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秋雨勝在爸媽的資助下咬牙買下的,學生時期小小的公寓,總讓人有種還停留在那些舊時光的錯覺,雖然也沒什麼不好,但秋雨勝總覺得,該真正地給貝嘉于一個「家」了。
這一步,讓他們更加認清,彼此真的踏進了一段婚姻關係裡,成為各方面都名正言順的「家人」,要開始為對方的未來也負起責任。他們興奮地一起去採購家具,把小房子的家當都搬過來,宛若一對新婚夫妻。
一樓還有一間主臥、兩間客房、兩間書房,二樓的空間秋雨勝則完全地留給了貝嘉于,在白色螺旋梯一上去就有密碼鎖,可以讓她安心地盡情使用空間,並且秋雨勝承諾絕對不會前去打擾,貝嘉于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可以接受自己在隱私方面接近偏執的潔癖,感動到又大哭了一場。不過大部分時間,貝嘉于都還是會待在下面享受著小倆口的時光,現在沒有秋雨勝哄抱,她可都會睡不著了呢。
不久,貝嘉于順利地申請到第一志願的婦產科做住院醫師,也接到了編輯朋友寫書的邀稿,對方一向很喜歡她的文字,恰好有符合的主題,便趁勢希望她能整理出一些文章出一本散文集,思考一陣子後,貝嘉于決定邁出這一步,因為朋友在最後告訴了她一件事:原來當年她也曾想不開,沒想到恰好看到貝嘉于在校際比賽上優勝的一篇文章,溫柔地著談論生死,又用批判的兩面去攻訐彼此,「看完以後,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不想死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好像對『消逝』這件事根本還沒有妳那麼了解,卻以為自己早就都看透透的,反倒是妳還那麼努力在生活著,就產生了一種,應該要再試試的感覺吧。」她想了想,是阿,或許把自己面對家庭變故的故事寫下來,或許也可以給相似經歷的人一些勇氣吧。
她現在已經很少情緒失控了,這個新的家庭,正一點一滴治癒著她曾經破碎的過往,那些東西變得像一場模糊的噩夢,如果提起還是對那樣不舒服的感覺歷歷在目,可是卻已經可以把所有細節都霧化,好像更可以用不同角度、不那麼疼痛地去審視。
她還是沒有與父親連絡,一如父親仍舊在每年過年不死心地傳來訊息,在大部分時候她可以假裝沒有這件事、沒有這個人 ,但真正說起來,或許這也只是一種逃避,但她選擇繼續視而不見。
至於醫院呢,事情漸漸都好了起來,那些閒言閒語開始習慣了兩人的存在,秋雨勝更是大剌剌地到她的單位放閃,不知招來多少羨慕,當然相伴而來的忌妒、那些愛說難聽話的人可不會無緣無故就消失了,不過也不似從前那樣明目張膽,當然也有一部分是貝嘉于也隨著年紀的增長有了更多的心理建設,更知道怎麼雲淡風輕地面對。
現在,他們都習慣了彼此新的角色,一點一點,貝嘉于似乎可以慢慢放下心中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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