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腐敗與霉味,爛尾樓的四周堆滿了破碎的磚塊和生銹的鋼筋,牆壁上殘存的斑駁油漆似乎在訴說著這裡曾經的繁華。這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地方,孤立於城市的喧囂之外,像極了一個死寂的牢籠。
顧染被反綁雙手,丟在樓層中央的破舊椅子上。昏黃的燈泡孤零零地吊在天花板上,搖晃的光影在牆上映出她狼狽的身形。
「放開我!你們又想怎樣!」顧染聲嘶力竭地吼著,手腕因為繩索的束縛早已紅腫,掙扎得越劇烈,繩子勒得越緊。
「吵什麼?」陸灝天的聲音從陰影中響起,低沉卻帶著寒意。他從角落走出,西裝筆挺,與這廢墟般的環境格格不入,眼中滿是漠然,像是注視著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
顧安緩緩跟在陸灝天身後,她穿著簡潔的黑色連身裙,腳踩高跟鞋,每一步都清脆有力。與陸灝天的冷峻不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對顧染的恐懼感到愉悅。
「顧安!」顧染驚愕地看向她,聲音中夾雜著不可置信與憤怒。「妳居然也參與了這一切!妳怎麼能……」
「怎麼不能?」顧安挑了挑眉,語氣輕柔得像是在閒話家常。「妳憑什麼覺得,我不會這麼做?」她低下身,與顧染平視,聲音低而冷。「別忘了,妳站在的高位,是踩著我的生活換來的。」
陸灝天冷笑了一聲,插著口袋站在一旁,目光冷冷地掃過顧染。「別浪費力氣了,這裡沒人會幫妳。至於妳接下來的命運,」他頓了頓,語調平靜卻透著殘酷,「就看妳值多少籌碼。」
顧染的臉色煞白,雙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她不再掙扎,只是怔怔地看著顧安,目光中滿是懷疑與痛苦:「妳真的要這樣對我?」
顧安輕輕地偏頭看向陸灝天,語氣微妙地說:「陸灝天,留點空間給我們,敘敘舊。」
陸灝天輕輕挑了挑眉,像是對她的話感到有趣。他低聲笑了一下,語氣散漫卻透著無所謂的寵溺:「隨妳。」
陸灝天向另一面牆後走去,倚著牆抽菸,煙霧在昏暗的空氣中緩緩升騰。他神情自若,微微側耳,靜靜偷聽著牆後的對話。
「安安,是不是陸灝天強迫你的?」顧染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深深的擔憂。
「顧染,妳憑什麼這麼認為?」顧安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刺人心肺的冷意。
「安安,妳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說。」顧染的聲音更加急切,試圖安撫她的情緒。「我們都會幫妳的,顧家會幫妳,駱家也會。」
顧安突然笑了,笑聲尖銳而詭異,回蕩在空蕩的房間裡。她彎下腰,捧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身,像是在嘲笑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幫我?」顧安笑到眼角泛淚,她用手輕輕擦掉眼淚,直起身來,瞇著眼看向顧染,笑意冰冷如刀。「顧染!妳要是真的想幫我,當初就應該阻止那些老傢伙讓我嫁給陸灝天!而不是現在才在這裡假惺惺地說幫我!」
「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他們要這麼做!」顧染的語氣帶著懇求,眼神閃爍不定。
「所以呢?」顧安直起身,語氣陡然拔高,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劃過顧染的神經。「所以我就必須被當作商品一樣對待嗎?」
「不是的,安安。妳聽我說……」顧染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顧安打斷。
「顧染,我有時候真的挺羨慕妳的。」顧安慢慢靠近她,語氣輕柔卻危險,像是野獸步步逼近獵物。「在顧家,妳是掌上明珠;而我呢?我是茶餘飯後的笑柄。結婚,妳嫁給愛情;我呢?嫁給利益。」她說著,手忽然伸出,猛地拉扯下顧染衣服的扣子。
「啊!」顧染驚叫出聲,聲音中滿是驚慌。
顧安盯著她,眼神猶如刀刃般犀利,語氣中滿是壓抑已久的怨恨與不甘,「憑什麼?憑什麼同樣是顧家的女兒?憑什麼妳的父親平步青雲,而我的父親卻成了妳父親的墊腳石?憑什麼!」
「安安,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顧染試圖喚醒她的理智,聲音因恐懼而顫抖,「收手吧,妳還有機會!」
顧安直起身,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如冰的神情。
「別怪我,這是顧家欠我的。」她一步步後退,笑容又回到嘴角,但笑意卻如寒風刺骨。
與此同時,陸灝天從陰影中走出。他的步伐穩重而悠然,目光掃過顧安,嘴角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輕輕拍了拍顧安的肩膀,像是在稱讚她的表現,低聲吩咐道:「收拾好,準備下一步行動。」
昏黃的燈光下,顧染蜷縮在椅子上,淚眼模糊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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