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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抱歉!陛下有令,您和公主都不能離開宮裡。」兩名蝶宮的侍衛擋下了要走出去的李離。
「太子哥哥,怎麼回事啊?」李麗怯怯的拉了拉李離的衣角,說道:「為什麼這麼多士兵要守在這裡?父皇跟母后呢?他們去哪兒了?」
李離與李麗被關在蝶宮好幾個時辰了,他對戰況十分心焦,沒辦法在被動地繼續等待下去了。李離安撫了妹妹幾句,就交待朵兒跟小蘋顧好李麗。他倚到窗邊,拿出口袋裡的袖珍黃銅望遠鏡,拉開三節鏡身,瞇起左眼,就朝圍繞皇宮的城牆瞭望。
這支小型的望遠鏡造型典雅精緻,黃銅鏡身以刻有太陽紋章的暗紅皮革包裹在手握處,防滑又舒適,讓李離愛不釋手,便時常攜在身上。此物是幾年前沙雁國來的賓客送給他的禮物,因為對方是透過竹園的宮人轉交,所以李離也不知道是誰。
李離透過望遠鏡,看見宮牆上站滿了蘭儒皇宮侍衛隊的長弓兵。侍衛隊隊長持著火把,正在大聲指揮。所有長弓兵整齊劃一的同時從背後的弓筒中抽出箭矢,彎弓搭上,等待隊長下令攻擊。
五個時辰過去,鐵丹成功突破了三位將軍的防線。李離不清楚從外城到皇宮需要多久,但鐵丹軍應該是一路直接向皇宮前進,才會這麼快抵達。此際蘭儒國的百姓多數都已經撤離,或許留下了行動不便的老弱傷殘,不過鐵丹的軍隊也沒有停下來對這群百姓燒殺掠奪,藉此對蘭儒立威。
隊長一聲大喝,侍衛長弓隊瞄準下方的鐵丹軍射箭攻擊,箭雨如銀色的瀑布傾流而下。一輛輛載著滾木的推車陸續運上宮牆,士兵輪流傾倒滾木與岩石塊,阻止鐵丹的工兵架設雲梯登牆。
李離透過黃銅望遠鏡狹窄的視角內,看見有名少年士兵舉起石塊正要往下丟時,卻突然站著不動了。李離覺得奇怪,瞇起眼睛努力想要看得更清楚,卻見少年士兵往後倒下,被手中的大石塊砸爛了頭。與蘭儒的軍服不同,白銀頭盔上插著紅色長羽的士兵抽出染血的長劍,鐵手按上了宮牆,是一名鐵丹國的劍盾兵。
混戰中,鐵丹軍兵分成兩路,主軍攻擊宮門,另一軍則悄悄的繞到了蘭儒軍後方守軍防線較薄弱處,成功的殺出將雲梯架上了宮牆。
蘭儒守軍即時朝那名劍盾兵一湧而上,眾人試圖要推開雲梯,他的身旁卻又跳上了一名有著深紅短髮的鐵丹人。那人也是相同的白銀輕裝,但沒有戴著頭盔,而是披了件亮橘色的披風,與他的髮色同樣鮮明,兩人馬上殺入了守軍中。
這人的身份似乎是名鐵丹國的將士,片刻後,兩人踩著一地的屍身,劍盾兵立即拿出背在身後的鐵盾掩護他,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站到盾牌後面,朝繼續殺過來的其餘蘭儒士兵橫著盾衝了過去。
宮牆的地道遠不如邊境城牆那麼寬大,前方的數名蘭儒士兵因為同時擠在狹窄的牆內地道上,沒有多餘的空間來迴避鐵盾,而這兩名鐵丹軍的來勢卻又是極猛且快,他們來不及避開,全都被這面巨大的鐵盾給推落到宮牆下。李離身在遠處,他聽不見士兵們的慘叫聲,只能看見朵朵肉泥紅花在宮牆的底下綻開。
須臾,十名、二十名、三十名、五十名的鐵丹輕裝劍兵透過那支雲梯都陸續爬了上來,深紅赤羽的鐵丹勢力如狂焰般燒向了蘭儒守軍。在雙方的短兵相接中,李離赫然在裡面看見了熟悉的面孔。他的胸口一陣緊縮,心道:舅舅。
李離收起望遠鏡,跑到門口,蝶宮的侍衛又擋下他,李離罕見的動怒道:「讓開!」
「殿下,外面現在十分危險,您不能離開這裡!」侍衛說道。
「太子哥哥,別走!」李麗也慌了,說道:「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李離深吸一口氣,壓抑心亂如麻的情緒。他按住了李麗的肩膀,迅速地說道:「小麗,舅舅現在有危險,皇兄現在要帶人立刻去支援他。妳和朵兒及小蘋待在這裡,千萬不要離開蝶宮,好嗎?」他輕輕拍了拍李麗的臉,說道:「小麗,妳有沒有在聽?可以答應皇兄嗎?」
「可是、可是……」李麗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場面,她的心一慌,淚水登時盈滿了眼眶,抽抽搭搭的說道:「那、那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不就也會有危險嗎?外面不都是壞人嗎?」
「因為外面都是壞人,皇兄才不能丟下舅舅!」李離說道。
「殿下……」小蘋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挽留他。
「待在這裡顧好公主。」李離對她吩咐道。
「太子哥哥!」李麗不知所措,又想去抓他的手。朵兒把李麗拉向了懷裡抱住她,朝李離低聲道:「殿下心意已決的話,公主就交給我們吧!」
李麗雙手趴在朵兒的手臂上,瞠大了含著淚的雙眼,她再次叫道:「哥哥!」
「小麗,別擔心,我一定會回來找妳的。」李離說道。
李離走到門口,蝶宮的侍衛基於職責再次想要攔阻他,李離抬手,廣袖看似輕輕地飄過,手掌卻一翻,突然以掌心重擊了其中一名侍衛的下巴。他沒料到太子會出手攻擊他,力道雖然不大,卻仍足以使他頓時重心不穩,全身出現了短暫的空隙。李離趁機抽出他腰間的佩劍,劍尖迅即直指另一名侍衛,侍衛趕緊舉起雙手表示放行,李離說道:「你們留在此處,仁殿的侍衛都隨我來!」
外頭的十幾名太子殿的侍衛覺察騷動跑了過來,為首的小隊長問道:「太子殿下!您、您這是……」他困惑的瞄了眼舉著雙手的侍衛,侍衛搖了搖頭,無奈地以眼神示意小隊長最好不要多問。
「鐵丹軍的人數越來越多,你再去帶上更多人,跟我一起支援項隊長。」李離說道。
「殿下,這……」小隊長想要勸他留在蝶宮比較安全,但看見李離堅決的表情,只好又改口道:「遵令!你們快列隊跟上!」
李離總共帶著仁殿約五十名的侍衛離開了蝶宮。蘭儒皇宮如今已經失去了金桂節的節慶氣氛,花卉被忙亂的步子踩成泥,盆栽與露臺也被砸毀,宮人們都在尖叫逃竄。有名騎著馬的官員從李離身旁呼嘯而過,又急忙停下,策馬繞回李離的面前,正是會議上的其中一名軍參事。他訝異的問道:「太子殿下,您怎麼會在這裡?您不是應該要待在蝶宮嗎?」
「發生什麼事了?」李離看見軍參事手裡拿著一份卷軸,問道。
「鐵丹軍預估的人數比我們還多了四萬,陛下讓我們跟沙雁國求援!」軍參事說道:「幸好驍親王一個月前就從石州出發,使團現在已經到白岩草原上了,這封信就是我們剛剛快馬得到的驍親王的親筆信!他答應了我們的求援,但因為只帶著送禮使團,所以驍親王回頭去灼州調兵了!灼州離我們並不遠,殿下,只要再撐個一天半,我們就可以等到沙……」
軍參事話音未完,一柄白銀飛箭射穿了他的喉嚨。軍參事無聲的大張著嘴,張大了眼睛,第二柄飛箭旋即又射中了他的胸口。軍參事從馬上摔落,棕馬受到了驚嚇,馬蹄一揚。軍參事的腳還卡在馬鐙上,棕馬拖行著他的屍體,嘶鳴著跑了開來,拖劃出一地長長的血痕。
軍參事手裡的信落在血泊中,染紅了那張來不及呈出去的希望。李離聽見身旁的小隊長緊張的低聲吼道:「保護殿下!」長劍出鞘的聲音紛紛響起。
李離回首,就見到那名披著橘色披風的鐵丹將士隨手拋開了長弓。他很年輕,年紀應該還不到二十歲。最先和他一起登上宮牆的那名劍盾兵開口說道:「小嚴將軍,那名少年的氣質不凡,很有可能是蘭儒皇室的人。」
嚴弘的目光掃過侍衛們,然後將視線定在李離的身上,他猙獰的笑道:「哦?你們保護的是誰啊?」嚴弘轉著血汙斑斑的劍,似乎並不認為會有人回答,又自顧自地以的戲謔的口吻說道:「我來猜猜,這位該不會就是李小太子吧?譚峯,我們倆有這麼幸運嗎?」
劍盾兵譚峯是他的副將,他向前以鐵手撿起了那封染血的信,迅速地讀完後,簡短的彙報道:「蘭儒向驍親王求援,沙雁的輕騎趕來最快也要一天。」
「無所謂!」嚴弘揚起手,譚峯規矩地將信遞給他,嚴弘看也不看的就將信撕成了碎片,他的嘴角揚起殘忍的笑,說道:「蘭儒的小白臉們,都盡管哭著去跟那群蠢鬣狗求救吧,反正你們今天就會全都死在這了!」
李離卻沒有將嚴弘的羞辱言詞聽進去,他此刻腦海僅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項浩呢?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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