亞瑟：軍事大臣，黛安的情夫

德爾：首相秘書長

木下康：宮廷長

哈克：學宮學生

艾傑：學宮學生

豐川男：學宮學生

亞歷山卓諾德：皇族，普奧大帝的皇叔

綠芽：宮廷女僕

大人物：宮廷內頗有影響力的神秘老人

湯達春：宮廷監獄典獄長，綠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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